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滿意了麽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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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麽。

我不就語氣差了一點,推了你一下麽?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就因為這個……哭了?

謝近羽盯着季則委屈到不行的臉,想說的話全部吞了回去。

他最怕別人哭,以前林絲當着他的面哭到打嗝,他除了遞紙其他什麽都不會做。現在他重新工作,林絲哭的次數已經大大減少了,結果季則又來了。

季則還是自己推哭的!

還是什麽事啊……

謝近羽僵在門口不知所措,季則別開臉,拿紙在臉上粗魯地蹭了蹭,嘴硬道:“我沒哭。”

“……”謝近羽有點想笑,然後沒忍住,真的笑了,“你幹嘛啊,我又不是故意的,剛剛就是不小心推了你一下,不是成心的,我這不也跟你道歉了嘛。”

季則繼續保持別開臉的動作,什麽話都沒說。

謝近羽莫名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行了,你都二十了哥哥,哭什麽哭。”謝近羽捏着他下巴,強行把人轉過來,“三歲小孩都沒你能哭,我以後不兇你也不推你了,還不行麽。”

謝近羽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哪有低聲下氣的時候啊,要是還哄不過來,那就算了。

謝少爺也是有态度的。

不過季則很好哄,或者說一開始就沒想被謝近羽哄。

季則緩了緩,小聲開口:“我這不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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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只是淚腺比較發達。”謝近羽哄着。

“嗯。”季則表情相當認真,“我淚腺确實比較發達,剛剛切洋蔥的時候熏着了,回來就控制不住了。”

是麽,那我怎麽沒看見菜裏有洋蔥?

謝近羽不敢說這種話,生怕剛哄好的人又哭了,那就不好辦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季則這麽愛哭?

這麽想着,謝近羽擡手蹭了蹭他的眼尾,眯眼笑了笑,“我下次讓你委屈了你就說,自己進屋憋着算什麽本事?”

“我沒委屈。”季則頓了頓,又補充,“我沒哭。”

是是是,好好好,沒哭就沒哭。

謝少爺心裏嘆了口氣。

折騰一天确實是餓了,謝近羽吃完一整盤炒飯,撐的躺在沙發消食。

季則在廚房刷碗,謝近羽閉眼緩了一會兒,聽着動靜突然有點于心不忍……可憐如季則,做完飯慘遭嫌棄、哭了委委屈屈不敢說,還得給人刷碗。

太慘了。

謝近羽你太不是人。

謝近羽又躺了幾秒鐘,實在躺不下去,走到廚房口問:“有什麽我能做的麽?”

“沒。”季則轉頭看他,“你去休息就行,累這麽多天了。”

哎,更不忍心了。

謝近羽故意不耐煩道:“別廢話,就說我能幹什麽。”

季則顯然還在受傷中,被吼的下一刻手上動作頓了頓,很快恢複正常。過了一會兒,季則說:“回來之後一直沒囤菜,咱們出去買一點?聽說附近新開了一家甜品店。”

謝近羽眼睛一亮,“走!”

謝近羽發誓不是為了甜品,路過甜品店時目不斜視,目标非常堅定的走進超市。

這邊很多地方都是近些年新開發的,超市一共三層樓,東西很全。季則住在這之後經常觀光,倒是謝近羽只是聽說過,從未來過。

季則輕車熟路走在前面,謝近羽推着購物車,推着推着人就壓上去了,購物車撐着半個身子,一副懶洋洋的姿态。

“先去買菜,晚一會就沒好菜了,然後……”季則下意識把手搭在謝近羽後脖頸,剛要放下,忽然停在空中。

“嗯?”謝近羽擡頭,白皙脆弱的脖頸便貼上了他的手掌心。

謝近羽疑惑問:“然後什麽?”

“然後給你買甜品吃。”季則手掌迷戀地貼了一會兒,感受謝近羽微涼的皮膚,一個失神,又想起剛剛的聯想。

謝近羽的皮膚一直很涼,而他是熱的,回鄉下的時候他經常要給謝近羽捂手,不知道以後他的愛人會不會。

謝近羽就像最高貴的花,漂亮又脆弱,需要保護。

如果以後他的愛人是女性,是不是要換做謝近羽去保護她,去關愛她?

想到這,季則情緒突然變得很差。

買菜的過程很順利,全程謝近羽站在一旁,看季則挑挑選選,最終還得到賣菜阿姨送的一兜子菜。

謝近羽很驚訝,等走遠立馬說:“竟然還能免費得這麽多菜麽?阿姨不掙錢的麽?”

季則推着車:“晚上買菜的人就少了,這些都是剩下的菜,賣不出去阿姨也是扔,而且……”

“什麽?”謝近羽支着耳朵,啧了一聲:“你現在說話怎麽斷斷續續的,吊我口味幹什麽?有話說話。”

季則扭過頭,“……你說好以後都不兇我的。”

“……”謝近羽沉默,“這算兇?”

