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快更完liao~~。。。還有四五章。。。其實結局有點。。。嗯嗯嗯!!!
彷徨的日子沒過多久,警察倒直接上門了。
看他們那架勢,起初家裏兩老沒當回事,老太面帶慈祥的問,“警察同志,你們走錯門了吧?”
一個年紀不大面癱臉問,“這是南方的家吧?”
這一問,老太止住笑,心裏咯噔一聲,該不會……“是啊,南方是我兒子,我兒子怎麽啦?”
老頭開始拍打我的房門,一波一波的振動愣是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問爸怎麽啦?我爸不由分說把我拉到門外,指着門外的警察說,“說,你犯了什麽事兒?”
我一看,心裏大體明白了,只是沒想到這麽快,一時半會真沒緩過神,我媽在門口跟警察周旋,那架勢就像在菜市場跟小販們讨價還價,警察被弄煩了,指着屋裏的我說,“你是南方吧,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門外聚集不少鄰裏鄰外地不明人士看熱鬧,以前不覺得別人看熱鬧有什麽,一旦這熱鬧發生在我身上,那感觸有不一樣,我現在特讨厭那些人,無動于衷,交頭接耳,我這沒犯事的在他們眼中就好比是殺人犯。
我沒反抗,心想回去就回去,他們還能拿我怎麽樣不成!我爸見我态度挺合作的,真以為我犯事了,一時氣憤伸手打我,嘴裏罵咧咧的,“你個兔崽子,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玩意兒!好好人不做偏要去觸犯法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矯健逃離我爸的毒手,門口就是一堆警察,看到這仗勢還看到挺樂呵的,哦,你們是人民警察,這都發生暴力了也不知道上前勸阻,關鍵時刻,百無一用,恰恰是警察!我趕緊逃到門口,這邊躲過豺狼,那邊又入了虎穴!我這命苦的!……我媽緊緊拽着我的手說到底犯什麽事兒啦?別怕,有你媽我在這裏,誰敢冤枉你我就跟他拼了!……
說的大義凜然的,估計把門口警察唬住了,還是那個面癱臉說,“你們要配合我們的工作!”
“配合你們,誰配合我啊!我辛辛苦苦把兒子養大容易麽我!你們怎麽這麽狠心說帶走就帶走……”又來了,我趕緊拉警察走,快走快走要不然她就沒完沒了了。
“阿姨,我們就是帶他回去調查調查,沒事就放回來。”一個稍胖的開口,我說我主動跟他走,能不能不用手铐铐我,這小區離警車還有小段距離,這麽過去多難看啊!他們估計看我思想覺悟挺高的,就順了我。我揮手跟老媽說,“晚上小雞炖蘑菇,等我回家吃飯啊,我去去就回。”
胖警察笑了,哦你當那是旅館想去就去想回就回。老太急着要追出來,我好言好語讓她回家後,收起笑,跟着警察上了警車。
本來以為很快就能回家的,可愣是被關了二十四小時,我爸媽說要保釋,人家不給。我爸看我關進去,一夜之間蒼老不少,甚為擔憂問,“你到底虧了公司多少空款,人家看是把你往死裏整了……”
我掏耳朵,夠狠的呀,業務上的失誤愣是說成了虧公款,看來他們是打算弄死我了,可這事還是別讓爸媽知道,免得他們攪和在這趟渾水裏,我笑着說,“沒什麽事,警察都是喜歡把事情往嚴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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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笑!現在是笑的時候嗎!”我爸快氣死了,他想讓我把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我打哈哈糊弄過去,他走時還氣憤的說讓我坐牢他也不管了。
他們倆走後,顧北來了,也不知他怎麽知道的這件事,他說現在公司都傳沸沸揚揚了我能不知道嗎!
我擔心問,“你沒跟我爸我媽說起吧?”
“哪能啊,放心,我不說。沒想到這次他們做的這麽絕,趕盡殺絕啊這是。”一段時間沒見顧北,他看着氣色并不好,“哦對了,告你一件事,萬總于今天淩晨死亡。”
我心咯噔一跳,這下死定了,我的靠山徹底倒了。之前他突然轉到北京我就挺懷疑的,說真的,我甚至很懷疑他的死因,平時也沒聽說他生什麽病啊。“死因呢?”我問顧北。
“死因不明,誰知道裏面有什麽貓膩。”
我現在算是百口莫辯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好在我還留了一手,我拜托顧北幫我從原來的主機拿點東西,這關乎我的生死存亡。我當然知道我的電腦肯定被收走了,甚至把裏面都格式化了,又不是傻子,能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電腦硬盤裏嗎!
