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俞景陽愣愣被抱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後來轉念一想,可能是元清瀾聽到了他剛才打電話。
所以,以為他又受了家人的委屈,所以忍不住哄他?
啊,這也太貼心了吧。
元清瀾在某種意義上真的是他的救贖。
每當他難受傷心的時候,他總是會堅定地守在他身邊,或默默陪伴,或悉心安慰,或幫他出氣。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
他這麽着迷元清瀾主要是對方太好太值得了。
“我沒事了,我們出去吧。”
俞景陽輕輕推開元清瀾,雙手扶着他的肩膀,瞬間感覺心都軟了。
剛才擠壓在胸口的悲憤,被妥帖安慰,慢慢跑完了,剩下的只有感動。
“那個,你覺得我和餘熏誰好看?”
元清瀾知道現在揭人傷疤不是很禮貌,但他還是有些私心,希望俞景陽能給出客觀答案。
說不定後面會遇到更好的人呢。
俞景陽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個,一時呆愣愣的搞不懂對方的意圖。
但垂眸看着元清瀾澄澈又有點期待的眼神,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給出标準且唯一的答案:“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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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瀾簡直比餘熏好看太多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更何況情人眼裏出西施,這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好嗎?
元清瀾對他的回答顯然很滿意。
看來俞景陽沒有戀愛腦到失去理智。
嗯,還有救。
他抿嘴一笑,眼角上揚,嘴角蕩起的笑容比月光還耀眼皎潔,直接把俞景陽看傻了。
元清瀾的眼神也太煽情了吧。
就是,他好像從沒用這種帶着鈎子的目光看過自己,有點欲說還休,有點動情撩人。
這應該不是他自作多情吧。
因為元清瀾的撫慰俞景陽哪兒還有絲毫不快,心情輕飄飄簡直都要上天了。
如果說攤上那樣無語的父母是上天對他的虧欠,那能認識元清瀾肯定是對他的彌補和偏愛。
倆人走到婚禮宴會廳門口時,冷靜自持的元清瀾忽然握住了俞景陽的手。
他們關系一向很好,但肢體接觸也僅限于朋友間的勾肩搭背。
就是私底下也沒有牽手挽胳膊的逾矩舉動。
今日這麽反常,他,他受寵若驚啊!
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元清瀾的手細膩柔軟,雖然骨節分明有些清瘦,但相較而言沒有俞景陽的有力量感,握在手裏說不出的妥帖舒服。
俞景陽起初手掌一滞,忍不住去看旁邊的人,元清瀾卻故意不看他,只是目視前方淺笑着跟認識的人打招呼。
心髒“咚咚”要跳出胸膛,跟爬臺階似的,越蹦越高,越高越瘋。
等反應過來元清瀾是公開秀恩愛的意思,他馬上用力回握住了對方。
俞景陽志得意滿地拉着身邊風度翩翩的人,恨不得滿世界招搖,顯擺這是他的人。
天氣本來就熱,倆人的手又握得緊,很快就起了一層粘膩的薄汗。
坐到觀禮席上,元清瀾想放開彼此的糾纏,俞景陽卻不松手。
這次他故意學元清瀾佯裝專注舞臺,就是不接對方的目光。
後來還直接雙手裹着元清瀾的手掌放在自己膝頭捏着人家的指尖把玩……
像是無意識摩挲,又像在訴說無限溫柔。
恍惚間好像有種少年心動談戀愛的錯覺。
主舞臺上,一對新人攜手在親朋的祝福聲中挽手同行,迎着彩帶,踩着花瓣,許下誓言,交換戒指......
大屏幕上播放的戀愛剪輯視頻,一颦一笑,兩兩相望,全是濃情蜜意。
對不知詳情的看客來說,他們俨然一對恩愛伴侶。
元清瀾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儀式上,他小心翼翼觀察俞景陽的表情,生怕他強顏歡笑為難自己。
他本來下意識想攥緊對方,結果不知怎麽就稀裏糊塗十指相扣了。
這種牽手方式堪稱情侶專用,細膩的掌心貼緊,一瞬間有種意外接吻的感覺。
透着無限暧昧缱绻又心心相印。
俞景陽沒有牽手的經驗,以至于因為太享受這種感覺而把人抓得有些疼。
看吧,看吧,他還是有點難受呢。
為了緩解他的緊繃情緒,這下換元清瀾雙手裹着他的左手溫柔摩挲。
溫潤的指腹細細摩擦,原本是細心安慰,可放在俞景陽這裏就是實打實的撩撥。
他的身體原本沒有這麽敏感,可能自己的注意力全部在相觸的皮膚上。
一下一下,不輕不重,俞景陽全身肌肉一繃,反手摁住了元清瀾揉搓他手掌的手。
元清瀾不解,還瞪着茫然的眼神看他,眸光清純又性感,引得俞景陽又是一陣口幹舌燥。
臺上的新人終于完成了冗長的結婚儀式,由親朋陪着去更衣室換敬酒服。
元清瀾他們這一桌坐了八個人,其中一多半都認識。
剛才衆人的注意力在舞臺上,沒人注意他倆桌子底下勾勾連連的小動作,現在驀然進入酒桌文化環節,夫夫倆黏黏膩膩的氛圍也不好再繼續。
握緊的雙手默契松開,掌心只餘燥熱和空蕩,某些只可意會的情愫彼此心知肚明。
元清瀾漸漸有了大膽的決定。
他想把俞景陽從身到心都贏到自己身邊。
他哪裏都不比餘熏差,以前可能只顧工作不解風情。
現在因為孩子的緣故體味到了家和感情的柔軟,那種暧昧叢生又心潮澎湃的悸動,忽然讓平淡日常變得鮮活。
原來愛和欲全是本能。
之前沒有被卷入情感漩渦,可能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俞景陽本來就想繼續告白。
今天又被元清瀾這麽溫柔對待,心态直接膨脹。
不管怎樣,自己都是對元清瀾很重要的人。
不然誰會十年如一日地不厭其煩地安慰他,哄勸他?
這些行為用篤深的友情形容也可能說得過去,但他心裏分得越來越清楚。
聰明如元清瀾,他不信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對方對他的感情還一無所知。
沒有躲避,就是沒想拒絕;沒想拒絕可能就是有機會;有機會就可能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修成正果……
“晚上回去我有話跟你說。”
俞景陽故意把自己的筷子掉到地上,然後彎腰湊近元清瀾去撿。
因為座位間距有限,他自己夠不到,元清瀾很自然地跟着俯身幫忙。
夫夫倆默契一人撿了一支,直腰起身時臉幾乎要貼在一起,眼神對了個猝不及防。
就這麽短短幾瞬間,俞景陽就快速耳語了這句話。
元清瀾眸子一沉,像是猜到了什麽。
重新板正坐好時,耳朵尖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