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少年之愛
“小天狼星！”威爾跑上前将他拉開了，哀求地拽着他退後，“你太激動了！這節課我們自由活動行不行？你需要安靜一下！”他轉身示意同年級的格蘭芬多和斯萊哲林們在劃定區域內自行安排，便拉着小天狼星的袍角往稍遠處的空地走去。
站定後，威爾戀戀不舍地松了手，擡起頭看着小天狼星繃起的臉龐，試圖踮起腳尖撫平他眉宇間的皺紋，卻發現根本夠不到小天狼星的臉龐，他只好作罷，安靜地站在小天狼星對面。
一年級生們叽叽喳喳的議論聲聽不清楚，但他們偷窺過來的神情證明話題還是跟“救世主懷孕”“救世主被侮辱”有關。
“你還好嗎？”威爾喃喃說道，“很抱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慚愧沒有留意哈利的情況。身為他的朋友，我應該多關心他一點兒的。”
“是啊，為什麽不呢？”小天狼星不無嘲弄地自言自語。
他的話再威爾聽來就是責備和嘲笑了。威爾的淚水在眼中滾動着，他仰臉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哽咽了一聲，伸出雙臂抱住了他的腰：“對不起，西裏斯……”
小天狼星低頭看了看他，怔了片刻後不由自主地将他推開了：“跟你無關。你無須自責。”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威爾委屈而失望地看着小天狼星轉過頭，許久後才顫抖着聲音說道：“要是在我的身上也發生了什麽不幸的事，你會為我傷心嗎？”
聞言小天狼星的肩膀顫動了一下，他猛地轉過頭，詫異而困惑地看着威爾滿是淚痕的臉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不是嗎？”
“你還沒有回答我。”威爾抽泣了一聲，執着地仰着臉，黑亮的眼眸一片水霧。
小天狼星莫名煩躁，語氣也有些不耐煩了：“為什麽要問這些無聊的問題？你應該纏着你姐姐，她才是願意與你親近的人——我想你還記得，我說過你沒必要一定要跟我成為朋友！”
威爾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間他似乎傷透了心。他呆呆地望着小天狼星的臉龐，忽然苦笑着低聲說道：“以前我是想成為你的朋友……自從你說沒必要之後，我不那麽想了……”
沉默片刻，小天狼星自嘲地彎起了嘴角：“那不就結了？我的年齡是你的三倍有餘，怎麽可能适合做你的朋友？”煩躁地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小天狼星想要走開。
身後，傳來威爾稚嫩而顫抖的聲音：“只要想到你拒絕我的靠近，我就好難過……然後我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不想再做你的朋友。”淚眼朦胧中瞥見小天狼星的腳步頓住了，威爾猛地撲上去，從背後抱住了小天狼星的腰。
“我喜歡你，西裏斯！我愛你……”
高大的身軀頓時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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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英俊的面容上閃過百般情緒——震驚、疑惑、好笑、氣憤和難堪。
“你胡說些什麽！”小天狼星沒發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有些氣急敗壞。
那個孩子，才十一歲的孩子！他居然……他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我愛你，難道還不夠明白嗎？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就沒有辦法忘記你了……西裏斯，我不想離開你！”威爾的眼淚浸濕了小天狼星的長袍後擺，那雙黑亮的眸子滿是悲傷和無奈。少年稚氣的臉龐上，流露着與年紀不相符的哀痛。
小天狼星冷漠地扯開了他的雙手，回頭看了看他，搖了搖頭，後退着走開。
“西裏斯！”
“你只是個孩子！你什麽都不懂！”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求你別離開，跟我說說話好嗎？”
“威爾，我很抱歉當時貿然闖進了你的人生，但是每個人的一生總有許多偶遇的，不是嗎？梅林！你到底誤會了什麽？！就算……就算當時我表現得很友好，那也是因為你太像我想象中的哈利呀！我只在乎我身邊的人，我的教子，我的朋友，我所熟悉的那些人——除此之外都是我不願意深交的人！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麽我的朋友為何那麽少嗎？這就是原因！”
黑發少年的抽泣停止了。他呆滞的眼神凝視着同樣的黑色的眼眸：“如果你沒有覺得我像你想象中的哈利……你根本就不願意認識我？就算我救了你，你也只會道聲謝就走開？”