季則篤定道:“算。”

“行行行,以前怎麽沒發現你事這麽多,我以後都哄着你,滿意了麽寶貝兒?”謝近羽嘴快禿嚕完,兩人都被稱呼弄愣了。

謝近羽險些咬到舌頭,心裏罵了李玲貴無數遍。

要不是他左一聲寶貝右一聲寶貝的叫,謝近羽犯得着嘴快麽。

不過季則的反應倒是挺有意思的,謝近羽看到他耳朵慢慢慢慢越來越紅,沒忍住勾了勾唇,擡臂碰了碰他的耳朵。

“怎麽回事啊季同學?”謝近羽嗓音含笑,故意逗他,“犯得着麽?不就叫了一聲寶貝兒,上次叫你老公也沒見你紅成這樣啊。”

上次雖然紅了臉,但比這次差得遠了,這次可是全紅。

謝近羽想到什麽,“上次我還聽到季阿姨叫你大寶呢,大寶不就是大寶貝麽?”

“……”

季則被捏住耳朵不敢動,抿着唇,“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季則沒再繼續往下說,謝近羽也沒問。

逗人确實挺好玩的,以後不能兇人那就逗一逗,逗人總行吧。

兩人買完菜出了超市,在那家新開的甜品店裏買了一堆新品。

其實最開始只想買一點的,結果出門發現甜品店排了長隊,好不容易排到季則,那必須一次性買回本!

謝近羽不怎麽餓,吃了兩塊遞給季則,洗漱完倒在沙發上休息。

這次出國工作拍了不少視頻素材,林絲把素材發給剪輯師,剪輯師很快剪好了視頻,把成品發給謝近羽和林絲各一份。

謝近羽懶得看,林絲覺得沒問題就上傳了微博。

謝近羽靠在沙發慢悠悠刷着微博,随便翻了翻小羽毛的評論,點開私信的時候,忽然看到最上面的官方號。

還沒點開就看到消息框頂着大大的四個字——

【攝影生活】

這個名稱太熟悉了,熟悉到看見名字的一剎那,一段厭惡到極點的記憶湧了上來。謝近羽僅僅盯着屏幕,過了許久才強忍內心的厭惡,點開了私信。

看着裏面正正經經的晚宴邀請信息,很難想象之前做過那樣的事。

或許越心虛的人表面功夫越做的無可挑剔。很可笑,是不是因為親眼所見暴行的他并未采取反抗,就以為他對當時的事情并不排斥?還是明知故問,潛規則只是圈內最普遍的現象?

謝近羽不是天真的瓷娃娃,他做這行自然知情圈內的潛規則。這些年受過不少明示或是暗示,但只要拒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勉強,直到上次。

這家雜志社早年不算有名,直到一名姓王的主編任職,不久後便被國內知名的一家經紀公司收購,從此在時尚圈站得住腳。

去年年初,這家模特公司邀請他,拍攝一組雙人雜志,林絲看過合同沒問題,很愉快地簽了字。

當時定下的男性是他,女性是範佳佳。

謝近羽想到這裏,腦中忽然出現無數零碎片段,像走馬燈在腦中盤旋,緊接着,一種撕裂的叫喊和呼救響起——

那時候現場很亂,每個工作人員各忙其職,謝近羽正在單人試拍。

聽到呼救的謝近羽懵了一瞬,立馬朝聲音源頭沖了上去。

聲音在最裏側,跑到一半時聲音消失了,這種消失并不會讓謝近羽安心,反而更加恐慌,同時,謝近羽也聽出那個呼救聲極其熟悉。

在瘋狂摁動門鎖、撬鎖、踹門都無用的情況下,謝近羽臉色慘白,迷茫地轉身,大聲問:“有人能過來幫幫忙麽?!這裏有人被——”

然後聲音在看到背後的場景後猛地停下。

後來謝近羽想,那大概是他做過最傻的舉動。

遠處工作人員各忙其職,聽到聲音連頭都未擡起。如果不是謝近羽就站在門前,他都會認為這是一場夢。

為什麽?

你們沒聽見麽?

沒聽到有人在求助麽?

謝近羽艱難地咽了咽唾液,麻木地走到自己放置背包的位置,拿出手機,發抖地摁動號碼報警。

一雙手把他攔住了。

轉過頭,是女模特的助理。

助理把他的手機抽走,搖搖頭,只說了五個字,“別惹火上身。”

謝近羽看着她,一下子明白過來。

不久前攝影師說女模特臨時有事來不了,拍攝方向變成先拍單人部分。

謝近羽全身冰冷,腦中急速運轉。

什麽臨時來不了,分明是女模特來了以後被人用了什麽方法關在屋中。而這件事,不僅在場員工知情,連女模特的助理都知情。

這場工作,是從頭到尾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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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粥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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