第35章 035 哈利懷孕了
“嘔……咳咳，咳咳……”
淩晨五點鐘，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男生宿舍裏，不時傳出嘔吐的聲響。當沖水的聲音持續了半個小時還沒有停止後，宿舍的男生們紛紛爬起來并點亮了燭火。
“是誰在洗手間？”羅恩不耐煩地嘶聲喊道，“是不是你納威？”
“我在這兒呢！”納威從自己的床帳裏露出腦袋，委屈地說道。
“那會是誰？”瞥見哈利的床帳掀開，被子幾乎掉在地上，羅恩瞪大了眼睛，“哈利？怎麽回事兒！他不舒服嗎？”
拉開洗手間的門，幾個男生一眼便看見哈利趴在洗手臺旁邊，穿着睡衣，頭發亂糟糟的，正狼狽地吐着。聽到響動哈利回過頭，眼淚汪汪地看向他們——大約是吐得太辛苦，那張精致的小臉蛋皺成了一團，說不出的可憐。
“不好意思……”哈利想要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卻壓不下心頭異樣的感覺，立即低下頭繼續吐。
“哈利，你生病了！”羅恩大聲嚷嚷起來，靠近了哈利，“去醫療翼吧！這樣下去可不行！”
哈利愣了愣，随後想也不想地搖頭：“不！我不想去！”
他太害怕診斷的結果……下意識地，哈利認為這樣的嘔吐很不正常，完全不是吃了什麽東西造成的。他不能去，總之就是不能！
“不想去？可是……”羅恩住了口，畢竟當哈利明确表示他不願意的時候，誰說什麽都沒有用的。
哈利在羅恩、納威、西莫他們的注視下又吐了好大會兒，才漱了口病怏怏地躺回到床上，很快他陷入了沉睡。羅恩他們無奈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床位。
早飯是在不愉快的情緒中度過的。
威爾又跟姐姐秋張吵架了，秋張差點兒就被這個弟弟給氣哭了。一旁的斯萊哲林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一個人說話，但德拉科投來的視線太過頻繁，影響了不少格蘭芬多的心情。
“拜托！他就不能不往這裏看嗎？又沒有什麽好臉色，真是影響食欲！”
“是啊，這小子先是跟我們的哈利交好，然後就不理我們的哈利了，害得哈利那麽傷心，他還看什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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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安心地吃早飯吧！”
偏偏這個時候哈利也來搗亂，剛把一勺小排骨濃湯送進嘴裏就想吐出來，嘔吐的模樣吓得他對面好幾個格蘭芬多都趕緊換位置。
“我說哈利，不舒服的話就去龐弗雷夫人那裏瞧瞧，硬撐着沒好處啊！”西莫無奈地勸道。
羅恩連連點頭：“西莫說得對極了，我也是這麽想的。你看你昨晚都吐成那樣了……”
赫敏一個怒視的眼神丢過去：“什麽！哈利昨晚就開始吐了？！你怎麽搞的？一個宿舍的也不知道送他去醫療翼！”
“可是哈利說……”羅恩委屈不已，可憐巴巴地看着幹嘔不止的哈利。眼看哈利那麽辛苦，羅恩放下了飯勺走到了哈利身邊，以一副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哈利，別硬撐了。你不去醫療翼的話赫敏會殺了我！拜托了哥們兒，為你自己的身體着想！你也不願意給自己找罪受吧？快起來，早飯等會兒讓龐弗雷夫人給你看過之後再吃！”
哈利只是捂着嘴搖頭。
教室餐桌上，一衆教授們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鄧布利多眯起了眼睛注視着哈利的一舉一動，片刻後轉頭問斯內普：“西弗勒斯，依你之見哈利是生了什麽病？”
“校長，如果你還沒有老到忘記一些事實的話，我想我必須申明本人是熬制魔藥的，不是一群毛頭小子的巫師醫生，更不是他們的保姆！”
