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勇士的寶貝（三）
“現在宣布三強争霸賽第二個項目比賽結果！第一名，來自德姆斯特朗的勇士維克多布魯姆！第二名，來自霍格沃茲的勇士德拉科馬爾福……”不等魔法部代表巴蒂克勞奇現場宣布第三名，現場就響起了一片噓聲。
霍格沃茲的師生對于德拉科屈居第二都感到有些失望，投過來的目光也有些複雜。
哈利被小天狼星圈在身邊用幹淨溫暖的大毛巾擦拭身上的水跡，聽到衆人噓聲不安地看了德拉科一眼，發現他坦然自若地拿着大毛巾擦着頭發，便放下心來。
“哈利，你不能老實一點兒嗎？”小天狼星洩氣地抓着教子扭來扭去的身子，不無嫉妒地瞪了德拉科一眼。這個鉑金小孔雀，快把哈利的魂兒都勾走了！
“對不起。”哈利臉紅着小聲說道，偷瞄德拉科的表情。果然，斯萊哲林王子一副假笑，得意洋洋。
一旁的盧修斯和斯內普面面相觑，一個暗中嘆息，俊美的面容平添幾條皺紋；一個皺起了眉頭，恨不得将那兩個一秒鐘都不能分開的小子用幻影移形送到天涯相隔的地方。
越是深愛，傷害到來的時候越是嚴重。
尚且年幼的他們，很快就知道即将到來的狂風暴雨有多麽可怕。
“我都看到了！”一個拉文克勞的低年級男生憤憤地瞪着哈利和德拉科，“本來他們就要躍出水面了，比維克多布魯姆還要早好幾分鐘！但是——但是他們……”
“他們怎麽了？”顯然他的話引起了周圍霍格沃茲學生們的注意。
拉文克勞小鷹漲紅了臉，又羞又惱地咕哝道：“他們在水下接吻來着！後來他們鑽出水面的時候還抱在一起呢！”
哈利已經悄無聲息地擺脫了教父的大掌，和德拉科偎依着相互取暖，聽到那個男孩的話交換了擔憂的眼神。
果然，這個內幕引發了第一名被人奪去造成的群憤，無意中制造了騷亂。
“怎麽可以這樣？”
“就是——在這麽關鍵的時候！還說是為榮譽而戰呢！”
“本來霍格沃茲可以取得第一名的！第二名？這算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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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讓人失望了！”
德拉科不動聲色地擁着哈利，忽視那些快嘴巴的學生們無禮的指責，打算穿過人群離開。沒想到懷中的哈利倔強地不肯走，還揚起了下巴，怒視那幾個學生。
“你們根本不知道在水底下有多可怕！有多辛苦！德拉科會為霍格沃茲努力的！但第一名對你們來說只意味着可炫耀的東西，那這場比賽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哈利很少在大庭廣衆下這樣嚴肅認真過，他身上噴發着格蘭芬多小事沖動魯莽大事凜然正義的火焰，震驚了在場不少人。
“說得好！”已經上了年紀的巴蒂克拉奇先生興奮地鼓起了掌，“我想我看到了霍格沃茲的希望。”
哈利長大了……小天狼星感慨萬分地看着自己的教子，神情中半是憐惜半是驕傲。
人群中有誰嗤笑了一聲，嘲弄道：“不愧是馬爾福床上的熟客，知道替他說話了。但我真沒想到，救世主是這樣熱情的寶貝，在水底下都能發情……”
“混蛋！你是誰？！他媽的給我滾出來！”小天狼星暴怒地掃視了一圈，魔杖猛地一揮，強大的力量從烏壓壓的人群當中揪出了一個高年級斯萊哲林，在德拉科和哈利敵對的時候總是有意煽風點火的那個道林格斯——他的父親不久前被馬爾福先生指證為食死徒，成為了阿茲卡班的一員——昨日在斯萊哲林公共休息室，他暗中襲擊德拉科被沙比尼發現後狠狠羞辱了一番。
道林格斯狼狽地摔倒在衆人面前，擡起頭後惡狠狠地怒視哈利，裂開嘴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懷着別人的孩子，還要跟馬爾福上床……”
“不！”哈利立即捂上了自己的耳朵，痛苦地邁開了腳步。他不想聽到這個！他憎恨這個！
那個道林格斯為什麽提到這些？難道——不會的！絕不會！哈利踉踉跄跄地疾步狂奔，直到被德拉科抓住手臂困在懷中令他不能動彈。
“噓，噓……”德拉科忍下怒氣，心疼地安撫焦躁不安的哈利，在他稍微平靜一些後拿開了哈利捂着耳朵的手，讓他的臉貼着自己的胸口，轉過頭去示意準備對道林格斯動粗的羅恩和沙比尼退開。
