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麽醜的貓有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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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做的袒露又大膽,可最讓謝近羽難以接受的是旁人漠視的态度。
說他天真也好說他幼稚也罷,謝近羽從未想過這種事可以赤/裸裸放在表面,而周遭人全然忽視。
謝近羽和範佳佳之前合作過,彼此不算太熟,但印象中的她是十分開朗的樂天派。偶然得知她的家境并不富裕,父母沒什麽文化,來大城市打拼多年,攢錢開了個早餐店糊口。
大城市壓力太大了,範佳佳的大學費用昂貴,夫妻二人省吃儉用勉強交上,範佳佳自己卻不聲不響退學了。
範佳佳說自己還算幸運,被一家經紀公司看中,現在賺了錢已經可以養活父母了。
但夫妻二人也是犟,非要幹,跟她說“我們沒出息不能讓子女享福,至少不能連累子女。”
說到這裏,範佳佳的表情很複雜,像是在笑,又仿佛在哭。
所以在看到旁人麻木又無神的雙眼,謝近羽突然笑了出來,“這個圈子他媽/的爛透了。”
笑話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他踏進他認為最聖潔最充滿希望的地方,卻發現這裏其實髒的連落腳地都沒有。拼搏的幾年像是一場笑話,他僅僅只是觸碰到一隅,就發現……自己已經髒的怎麽洗都洗不幹淨了。
……
晚上謝近羽沒睡好,反反複複醒了好幾次,最後認命般坐起來,望着窗外發呆。
深夜的城市寂靜又孤獨,對面樓房的燈只零零散散亮了幾盞,路上沒有行人沒有車輛,有那麽一剎那,謝近羽覺得這世界只剩下他自己。
謝近羽沒有為了洩憤産生的壞習慣,除了發呆只有發呆,可反而這樣使情緒無法宣洩,那種堵在胸口的痛苦更加難以言表。
後來渾渾噩噩睡着,又被客廳的聲音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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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近羽起來的時候腦袋疼痛感很強,摸過手機看了一眼,嚯,早上六點,某人不愧是熱愛學習的高材生。
“你今天什麽課?”
謝近羽趿着拖鞋,胡亂抓了一把頭發。他現在肯定很難看,但無所謂了,那種難受感讓他必須找點事情做。
“吵醒你了?”季則吓了一跳,“是我動靜太大了麽?”
“沒,睡得不好。”謝近羽靠着牆半合眼,“回答我問題,你今天什麽課。”
“上午滿課,下午休息。”季則走過去,手指輕輕拂過謝近羽的眼皮,皺眉,“眼睛怎麽腫了,做噩夢了?”
“算是。”謝近羽站在那乖乖讓他碰,後來看季則表情越發難看才躲開,拿腳在他腿上踢了一下,“你今天帶我去學校。”
“啊?”
“啊什麽啊,聽不懂人話?”
“……不是。”季則愣了好幾秒,“怎麽突然想去我學校了?”
“你不是給我發學校那只流浪貓的圖片了麽。”謝近羽忍着頭疼,說:“我去找找,把它領回家。”
“你不是說太醜不想要麽?”季則說。
謝近羽張口胡說:“你還醜呢,我不也沒嫌棄麽。”
季傻子恍然大悟,“噢!”
謝近羽:“……”
行了沒救了。
謝近羽有車,不過一直放在車庫沒怎麽開過,今天季則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便把毯子抱到車上。
謝近羽是真睡不着,蓋着毯子刷手機,現在狀态極差,連之前津津有味的粉絲評論都懶得看,刷了一會兒實在無聊,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可能是困到了極點,到地方時季則叫了幾遍才迷迷糊糊醒來。
“到了?”謝近羽坐起來,脖子睡得發酸。
“嗯。”季則手背貼在謝近羽額頭,神色很擔心,“沒發燒,但你臉色不太對,是不是前幾天累着了?”
“算是吧。”謝近羽朝季則後面看了一眼,沒想到車竟然直接開到學校裏面了。
停車的位置在教學樓附近,這個點正是上課早高峰,一走一過不少人往這邊看。謝近羽被別人看多了,但還沒在這種狀态極差的時候被人看,他緊忙轉頭,問:“我帽子呢?”
季則:“你沒帶帽子啊。”
“……哦,那可能是我忘了。”
謝近羽捏了捏眉心,果然狀态不好不宜出門,如今這麽不修邊幅的狀态,竟然能把帽子忘了!
“那你去前面抽屜拿個口罩給我。”謝近羽在他胸前推了一下,然後立馬背過身,跟不讓看的小媳婦似的。
謝近羽偶像包袱重這點季則在清楚不過,聽他的話拿來口罩,謝近羽對着手機屏幕戴上黑色口罩,理了理頭發,這才下車。
這一套動作看得季則特別想笑,又不敢,鎖好車領着謝近羽進去,“你三天不洗臉都好看,不用這樣。”
謝近羽擰眉,“我今早洗臉了吧?”
