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教師節,以前教過的學生中個別有良心的打了電話過來問好,就連現在教的這班沒見過幾次的學生,也在上課前異口同聲地吼了句:“教師節快樂。”我超感動的,這群小兔崽子太有素質。

後來一問發現情況沒有我想的那麽美好。原來我的上一節課是他們班主任的課,老師問他們:“今天有沒有對任課老師說教師節快樂?”“沒——有——”“你們怎麽blablablablabla所以啊,班委組織一下,上課前對老師說聲教師節快樂。”“好——”

然後我就來上課了。

為什麽我還是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教師節過後秋老虎也就去了,之後又下了一場雨,立馬就變冷了。換季時分最容易感冒生病,所以若绶的保暖工作必須認真仔細。雖然他不出門,也還是要加件衣。空調被換成了薄毯(其實我有考慮過要不要換成棉被的),每次出門前給他壓嚴實了,還囑咐老媽一定要注意開窗通風的時間。晚上睡覺時我就像個八爪魚一樣的把他纏住。當然,我這樣做,早上起來肯定要接受老媽一番愛的教育。

秋分過後又下了一場雨。那場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個星期左右。下雨天,若绶就會手腳冰冷。他本來就是個怕冷的人,一到冬天就裹得跟熊一樣,還特別能睡,完全就是深度冬眠,炸雷都吵不起他。

因此呢,家裏的熱水袋提前開始加班了。其實家裏一般不用電熱水袋,因為有個冬天的夜晚,若绶靠在床頭睡着了,可他忘了床頭櫃上還在充電的電熱水袋,還把手放在上面。然後就被燙出了一個顏色很深、面積較大的圓形燙傷,幸虧為夫後來照顧仔細,這才沒給他留下難看的疤。

自那之後,家裏就不再備有電熱水袋了。天氣冷了,基本上都是給他貼暖寶寶。不過暖寶寶貼手貼腳總歸有些別扭,所以家裏還是有熱水袋的,只不過是老式的、需要更換熱水的那種。用這種熱水袋就比較麻煩了,要時刻注意它是不是冷了,冷了就要馬上燒熱水換,要不然剛暖起來的手腳又要冰涼涼的了。

這些工作有時候是我親手來做的。我是教書的,是個比較閑的教育工作者。這個學期,我晚自習的坐班時間僅是周一和周三。因為教的是歷史這門略顯次要的學科,所以課也排得不是很滿。即使在工作日,我也有那麽一兩天的時間賦閑在家,照顧媳婦兒。

這個九月,過得倒是安安靜靜、平平淡淡的,當然,每個周末來補課的陳丞除外。

國慶長假的時候,表妹來家裏住了幾天。雖然我媽已經和娘家那邊斷絕來往了,但表妹還是會時不時過來玩兩天。

我表妹知道我和若绶的事。起初她不知道我倆的關系,只以為若绶是寄住在我家的好友。她和若绶相處久了便發現若绶是個很可愛的人,然後和他成了關系很好的朋友。後來告訴她真相時,她抵觸了幾天後就坦然接受了。她不是腐女,但是她不反對我和若绶,這讓我挺感動的。

若绶當初還在ICU生死未蔔時,我曾有過絕望。那時候她也在病房外和我一起守着他。

我曾嘆着氣對她無力的說:“你若绶哥這輩子沒幹過啥壞事,到了閻王那兒應該能尋個好差事吧。”她很用力地往我背上拍了一掌,差點把我從椅子上掀下去。她說:“若绶哥呆呆傻傻的,閻王看不上他。”

是啊,他真的很蠢。

還記得有一次,他早上剛睡醒,刷牙的時候迷迷糊糊地把漱口水吞下去了,眼淚都辣出來了。不對,不是有一次,漱口水他是經常吞的,所以我們家刷牙都不敢用漱口水。我甚至想過要不要連牙膏都不要用,直接學古人用鹽刷牙。

好像扯得有點遠了,說回現在吧。後來的那幾個月,時間過得極快,像飛鳥一般,日子卻又過得極淡,快淡出鳥一般。

轉眼就到了寒假。

班上的同學都順利熬過了期末考,可以回家年。當然,總會有那麽幾個同學注定拿不到紅包。陳丞這次期末考考得相當不錯,說明我的補習還是杠杠的。陳丞小朋友的腦子看來也還是不錯,就是這性格太讨厭。嘛,雖然處久了也覺得他蠻有個性的。不過有件事我一直念念不忘。我有次講到抗日戰争的時候,說它有三個階段——防禦階段一年,戰略相持階段七年,反攻階段七天。然後陳丞小朋友就接了話茬:“照您這麽說,豈不弱受也能七天輕松反攻。”

出于職業素養我忍了。

但是有一種莫名的不爽。

這半年,若绶的情況仍是不好不壞的,天天躺在床上挺屍。也不是天天啦,我有時會把他抱到輪椅上推出去曬曬太陽。秋冬季節的太陽暖洋洋的,但還是不能疏于防範,一定要把他裹得嚴嚴實實了再蓋上羊毛毯。

到了冬天,若绶就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态,連眼珠子都不怎麽動了。這個冬天估計是醒不來了,來年天氣回暖了再努力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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