擡起鉑金色的腦袋，德拉科灰藍色的眼眸中閃爍着堅定和執着。他看了看自己的父母，馬爾福夫婦難過地回望過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教父，斯內普咬着牙，顯然對自己學院出了這樣一個不看場合大放厥詞的蠢貨而惱羞成怒。德拉科也一一與鄧布利多、麥格教授、小天狼星、盧平、韋斯萊們、赫敏和納威等人，以及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布斯巴頓的學生們視線相對，在一片寂靜中開了口。
“如果各位有聽過本人，或者聽別人說過本人在斯萊哲林公共休息室所做的那個聲明，那麽你們應該明白我，德拉科馬爾福，決不允許任何人挑釁我的尊嚴！即使那個人是伏地魔！（很多人在那個名字被提起後打了個哆嗦）我必須重申，任何針對馬爾福家族的惡意诽謗羞辱，終将遭到馬爾福家族的報複！至于為我哈利波特挺身而出的理由……毋庸置疑，哈利波特是我的戀人，是我德拉科馬爾福選定的伴侶！如果你們對這種關系有所非議，不妨私下找我商談。此外，我不想再聽到任何人在我和我的伴侶面前妄談這個孩子的由來及歸屬。他，将會是我德拉科馬爾福的孩子，是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
馬爾福夫人像是被吓到了，連帶着小天狼星都張着嘴巴說不出話。盧修斯馬爾福雖然保持了鎮定，心中卻是驚濤駭浪，至于斯內普，他渾身散發着強大的壓力，令人不敢直視——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們，但他們已經不能阻止德拉科在公衆面前表達他對哈利的愛！
梅林的襪子！這太荒謬了——一旦哈利知道……盧修斯馬爾福臉色煞白。他不敢想象自家的小龍将會遭到哈利波特怎麽的對待。縱然那是德拉科應該嘗受的惡果，但它也太殘忍了……
蒙在鼓中的哈利自然不會憎恨德拉科，至少在他了解真相之前不會。但他有些退縮了。德拉科這樣坦白地告訴所有人他愛哈利波特，愛一個懷着身孕的早已風光不再的波特！德拉科甚至願意接受這個孩子……孩子。是的。哈利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孩子跟自己還有德拉科在一起的情景。
不知道另一個父親是誰的這個孩子，是哈利的噩夢，也是他和德拉科之間最大的障礙之一。德拉科不該這麽寬容大方。這對他不公平。純血統出身的他怎麽能夠接受別人的孩子成為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馬爾福家族會成為巫師界的笑柄！
不行。絕不可以。
哈利波特，你怎能坦然接受這樣濃厚的一份愛？以你這樣的狀況……你怎能玷污了德拉科的名聲，讓他此後生活在別人的嘲笑之下？
哈利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推開德拉科的手，跌跌撞撞沖進了小天狼星的懷裏，虛弱地請求他帶自己離開：“求你了，西裏斯！我不想呆在這兒！”
小天狼星只匆匆瞥了愕然和失落在面容上交錯，卻依然保持鎮定的德拉科一眼，帶着哈利迅速離開了現場。
三強争霸賽第二個項目在萬衆矚目中啓動，在荒唐的鬧劇般的情景中結束。離開之前，赫敏和羅恩看着低頭不語的德拉科，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地随着人潮往霍格沃茲校園大門走去。
通向觀望臺的木橋上，只有鄧布利多、馬爾福夫婦、斯內普和盧平，還有德拉科站在那兒。長輩們都看着神情落寞的德拉科，而德拉科慢慢擡起頭看向了哈利離開的方向。從這兒，能夠隐隐約約地看到小天狼星帶着哈利向海格的小屋走去。
“德拉科……”馬爾福夫人擁抱了自己的孩子，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聲安慰他，“別在意。我猜哈利有什麽難言之隐。他很快就會回來的，對嗎？”
“膽小的格蘭芬多！”斯內普不由得毒舌起來，為哈利這般不知好歹地躲避了德拉科的深情——腦袋被巨怪同化了的波特小崽子！他這樣做只會讓情況更糟糕！
