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心事重重
聖誕節假期結束，所有的學生都已回到學校，開始了新的在校生活。與往常一樣，日子在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中度過，其他兩所學校的學生們也漸漸習慣了霍格沃茲的生活規律，因此能夠引發轟動制造話題的，便是這一年的大事，三強争霸賽了。
三位勇士依舊飽受關注，包括芙蓉德拉庫爾跟誰走得比較近，維克多布魯姆對格蘭芬多萬事通小姐格蘭傑的有意接近，以及德拉科馬爾福的異常沉默。
沒錯，不久前還跟救世主親如一家人的勇士德拉科馬爾福，似乎回到了跟救世主對立的那個時候，又好像彼此成了陌生人。
已經三天了，德拉科沒有找過他，也沒有正眼看過他，牛奶巧克力自然再也沒有收到過。盡管牛奶巧克力不會讓人上瘾，但是沒有它哈利還是覺得寝食難安。
一顆心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塊兒，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不得不常常關注德拉科的一舉一動，然後哈利發現德拉科似乎真的想要跟他絕交了。
羅恩對此又高興又擔憂，不止一次跟赫敏透露——也許他們應該找馬爾福談談？就算是為了哈利，向馬爾福低頭一次？為此他得到了赫敏贊許的眼神。然而每每和德拉科迎面走過，瞥見他冷漠的表情，就連赫敏也失去了勇氣。
他們真怕處理得不恰當，反而導致馬爾福和哈利之間關系更加糟糕。
眼見哈利一日一日地憔悴下去，身為好友的他們憂慮無比。聽羅恩提起哈利昨夜又做了噩夢，威爾也有些不安地想要跟哈利聊聊天，但哈利最近習慣獨來獨往，而且一副不想說話也不想聽別人說話的樣子。
這天是小天狼星的神奇生物課，他帶領一群四年級生往禁林深處去了，劃了一片地叫他們挖夜蘭——一種據說白天連枝葉都縮到底下，夜裏便探出枝葉開出美麗花朵的神奇植物——然後借此機會示意哈利跟他到處走走。
濃密的枝葉擋住了溫暖的陽光，冬日的禁林陰森可怖，踩在地面的枯枝落葉上，簌簌聲響在耳中分外清晰。偶爾有巨大的鳥從頭頂飛過去，叫上聒噪難聽。也會有幾只醜陋的癞蛤蟆模樣的小動物從他們身邊跳過去，吱吱亂叫着跑遠了。
“那是食鼠灰鷹，特別愛吃黃鼠狼，是那種偷雞賊的克星。”“這是松葉蛙，最喜歡躲在松葉下面找蟲子。這些醜八怪還會噴毒液，如果它們長得足夠大。”……小天狼星微笑着給哈利講解，同時注意着哈利的表情變化。
事實上，哈利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樣子。
“哈利？”小天狼星稍微提高了音量，“你最近怎麽沒跟馬爾福家的孩子來往？”
哈利被驚醒，茫然地看着自家教父：“誰？——德拉科……他，我們沒什麽事需要一起做的，所以我一個人忙我的，他忙他的。”
“看得出來。在我的課堂上，你們一句話都沒有對彼此說過。我想，你們該不會是吵架了？”
“……沒有。只是沒什麽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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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別搪塞你的教父，我可不像鼻涕精說得那麽蠢。至少我看得出來，你們在鬧別扭，而且你很想跟他說話。”
哈利瞪大了眼睛，心虛地看向小天狼星，見他一副認真的樣子，忍不住苦笑着搖了搖頭：“你跟赫敏聊過天了？”
“……好吧，是的。”只是為了确定一下而已……
哈利在一棵高大的樹下徘徊不定，腳尖踢開地面上積了厚厚一層的落葉，目光在自己的鞋子上留戀。