“這不行，我得去看看……”小天狼星緊張兮兮地要起身，但是被鄧布利多擡手制止了。
“西裏斯，我想你注意到了，哈利大概不願意随韋斯萊先生去醫療翼。不如我們靜觀其變，看看哈利的态度？”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端起了第三杯蜂蜜甜茶。
格蘭芬多餐桌上，羅恩被哈利不認真的态度氣壞了。他很清楚哈利的身體沒有那麽好，而且總是惹來一身的傷，實在不忍心看他如此辛苦。
“你必須去，哥們兒，你看上去只剩下半條命了！”
“羅恩！我說了我不去！”
“不行，你得去！”
“我說了我不想去！”
韋斯萊家的小兒子素來以好脾氣著稱（在斯萊哲林面前除外），此刻也不由得發火了。他顧不得哈利身上的所謂“排斥靠近”的類似詛咒的東西，彎下腰一把抓住了哈利的肩頭要拖他離開餐桌。
疼痛頓時蔓延了全身，但羅恩咬着牙沒有松手。赫敏緊張地站起來要幫忙扶起哈利，被羅恩搖頭制止了。與此同時，哈利焦躁憤怒地掙紮起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羅恩承受的痛苦加倍。
“我不去！我不去！不要！不要去！”哈利簡直有些瘋狂。
斯萊哲林餐桌上，德拉科呆呆地站起了身，望着哈利泫然欲泣的臉龐。
這樣的哈利，一副痛苦萬分的模樣……他到底是怎麽了？
德拉科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像是撕裂成了千萬片。
“哎呀！”羅恩拽不住劇烈扭動的哈利，冷不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沖撞開來，撞在了身後斯萊哲林的餐桌上，掃落了一地的盤盤碗碗，好不容易從餐桌上爬起來跳到地上，發現他的手腕扭傷了。
羅恩握着手腕，疼得冷汗滴落。他猜手腕可能骨折了——方才那股力道太猛了，不僅令他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還讓他沒有防備地飛了出去——看來沒能把哈利帶去醫療翼，自己反而必須去一趟了。
赫敏的目光在發抖的羅恩和發抖的哈利之間轉來轉去，驚恐不已。顯然哈利憤怒的模樣吓壞了她。
“……”很快哈利就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歉然地盯着羅恩，卻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同學也被哈利給吓到了。他們都知道哈利從某個時候起不能被觸碰，否則觸碰他的人就是嘗受異常的疼痛，但韋斯萊凄慘的下場還是再讓他們感受到了傳言中的恐怖。
“哈利？”赫敏擔心地看着他，哈利茫然地掃視一圈，在與德拉科視線相交的剎那瞪大了一雙綠眸。
停了少許的嘔吐感再次湧了上來。
結果他還是什麽都沒吐出來。
“哈利！”小天狼星快步走上前，快要攬到哈利肩膀的時候被哈利低着頭躲開了。
鄧布利多揮手示意小天狼星退開少許，微笑着上前靠近了哈利。白發銀須的老人身上所帶着的溫暖而強大的力量讓哈利安心了一點兒，慢慢地停止了幹嘔後擡頭看向他。
“鄧布利多校長……”
“好些了嗎哈利？不介意的話去我的辦公室坐坐？我那裏有一些甜食，也許可以提起你對食物的胃口。”
哈利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他今天的異常表現任誰看來都是不正常的，他甚至傷害了羅恩！鄧布利多不可能不追問一些事情，而他找不到什麽借口推脫。
校長辦公室總是那般肅穆，哈利坐在鄧布利多變出來的軟皮沙發上很不自在，捧在手心裏的熱茶一口也沒有喝。
鄧布利多坐在哈利的對面，端着同樣的熱茶。他注視了哈利片刻，才微笑着輕聲說道：“請恕我冒昧，哈利。今日你的行為，讓我必須了解你的近況。”
“是的。鄧布利多校長。我很抱歉。”哈利低着頭，不安地小聲回答。