小天狼星看着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他猶豫了幾番，還是說出了一個并非發自內心的答案，只為拒絕這個孩子并不成熟的“愛”：“我會回報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們不可能成為像詹姆斯和萊姆斯那樣的朋友……以及其他關系。”
十一歲的嬌小的少年呆了呆，張着嘴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小天狼星被他認真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短短的幾分鐘，似乎比相識以來的幾年還要漫長。被他所救之後相處的時光片段在腦海裏浮現，少年天真可愛的笑容，星夜裏在院落中講着魔法故事，騎着同一把掃帚飛翔在林間，少年陪伴他的時候睡着被他擁在懷裏……并非他不願意與這個純真的少年成為朋友，而是他太怕這段友誼抵不過流逝的時間，和他們之間長達二十多年的距離。少年終有一天會長大，會發現他這個年長的朋友更像個長輩，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更何況——梅林！他如何回應一個稚童的“喜歡”！
威爾緩緩低下了頭，聲音比任何時候都顫抖的厲害。他的眼角還有淚水滑落，小天狼星看到了，然而無話可說。
“抱歉……西裏斯，以後不能陪伴你和哈利了。請代我向哈利問好，告訴他我希望他可以永遠快樂。”
談話結束了，威爾轉身離開。他沒有繼續上接下來的神奇生物課。小天狼星站在禁林的邊緣目送那個小小的身影走進霍格沃茲城堡，莫名地一陣心痛。
但是，他有什麽辦法呢？
那個少年太純真了，他不忍心傷害，卻已經欠他太多。不能回應，還不如狠心一些再無瓜葛。
然而小天狼星沒有想到，第二天探望過哈利，婉轉地向哈利表示了威爾的關心——“他說他期待以後跟你一起玩耍”——準備去找鄧布利多探查一下事情的進展時，會在大廳門口遇到怒氣沖沖的秋張。
那個黑發的溫婉少女，像個發狂的母獅子般沖過來，對着他一陣大吼大叫。
“你昨天到底對威爾說了些什麽！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難過！西裏斯布萊克！你太過分了！”
“我沒有說什麽，正常教學。”
小天狼星下意識地不想讓人知道他們談話的重點。倘若威爾的姐姐知道他年幼的弟弟竟然對一個老男人說“喜歡”，只怕又是一場騷亂吧。而且威爾被他拒絕，大概也不希望此事鬧得衆人皆知……
“你沒有說什麽？！那他怎麽會說出這輩子再也不想回到霍格沃茲這種話！他簡直就是已經絕望了！”秋張看起來快哭了。
小天狼星愣了：“不想回到霍格沃茲是什麽意思？他不在霍格沃茲……”驀然想到昨日分別是威爾最後那句話，小天狼星有些後悔了。
“他從霍格沃茲退學了——拜你所賜！他的心髒——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打擊了！”
“退學？鄧布利多怎麽會允許？霍格沃茲從來沒有退學的前例……”
“那威爾很不幸首開先河了！事實上昨天我父母聯系他的時候，有問過他的意見是否願意留下來，他曾經猶豫過說不走的，但是到了晚上他很堅定地要求離開！他甚至說他很後悔為一個人來到霍格沃茲！”
被這個消息所震驚的小天狼星一時無言，許久後才喃喃說道：“我只是跟他說……我們沒有可能成為朋友……”
“這話你說了不止一次！你完全不明白他有多傷心！他——他一直以為你恨他，想要跟你解釋清楚，看來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西裏斯布萊克！只有你的教子才是重要的嗎？難道威爾什麽都不值得？！”秋張憤怒地甩開一頭烏發，揚長而去。
留下小天狼星無奈且心痛——哈利當然是重要的，哈利是最重要的……但威爾也很重要。
他不明白，威爾被拒絕之後為何選擇了這樣的方式避開他。
再也不願意回到霍格沃茲，那意味着他們今生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嗎？
渾渾噩噩地到了晚上，他去看望哈利，聽萊姆斯說他還是不肯吃東西，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走到醫療翼病房門口的時候，小天狼星注意到有個男生站在那裏，手裏拿着什麽東西，似乎對走進去感到猶豫不決。
德拉科。他手中拿的是哈利最喜歡吃的一種牛奶巧克力。
十四歲的少年沉郁的模樣讓小天狼星心驚——德拉科對哈利，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呢？朋友嗎？但是朋友的眼中，怎會流露出那樣關切又膽怯的情緒？
轉念間，想到已經離開的威爾，小天狼星忽然意識到，那個少年所說的“愛”，或許比成年人的還要深厚真摯。
他大概錯過了什麽寶貴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