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元清闌從宋歡歡這裏聽了不少俞景陽的爆料。

直到下午去餘熏的婚禮現場,他都還在琢磨消化這件事。

心态也從剛開始的震驚變成了激動,還有難以言喻的慶幸,就好像迎來了柳暗花明。

俞景陽就算以前喜歡過誰也沒什麽,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

現在沒有誰能比他們的關系更親近了。

婚禮現場人群嘈雜,來來往往的賓客笑語盈盈,連聲道賀,恭祝新人百年好合。

餘熏和賀娜娜在親友的簇擁中互相逗趣,看起來還挺恩愛的。

也是,怎麽說今天也是彼此的好日子。

第一次結婚,在隆重與正式中人多少也會帶點尊重與虔誠。

這種難忘經歷,不是和誰都有緣分經歷的。

婚禮眼看就要開始,主策劃開始跟新人做最後的流程确認。

元清闌和宋歡歡轉了一圈,從門口到婚禮宴會廳,始終沒有看到俞景陽。

元清闌有好多話想對俞景陽說,有點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

可能現場太亂了,俞景陽的電話也沒打通。

看元清闌在四下尋人,昨天一個“接吻組”的小哥哥主動跟他搭話,問他是不是在找俞景陽。

小哥哥說,剛才看見俞景陽好像往別墅二樓去了,那裏是餘熏的私人領地,不是很要好的關系,沒人會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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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有很多朋友來海邊別墅這邊玩。

大家不是在一樓狂歡就是在院子裏聚會,或者直接去隔壁的會所裏鬧。

會所也就是餘熏舉行婚禮的地方。

一樓是各種宴會廳,可以根據客戶不同需求裝扮,還有土豪公司在這裏舉行年會。

二樓以上就是各種玩樂空間了。

酒吧、KTV、游戲廳……只要能想到的,沒有缺少的。

由于餘熏的別墅和會所挨着,所以兩處都人滿為患。

只有別墅二樓有點難得的清淨。

于是元清闌直奔那裏尋人。

半小時前,俞景陽接到了她媽媽許月漫的電話。

之前他爸看中了梧桐牧場的一匹純種馬想要送客戶投其所好。

于是腆着臉跟他要了好幾次。

俞景陽當然不給。

別說是價值百萬的純種馬,就是價值一百塊錢的玩具馬都不會給俞攀。

現在,俞攀又指示他媽給他打電話。

俞景陽徹底怒了。

“我憑什麽要給他?”

俞景陽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倚着牆壁跟許月漫打電話。

鏡子倒映着他愠怒的側臉,神色冷峻,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你爸需要拉攏一個很重要的客戶,對方多次在飯局上提到很中意那匹馬。我們,怎麽說也是一家人,牧場裏那麽多馬,給你爸爸一匹吧。”

許月漫說話向來輕聲細語。

在外人眼裏她是無可挑剔的好媽媽。

但俞景陽卻深切知道這種無腦代言式的盲從,比暴力更能痛擊人心。

他從來不了解為什麽,為什麽他媽媽不論對錯都聽俞攀的。

哪怕是傷害自己的兒子她都會照做。

真是,滑稽又惡心。

“我跟你們不是一家人!”

俞景陽怒急反笑,他使勁扯開領結才感覺稍稍能喘息些。

仰頭抵着身後堅硬的牆壁,脖子裏青筋繃起,嘴角的譏笑是赤裸裸的嘲/諷。憎惡的眼神,比利劍還尖銳。

每個人都有不可觸碰的逆鱗。

再月淡風清的人都無法真的擺脫凡塵的束縛。

哪怕已經是成熟灑脫的成功人士俞景陽,他可以肆意談論任何事,唯獨對自己的親人有着無法控制的應激反應。

只要一接觸他們,甚至只是莫名提起,都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懑和厭惡,還有始終參不透的“不理解。”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永遠不會再有交集!”俞景陽感覺頭好痛,就好像有人用腳痛踩他的神經,整個人煩躁到猶如神經質,眼睛都氣紅了,“戶口我都已經遷出去了,更不可能是一家人了。”

“以後沒事別再聯系我,就算以後在街上碰到,也請裝作不認識!”

一通發洩似的表達絲毫不給許月漫再言語的機會,說完就斬釘截鐵撂了電話。

俞景陽冷冷望着鏡子中胸膛不斷起伏的自己,眼角眉梢全是戾氣,他都不敢相信都過了這麽多年了,這種癫狂不忿的表情還會出現在自己臉上。

上次跟元清闌去民政局登記之前,他就打電話給相關部門的朋友讓人臨時加了個班,把自己的戶口徹底從俞攀家遷了出來。

現在他的戶口本上,只有自己和元清闌的名字。

其實他一直有這個打算,只是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所以,一齊資料都是全的,早就準備好了。

這才能在領證之前,快速辦理成功。

俞景陽不想讓元清闌看到他這個樣子。

于是就着水龍頭瘋狂洗臉,每撩一次水就洗掉一分煩躁,反複幾次,臉色才看着好一些,只是眼睛還是紅。

就着還未擦幹的水跡,還有點像哭過。

擡手看一眼腕表,馬上要到婚禮時間了。

他随手抽了兩張紙想趕緊擦幹淨臉出去,結果紙剛攥在手裏,洗手間的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

從鏡子裏看去,來人正是元清闌。

倆人在鏡子裏對視,将彼此的表情盡數收在眼裏。

俞景陽眼眶通紅,臉色頹喪,配上忽然洗臉的舉動,感覺在欲蓋彌彰啊。

而元清闌的表情也很精彩。

一方面他知道了俞景陽的性/取向,如今再看對方的眼神不像以前那麽克制;另一方面又愕然對方的難過。

從早晨知道了俞景陽有過戀情,他下意識就開始猜測到底是誰。

雖然不介意,但還是很好奇。

想知道他喜歡什麽類型的人,忍不住要拿自己和對方比較。

現在他忽然有了點眉目,于是看着俞景陽的眼神更複雜了。

在心裏直呼,這,這不可能吧。

今天,是餘熏大喜的日子。

他卻偷偷躲在洗手間難過,看看,眼睛那麽紅還哭了。

怪不得他之前在醉酒後拉着人宋歡歡念叨:“你要結婚了”、“祝你們百年好合”之類的話。

如果元清闌沒記錯,餘熏和賀娜娜是去年定的婚,難道俞景陽說的是那回事?!

啊?這!

他暗戀的人是餘熏?

這眼光好像有那麽一點點,一般。

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人結婚,還不能流露一點難過,只能偷偷哭一場。

太可憐了。

俞景陽擦幹臉上的水漬,轉過身來準備跟元清闌出去。

結果他還沒開口,元清闌就幾步上前緊緊用力抱住了他。

同時,還擡手輕拍他的背部,像哄嬰兒似的,嘴裏還念念有詞:“別難過,別難過,你還有我,我永遠陪着你。”

俞景陽OS:啊?

作者有話要說:

餘熏OS:關我啥事??勿care!!

祝大家元旦快樂,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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