印象中當然洗了,只不過他頭疼得厲害,對自己的記憶産生懷疑。在得到季則的肯定回答後瞬間放心了,還好,要是沒洗臉他連車門都不會跨出去。
其實季則說的沒錯,雖然謝近羽偶像包袱重,但他的顏值和身材絕對是公認的優秀。
一個在模特行業都能脫穎而出的人,在苦逼早八大學生中穿梭,整個人像是鍍了層金。
季則也是帥的,但見久了總歸麻木不少,更何況謝近羽的類型和季則截然相反,謝近羽的美絕不低調,如同頭頂這抹鮮紅般奪目,張狂嬌豔。
剛進教室,別人的眼睛就跟粘在謝近羽身上似的,整個大教室一百來號人,全部眼睛發亮。
季則帶別人來上課就夠稀奇的了,竟然還是這麽漂亮的帥哥!
季則剛找到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就聽見謝近羽低聲抱怨:“怎麽都看我?”
季則忍笑,“可能是發色的問題。”
“也是。”謝近羽拉了拉口罩,不自然地趴在桌上,“都怪你,不提醒我戴帽子。”
季則何等的無辜,但仍然面不改色的應下,張開大手罩在謝近羽頭上,“嗯,怪我,我幫你擋住。”
謝近羽本想掙開,結果感受到季則手掌傳來的溫度,頓時一陣困意襲來。
看來剛剛在車上睡着并不是太困的緣故,而是因為季則,這人自帶催眠功效。
由于極度缺覺,謝近羽嘟囔一句“手別動”便睡了過去,之後的事謝近羽就不知道了,所以他沒聽到旁邊驚訝的竊竊私語,也不知道讓衆人驚訝的話題是自己。
睡得相當香。
快下課的時候謝近羽醒了一次,耳邊傳來致命的教授講課聲,催眠效果絕佳,而且謝近羽驚奇地發現季則的手沒移開,還在無意中揉了揉,很舒适,像是安撫。
兩節小課結束,謝近羽終于擺脫頭疼從睡夢中醒來,剛起身,頭上的大手就動了。
“起了?”季則把手移開。
“嗯,睡舒服了。”謝近羽小幅度伸懶腰,看了看周圍,“是下課了麽,怎麽一個人沒有?”
“離下節課上課還有一個小時,大家都回寝室了。”季則把他口罩往下拽了一點,仔細看他的臉色,“臉色比早上好多了,你是不是沒睡好?”
“時差問題,過幾天就好了。”謝近羽戴好口罩起身,拍了拍他的胳膊,很激動,“快,咱們抓貓去。”
學校特別大,抓貓倒是能抓到,但說不準是哪一只。季則領他繞了一大圈,一邊觀光一邊找貓,最終連個貓毛都沒找到。
謝近羽有點氣餒,“那次的貓是不是別人養的啊?還是說被別人抱走了?”
季則:“這麽醜的貓有人要?”
他說完,謝近羽瞬間笑了出來。
“不是,你怎麽也學壞了?”謝近羽捏了捏他的臉,又故意把他頭發弄亂,頂着季則無奈的目光說:“你昨天不還說那個貓可愛麽。”
“騙你的。”季則頂着一頭亂毛,絲毫不在乎形象的說:“我後來看照片就發現了,真的醜。”
謝近羽樂個不停。
最後兩人決定去季則昨天喂貓的走廊看看,說不定這只貓不僅醜還傻,在那吃到一次好吃的就以為永遠能在那吃到。
其實謝近羽不相信那只貓能那麽傻,結果一看,真/他媽在那。
“我的天,這極品傻貓。”謝近羽笑的直不起腰,慢慢走過去,觀察這只貓。
這只貓可能是太傻的緣故,其他身居學校的流浪貓吃得比人都好,這只竟然能瘦成這樣。瘦的只剩皮包骨,臉上的毛粘在一起,淚眼汪汪的,瞧着又醜又可憐。
謝近羽看着看着安靜下來,朝後面伸手,“季則,你備的貓罐頭呢?”
打開罐頭,謝近羽小心翼翼地推到傻貓面前,小聲問:“吃麽,前方是貧窮還是富貴由你來選。”
根本沒有懸念,傻貓看見吃的就屁颠屁颠過來了,小嘴吧唧吧唧吃得那個香,跟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
這只貓并不怕人,看品種也不像土貓,不知道那位“愛貓人士”心血來潮養了它,又狠狠把它抛棄。
季則買貓罐頭的時候順便買了寵物箱,他嘗試地拎起傻貓,傻貓脾氣也是好,在空中絲毫不慌,舔了舔爪子,又去舔季則的手。
季則把它塞進寵物箱,順利地有點不可思議。
謝近羽倒是看得透徹,“順利是正常的,這貓傻。”
接下來還有課,兩人沒急着給貓看病,準備下課再帶傻貓去醫院。
寵物箱沒地方放,暫時放在季則工作室,謝近羽團了兩個紙團扔進箱子裏看貓玩。
季則一個人上課,下課後兩人坐車開去一家寵物醫院,等看到醫院名,謝近羽恍惚有一種帶兒子看病的既視感,哪怕他連對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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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粥燒酒:
這章很甜但是我竟然起不來标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