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盡貓來(上)
01.項問天是丐幫這一代最才華橫溢的幾個弟子之一,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便已經完全掌握了打狗棒法和降龍掌,還按照自己的風格對其進行了一些改良。項問天的內力不算深厚(再怎麽妖怪也不過二十歲罷了),但是沒關系,因為丐幫的武學從來就不需要強大的內力來支撐。而擺脫了內力的桎梏的項問天,早就可以獨步江湖。
最近,丐幫君山總舵的各位師兄師姐們都有些驚異于項問天的反常。平時,項問天回門派基本就只有兩件事:做日常和抓魚。其他的時候,他不是在洛陽搶(da)劫(jia)牛(dou)車(ou),就是在成都找(da)人(jia)切(dou)磋(ou),然而最近幾天,項問天這是吃了什麽藥,居然整整一周沒有離開過君山了!
項問天的師兄師姐們感到了一陣奇異的迷茫……倒是有過放蕩不羁的人生經歷的丐幫大師姐想到了點什麽。
這一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本來在總舵教授着丐幫初級弟子的丐幫大師姐忽然環胸走到了一臉無聊的看着他們練武的項問天面前,二話不說,一個撥狗朝天直直的打了過去。項問天愣了一下,不過他的反應力也不是吹的,立刻用出煙雨行,瞬間退後數尺後,趁着大師姐收手的瞬間,龍戰于野!龍躍于淵!就在項問天想要疊上一層亢龍有悔之時,大師姐一個蜀犬吠日正中了他!然後在項問天還在地上滾、無法行動的時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個龍戰迅速補上,說時遲那時快,項問天立刻用出惡狗攔路,一方面和大師姐拉開距離,一方面對大師姐進行鎖足。
眼看着大師姐就要恢複行動力,項問天果斷舉雙手投降:“啧,大師姐,再打,我可就自絕經脈了。”項問天聳了聳肩,嬉笑着說道。
大師姐挑眉,随手将打狗棒插.在腰間,環胸看着項問天道:“翅膀硬了?師姐想要和你切磋切磋都不行了?嗯?”說着,她調侃似的扔給了項問天一壺酒,然後自己自然的用出了酒中仙,“你不是號稱切磋狂人嗎?怎麽,怕了?”
“呵……”項問天結果酒壺,仰頭一口而盡,然後挂着妖孽的笑容,一邊搖頭,一邊道:“大師姐,可別刺激我啊,我怕我一個把持不住,就和你打起來了呢。我的鳥可是已經到了關鍵的一步了。”
他口中的“鳥”,自然就是丐幫專屬的戰隼了。實力已經到達了一個瓶頸,生活技能都已經登峰造極的項問天最近有些無聊,便想着做起了幫中的師弟師妹們心心念念的隼蛋任務,沒想到,這一做,就是幾個月。
從最開始的給老隼抓魚、喂魚糕,到找紫金養心丹給老隼恢複身體,再到見證隼蛋的降生……再加上最近一周,他日日夜夜陪着隼蛋來領悟丐幫武學,項問天早沒了之前純粹的“打發時間”的心思,反而将隼蛋當成了自己的兒子。
‘說起來,上次撿到的小貓咪這幾天都沒什麽管,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呵。’項問天輕聲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大師姐看看狀,也沒多想,只是挑眉問道:“哦呀~你不是說懶得養鳥這樣麻煩的生物嗎?”
“呵,最近比較無聊而已。”
“你這種人也有無聊的時候,真是稀奇呢。”
“誰知道呢,每天打架鬥毆,感覺沒什麽意思了啊……”
“呵呵,話說,你的隼是什麽?”
“誰知道呢。雖然更希望是栖夜,不過無所謂了,都這麽久了……”項問天輕笑着聳了聳肩。
大師姐挑眉,一舉放出了自己的隼,正是栖夜!
“呵呵,眼光不錯啊。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和白鳳更配,那種反差,大家夥絕對都會神經的。哈哈哈哈!”
