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餘熏的婚禮本來計劃在梧桐牧場舉行,但他未婚妻卻不喜歡。要不是因為婚禮的時間匆忙,她還想直接去國外。

現在,勉強退而求其次在海邊舉行,然後再到國外的小島上度蜜月。

就為了這點小事,餘熏和未婚妻又大吵了一架,要不是雙方父母利益捆綁得太厲害,只怕會當場翻臉散夥。

“賀娜娜就是有病!”

餘熏感覺拂了俞景陽的面子,特意打電話來吐槽,期間把他和未婚妻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抖摟出來抱怨。

這哪兒是夫妻啊,明明是冤家。

“沒事兒,你不來我這裏我還省不少閑心呢。”

俞景陽說得是實話,好哥們兒的婚禮要是在梧桐牧場舉辦,他這個東道主怎麽也得分外操心。

現在跟他沾不上關系,就安安生生參加婚禮就好了。

“行,那你帶着嫂子過來吧,房間我都給你們布置好了。”

餘熏說的是布置,俞景陽也沒太注意,就以為給他們兩口子留了間好套房。

從家裏開車到海邊別墅區也不過一小時車程,清闌的身體應該吃得消,俞景陽想。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着意跟餘熏提了一下,要再确定下元清闌的行程,如果沒問題,他們明天就過去。

元清闌不是矯情的人,再加上他和餘熏也算熟人,于是很樂意就答應了。

最近他只是有些頭暈,肚子跟腸痙攣式的偶爾會有抽搐反應,其餘沒什麽大礙,白尋說這都是正常反應。

明天過去呆到婚禮結束,他們至少也要住三天兩晚,替換的衣服和貼身的生活用品也得收拾停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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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俞景陽都沒讓元清闌插手,自在屋裏轉來轉去收拾,按照元清闌的指示整理行李箱,本來是生活瑣事,伴着倆人的打趣嬉笑,竟也不覺得無聊。

“我們帶這兩套西裝吧?”

俞景陽從衣櫃拿出來的禮服,是他和元清闌去民政局登記那天穿得灰色高定西裝。

對他們來說有特別意義。

俞景陽愛顯擺,恨不得再多穿出去幾次過過瘾。

“會不會太正式了?在別人的婚禮上太喧賓奪主不好。”

元清闌看俞景陽拿着西裝比劃,不由想起了他們去領證那天。

說實話那天一看到他就有種被擊中心髒的感覺,當時的訝然好像也不是心動,就是單純被那張臉和裝扮驚豔到了。

俞景陽就是有這種本事,平時看慣的一張臉,還能時不時讓人心間一動,屬實是長得好。

“不會吧。”他把衣服放下,轉念想了想,他們夫夫倆都比餘熏個高好看,就算穿再普通的禮服,也自帶光環,好看的衣服不過是加持。

“你不想跟我穿一樣的?”

他猜測元清闌可能覺得倆人穿情侶裝會招搖,屆時還不定引起什麽猜測。他不覺有什麽,但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其他顧慮。

“沒有。”元清闌沒想那麽多,就是純粹出于社交禮儀的考量,既然俞景陽想穿那就穿吧,“就穿這一套吧。”

屆時大不了被認成是男朋友,問題不大。

看元清闌笑着點頭同意,剛才還有點悻悻的俞景陽馬上樂了,特別燒包的挑眉來了句:“得來!”

喜歡一個人,可能連他周圍的空氣都喜歡。

那像這麽平常的日常,因為對方一句妥協似的溺愛,他就能開心滿足半天。

可能,這就是戀愛的心情吧。

***

翌日上午,趁着天氣還不太熱,俞景陽親自開車載着元清闌往目的地去。他們的行駛速度不快,大概比平時慢了二十分鐘才到。

餘熏他們這裏的安排是,白天大家先在別墅區這邊燒烤休息,晚上他給交好的哥們兒和家屬們安排了酒店房間,服務還挺貼心的。

元清闌很少參加朋友的婚禮前派對,以往也不過頂多在婚禮當天露個面,像如今這樣提前兩天到的,實屬讓人意外。

“嫂子,你來了!”

餘熏在別墅門口的停車場等他們,遠遠看到俞景陽的車就沖人揮手,喜慶得眼都亮了。

餘熏長得不能說有多帥,五官端正窄臉也耐看,再加上平時的行頭價值不菲,怎麽也裝扮得像個貴少爺。

聽人這麽喊他,元清闌有點尴尬,只能淡淡笑笑沖他點了個頭算是回應。

按照平時的互怼習慣,俞景陽肯定得罵笑嘻嘻的餘熏兩句讓他別貧,但事實上他聽人叫元清闌嫂子心裏還挺高興的。

主要是元清闌看着別扭,但也沒在意,索性他就不管偷着樂吧。

“嫂子你可真厲害,這麽一個活生生的直男都被你掰彎了,你不知道,他……”

餘熏一邊帶着人往裏走,一邊跟在元清闌身邊瞎白活,雖然他口風一向很緊,但俞景陽還是怕他禿嚕嘴,說出什麽不該說的,擡手一把揪住衣領給人拎開了。

“別叨叨了,趕緊讓我們去跟你老婆打個招呼吧。”

