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是真的熱了,從窗往外看,樹不見動,說明一絲風也沒有。他埋在我胸口沉沉睡熟了,連睡覺眉頭都皺着緊,我伸出手想撫平他睡夢中的焦慮,他嘟囔一聲翻過身,背對着我的臉。

全身黏糊糊的,歡*愛後的汗液和精*液混合着怪異的味道飄散在房間角角落落。嘴巴裏滿是怪味,以前看GV老覺得那些能吞下別人精*液實在不可思議,而就發生在半個小時前,我也俯首在他的兩腿之間,近乎虔誠吞下屬于他的蜜液。

那晚,我難得感到彷徨無措,想抽根煙,不知打火機是否也寂寞,打了很多次才點燃。我盯着袅袅浮動的煙霧,很快融合在空氣中,除了一股煙味,和手中燃盡的煙蒂,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

我很少會考慮未來,未來不可知,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考慮太多,也不過是自尋煩惱。所以我想,人生及時行樂,吃喝玩樂,一晃眼,一輩子也就過去了。有時面對我爸我媽,年老後随着蹒跚緩慢的腳步,時間也漸漸放慢節奏,蓬勃,上進,競争,甚至是對金錢的欲望也淡了,他們已不再為生活奔波,只為活着,只要入不了棺材,就要麻木枯燥的活着。我記憶中為生活忙碌奔波的父母,回家說不了兩句話,幹家務的幹家務看新聞的看新聞,哪來閑暇時間相互溝通,缺少溝通自然引發摩擦,吵架冷戰甚至上演家暴,最後恢複平淡,相互妥協。

我曾經問過我爸你愛她嗎?

“談不上愛不愛,幾十年一起走過來了,早就合成一體,我們倆誰也離不開誰。”

他們那個年代,以其談情說愛,不如說是搭夥過日子。我生活在二十一世紀,斷然不會委曲求全,欲*望能靠做*愛纾解,思念呢,如果這都不算愛,老想跟他呆在一起的我,連自己想想都覺得莫名其妙。

掐滅煙,我抱緊身邊這個可惡的家夥,和他膩在一塊,就算熱,也能轉化成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吧。

****

我在開車路上,反複在腦子裏重複一句話:說好了?說好就是沒事了,沒事我先走啦!……

我是想氣他,最好氣死他!

可回家打開門,他沖到門口直接往我臉上招呼了一拳。鹹腥味在口腔裏蔓延開來,我知道嘴巴肯定流血了……媽的丁煜航,下手真黑!

感覺到拳風,我趕緊往邊上躲,又不是傻子還光站着給他當人肉沙包不成?對不起,我暫時不想受虐。他見我躲,停下暴力動作,走到沙發上坐好,碰碰旁邊的位置招呼我過去。

我懷疑這人有嚴重精神分裂,看他那表情,好像剛剛打人的不是他……“站着幹嘛,坐啊!”

坐沙發上我還防着他,就怕這人出其不意往往我腦門招呼,“坐近點,離這麽遠我說話你能聽見嗎!”廢話,你都沒差用嗓子吼了我能聽不見?一股酒臭味,估計今晚沒少喝酒……

“別拘束,腿別抖!”他不說我還真不知自己竟然腿抖了,嘿,不對,這是我家啊!我頓時怒了,“你誰啊!來我家做什麽!有事說事,沒事滾蛋!”這才是當家主人應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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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倒不說話了,其實我壓根不懂他,他心裏想着什麽盤算着什麽,如果不說誰也看不出點什麽,不像我,我媽說我的喜怒哀樂都往臉上堆着,就算傻子也能看懂。混商場這麽多年,還是比不上一個當醫生的呀,看他長那模樣,說好聽點叫內斂,真實的來說就是玩心機,城府可深着呢!

我說,“沒事吧,沒事我就先走了……”終于還是把這句在腦子練習多遍的臺詞說出來了,可惜底氣不足,我從沙發站起,他的手就伸了出來。

“什麽意思啊!走不讓走,你倒是說話啊!我沒時間陪你,你要喜歡就多坐會兒,出去時記得把門關好。”我掙脫他的手,這混蛋竟然抓到這麽緊,按理說我力氣也不小,可一碰上他,我那點力氣要放在打架上,跟撓癢癢沒兩樣。

承認吧南方,我特虛僞的跟自己說,承認吧南方,你根本就不想走,要真想,現在給他一腿,走倒還不容易?!

還是你壓根就舍不得踢他?

