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寒假,因為要過年,所以除了某些特勤奮的孩子之外,沒什麽人外出補課。學校放假,沒人補課,我也樂得清閑。窩在家裏抱着布娃娃一樣随你擺弄的老婆,吃吃老本,這小日子過得真是滋潤。
不過我也不是一直宅在家裏,過年置辦的物事都得整妥帖了,年末還得大掃除,有許多雜七雜八的事。除此之外,寒假初,我還外出培訓了三天。說老實話,我是真的不喜歡外出培訓,但是沒辦法,做老師,一年少不了幾場培訓,得自我升值,與時俱進。
其實培訓這事嘛,怎麽說呢,舉個例子好了。我們學校有個大學剛畢業沒多久的女性音樂老師,是個美女,思想很前衛。出去培訓了一次回來後,完全變了個人,不是,也沒那麽誇張,反正很奇怪就是了。她上課的重點突然變成了西北民歌,學生每次從音樂教室裏出來後都叫苦不疊。原來啊,她培訓時聽了一個講座,那個講師也不知道跟她講了什麽,反正她回來後就說:“很多東西如果我們不去傳承,它就真的會消失不見了。”
有病啊!那西北民歌豈是我們這些南蠻子學得會的?太難了!我覺得那些學生能把它完整聽下來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們的文化他們自己傳承去,幹嘛非硬逼着我們學。根本學不會啊,問題是。就算我們去學,傳承下來的也是南方人的西北民歌,不是真的西北民歌。所以我們去學也是沒有意義的。
另外,寒假初歷史組教師還聚了一次會,我其實本不想去的。其一是想在家裏抱老婆,其二。。。。。。我在歷史組教師中太紮眼了。我們歷史組的老師平均海拔在一米七以下,而我一米八的個子,就像鶴立雞群一樣,給他們襯得顯眼。往年市裏歷史組教職工開會的時候。。。。。。啥也甭提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除夕夜,照着老傳統,熬夜看春晚。若绶還沒出事之前,我們幾乎年年抱在一起看春晚,我幫他暖手暖腳,他則盯着電視傻不愣登的笑。春晚真的那麽好看嗎?見仁見智吧,反正若绶堅持不到十點就睡了。睡覺就睡覺吧,還流我一身哈喇子。
今年除夕,他除了不會笑之外,其他的和往年沒什麽不同。
正月裏,要走親戚。我媽那邊的親戚是不用走的,我們就算去了人家也不會給好臉色看。我爸這邊的親戚不多,很快就可以搞定,也不會太忙。
以前,我都是帶着若绶和我媽三人一起去走親戚的。我爸那邊的親戚對若绶都不錯,但是他們不知道若绶真正的身份,他們只以為若绶是我們家從孤兒院裏領來的。那些叔叔阿姨都把他當半個侄子,卻不知道,實際上,他是侄媳婦兒。
雖然若绶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但我們也不能在家族的年宴裏缺席。所以,幾場重要的宴會,我得作為代表只身前往,我媽留在家中照顧若绶。每次酒宴過後,回到家,我都會先在客廳裏坐上幾個小時,等身上濃重的酒味散的差不多了,再摸到卧室床邊替媳婦兒搓手搓腳。
有時候覺得,自己對于若绶是很重要的東西。你看,他一離開了我,就手腳冰涼的。為夫也是蠻拼的,努力做好老婆大人的熱水袋。
近幾日給若绶搓手時,總會一不小心把他無名指上的戒指也搓下來。
若绶又瘦了好大一圈,連戒指都戴不住了。他的手變得好醜好醜,也不見幾塊肉。以前啊,他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地方就是手了,手指修長且白潤,骨架幾近完美,也有幾分肉,摸上去軟乎乎的。
戒指叢他指上滑落,跌在地上發出很清脆的響聲。不知道為什麽,我怕極了這種聲音,總覺得它就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判官、對若绶生命的一錘定音。
給我一種深深的絕望。
但是,每每将戒指拾起,将其重新戴回他無名指時,又總會想起我們新婚的那一天。
那一天,沒有香槟,沒有親友,沒有祝福,沒有司儀,沒有酒宴,沒有禮服,沒有跑車,沒有紅地毯,更沒有小本本。但是有一樣事,便是我們左手的無名指上,多了一枚同款式的銀戒。
他趙若绶,這一輩子都是我肖恭的人了。
我們的愛情,就像手上的銀戒一般簡單,沒有花紋,沒有裝飾,甚至沒有我們姓名的首字母刻在上面。
這兩枚戒指特別就特別在是戴在我們手上的。
就像我們的愛情特別就特別在是我們的所有物。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寫什麽屎啊【抓狂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