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從第一眼就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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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近羽對鏡頭展示完蛋糕就關了直播。
蛋糕是季則這種土狗審美選的豔粉色大花朵朵開,謝近羽沒眼看,切蛋糕的任務自然落在季則手裏。
蛋糕是普通的八寸蛋糕,季家人多,蛋糕一人分一塊就不剩什麽了。謝近羽吃蛋糕長痘,他的那塊交給季則,季則坐在炕上吃,他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
可憐巴巴的。
季則吃着蛋糕,身旁的目光快把他盯穿,又吃了一口,季則遭不住凝視,猶豫地遞過來,問:“……吃兩口麽?”
“不。”可憐如謝近羽都咽口水了,還得硬生生地拒絕,“我不愛吃。”
“……”
季則沒拆穿,只說:“我吃不下兩塊。”
“騙鬼呢,一頭牛放你面前都能吃光,兩塊甜品還塞不下。”謝近羽不為所動,繼續偷摸摸的咽口水。
季則于心不忍,把第二塊蛋糕強行塞進謝近羽手裏,想了想說:“我其實不愛吃蛋糕,小時候吃吐過,長大以後不敢碰了,一塊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這麽可憐?
謝近羽皺眉,“那你怎麽不早說,非逼着自己吃完幹嘛啊?”
“我怕你嘲笑我。”季則眸子微微垂下,裝可憐比謝近羽還熟練。
謝近羽信以為真,氣季則有苦往肚子裏咽的臭毛病,一邊大口吃蛋糕一邊罵他,“你以為這樣我就不罵你了麽?不想吃別吃,不想做的事別做,跟別人這樣也就算了,跟我裝什麽裝。”
謝近羽罵罵咧咧吃蛋糕,季則盯着他因為生氣漸漸泛紅的臉,心想臉蛋可真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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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則以前吃蛋糕吐過是真的,當時二姐不知道從哪拿了個過期蛋糕,騙他說是國外來的。
季則信以為真,剛吃兩口就察覺味道不對。二姐看他想吐罵他山豬吃不了細糠,小時候季則怕她,縮了縮肩膀,努力把蛋糕全吃完了。
然後當夜突然肚子疼,跑到廁所吐了大半宿。
這事他沒怎麽記在心上,二姐那段時間心理有問題,他們家大大小小都受過二姐的“刁難”。
但不得不說,謝近羽誤打誤撞說的這段話,讓季則心裏湧起一股說不上來的熱意,心口都是暖呼呼的。
“不想吃別吃,不想做的事別做。”
這句話在別人面前似乎是句廢話,對季則卻是天大的難事。
他從小到大把他人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讓他懂事,也讓他喪失發脾氣的能力。
所有人都覺得他這樣很好,懂事禮貌沒脾氣,不管是家人朋友還是追求者,都對他的性格感到滿意。只有謝近羽告訴他,不想做的事情不要做。
謝近羽希望他有脾氣,有主見,不再是為了別人而活。
季則忍不住把手落在謝近羽泛紅的脖頸,謝近羽擡眼瞪他,季則抿着唇笑,“好。”
他說:“我記住了。”
過完生日又待了幾天,兩人終于從季則的老家飛走。
當天晚上林絲吵着過來,說錯過了謝哥生日要補回來,謝近羽拿她沒辦法,大晚上定了一堆外賣等人。
林絲知道謝哥吃蛋糕起痘,來的時候沒拿蛋糕,從家順了幾瓶上好的酒,樂颠颠地遞給他。
“我爸的私藏品,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呢。”林絲回家這一個月胖了一些,穿緊身衣比之前還性感,她仰頭一臉驕傲,“我說我要給謝哥過生日,他立馬奉上來了。”
“呦?我地位這麽高。”謝近羽笑着打趣,沒多往心裏去。
林絲的父親出了名的寵女兒,小時候別的孩子犯錯被父母罵,林絲犯錯的時候林叔叔罵自己。導致林絲後來都不敢犯錯,生怕自己父親陷入深深地自責。
長大她跟謝哥混模特圈,林叔叔二話沒說,直接轉了數額不小的零花錢,揚言“姑娘你放心去,随便玩,爸在背後撐着。”
謝近羽以前還羨慕過林絲,後來想想每個人生來都有不一樣的命,他家庭雖然嚴苛但吃喝不愁,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家庭。
何必矯情。
林絲一個多月沒見謝哥想得很,激動的灌了好幾杯,跟喝啤酒似的。謝近羽其實不想喝,但不好拒絕林叔叔的好意,便跟着林絲喝了一點兒。
然後沒忍住,又喝了一點兒……
季則回來的時候桌上外賣沒吃多少,倒是酒空了好幾瓶,見謝近羽拿起酒杯要喝,立馬壓住他的手腕,連人和酒杯輕輕帶了過來。
“唔。”
謝近羽不滿地哼了一聲,眼睛帶着水霧,眼裏哪還有半點清明。
“還喝?”季則聲音很低,帶了幾分責怪。
謝近羽喝醉哪能感受他的想法,本能地答:“這個,好喝。”
确實好喝,不愧是珍藏多年的老酒。
謝近羽在心裏誇了林叔叔一萬遍,嘟着嘴又要去夠酒杯。
他的手和酒杯都在季則手裏,瞄準的時候準頭一偏,嘴唇直接貼在了季則的手上。
季則手一抖,酒水差點撒了滿地。
喝完酒的謝近羽渾身都是燙的,嘴唇更是燙的驚人。偏偏他的嘴唇貼在季則手背上,季則後背泌出厚厚的汗,表情有些痛苦。
季則想,以後真的不能讓謝近羽喝酒了,不僅傷謝近羽的身體,也傷他的。
“哎?季帥哥回來啦。”林絲醉的比謝近羽厲害,舌頭都大了。
真人不露相,一個二十多歲大姑娘,喝酒竟然不要命的喝,地上一大半空瓶都是她消滅的。
“嗯。”季則坐在謝近羽旁邊,替他把剩下的酒喝光了。
謝近羽喝醉沒什麽脾氣,懶懶地靠在季則身上,尋了個舒服的位子。
謝近羽半眯着眼,沒一會就順着他往下倒。
季則眼疾手快摁住他的肩,另只手環住細腰上,人總算老實了。
“……”
林絲坐在地毯往上看,她號稱脾氣差的謝哥謝大少爺,竟然就這麽靠在別人身上,季帥哥的手還摟着他,看上去特別親密。
林絲喝醉反應慢,眨眼看了好半天,疑惑問:“謝哥,你怎麽跟季帥哥這麽親密啊?”
