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吉打電話問我這些天怎麽不來酒吧。我笑着推說工作太忙。

“我還不知道你?工作再忙也需要放松的時候,什麽時候過來給我電話,我準備好東西給你。”

我摸摸鼻子挂了電話。心中甚是欣慰,和老吉認識也有三年,三年前我們倆萍水相逢,三年後他已是我在乎的朋友。有些人說酒吧這種場合不适合交朋友,卻不知越是混雜的場合越能交些單純朋友。好過商場,好過因利益驅使結識的泛泛之交。

這些天是萬萬去不了酒吧,我這打着石膏的模樣有些慘烈,去那些地方是要招人嘲笑的。帥哥這幾天放在我媽那裏,房間裏顯得越加冷清。我是同志,意味着無法像正常男人那樣結婚生子組建家庭。可難免羨慕,回家會有心愛的人做好飯菜笑臉相對。當初我千方百計買房子,不僅僅想要一個冰冷的空殼,我希望房子裏有人情味,有溫暖,有愛。

可現在什麽都沒有。連帥哥也不在的房子更像是一具冷冰冰的棺材,有時睡覺也會吓醒,夢到自己被釘在棺材裏透不過氣,拼命掙紮卻無法逃離魔咒。這些年生活太累,只顧着工作的自己多像一臺機器,只要開啓引擎,不斷加大馬力,為達目的在所不惜。

我需要的愛,無人能給,父母的愛再偉大再無私,也無法取代愛情。

我把老媽留下的飯菜用微波爐加熱,吃完飯把碗碟扔在一邊,靠在沙發上看電視。要是帥哥在我還能撸它的毛,它不在我只能選擇撸自己。

把珍藏的GV拿出來,對着裏面兩具裸體腦子裏想象着他的臉,身子陷在沙發裏,脫下內褲撫摸着軟趴趴的欲望,閉上眼聽着耳邊傳來一陣陣浪*叫,腦子裏想象他的臉以此刺激不争氣的下身,想着想着就想岔了……

腦子裏出現的臉不是學長,怎麽會突然變成他?……管不了這麽多,軟趴趴的地方慢慢勃*起,又腫又硬。

欲望當前也懶得唾棄自己,先解決舒服了再說。我想着他撫摸我的全身玩弄我胸前兩點修長的手指在下腹不停畫圈……嗯啊……他性感的臉玩味的笑銳利的眼神甚至是惡毒的反駁……撫弄自己的手越來越快,這時手機鈴聲大作,把我腦子裏情*色的畫面一掃而光。我暗罵一聲,頂着硬邦邦的分*身翹着腿勾手機。

媽的,哪個混蛋,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關鍵時刻打來!我夠到手機一看,是學長的。

電話裏頭的顧北悲悲戚戚跟我一頓訴苦,我挂電話時低頭一看,好家夥,本來龐然大物這會兒跟豆芽菜似地軟綿無力趴在兩腿之間。

收拾一頓出門。不能開車其實挺痛苦的,打車也不見得多方便。車開到一半我才想起要準備些東西,付了車錢直接去了趟家樂福。

不是周末,所以超市內購物的人并不算多。饒是如此,我這副慘淡形象出現,還是成功吸引大多數人的目光。後面一對母子低聲說話。

“媽媽,他怎麽啦?”

“叔叔不聽話幹壞事才變成這樣,你要好好聽話,要不然會跟叔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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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母子超過我走我前面,我在背後朝她們倆豎中指。

直奔啤酒區,裝了大半籃啤酒,光喝酒也不行啊,我往零食區走去,挑了些薯片花生瓜子等下酒零食,還在飲料區要了兩瓶營養快線。我盤算好了,煩惱時能借酒消愁,消愁後避免後遺症聽說喝營養快線能解酒,免得明天起不來上班。

結賬時倒是排老長的隊,看那隊伍我連買的沖動都沒有了。前面有一對父子在排隊,兒子差不多跟購物車齊高,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接起電話時喊了聲爺爺,聲音清脆又可愛,沒說兩句把電話塞回口袋裏,用手抓着旁邊男人的衣襟說,“爸爸,爺爺問你要不要回家。”

那男人挺高,用我閱男無數的火眼金睛一看,掩藏在衣服下的身材絕對了得。他用手摸摸兒子的臉蛋說,“等下回家告訴爺爺,爸爸這段時間忙,等有空再回去。”

咦?聲音有點耳熟……那男人蹲下身給兒子綁鞋帶,轉過臉無意識掃了周圍一眼。我趕緊往左邊閃了閃,心想,這世界果然小的不像話!

等這對父子結完帳提着兩大塑料袋離開,我對着他們倆背影發呆,收銀員喊,“還結不結賬,後面大夥人排着隊呢!”

我回過神,後面一堆人抱怨,我提着沉重的塑料袋離開。

他竟然結婚了!我拄着拐杖站在自動扶梯上掩不住心中的詫異:他竟然結婚了!還有一個長這麽大的兒子!

