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迷茫

回到霍格沃茲，他們再一次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救世主和馬爾福家的大少爺自踏入這所魔法學校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成為人們視線的焦點所在。這一次不是因為他們顯赫的名聲，而是他們竟然在自己的婚禮上遭遇伏地魔，甚至最終安然歸來。

哈利并沒有依照龐弗雷夫人的勸說去醫療翼呆着，那裏太安靜了。可是他也不想回到一度和德拉科共同居住的房間，他實在沒有心情去面對德拉科，說不上惱怒、悲傷，他就是感到非常茫然。

未來究竟會如何呢？關于他和德拉科？就這樣在一起嗎？在他對身為一個男生卻懷了孩子而始終無法真正地去接受的情況下，再想到曾經的對立……他将自己瘦小的身子縮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裏。

“嗨，哈利。很高興看到你回來。”

“你好啊，哈利……那個，一切還好吧？”

帕瓦蒂姐妹還有西莫、迪安他們先後來打招呼，不自在的表情和眼神哈利都明白，他們想要問關于伏地魔的消息。可是哈利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那一場噩夢般的戰鬥。

是的，伏地魔回來了，他逼着哈利面對殘酷的現實，哈利的傷疤隐隐作痛，似乎有人在發怒，咆哮的聲音在哈利的腦袋裏回響。

金妮和赫敏來到了他的身邊，擔憂地看着他：“你還好嗎，哈利？要不要去宿舍躺一下？”

哈利依舊用魔法遮去了凸出來的肚子，但顯然他的坐姿不是很舒服。

“我沒事。”哈利擡眼看了看她們，勉強一笑，“下午還有魔法史課程，還有草藥學……我想我得準備一下了。”

“你還要去上課？”赫敏簡直想發火，試着平靜一些，她告訴哈利一個最新消息，“我聽說鄧布利多有打算停課，甚至有可能要暫時關閉霍格沃茨。”

哈利非常吃驚：“為什麽？——就因為伏地魔回來了？但是，霍格沃茲是最安全的，不是嗎？”

“但霍格沃茲并不是無攻不破的，如果伏地魔拼盡全力，那麽霍格沃茲的學生将無法抵抗那麽多的黑巫師。不過學校裏有很多像我一樣的麻瓜學生，這樣的話很容易成為黑巫師攻擊的對象，加上學生們離開學校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所以鄧布利多他們還在商量哪種方法更能保護大家。”

沉默片刻，哈利低下了頭：“到了那種時候，小天狼星一定要去戰鬥的，他不應該也不适合留下來照顧我……除了霍格沃茲，我不知道還能去哪裏。”

金妮有些詫異地說道：“你應該回馬爾福莊園——你現在是一個馬爾福啊！”

哈利頓時僵住了。是的，他現在是哈利波特，也是哈利馬爾福。他看着手指上古老的華貴戒指，有悲有喜。他失去了自己的家庭，而現在擁有了一個新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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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的父親詹姆斯波特還活着，準會氣得拔掉他的戒指丢到老馬爾福的臉上去吧！

德拉科……

赫敏示意金妮趕緊住口，察覺到失言的金妮不好意思但也非常困惑地笑了笑。哈利和馬爾福結為伴侶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校園，那場在馬爾福莊園的戰鬥已經傳遍了整個魔法界，還有什麽現場的小秘密是可以隐瞞的？他們甚至都知道了麥格教授因為喜愛的長袍被燒破而大發雷霆一展神威！

納威匆匆忙忙鑽進公共休息室，一見到哈利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赫敏悄悄上前，小聲問他怎麽回事。

“那個……我看見馬爾福在外面站着……他讓我看看哈利怎麽樣了。”

梅林！這家夥還要繼續站下去嗎？從他們回到霍格沃茲他就守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外面……回頭看了看哈利，顯然他聽到了德拉科的名字，神情震驚不已。

但是他什麽也沒說，他的傷疤更痛了，哈利懷疑自己是否能在魔法史的課堂上保證不痛得尖叫出來，隐隐約約的，他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伏地魔如何殘酷地折磨下屬，發洩怒氣。

走出公共休息室之後，德拉科果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畫像上的胖女士不停地搖頭，對德拉科投去同情的目光。

哈利沒有看德拉科，低着頭匆匆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赫敏和休息了一些時間看上去好了很多的羅恩跟在後面，當然還有德拉科。

“我想他還好……大概，大概心情不怎麽樣吧！”羅恩苦惱地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拒絕承認自己主動對德拉科說話。

聞言，德拉科的表情更凝重了。他試圖伸手拉住哈利，但是觸碰到哈利的那一瞬間，哈利尖叫了一聲回轉身，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吓，臉色非常不好。哈利瞪大了一雙綠眼睛，呆呆地看着德拉科，之後便慌慌張張地走開了，簡直就像是一路小跑。

哈利的行為不僅吓到了德拉科他們，也吓到了一同前往教室的其他同學。很快有傳言說，這對小夫夫大概很難和好了，因為哈利絕不會原諒那個侵犯他的人，偏偏那個人竟然是馬爾福！——某個同學因為課堂意外被送到聖芒戈就醫，在那裏無意中聽到了這樣驚人的消息。

所有人都開始對他們兩個人的婚姻持懷疑态度，盡管之前當他們聽說這兩個人居然結為終生伴侶之後不僅驚訝而且覺得理所當然，因為“救世主”和“貴族少爺”加在一起實在太酷了！得知那個孩子的來由之後，他們都覺得惋惜，“最痛恨的人竟然變成了最愛的人”，這樣的劇情也太殘忍了不是嗎？