“呵,那樣的話也不錯呢。”項問天輕笑着轉身,向他剛剛“孵蛋”的地方走去。忽然,他目光一凝,開始原地放天下無狗,接着時乘六龍,龍嘯九天。電光火石之間,項問天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一個見龍在田之後,一個身影突然憑空出現!
——是一直在暗沉彌散狀态的明教弟子!
項問天想也不想,一把掐住了那明教的脖子,眼神有些不善,不過瞬間,便變成了一副完全調侃的模樣,他挑了挑眉道:“吶,你是在挑釁我嗎?”
“到不知明教弟子來我君山總舵有何貴幹?”大師姐雙手環胸,審視着那個被項問天控制住的明教,目光有些不善。或許現在一代的弟子已經忘記了當年明教與丐幫的恩怨,但是對她而言,卻依然記憶猶新。
項問天顯然不知道這一切,他只是輕笑一聲,道:“啊,沒什麽,不過是友人的惡作劇罷了。吶,陸樊?”
“……”陸樊沉默着,兜帽下的神情似乎有些委屈。項問天愣了一下,随即不顧大師姐詭異的眼神,大輕功甩起,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天空中……
大師姐望着項問天飛走的方向,輕輕的搖了搖頭,“欸,算了,随他便吧……”說着,便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調.教起了剛剛還在看熱鬧的一幫新人們。
而另一邊,在羅漢山的深處,項問天惱火的将陸樊按在牆上,目光一沉,随即換上了危險的笑容,低聲道:“吶,把我的兒子交出來,不然,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啊。”
02.陸樊是一個剛剛換上定國校服,出來闖蕩江湖的明教弟子。就在他到達戰亂中的長安時,陸樊懷中的球球居然掙脫了陸樊的懷抱,撒歡似的向着茶館的方向跑去。
陸樊大驚,趕忙跟上,要知道,球球可是伴随他一起成長了無數個日月的夥伴,無論如何都不能弄丢的。
當然,他也大概知道球球跑出去的原因——它太餓了,來到中原後,陸樊才發現戰亂中的城市是多麽的荒蕪,簡直比師兄師姐們口中剛剛被天策府驅趕至西域的明教還要荒蕪,他們不過是走到馬嵬驿而已,便已經吃完了所帶的糧食,只能靠采集一些低級草藥兌換食物。
那時,他才明白來到中原的師兄師姐們回來後的嘆息是什麽意思。
陸樊沒有見過長安曾經的繁華,卻見證了它最衰敗的時候。
一路追着球球來到茶館,陸樊窘迫的發現球球正蹲在一個丐幫弟子的腳下、安逸的啃着爪中的活魚,而那丐幫弟子則一邊撓着球球的下巴,一邊調侃道:“大戰亂的,你的主人可沒有把你看好啊,調皮的小貓咪。”那丐幫忽然輕笑了一聲,“不,貪吃的小貓咪。你說對嗎?”說着,他的雙眼便直勾勾的盯向了陸樊。
陸樊感覺臉上一熱,連忙召回球球,用着不利索的中原話道:“對不起,球球,我的,貓。”
“嗯,我知道。”那丐幫聳了聳肩,看見球球被召回,有些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随手扔給陸樊一個梨絨落絹包。
陸樊有些茫然的打開,裏面赫然是一組芙蓉出水宴、兩組佳·轉神餐、兩組佳·回元餐和一包活魚。面對這至少值上萬金的食物,陸樊有些不知所措。倒是那丐幫,只是随意的說了一句“可別餓着那個貪吃的小貓咪了啊”後,一個大輕功瞬間飛走了。
陸樊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才收起了梨絨落絹包,望着那個丐幫飛走的方向,抿了抿唇。
陸樊第二次遇到那丐幫,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還是那套定國校服,不過此時的陸樊已經加入了浩氣盟。倒不是說他已經忘記了昔日天策府驅逐明教的情形,只是看着那一個個流離失所的百姓,陸樊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罷了。
那天,陸樊奉命前往洛陽争奪辎重。在這種大亂鬥的情形下,明教的暗殺能力可以被很好的運用,很可能一個人被重傷之後,都不知道打自己的是誰。于是陸樊拉了拉兜帽,提着雙刀、發動暗沉彌散,開始了收人頭大業。
他比較聰明,知道專挑殘血的打,加上饒背Buff,那效果,杠杠的。而且他也不會進入紅名堆,就算沒有成功,或者被群了出來,也都可以被奶媽成功的救回。
就在陸樊收人頭收到白熱化的時候,他在紅名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一個月前的那個丐幫!他定神一看,看見了那個将自己的同伴打得“啪啪啪”滿地滾的丐幫的名字與稱號——項問天,極道魔尊!
