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宮帝後情
八王爺帶着皇上走在長長的回廊裏，過了一會兒，八王爺開口說：“祯兒，你母妃的意思是雲兒畢竟是你的表妹，如果沒有這層血親關系，她是不會反對你和雲兒在一起的。”八王爺在心裏盤算了很多理由，卻拿了這麽一個最爛的，連自己都說着心虛的理由來安慰皇上。這事若發生在幾年後的《貍貓換太子》之後，皇上一定恨死這個養父了。
皇上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說：“父王，孩兒也只是拿雲兒消遣一下，沒有別的用意。若是雲兒有意，孩兒以後回避便是。”皇上更是想了很多，其實那也只是他的一時沖動，沒有向更深一層考慮。
八王爺搖搖頭說：“你是我的兒子，我還不了解？你呀，就會苦了自己。比如周淑妃吧，你喜歡嗎？”
皇上沒有否認，很直白地說：“喜歡，她很溫柔，又善解人意。”
八王爺問：“你為何不與她太過親近？”
“因為……因為……”皇上想說她現在哺乳期間，怕影響孩子。
“還不是怕其他妃嫔嫉妒嗎？你這個孩子，越是在乎的東西越藏的深。這樣不苦了自己苦了誰？也就是自己心裏明白罷了。”
“可是孩兒也不能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任人魚肉啊！”
“話雖如此，可你把她一冷就是近一年，這不是形同冷宮嗎？”八王爺反問于他。
“馮賢妃也喜歡吧？”
皇上又點頭。
“冷了多久？”
“七個月。”
“苗節妃誕下皇長女，難道你不喜歡？她現在在哪裏？和馮賢妃下場差不多吧？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也是你母妃不想雲兒成為你妃子的原因，她擔心你冷落她。”
“可是後宮十幾位嫔妃，孩兒也不能專寵幾個人。”
“皇後入宮三載至今無出，你就不擔心太後疑心？你現在已經有皇長子了，可以考慮皇後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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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清楚，以後多去皇後那裏。”
八王爺談了口氣說：“皇後畢竟是你的妻子，無論她是如何坐上皇後位置，只要她沒有太大過錯，這結發之妻皆不可棄。她是你的最初，同時也希望她能陪你走到最後，這才是夫妻。”
皇上點點頭說：“其實皇後人還是不錯的，只是不知道為何，與她在一起比任何嫔妃都多，偏偏她就是沒有。”
“所謂求之不得，或許你們都該改改秉性。”八王爺說着，暗想：若是他們都願意退一步，也許一切都雲開月明了，皇上這孩子就是一個糾結的孩子。
皇上沒有說話，只是看回廊外風景發呆，他在想什麽誰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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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皇上推開窗子，一個人望着窗外的明月，月光如皎，星光不多，院裏的幾株牡丹開得正豔。
忽然一段琴音打斷了皇上的思緒，随後就聽到有人在唱——
紫梅發初遍，黃鳥歌猶澀。
誰家折楊女，弄春如不及。
愛水看妝坐，羞人映花立。
香畏風吹散，衣愁露沾濕。
玉閨青門裏，日落香車入。
游衍益相思，含啼向彩帷。
憶君長入夢，歸晚更生疑。
不及紅檐燕，雙栖綠草時。
皇上愣住了，暗想：這不是王維的《早春行》嗎？聽聲音像是雲兒的，難道她也喜歡王維的作品？很難遇到有女孩子也喜歡他的作品，宮中不乏多才多藝的女子，獨不見有人喜歡王摩诘的作品。雲兒的确與衆不同，母妃反對朕與她往來，想來是有自己的想法，自古就有一入宮門深似海，母妃就這麽一個外甥女，想來是不想她在宮中，朕不該違背父母之意。可是……微動的春心又要到何時才能平靜？她是完全不一樣的女子，幼時的天真褪去，換來了不一樣的她，她與世無争，花落随去；她才華出衆，随口吟詩。如若可以朕願與她舉案齊眉，後宮佳麗三千終不及她一個。
皇上隔着窗子望着外面，不覺心有些痛，他明白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更何況是自己的生身父母？
不知不覺，皇上的淚落了下來，回到床上，皇上依舊想着楊雲，他不知道怎麽了，就是想着她。
第二日，皇上起床後沒有出門，他知道楊雲已經喜歡了自己，他不能違背母妃的意思，更不能害了她。
在賢王府就這麽度過了一日，第二日深夜，陳琳便來賢王府将皇上接回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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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十五，月圓之夜，皇上是住在皇後那裏的，皇後郭蓉是平盧軍節度使郭崇孫女兒，是個有膽有識，聰明的女子。皇上因為不好武，所以與她沒有什麽共同語言。
皇上陪她在院中賞月，郭蓉看到皇上不大開心，其實她都已經習慣了，只是這次話特別少，就試探性地說了一句：“皇上身體不大好，應該多休息。”
“沒事。”皇上看着月光說：“你若是累了不用陪朕。”
皇後沒想到會被如此認為，便靠在回廊的長柱前很久，才說：“臣妾告退。”行完禮便要離去。
皇上看着她的背影說：“皇後。”
“陛下還有何吩咐？”皇後停下來。
皇上走過去拉着她說：“陪朕去禦花園散散步吧？”
皇後沒想到皇上是逗自己玩的，便開心地同意了。
二人走到禦花園中，皇上看着一株蘭花說：“你看，多美！”
皇後清楚地記得這株蘭花是與皇上一起栽下的。
那還是三年前，自己剛剛被冊封為皇後，新婚第三日，禮部送來幾株罕見的花草，她與皇上同時相中了蘭花，就這麽着，夫妻二人共同種下了蘭花的這個品種。
皇後走過去說：“皇上，你還記得這株蘭花嗎？”
皇上自然知道的，就說：“這是我們一起種下的，新婚不久。”皇上拉着妻子說：“那時你還是個嬌羞的小皇後，夫妻三載，很少與朕一起散心，朕也希望我們能如普通夫妻一樣夫唱婦随，攜手白頭。”
“臣妾之罪，請皇上降罪。”皇後一聽原來皇上一直希望自己能與他一起，是自己誤會皇上，便下跪向皇上請罪了。
“愛卿快快請起。”皇上扶起皇後。
“皇上，臣妾知錯了。”皇後摟着皇上，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蓉兒，朕并無怪罪之意。”皇上拍着妻子的肩膀，笑了：“怎麽也如此小兒女起來了？”暗想：是朕疏遠了她，才使得夫妻關系到達如此境地。
“臣妾是感動，感謝皇上能說如此之話，感謝皇上也能稱呼臣妾乳名。”
皇上笑着說：“傻丫頭，夫妻間哪有連名字都不稱呼的？”
“臣妾自知沒有過人之處，沒想到……沒想到皇上，皇上……”
“好了，走，随朕去那邊走走。”皇上拉着她向花園深處走去。
陳琳走了過來，對皇上皇後行了禮說：“皇上，娘娘，太後有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