“你跟丁芷語到底什麽個意思!”千盼萬盼,他終于開口了。

我聽到自己心裏有什麽東西在雀躍歡喜,這就是我要的效果,哪怕他只是為了疼愛的妹妹過來質問我,有什麽關系,無論為什麽,他專門過來,這是事實。

我重新坐回沙發上,無所謂聳聳肩,“求婚啊,我打算跟她結婚。”

“告訴我,你是開玩笑的。”他一本正經的說。

“你有病吧!”我故意拔高聲音,“有哪個男人會用結婚去開玩笑,用這個開玩笑代價太大了吧。”

“我明明跟你說過,”他頓了頓,表情更為陰沉,“不要,不能,不準搞我妹!”

“哼,你以為你妹是香饽饽,凡是男的都争先恐後?!”

啪!他直接甩我一巴掌,冷笑說,“不管我妹怎麽樣,你,南方,你專門被人搞屁股的,你有什麽資格說這話。”

我之所以沒有還施彼身,因為我沒想過他會給我巴掌,丁煜航竟然為了他妹打我?你以為南方不發威你就可以作威作福動手動腳!可惜的是,我怔了五秒,當我擡起手臂,被他在半空中截住,只能感受空氣中風的流動。

其實沒什麽可難過的。我現在很後悔大半夜跑過來陪他瞎鬧什麽。本來可以好好在家睡覺,這段時間是我活到這把年紀最艱巨的時刻,白天忙于為自己找出路,晚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接着一夜失眠。可能以前順風順水慣了,現在碰到的這些挫折對我來說幾乎具有毀滅性,想起要拿出一大筆錢,還很多的債務,可能還要遭受牢獄之災,這意味着要連累親朋好友,我最讨厭連累人欠人情,哪怕自己累點苦點也好,可能力實在有限,那些人肯定不會因此善罷甘休,得想點折子對付他們……這些是夠亂了,我還容忍丁煜航胡鬧,這不是犯賤是什麽。

“好,我就是喜歡被搞,你還不是喜歡搞我?我屁股眼夠緊吧?”把手伸向他的褲裆,他一把截住甩開,厭棄的問,“你這樣有勁兒嗎!”

“有。”怎麽沒有,哦就許你整天罵我是賤貨罵我被人搞,這輩子南方最大恥辱是被你丁煜航搞上了!

不過沒關系,就當被狗咬了。

“反正我該說的也說了,你自己看着辦吧。”他很無奈站起身,我就坐着,死也不動,至少在他走之前,什麽舉動也不要。他走到門口,我後悔了,本來是想借跟他妹求婚這個烏龍事跟他見個面好好說些話,怎麽就變成這個局面了?……當時我甚至想過,今晚過後,我們倆會不會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呢?萬一真發展成這樣,我肯定會後悔,一定會後悔沒能好好跟他說說話……

正是心底這股矛盾沖動,我在他即将出門時跑到門口,并且很卑微的乞求:能否在這裏過一夜,陪我過一夜……

總以自尊自勉的人,在關鍵時刻,總對自尊不屑一顧,自尊重要,但還有比這個更為重要的東西,權衡之下,為了留住他,卑賤點也不算什麽吧……

****

清夢易醒,醒來陽光透過窗簾撒在床上,他還在沉睡,睡眠酣然,我在他臉上輕輕一吻,蹑手蹑腳穿好衣服,趁這好天氣,出去給他買早餐。我打算買這裏比較有名的粵式早點,不過稍遠,開車來回也要二十分鐘。

我想和他一起吃頓早餐,在我記憶中,我們倆難得能坐下來吃早餐,以前都是他做好擺在餐桌上,然後出門上班,碰上周末,兩人折騰一晚上難得睡個懶覺,等起床刷牙時也接近中午。現在我有大把時間,只要他配合,我們能慢慢嚼着油條喝着豆漿,雖然這家夥更喜歡三明治和荷包蛋,可我的水平,暫時還弄不出這些花樣,煮白粥還是可以的。

回去路上我想他可能還在睡覺,最近可能真的忙壞了,要不然怎麽會睡這麽沉呢?昨晚睡的不好,可難得精力充沛,我想幸福就這麽簡單,開心和滿足也簡單,不過是醒來看他睡在旁邊,還有時間吃頓早飯。

開門時放下打包好的餐點,進了卧室一看,只剩下褶皺的被單縮在床的一角,沒有半個人影。

他還是走了,一聲不吭走了……

看來,這麽多早餐是吃不完了,吃不完倒掉多浪費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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