“最近是否有什麽事情困繞着你，哈利？我，特別是西裏斯，有注意到你近期的身體狀況并非良好。”鄧布利多放下了茶杯，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片凝視哈利的臉龐，“你生病了嗎？”
哈利頓時擡起了頭，防備地看着鄧布利多。他也将茶杯放下了，緊緊地握着雙手，将它們放在了膝蓋上。
校長室裏迎來了長久的沉默。
最終，哈利搖了搖頭：“沒有，鄧布利多校長。我沒有任何事。”
鄧布利多凝視哈利的眼睛，雖然疑心，但還是給予了哈利他想要的信任：“那麽，我們不妨認為前一段時間和馬爾福先生之間的互動，令你太過緊張的緣故吧！”
“不！不是的！”哈利緊張地立即解釋道，“這跟他沒有關系！”
“但是哈利，一個人是不是無緣無故……改變了這麽多。或許你沒有注意到，你的臉色令很多人擔憂。”
“我真的……我沒有不舒服，鄧布利多校長！”哈利又生氣又緊張。在睿智的鄧布利多面前，他不認為自己的秘密能夠隐藏得很好，也因此他感到分外不安。
有些秘密，即便是他信任的、尊敬的校長也不能知曉……只能帶進墳墓的秘密。
談話在哈利憤然而委屈的情緒中結束，目送哈利離開，鄧布利多也不由得頭疼。身為霍格沃茲的校長，魔法界舉足輕重的力量，他有自信說服很多人改變陣營，謹守信念，卻無法自如地在孩子們身上施展絕佳的口才。敏感的孩子們啊……一校之長，到底不是那麽好當的。
尤其是面對飽受苦難的哈利，他實在不忍心看到那孩子露出半分的憤怒和委屈。
哈利離開校長室，走了很遠之後依然心有餘悸。方才鄧布利多校長差點兒就要說服他去醫療翼了。哈利也動搖過，覺得再這樣下去會越來越糟糕，或許有必要去龐弗雷夫人那裏拿點兒抑制嘔吐讓自己恢複正常的藥劑，但一想到幹嘔不止的原因可能是自己所想象的那種……哈利很後悔，自己不該在去年意外看到巫師界嬰兒孕育過程的介紹後那麽感興趣，對它稍作了一番了解，致使今日對自己幹嘔的原因作了不好的聯想。
捂着腦袋，哈利強迫自己忘記那些。
“拜托你，哈利！求求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是男孩子——就算巫師界的男人也可以……但你是混血啊！不會有那種可能的！”哈利喃喃低語着，捶打着自己的腦袋。不知是痛得流出了眼淚，還是眼淚根本就不受控制。
長長的一段路，他的淚水未曾中止過。
積雪已經開始融化，但哈利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第一節魔藥課因為和鄧布利多校長的談話已經錯過了，哈利走進魔藥教室後斯內普意外地沒有苛責他，就好像沒有注意到他走進來并坐下一般，繼續講述着修複傷口藥劑的制作方法。
很快的，學生們分了組，這一次哈利被分到了和德拉科同組。德拉科也不管懶懶趴在桌子上發呆的哈利，取來了魔藥材料，點燃了坩埚開始熬制。
魔藥教室漸漸地彌漫了各樣的古怪味道，哈利越發覺得難受。他拼命地忍着幹嘔的欲望，甚至為此咬破了嘴唇。然而魔藥的味道還是越來越重了。
哈利猛地站起身要沖出教室，卻在站起身的剎那頭暈目眩。
“哈利！”德拉科顧不得快要完成的藥劑，撲上去接住了哈利下墜的身軀。
哈利昏倒了！
“梅林！哈利你怎麽了！”
“蠢貨！哈利他昏倒了！快送他去醫療翼！”
在赫敏的暴怒聲中，羅恩試圖抱起哈利，但是被德拉科搶了先。顯然精神狀态并不比哈利好的鉑金少爺抱着哈利匆匆忙忙離開了，赫敏和羅恩緊随其後，沒有人去管斯內普的臉色。
教室裏靜得出奇。斯內普臉色難看，但并不像是在生氣。他瞟了留在教室裏的衆人一眼，冷聲說道：“繼續你們的任務，完成後把樣品裝進瓶子裏，貼上你們的标簽，我會一個一個認真檢查！”
說罷連魔藥學教授都離開了。
好久納威才敢出聲：“哈利，他生病了？”
“他懷孕了！”
龐弗雷夫人一臉震驚地喊道。
病房裏的衆人——德拉科、赫敏、羅恩、小天狼星、鄧布利多、斯內普……以及在隔壁病床上休息的占蔔學教授，那個總是帶着一副大眼睛，穿了一層又一層衣服，古裏古怪的每次都預測哈利會很快死去的老女人，和兩個挑釁格蘭芬多學生最後被打得凄慘無比的高年級斯萊哲林，所有人都被這句話驚呆了。