萊姆斯盧平猛地擡頭看向斯內普，那目光令斯內普不由自主地吞下了到嘴邊的惡言惡語。
狼人很少正視斯內普的眼睛，但此刻他的視線停留在斯內普的臉龐上，目光裏藏了太多不為人知的痛楚失落。
“別這樣評價哈利！正是因為他愛着德拉科，才害怕面對德拉科的愛——在受到了那樣的傷害之後，哈利變得自卑膽小并不是他的錯。”
斯內普一時間有些不敢與狼人視線相對。他轉過了頭，沒有反駁，也不發表任何評價。
鄧布利多的目光透過鏡片看着籠罩在霧氣裏的霍格沃茲高大的建築群，忽然開口道：“西弗勒斯，馬爾福先生，馬爾福夫人，我有些事情想要向你們證實，請随我到辦公室一聚——萊姆斯，我希望你和西裏斯都在，最好也叫上米勒娃。”
哈利并沒有走進海格的小屋。那房子對他始終開啓，不需要鑰匙就可以進去。但是海格替鄧布利多辦事，出門尚未過來，連那位布斯巴頓的女校長也是。事實上其他兩所學校的校長完全處于無人監管的狀态，日常起居學習完全憑自覺。
他想想海格，想想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布斯巴頓的學生們，還有他在霍格沃茲認識的男生女生，在第一時間內把想到的關于德拉科的一切丢出思緒。
“哈利，你不能坐在這兒。”小天狼星無奈地看着坐在海格小屋門外的石階上發呆的哈利。或許是肚子變得更大的緣故，哈利無法抱緊自己的膝蓋，他試圖縮成一團的姿勢很怪異。
“我知道。”哈利幹巴巴地看着自己還未完全被隆起的肚子遮住，能夠出現在視線裏的腳尖，和腳下被踩扁的不知名的蘑菇品種，“我知道我不敢逃開。但是西裏斯……我很害怕。”
小天狼星在他身邊坐下來，攬着他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感覺更舒服一些：“那麽，你想躲到什麽時候？直到德拉科死心，然後對你放手？”
“放手？你說德拉科他會……不再愛我了？”
“嗨，嗨，哈利！別胡思亂想——我只是假設！”
被小天狼星輕輕拍打後背安撫了好半天，哈利瞬間慘白如紙的臉色才好了那麽一點點。
不，德拉科不會放手的。他說過——梅林啊！我為什麽還要在意這個！——真的要那麽做嗎？
哈利很清楚德拉科會失落、難過，也會生氣、失望，但不管是哪一種情緒，他很清楚自己的躲避會讓德拉科痛苦。尤其是在他那樣深情地表白之後，堂堂救世主居然灰溜溜地跑掉了，什麽話都沒留給德拉科，在幾百雙眼睛面前！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愛他的德拉科？！
但是……他又有什麽資格，成為德拉科的伴侶？
“別想那麽多，哈利。”小天狼星捧着他的臉頰，親了親他的額頭，認真地與哈利視線相對，“你所受到的傷害，教父會讓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傷口會愈合，傷疤也不會再疼甚至會消失。所以不必固執于所受到的傷害——那些都會成為過去。但你要記得，錯過愛你的人，你不會擁有更多的快樂，一切只會越來越糟。”
英俊的男人眉宇中透露着悲傷，小天狼星的思緒一半留在了哈利這兒，另一半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哈利望着自己的教父，心中刺痛，為自己，也為教父。
他知道的，秋張有找過他，要他轉告西裏斯別再騷擾她，向她打聽威爾的近況，以及他們的新家坐落在何處。
教父……已經後悔了嗎？
看着教父這樣難過——哈利尚且不能肯定教父對威爾的感情是愛情——只是被愛着，少了一個愛着自己的人都會這樣失落難受，那麽和德拉科明明心意相通卻不能在一起，痛苦豈不是更深更重？
哈利有些釋然了——德拉科不顧一切地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就這樣棄之而去，那德拉科的犧牲算什麽呢？
“謝謝你，教父。我好多了。”哈利擁抱了小天狼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我不會抛棄德拉科的。希望你和威爾……也能夠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