陸樊有些呆愣的看着項問天,不出一秒,項問天便迎着陸樊的目光看了過來。陸樊感覺有些緊張,幾秒之後,項問天幹掉了周圍的幾個浩氣弟子,嘴角帶着笑意,向着陸樊的方向走去。陸樊下意識的拉了拉兜帽,下一秒,他便被項問天的撥狗,龍戰,龍躍,亢龍,蜀犬一波帶走!
被打得在地上滾的陸樊只聽見項問天輕笑一聲,道:“呵,送上門的人頭。”
陸樊,卒。
完成辎重争奪任務之後,不知道該做什麽的陸樊鬼使神差的跟上了打架打盡興了、正準備回丐幫的項問天。不了,剛出洛陽地圖,便被發現了。
陸樊瞬間發動暗沉彌散,躲在一顆樹上。而項問天,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大口喝起酒來。陸樊靜靜的看着項問天,一直保持着隐身的狀态,只要沒有開始戰鬥,他都可以保證全程暗沉彌散。
然而,項問天顯然比他更有耐心。
半小時之後,陸樊咬咬牙,一個流光出現在了項問天的背後。然而,迎接他的,卻是無狗,時乘,龍嘯的連招!再一次被項問天控制住的陸樊抿了抿唇,“怎麽,發現,我的。”他的中原話還是有些不利索。
“呵,呼吸而已。”項問天随意的放開了陸樊,環胸問道:“倒是不知浩氣盟的人跟着我有何貴幹?”
“……”陸樊沒有說話,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項問天挑了挑眉,“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就敢和我動手,是該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該說‘明教已經閉塞到這種地步’了呢?”
“怎麽,知道?!”
“……哈哈哈哈——!”項問天突然大笑了起來,陸樊有些疑惑,便聽項問天解釋道:“真是……隐身,流光,繳械,真是最土的打法,從來沒有一個明教敢在我的面前用這套連招,也從來沒有一個闖蕩江湖已久的明教會被那麽輕易的疊上一層亢龍。更何況……”項問天突然湊近了他,在他的耳邊暧昧的道:“更何況,你還穿着定國呢……呵,至少也要穿個破虜來見我啊。”說着,項問天便放開了陸樊,随意的甩起大輕功離開了。
陸樊看着包裹中還剩下的一個月前項問天給自己的活魚,有種莫名的失落。
03.陸樊來中原沒多長時間,中原話說不利索,便不經常開口,容易給人留下高冷的錯覺。何況他又是浩氣盟的人?