說完龐弗雷夫人就後悔了。太過于震驚令她忽略了這個話題不适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提起，但事已至此，她只能再一次檢查，确認自己的診斷是否失誤。
沒有。她完全可以确定，哈利波特懷孕了。
“梅林啊……這是真的，哈利懷孕了……”龐弗雷夫人壓低了聲音，緊張兮兮地說道。
“不！”朦朦胧胧中睜開眼睛，醒過來的哈利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可怕的消息，幾乎崩潰了。
他抓着龐弗雷夫人的胳臂，拼命地搖晃着，發瘋了似的喊：“不可能！我是男孩子！這不可能！求你了快告訴我這是在開玩笑！”
德拉科張了張嘴，眼神恍惚，依然沒有從龐弗雷夫人最開始的那句話中醒過神。
而龐弗雷夫人和旁邊的衆人，又被哈利激動之中被人觸碰而沒有令對方震飛的事實震驚了，每一個人都在猜測，或許是懷孕的關系，才讓哈利成了不能被觸碰的男孩，又因為懷孕的關系，不能被觸碰的詛咒解除了？
哈利在龐弗雷夫人無奈的眼神中失去了力氣，松開了雙手呆呆地坐着，晶瑩的淚水頓時湧出了眼眶：“怎麽會……這不會是真的！”
西裏斯難以置信地看向哈利，教子傷心的模樣讓他意識到有什麽嚴重的事情是他這個教父不知道的。鄧布利多繃緊了雙唇，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浮現在臉上。至于斯內普，他從來沒有這麽吃驚過，完全失了态。
羅恩傻眼，而赫敏像是證實了心中所想，又感到難以相信的樣子。
至于那個占蔔學教授，一邊擦着鼻涕一邊唠唠叨叨：“天賦異禀的孩子！我早就知道你是與衆不同的……懷孕的男孩子，巫師界少見至極……”
“閉嘴！”西裏斯忍不住對她狂吼，回過頭後彎下腰扶着哈利的肩膀，忍下了百般情緒，平靜地問道：“哈利，孩子……孩子的父親，我是說，那個人是誰？”
哈利拼命地搖着頭，可怕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簡直讓他發瘋！他不願意想起來！他不想在德拉科，在所在乎的衆人面前回憶起那麽可怕的肮髒的畫面！
“龐弗雷夫人？”小天狼星立即看向了床另一側不斷施放魔咒為哈利做檢查的龐弗雷夫人。
她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平複了情緒，輕聲說道：“哈利身體有些糟糕，但沒有那麽壞。孩子很好，三個多月了……但是孩子的另一個父親，現在還查不出來，必須再等三個月。”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哈利的身上。
“哈利？”德拉科顫抖着聲音喊了一聲。
哈利頓時停止了哭泣，擡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在震驚中嚎啕大哭，避開了德拉科的視線。他抱着自己的頭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臉，痛苦地哭喊起來：“別問我別問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什麽？”小天狼星愣了。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所有人再一次為此驚呆。
只有哈利凄厲的哭聲在病房裏久久回蕩。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不知道……別再問了……求你們！求你們！我真的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