顧北走後,之前那面癱警察沒少給我苦頭吃,我心想他肯定是受人之托,在裏面好好“關照”我。媽的,實話說,這商場比混黑道的還黑,除了利益相吸,基本沒什麽情面義氣可講。
第二天晚上我出來了,我媽特誇張,弄了柚子葉給我洗澡說是能驅黴,我也沒反對,老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洗完澡吃了頓大餐,我打趣說比過年還豐盛,兩人沒附和,一臉擔憂,沉着臉跟家裏誰出喪似地。我本來想讓氣氛活躍點,就怕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們倆要是唠叨點問東問西,我肯定比現在好過。我放下筷子說回房睡覺,兩老幹巴巴坐着,我走回房,被他們倆人的目光燒的後背一片火熱。
半夜起來上廁所,經過兩老卧房,還能聽到兩人碎聊,哀嘆一聲接一聲,好像這幾年的哀嘆一股腦兒都提前用光了,斷斷續續傳來我媽的聲音……南方這樣以後該怎麽辦啊?從小到大哪兒哪兒都省心,怎麽這次就不能讓人省心呢?……在他面前千萬別說這話知道不!是我爸的聲音。我從廁所回來時,他們倆的卧室安靜了。
****
兩天後顧北給我捎話,讓我去一趟公司。我迎着衆人好奇的眼光坐上電梯來到頂樓的會議廳,早有高官坐在裏面,我推門時他們在低聲讨論,進去讨論聲停止。從頭到尾,他們都不肯說話,全程托律師表達意願。我也不怕,跟人交涉就需要交涉的底牌,我手裏握着的絕對不可小觑。
律師開門見山問我手裏握有什麽把柄,我笑着看那幾個高層,以前也是見過,只是沒這麽近距離面對面,此刻他們一聲不吭,面露不耐,對他們來說這場交涉毫無意義,我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對他們不構成實質性的威脅。
我拿出一堆數據文件和影像資料笑問,“這些,你們是打算讓律師代為過目,還是自己來?”
他們臉色一變,又開始交頭接耳,很快兩人走出會議室,估計确認去了,等回來時,态度變了,卻不甘心硬邦邦說,“這個東西,就算流通出去,誰會相信,就算流通出去,我們也有能力擺平。”
我當然知道他們的能力,可能力最終也抵不過媒體傳播,可別忘了現在是電子科技時代,當事情暴露在網絡上,總能更迅速引起社會的關注,最後迫于壓力,監察廳那些老鬼也會調查此事。我站起身說,“既然如此,我們無話可談,為了證明你們的能力,我會盡快讓這東西流通出去。往後發生什麽,別怪我沒提前說清楚。”
大概是我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态度把他們唬住了。他們直言不諱問我到底想怎麽樣?
“私下解決。”就這麽簡單,我不是那種自己犯的錯需要別人買單的男人,哪怕那明明是別人設計的局,我毫不猶豫往下跳,怨不得別人。
都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防來防去,防不勝防啊。
開門時,我回頭對他們說,“聽說萬總去世,你們做過什麽事自己心裏清楚,害人總要償還,現在暫時逍遙,只是時候未到,公道自在人心。”
電梯下樓在大廳碰到老曹,這厮現在可算是意氣風發,衣冠楚楚的很。我們倆面對面走來,他一臉假笑說,“小南好久不見。”
我說別來無恙啊曹經理,抓緊時間享受,別等時機到了落馬了連哭都來不及。他臉色大變,我在他發怒前搖身離開。
官司是吃不了了,牢獄之災也免了,接下來面臨一筆債務,我把車賣了,房子也在等待處理中,這些年為公司賣命也存了些錢,可就算把身邊有價值的都傾銷出去,遠遠不夠。其實之前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所以當這些倒黴事降臨時,也沒覺得深受打擊,自己種下的因就得償還生出的果。
回家時跟老頭老太說的挺好,意思是不需要吃官司,只要還點錢就好。兩人并沒有想象中的歡喜,我爸甚至很懷疑我說話的可取性,問我是怎麽打消這場來勢洶洶的官司。我含糊其辭帶過,他見問不出所以然就此放棄,轉而問我身上背負多少債務。
我只能說,不多,暫時能夠承受。