謝近羽困了,懶得搭理她。
謝近羽喝醉整個人很乖,林絲恰恰相反,平時林絲話就多,現在喝完酒嘴就跟租的似的,叭叭叭問個不停。
“謝哥,你看,咋倆這都多少年的朋友了,你這人什麽樣我肯定知道。”林絲晃了晃腦袋,“雖然季帥哥人确實不錯,但你對他還是太好了吧。”
林絲指着季則,手指向右移,指着兩個緊密貼合的地方,眼睛瞪溜圓,“你看!謝哥!你什麽時候跟人這麽近過?”
謝近羽聽得腦袋疼,又把頭往季則身上鑽了鑽。
什麽近不近的,他願意跟誰近就跟誰近,管得着麽。
醉酒後的謝近羽叛逆地想。
時間不早了,季則被工作室臨時叫過去已經晚上九點,忙完回來淩晨一點,這麽晚讓林絲自己回去也不方便。
謝近羽歪歪扭扭倒在季則懷裏,大手一揮,指使道:“林美女,你去我那屋睡!”
他的手差點打在季則的下巴,季則微微一躲,下巴就被謝近羽捏住了。
謝少爺繼續命令,“你去我屋換套床單被罩,把我枕頭拿你那屋。”
季則被他一身酒氣熏得暈乎乎,“嗯?”
“別廢話,去做!”
林絲在旁邊大喊:“是的長官!”
季則:“……”
以後絕不能讓他倆湊在一起喝酒。
季則作為屋裏最清醒的人,善後自然交給他來做。林絲一個女孩在這裏住不方便,季則把床單被罩換完,又拿了新的被子和枕頭,把人安排妥當。
謝近羽這邊更容易,兩人在鄉下在一起住久了,彼此都習慣對方的存在。
謝近羽還醉着,困意來襲,迷迷糊糊脫掉不舒服的衣服,大步朝衣櫃邁。
季則鋪好床鋪一轉身,直接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後背,再往下季則沒敢看,可慌亂之中還是瞟到了什麽。
季則呼吸瞬間停止了。
謝近羽很瘦,又不是純粹的瘦。他為了工作從未松懈運動,身材一直是最佳狀态。肌肉薄薄的覆上一層,沒有衣物作為遮蓋物,呈現出極好的身材比例。
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做模特。
季則呼吸亂的要命,像是窒息許久的人重獲氧氣。他閉眼把頭偏向旁邊,任由謝近羽打開衣櫃,在裏面翻了又翻。
仿佛等了一輩子那麽久,季則呼吸粗重,艱難地看向謝近羽。
謝近羽從裏面拽了件寬大體恤穿上,似乎是嫌棄布料不好,眉頭皺的很緊。
随意地上的衣物季則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以前哪次醉酒謝近羽都老老實實,怎麽這次就不消停,竟然……竟然給自己脫了個幹淨!
季則剛剛也喝了點酒,身上後知後覺的熱起來,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他恍惚的盯着牆皮,為自己的反應感到恐慌。曉。櫻
季則一直知道自己喜歡男的,卻從未有明确喜歡的人。他看上去和任何人都能友好相處,事實上卻跟季媽媽說的那樣,從小到大沒什麽朋友。
小時候剛剛得知自己性向的時候,季則并不像現在這般坦誠。
那個年代信息受阻,同性婚姻也并未合法化。他是個很能忍的人,一直把秘密藏的很好,和所有人保持着距離。直到高三畢業那年同性婚姻合法化,季則終于不再隐瞞自己的性向,從此坦然。
他和所有人的關系都不近,直到的謝近羽出現。
他對謝近羽遠遠超過對朋友應有的态度。
或許從第一眼見面就開始了。
從第一眼見面開始,他就被謝近羽身上獨有的特質吸引,然後放任自己沉迷其中。
從第一眼見面開始,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破例。
他對謝近羽,從第一眼就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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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粥燒酒:
存稿莫有了…誇獎自己這20天的日更,為自己以後感到擔憂。之後更新就時間不定了,祝我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