小天狼星漸漸有些耐不住性子，勸慰道：“既然你已經決定和他做朋友，為什麽要對他像個陌生人，要讓這段友誼無疾而終呢？”想了想，他換上了頗為嚴肅的口氣：“如果是因為我反對你們交往太深的緣故，哈利你不必做出這樣的犧牲。你要明白，凡是你喜歡的，我都會試着去接受……當然有些事對我來說有點兒難，但是你想做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聞言，哈利擡起頭，碧綠的眼眸凝望着小天狼星，感動地笑了起來：“我知道，西裏斯……但這次不一樣。德拉科和我，因為某些緣故無法繼續做朋友了。”
“某些？”小天狼星狐疑地看着憔悴的教子，“我能幫上忙嗎？”
哈利呆滞片刻，輕輕搖頭：“抱歉，誰都幫不了我。”就算我需要你們幫助我，讓我和德拉科重修于好，但是你們幫不了我——任何人都做不到。
就算他是被萬人敬仰的救世主，也沒有勇氣面對德拉科。畢竟，被隐瞞的真相如此殘忍、可怕。他太害怕有朝一日會在德拉科的眼中看到“猶豫”，那對他來說是致命的毒藥！
當夜，斯內普教授的地窖迎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在開學後的幾天裏每晚都會準時在地窖門口報到，騷擾埋頭于魔藥藥劑或藥材當中的魔藥天才，并且堅持不懈地敲門直到斯內普教授離開他的魔藥坩埚。
門開了，斯內普教授一張蒼白的臉霎時變黑：“又來做什麽？”
倚着牆站定的鉑金頭發的少年看了看自家教父，冷冷淡淡地吐出了幾個字：“我想喝酒。”
“沒有！你可以滾了！”斯內普咆哮。
在他甩上門之前，德拉科閃身鑽了進去。斯內普自然不會抓起他丢出去，只得悻悻然關上門，返回自己的魔藥實驗室。
“書架右側那排架子第四層左手起第三至第六瓶，任選一種，別的不許碰！”蛇王嘶嘶地吼。
迅速而準确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高級紅酒，憑空變出一只精致的高教玻璃杯，倒了些許慢慢品味着，德拉科頭也不回地問道：“在熬什麽？聞起來像是純淨無暇的狼毒藥劑……完美的魔藥！”
“不用在你的教授面前炫耀他所教給你的任何東西，蠢貨！借酒消愁不是斯萊哲林的傳統！你最好滾回你的宿舍慢慢喝，別讓我看到你那不必麻瓜強多少的形象！”魔藥教授的吼聲在隔壁房間裏響起。
德拉科坐在書房唯一的沙發上，端着酒杯百無聊賴地打量四周。沉默無聲蔓延，寂寞吞噬人心。他俊美的臉龐上浮現出傷感和焦躁，每每飲下一口紅酒才能掩飾住臉上的情緒。
“怎麽？救世主抛棄了你？傷心地發了瘋，所以你才敢如此放肆地出現在我的書房，把這兒當成了你的寄居地？”
“……他抛棄了我，我也抛棄了他。”
“不必嘴硬，盡管馬爾福家的傳統一向如此。既然舍不得，就去示好，告訴他你巴不得他時時刻刻粘着你！這樣我的魔藥課上才會少一個癡呆症患者波特！”
“……”
德拉科苦笑。他不是來借酒消愁的麽，怎麽反倒像是特意跑來挨罵的？
教父果然是教父，嘴巴一如既往地惡毒。然而即便被他罵得怒火十丈，他還是提不起勇氣跟哈利說明自己的心意。
既然哈利波特不曾想過試圖挽救這段友誼，或者別的什麽感情，他又何必貼上去自讨苦吃？
只是那夜的夢裏，哈利用一雙翡翠般的眼眸望着德拉科，大大的眼睛明亮可愛，嘴角噙着笑意，就像他們曾經友好相處的那段時間裏，甚至比那時還要認真堅定地望着他，讓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抱緊了他。沒有疼痛，沒有被彈開，哈利瘦弱柔軟的身子帶着青草的芳香，讓他情不自禁地俯首吻在了哈利的頸間，膜拜那白皙嫩滑的肌膚。
“德拉科，好熱……好燙……”
“我……啊！德拉科！”
“哈利，求你別躲着我！我喜歡你啊，難道你不喜歡我嗎？我想要的，不僅僅是成為你的朋友……”
“哈利……我的小獅子……”
或許是醉酒刺激了大腦，那個深夜德拉科做了一個香豔甜美的夢。夢裏哈利羞赧地紅了臉，一雙翡翠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臉，送上了自己的唇……
醒來後，徒留一陣惆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