躺床上我就糾結,所謂能夠承受根本癡人說夢,傾家蕩産還是差了好大一筆錢,打死我也不像他們兩老伸手要錢,他們那些錢是防老用的,我要是動那心思,就是畜生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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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顧北就找上門了。那時房子的事情把我郁悶的夠嗆,我原先買來的雖說不上黃金地段,但在這座城市還算不錯的位置,交通便利,離市區也不算遠,最主要的是這個小區環境特別好,潛力無限,差兩年時間就要供完樓了,要不是出了這檔事兒,打死我也不賣。可那些天殺的知道我急待出手,把價錢一壓再壓,我都快被他們弄瘋了。
顧北上門時提了啤酒和下酒菜。我們倆沒怎麽說話,一瓶接着一瓶,只想能夠一醉方休,醉了就能暫時忘事,忘了就能睡個好覺。這段時間我太缺覺了,整個人臉色難看不說,還瘦了一圈。
所以我還是回到自己的房子,不在老媽家蹭吃蹭喝,免得兩老看了心裏發賭。
雖說喝了不少,可越喝越清醒,真是舉杯消愁愁更愁。這時顧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遞給我,我擡起眼問你這是幹嘛啊!
“知道你在賣房,錢不多,先救急。”
“你才多少錢啊!我能用你的嗎!”他這些年辛辛苦苦存下的錢,要都給我就白搭了,我現在這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東山再起,他還得娶妻生子,自然以後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
他很明顯誤會我的意思,“就是一點心意,說不定根本解決不了什麽。也都怪我沒用,每個月都寄錢回去,這些年也沒存下什麽錢。”
我不再說話,心想無論如何也要還給他,可現在還,他肯定打死都不要。我盤算着等喝醉點,偷偷塞到他的口袋裏。
他确實喝多了,顧北喝多了一向沉默寡言,他直愣愣盯着我,都被他看毛了我。我說你能好好喝酒不?看我有什麽用我又不能頂替酒!
突然一股蠻力抓住我的手,手中的酒杯摔在地板上,他的行為太出乎意料,乃至我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他醉醺醺吐着酒氣說,“南方,南方,我,我喜歡你,我他媽的喜歡你……”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算是把我給雷懵了,這哪兒跟哪兒啊!別是酒喝多了,把我當成別人了吧?我可是南方,是純正的男人,他顧北不是喜歡女人的麽!
他趁我發愣,伸頭就要強吻,我沒有反應,任他随意搗鼓,反正他愛怎麽就怎麽吧,吻就吻了,跟丁煜航吻了這麽多次,倒是沒跟顧北有過親密關系,他的嘴唇要粗糙的多,說不上吻技,生澀在嘴裏亂攪。跟他接吻時,我腦子出現的卻是丁煜航的臉,跟他接吻,那才叫一個激情纏綿。
吻完了,他見我面無表情,以為我生氣了,卻不懂安慰人,就尴尬坐着。我說,“學長,你酒喝多了,把我當成女人了。”
顧北反倒冷靜下來,幽幽開口,“南方,你是你,你不是女人。”
“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有這方面的愛好,你喜歡男人?”
“我對男人沒感覺,我只對你,對你南方。”
我無言以對,一時之間百感交集。若是放在以前,他顧北能這樣跟我說,我是感激涕零,甚至花盡力氣回應他的感情。可如今,今時不同往日,我早就從學長身上抽光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斷除除了朋友外的感情。我暗戀他十年,有趣的是,竟然是他先跟我表白,人生就是這樣難以揣測,我一直以為自己一廂情願,原來,在他心裏,自己也是一廂情願。
不明就裏的兩人,一直一廂情願着。
這或許就是天意。他表白的時候不對,錯過我為他暗自洶湧的那段日子,如今我的心,早不在他身上。當一個人在感情的迷茫中抽身而去,他現在哪怕說愛我,我的心裏,不再有一絲漣漪。
挺殘忍的。
也不知他是什麽時候逃走的,喝這麽多酒,我怕他路上出事,提出讓他在此過夜,他就這麽猛不丁跑了,等我站在陽臺上往下看,早就不見他的身影。銀行卡忘了塞回他的口袋,就這麽硬生生留了下來。
哎,學長,你的心意,請原諒我無法做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