此後的兩個多月裏，哈利拒絕了小天狼星要帶他回格裏莫廣場12號靜養的懇求，他從預言家日報上得知，傲羅行動組有意邀請小天狼星做他們的隊長，而鳳凰社成員不斷地将一些知名的巫師邀請來霍格沃茲做客的現實也讓哈利明白，小天狼星不能和他一起被關在屋子裏，霍格沃茲的守衛和魔法部的暗中變動不能因為他一個人而受到影響。

同樣地他也拒絕了馬爾福夫婦的懇求，因為馬爾福夫婦不久前公開表明支持鄧布利多和鳳凰社，意圖重塑魔法部的威望，一時間成為了黑巫師和魔法部原核心人士共同的眼中釘，倘若加上一個“救世主”，馬爾福家族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事實上，他每天都去圖書館打發時間，看過的書也用魔法抹去了痕跡，即便是跟在他左右暗中保護他的德拉科也不明白哈利究竟看了些什麽書，讓他的表情那樣的……難以捉摸。德拉科甚至覺得，有那麽一刻他覺得哈利好像快要因為書中的內容而哭出來了，他覺得哈利好像在做什麽決定似的。

他們一直沒有對話，赫敏和羅恩對此也無可奈何，眼下他們負責給高年級級長做助手，輔導低年級學生做課外訓練，當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赫敏在教，羅恩提供一些力氣方面的支持。

直到那一天，哈利在餐廳看見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吃驚地問赫敏他們為什麽還在霍格沃茨，相比之下法國和德國更安全些不是嗎？

“為了三強争霸賽呀！”赫敏無奈地說道，皺眉，“你該不會以為它已經取消了吧？”

哈利蹭的一下站起來，沖着斯萊哲林的餐桌走了過去。他看到潘西和布雷斯趕緊起身讓座，而德拉科則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

哈利并沒有坐到他們中間，而是嚴肅地問道：“你還在為三強争霸賽做準備嗎？”

“是的。”德拉科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我是勇士，不希望給霍格沃茲丢臉。”

“但它應該被取消啊！”哈利急了，“現在情勢危急！為什麽還要比賽呢？”他越來越慌張，喃喃自語着就要向教師餐桌走去，“鄧布利多應該取消這個的——”

德拉科試圖拉住他，但是哈利警覺地側了側身子，站在一旁，直到德拉科收回雙手，表示不會再拉着他。

“哈利，你不用擔心我。現在什麽都還沒發生，我們需要完成這個挑戰。”

“但它不是一個任務！”

“它是任務，是誓言，哈利。除非伏地魔就站在霍格沃茲的大門外，否則我們必須完成三強争霸賽——魔法界的傳統不能因為任何原因就斷絕，即使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威脅着我們。”

哈利沒有說話，只是倔強地看着德拉科。

潘西尴尬地上前，小聲說道：“嗨……哈利，我們可以證明，三強争霸賽對于德拉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額，也許是一次歷練？總之他跟伏地魔面對面都打過了，這個比賽沒什麽難的。但是，勇士參加了比賽，就必須決戰到底，否則會被視為毀約，是要受到梅林的懲罰的……”

哈利咬着嘴唇，一雙綠眼睛仿佛浸了水，在德拉科開口之前他又匆匆回去了，但他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離開了餐廳。

教師餐桌上，鄧布利多剛剛結束他和衆人對萊姆斯盧平消失的分析：“我想他還是安全的，可能受了傷，但沒有性命之憂……西裏斯，好好安慰他。”

對于小天狼星作為教父的跟前跟後、憂心忡忡，斯內普表示不屑，但并沒有說什麽，甚至丢了一個蘋果給小天狼星，看到小天狼星打算張口咬，暴怒：“蠢貨！那不是給你吃的！給你那同樣愚蠢不會照顧自己的教子！”

小天狼星悻悻而去，那模樣像是恨不得對斯內普豎中指。

在通向天文塔的走廊上，小天狼星找到了倚着窗口遠眺的哈利，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将手中的蘋果遞給他。哈利搖頭，被小天狼星強迫将蘋果遞到了嘴邊。

“吃吧，別虐待你自己，否則等萊姆斯回來了他該罵我了。”

“我沒有……”哈利小聲抗辯，默默地咬了一口蘋果。

小天狼星皺眉，苦笑着問道：“你真的沒有虐待自己？那為什麽不跟德拉科說話呢？”

哈利停止了動作，好大會兒才将一個蘋果吃完了。想到離開的時候那種焦慮和難過的心情，眼中更加酸澀了。他不想離德拉科那麽遠，也不是不願意跟他說話，可是站在德拉科的面前，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恨他嗎？”

“不！”

“愛嗎？”

“……”

“哈利，別活在過去……你已經不是那個碗櫥地下戰戰兢兢的小孩子，你身邊會有越來越多愛你的人……有些傷害，只是個意外，誰也不希望它發生。如果你覺得委屈，就給德拉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這樣不是更好嗎？因為你愛他，并且從來不曾恨過他，所以，讓那個意外成為過去吧！現在，他需要你——他并不比你堅強。”

默默地流着眼淚，直到一個蘋果吃完，被小天狼星揉着頭發抱在懷中，哈利才露出了多日來難得一見的笑容。

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哈利遇到了芙蓉德拉庫爾，那個美麗的姑娘不無傲氣地擡了擡下巴：“嗨，非常高興看到你，如果可以的話請你轉告你的丈夫，他應該全力以赴，我可不希望贏那個小鬼贏得太輕松！”

“丈夫”這一詞彙讓哈利臉紅了，但他很快微微一笑，堅定地說道：“德拉科才不是小鬼！而且，我相信他會贏！”

“哈哈！幹得好！”穆迪教授頗為興奮地在一旁鼓掌，“雖然我更希望那個贏的人是你，不過馬爾福那小子也不錯！”說着，還忍不住一瘸一拐地上前把哈利亂糟糟的頭發揉得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