于是項問天再次見到陸樊時,見到便是幾個惡人圍毆陸樊的場景。
此時,陸樊被那些惡人谷的人按在牆上,滿身都是傷痕,卻一眼不發,聽着那些惡人讨論着“是先奸後殺,還是先殺後奸”的問題,面色有些僵硬。
見此,項問天收起了笑容,惡狗攔路,見龍一套,時乘,龍嘯,分分鐘把那些惡人打成重傷。面無表情的抱起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态的陸樊,項問天以最快的速度趕向了萬花谷。
“喂,小茶,你現在在哪?”項問天坐在萬花谷的花海中央,拖着下巴與方茶密聊。
方茶,乃萬花谷藥王孫思邈門下離經一派的傳人,同時也是項問天的綁定奶。
此時,正在做茶館日常的方茶受到項問天的密聊之後,有些疑惑,轉了轉手中的筆,挑眉道:“嗯,什麽事?你被打劫了?被仇家圍毆了?被下長空令了?不管怎樣,記得微笑着送他們下地獄哦。”說着,因為要做茶館刺殺任務而切成了花間游心法的方茶,一個陽明指瞬間爆了那個狼牙軍,他的臉上,卻依然挂着優雅的微笑。
“……‘呵,都不是,不過是撿到了一只受傷的小貓而已~’……這樣滿意了吧,快過來,我在花海等你。嗯,就神行過來吧,這只小貓看上去堅持不了多久了啊。”
“……”方茶默默的收回筆,任務還沒交,便原地運行起神行千裏。末了,他只能自顧自的嘆息一聲,“我只是為了你,才修習離經易道的啊……”為萬花者,向來離經只為一人,可惜項問天從來都不明白。
坐在花海中央,無聊的托着下巴打量着這個明教的項問天的嘴角帶着些若有若無的笑意,“好像,在哪裏見過呢。”此時的陸樊衣衫淩亂,兜帽也掉了下來,露出一張精致的臉。然而,這不是項問天這麽說的原因——項問天也沒正眼看過陸樊兜帽下的樣子——即使項問天已經摘下了雲幕遮,這也不代表他會膚淺的以臉認人。
只是,陸樊這次是一聲未吭便昏倒了。沒有腳步聲,沒有聲音,呼吸也是紊亂的,饒是項問天,也只能從他的身形中得到一個“好像見過”的結論罷了。更何況,他們才見過兩次面,而項問天也從來沒正視過陸樊……
“喲,茶,就是這只,随手紮一針就行了。”感受到忽然出現在背後的氣息,項問天微微扭頭,随手指了指陸樊,嬉笑着道。
方茶挑了挑眉,輕笑一聲,“啊拉啊拉,這是什麽?英雄救美?你什麽時候這麽無聊了,問天?另外,告訴你要随時保持笑容,你怎麽還是這副懶洋洋的表情?嗯?”說着,文曲在手中一轉,一個春泥護花便給陸樊糊上了,接着就是一個長針加一個局針,方茶看着差不多,便停了下來。
項問天随意的瞥了一眼陸樊的狀況,便站起身走到方茶的身邊,漫不經心的道:“你又不是別人。”說着,他微笑着揉了揉方茶黑長的直發,看着一瞬間有些愣神的方茶,道:“別想太多,不過是有點看不慣那些惡人的行為罷了。”說着,他向方茶丢出一大缸酒,挑眉道:“要喝嗎?”
方茶悠然的接過酒缸,忽然笑了,然後輕飄飄的道:“你真不像一個丐幫啊,更不像一個極道魔尊。”
“你又哪裏像一個禍世魔君?”項問天浮一大白,有些悵然的道:“別忘了我們加入丐幫,加入萬花谷,加入惡人谷的理由啊……”
“……嗯,說的也是呢~”方茶輕笑,緩緩的品起酒來。
是的,項問天最初并不是丐幫弟子,方茶最開始也并不在萬花谷。他們一同出生、成長于長歌門,一同年少成名,一同領悟了人間疾苦與爾虞我詐的貴族黑暗。不過一人失望落寞,隐居萬花谷;一人看透紅塵,只想自在随心,而加入了丐幫而已。笑醉狂言酒中仙,我意逍遙煙雨行。項問天加入丐幫從來不是為了懲惡揚善,只是因為足夠潇灑而已。
也因此,兩人最終殊途同歸,與各自弱冠之時在惡人谷相遇。那時,已一人是極道魔尊,一人是禍世魔君了……
——To be continue——
作者有話要說: 被吐槽我!晚自習無聊随便寫的orz
我丐哥玩的真心不好!不要問我ID!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