俞景陽把餘熏擠走,穩步走在元清闌身邊,眼神像安裝了雷達,餘光四處逡巡,院子裏人多,生怕哪個不長眼地撞上來。

他和賀娜娜也沒見過兩面,其中一次還是去年在他們的訂婚儀式上。

餘熏不喜歡她,自然也不帶着出來,說到底大家都還挺生分的。

餘熏家的別墅相當大,尤其是院子,前後院加起來都能直接當婚禮場地了。

現在草坪上擺着燒烤架、各色酒水、甜點,還有西餐……

小提琴樂隊在不遠處的泳池旁演奏着悠揚又浪漫的音樂,讓每個來到這裏的人都能感受到喜慶與歡快。

賀娜娜穿着黑色抹胸小禮裙,妝發都很誇張,尤其是紅豔豔的嘴唇,明麗得像要滴血,好在她面容姣好,氣場也足,整體看起來也不算太凜冽。

“俞景陽,你們見過。”餘熏再不待見賀娜娜,但到底是好日子,怎麽着面子上也得過得去,人這麽多,被憑白看笑話他也沒臉,“這位是拜星的總裁元清闌。”

賀娜娜在宴會上見過元清闌,雖然沒能說上話,但對這麽打眼的業界名人還是印象很深的。

“元總好,初次見面,以後多多關照!非常感謝你這麽忙還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玩得愉快!”

賀娜娜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她略略彎腰跟元清闌握手,客套話說得很溜,眼神裏的贊嘆卻是明晃晃的真實。

近距離看元清闌可真好看。

跟俞景陽爽朗利落的帥氣不同,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卻不銳利,不是那種帶女氣的柔美,卻自成一股出塵風情,尤其是那雙沉靜深邃的眼睛,特別有故事感,也帶着一點點冷漠。

“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談不上什麽關照,以後經常來往就好了。”元清闌不是天生就愛擺總裁的譜,在公司那麽板正嚴肅也不過是責任使然,現在在這麽輕松的氛圍中,說話都自覺帶了三分笑。

細風吹來,他柔軟的額發在風中微微晃動,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澤,眉眼暈染三分笑,唇角輕揚,俞景陽這麽近距離看着,都能看到他臉上的小毛孔。

那麽溫柔的眼神像帶了鈎子,引得他喉結不由滾動,滿心都是:這是我老婆,他可真的太好看了!

這是第一次公然帶着元清闌出來顯擺,雖然不能自稱老公,但說聲男朋友是沒問題的。

“他是我男朋友。”

一句短短的話,聲音也不大,但足夠他們身邊的人上前圍觀了。

俞景陽自然而然把元清闌拉近身邊,擡手環着他的肩膀,自成一種保護姿态。

他現在懷着孕,可不能被推搡。

“如果我沒記錯,俞老板你之前可是直男啊直男!”

餘熏一個開酒吧的黃毛怪朋友扯着嗓子喊,被這個新聞炸得像喝多了似的。現場幸虧還沒記者跟來,不然可能就是大八卦了。

“真不敢相信元總這個不沾紅塵的神仙也下凡了。”

另一個手臂上紋着誇張刺青的短發女人也湊過來說話,“我一個男性哥們兒還跟你告白過呢!結果,直接被無視了!哈哈。”

女人笑得豪邁,現場好不熱鬧。

元清闌完全不記得那個告白的男人是誰,只能無奈扭頭沖垂眸瞅他的俞景陽笑。

現在想想,他以前可真無情的。

他忍不住想,幸虧俞景陽是直男,否則要是不小心對他産生了心思,估計也早就吓跑了。

周遭的人們雖然有的行業不同,但到底都是多少沾着點交情的。

他們對着俞景陽和元清闌各種起哄,但都不是真八卦的人。

人家倆人的關系他們知道就行了,沒人真吃飽了撐的故意到處顯擺。

期間,有人還笑鬧着讓他們喝交杯酒,俞景陽以元清闌感冒吃藥為由給擋了,最後被一衆人猛灌。

幸虧他酒量好,要不就那麽白的、紅的一氣兒喝,還不得當場趴下了。

後來,整個下午元清闌和俞景陽沒再去院子裏,而是在室內泳池邊的長椅上坐着,看旁邊的人打牌。

室外雖然搭了遮陽棚,還有空調不停轉,但到底暑氣燥熱。

最近俞景陽在瘋狂惡補懷孕常識,非常清楚懷孕的人體質會十分不耐熱,于是非常貼心地選擇了在屋裏陪着元清闌。

不知是不是錯覺,元清闌感覺今天的俞景陽處于莫名的亢奮狀态,跟平日很不一樣,多少有點瘋得誇張。

尤其剛才跟人打牌時,輸得錢嘩啦啦如流水,他都不帶皺下眉。

要不是元清闌實在看不下去他的蠢樣把他喊過來休息,還不知道要輸多少。

誰的錢不是辛苦賺的,再有錢也不能當冤大頭啊。

其實,元清闌不知道,一句“這是我男朋友”給僞直男俞景陽帶來了多大的沖擊。

就像憋在胸口許多年的秘密,無人知曉,不敢見光,現在終于吐出來了,整個人從裏到外可算舒坦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元清闌心思敏銳,暗自觀察俞景陽半天也琢磨不明白他到底在咋呼什麽。

參加餘熏的婚禮還高興傻了?

開心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元清闌感覺沒多久天就要黑了。

他和俞景陽吃完晚飯沒有再繼續參加下一場轟趴,跟餘熏和賀娜娜打了聲招呼就要往附近的酒店去。

餘熏也不多做挽留。

反而神神秘秘地把俞景陽拉到一旁,悄悄塞給他一張黑色房卡。

眉飛色舞地壓低聲音說:“你結婚兄弟也沒什麽送你的,今晚的驚喜就好好享受吧,嘿嘿。”

餘熏平時就愛搞些誇張又庸俗的幺蛾子。

俞景陽也沒太當回事。

他以為餘熏搞得神秘不過是酒店套房裏多擺了些玫瑰香槟啥的。

特麽萬萬沒想到,刷開房門時,落在他和元清闌眼前的,會是一間——

情~趣~套~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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