這滿滿的詫異最後糅合成一腔怒火,堵在胸口消不去化不了。重新打的奔向顧北家時,司機胡說亂侃,還越說越來勁,我冷冷哼兩聲,他大概瞧出我臉色不佳,閉了嘴。

顧北開門時,一臉驚訝,我笑着提着啤酒進去說,“來來來,陪我喝點酒。”

他把袋子從我的右手臂上拎下來,我忍不住抱怨,“媽的這拐杖弄的胳肢窩好疼。”顧北接過拐杖抵着牆放好,扶着我坐下說,“我真不知道你會過來,這樣子出門多不方便,不如讓我過去。”

我坐在學長的出租屋,朝四周看了一圈。這屋他連續租了好些年,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價錢實惠房東也不錯。哦對了,一直忘了說,學長不是本地人,他畢業後上班的地方恰巧是我的老家,我們倆都在杭州讀書,起初是為了學長才選擇現在所處的公司,又恰好有個不錯的樓盤離公司挺近的,在老爸老媽的資助下付了首期。我平時一個人住,除了帥哥陪伴我外,鮮少有人過來做客,我曾經提議讓學長跟我一起住,房間尚有空缺,要真覺得過意不去,适當交些房租也可以。當初我是打着小算盤,如果和學長住一起,那我們倆可以一起上班下班,像一對正常夫妻那樣生活,想想就美。

他拒絕我的提議。有段時間我為此耿耿于懷,現在早就想通了,他是需要自尊的人,就因提出幫助的人是我,他斷然不會欣然接受。在他思想裏镌刻的事實是,他年長我一歲,曾是我的學長,事業不如我,連住宿都依賴我,那他僅存的尊嚴轟然倒塌。就因我也是男人,男人大多時候死要面子,甚至為面子拼搏鬥争,他的尊嚴我懂,所以在那次過後我不再強求,只要他過的開心比什麽都好。

我笑說,“你哪裏像是過日子的人,這裏的東西跟以前一樣,沒見你往裏面添點什麽。”我說完才深知慚愧,我媽也說我不像過日子。

“有什麽關系,東西添多了反正也帶不走。”他無所謂聳聳肩,打開一聽啤酒遞給我。

我灌了一口嗆到了,猛烈咳嗽起來,他抽出紙巾遞給我說,“急什麽,這裏多的是,有的你喝。”

瞧瞧,這也本末倒置了吧,原是我打算過來安慰他的,怎麽倒成我想借酒消愁了?他打開薯片,我夾了一塊咔嚓咔嚓嚼起來,他盯着我眼裏帶着奇異的光,“……你這樣子,讓我想起大學那會兒。”

大學那會兒,我們倆也經常窩在寝室裏喝酒吃薯片,他實習是在杭州一家公司,業務量大,壓力更大,說是朝九晚五,常常需要莫名加班。心情煩躁時我會準備些啤酒和下酒菜,喝着吃着再聊些有的沒的,他說在公司太受罪處處被人踩還得做好背黑鍋的準備,我說大不了就不去了罷。喝完啤酒第二天我醒過來,他早就上班去了。

生活本是如此,別太計較,抱怨兩句就好了,真計較上就輸了。我們都懂這個理兒,所以這麽多年在自己的崗位上掙紮奮鬥,期間肯定少不了不如意,喝點酒睡一覺,明天該怎麽過還得怎樣過。

我說,“我們倆可真難得啊,大學那些朋友各奔東西,我們倆這麽多年還呆一塊。”

也不知是不是他這屋裏燈光效應,他的眼神挺奇怪的。我這才想起晚上的正茬,顧北打電話跟我說,沈潔要分手。

“到底怎麽回事啊?她突然發什麽癫?”我指的她是沈潔,顧北肯定懂。

他挺郁悶把啤酒喝見底,嗫嚅道,“誰知道呢!”

“你啊,有時候太不懂女人心。對待女人別想着一味付出,這樣只會讓女人不把你當回事。”女人有時特犯賤,正确說,沒有性別之分,人就是犯賤。

他低下頭悶悶不樂,光喝啤酒不嚼薯片,我回味着自己說過的話,心想到底哪裏說錯了。從以前開始我就怕他生氣,可以說在他面前算得上小心翼翼。特別當他交了女朋友,有時對着他和他的女朋友心情不爽,我的個性是心情不爽時說話就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故意針對他的女朋友。顧北也會生氣,生氣時語氣加重說我兩句,我因面子受損甩袖而去。離開時挺幹脆的,事後想想很後悔,怕他生氣後就不願搭理我了。

那時真窩囊,明明生氣的是我,每次主動百般讨好他的也是我,當一個人把尊嚴狠狠踐踏在泥土裏,其實也沒什麽事情是做不出的。

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弄的我也沒了心情。我喝了五聽啤酒後打算要走,他挑着眉粗聲粗氣說,“不是一醉方休嗎!”

“拉倒吧,明天還得上班,等哪天放假再陪你一醉方休。”我拿起放在牆上的拐杖拉門要走,顧北磨磨唧唧在背後說,“這麽晚了不安全,在這裏過夜好了。”

“換洗衣服都沒帶,我還是回去吧,打車的話沒什麽晚不晚的。”

他愣是要送我到小區門口。我趕他,快進去快進去,外面冷死了。他說看你走了我再進去。我擰着眉毛,“看我現在挺狼狽,不會趁我不注意搞偷拍吧。”

“說什麽呢!”饒是不願,最後還是被我趕了回去。開玩笑,這大冷天的,他身上穿的這麽單薄要生病了怎麽辦,我忍不住打了兩噴嚏。他這邊真麻煩,打的特不方便,又得走到紅綠燈口攔車。雖說冷了點,但晚上的空氣着實的好,路燈把我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我見倒影裏的自己,怪模怪樣的挺好笑。

走了兩三百米的路程,不斷有飙車黨在身邊飛馳而過,我心想這些人可真不要命。到了路口,等了四五分鐘也見不到半輛的車的鬼影,真是奇怪了,總不能是天氣太冷都不開夜工吧……這要真等不着,距離我家這麽遠,不累死也得凍死。

我正瞧見遠處像是的車朝這邊開來,身邊緩緩停了一輛車,我納悶哪個不要臉的有車了不起啊!車裏的人搖下車窗,眼帶笑意說,“走吧,送你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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