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從溫泉酒店回來後, 俞景陽陷入了瘋狂加班模式。
之前還“我是老板,我不去沒關系”;現在,“我是老板, 要以身作則, 我要賺更多錢給老婆花。”
雖然昨晚沒有幸福生活,但看俞景陽不郁悶了化悲憤為力量元清闌也倍感欣慰。
然而俞老板的真實狀态:
鬥志昂揚出門去;
垂頭喪氣把班上。
他一進辦公室就反鎖了門, 大喇喇攤在沙發上無語問天花板。
就感覺像傻子一樣放空自己不動腦子, 煩心事就追不上我。
此刻, 他非常想找哥們喝點酒吐吐苦水。
但一想到自己酒後多言的毛病,又馬上打消了念頭。
就因為他酒後對宋歡歡吐了真言,所以才洩露了自己不直的秘密,現在萬一嘴一禿嚕找出事兒來可不是好玩的。
白尋明天回國, 他們約好了中午單獨吃飯見面。
屆時再具體讨論一下接下來的戲該怎麽演。
長這麽大, 俞景陽就感覺沒這麽心累過。
再加上關心則亂,他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 各種匪夷所思的事不斷挑戰他的接受度。
好不容易慢慢習慣了開始憧憬新生活, 忽然又被無情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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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 就跟做夢似的。
如今清醒過來,卻又悵然若失。
他怕自己無法拒絕元清瀾式的誘惑, 也怕控制不好情緒,所以只能盡可能躲着。
今天中午,他難得沒跟家裏的元清瀾約飯, 想随便吃點打發自己算了。
他還想繼續在麻木中放空自己,擔心他心情還沒平複好的元清瀾卻打來了電話。
還很貼心地問他要不要回去吃飯, 他炖了排骨湯。
換作以前, 要是元清瀾親自做了飯, 他肯定迫不及待回去嘗老婆的手藝。
今天卻吭吭哧哧找借口搪塞:“我中午約了人吃飯, 談新建馬舍的事兒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下午沒事就多休息會兒,懷孕了容易累……”
說到這裏,俞景陽的舌頭打了結,才恍然意識到說錯了什麽。
現在哪兒還有孩子啊。
只是他不習慣拒絕元清瀾,所以簡單的一件事說得心虛又迂回,抓耳撓腮像做錯事的孩子。
元清瀾知道他最近忙,也沒多想,又聊了兩句閑話就挂了電話。
在沙發上坐得筆直的俞景陽頓時松了口氣,雙肩耷拉下去,握手機的掌心起了一層細密的薄汗,媽呀,他可真是妻管嚴的好苗子。
俞景陽其實也沒完全說謊,他的确約了人談工作,只是時間沒那麽緊張而已。
可到底還是心虛。
梧桐牧場是不能呆了。
他打算提前去市中心附近約好的茶樓等人。
因為時間充裕,俞景陽在茶樓旁邊的餐廳吃了飯後,又開始溜溜噠噠在後街轉悠。
今天陰天,雖然是午後一點多鐘,但天氣并不燥熱,微風還帶着點雨前的濕潤,吹得人怪舒服的。
在通往停車場的林蔭道的路口,一個戴墨鏡的算命大哥忽然出聲喊住了心事滿滿的俞景陽。
“先生,我看你滿臉晦氣,要不要蔔一卦?”算命的大哥也真敢說,也不怕挨打,開口就是恐吓推銷模式。
俞景陽本來就心煩,各種懷疑否定自己,現在又被人詛咒,眼看就要爆粗口。
結果墨鏡哥眼睛倒好使,馬上搶話:“你這是失戀了吧?沒事,我保證讓你們分不了。”
俞景陽向來不信這些,但墨鏡哥卻想給他倒心靈雞湯,欲和他掰扯掰扯感情問題。
他正愁一肚子苦水沒地方吐,而且找專業陪聊還得花錢,于是馬上轉變念頭,往上拽了拽板正的西褲徑直蹲在了路旁。
清明的眼睛裝滿了求知欲。
“你和TA其實是很有緣分的。”
墨鏡哥看他被忽悠了,于是故意慢條斯理講話裝神秘,墨鏡後的一雙狡黠的眼睛滴溜滴溜轉得歡,試圖在他身上捕捉有用信息。
“嗯,然後呢?”
俞景陽認真傾聽,表現得迫切想知道後續。
這下墨鏡哥更得意了。
開始在心裏狂喜,自己這是猜對了。
“但是你們還有一個大劫要經歷。如果過不去,很可能前緣盡斷,分道揚镳!”
墨鏡哥一直在觀察面前的年輕男人。
看他的衣裝,看他的腕表,還有锃亮的皮鞋,感覺都還挺高檔趁錢的。
随便蒙點就夠他今天的開銷了。
不出他所料,俞景陽成功被他唬得一副愁容,感覺要擔憂死了。
這下連說話的語氣都帶了三分焦灼:“然後呢?”
上鈎了,上鈎了!
墨鏡哥差點喜形于色,上揚的嘴角做了好幾次心裏暗示才壓下去:“然後,破財免災啊!”
為了顯示自己不是騙子,是德藝雙馨的大師,還欲蓋彌彰地解釋:
“我可不是跟你要錢。你知道的,做法是需要開場的,各種金銀元寶,還有各路神仙打點都是需要花錢的。不過你放心,我跟他們都很熟,給你要個友情價也不是不可以。”
眼鏡哥越說越猥瑣,就差把錢字印在鏡片上了。
但俞景陽還是不明白,依然一臉茫然,瞪着忽閃的眼睛虛心求教:“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給錢啊!”
墨鏡哥伸手搓拇指和食指示意,暗示沒用,只能開口俗氣提一回錢了。
他也沒想多要,看俞景陽真是生客,什麽都不明白,打算給個友情價,騙完就跑:“一千!”
“然後呢?”
俞景陽像個複讀機,這三個字說得越來越溜,用的比自動回複還絲滑。
“然後當然是拿人錢財□□啊。你出錢,我做法,保你和對象如膠似漆,早生貴子!”
眼鏡哥都要暴躁了,又急又氣,要不是俞景陽反應快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被噴到。
他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像秉承執念的孤勇者,面容平和,眉眼帶笑,張嘴又是那令人崩潰的三個字:“然後呢?”
這下,眼鏡哥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暴跳如雷地從小凳子上蹿起來,一把摘掉墨鏡,用其指着緩緩起身的俞景陽破口大罵:“你他媽玩我呢?”
因為憤怒,他氣得面容扭曲,本來就兇神惡煞的眼睛看着更鋒利了,整個人處于癫狂狀态。
跟面前雲淡風輕,慢騰騰整理西裝的俞景陽形成了鮮明對比。
“對呀,不服報警啊。”
皮了這一下,郁悶憋屈的俞老板終于心情有點舒暢了。
戲谑的神情帶着些不好惹的痞氣,眼看他是笑着的,但墨鏡哥卻從其斂着風暴的眼睛裏讀到了可怕。
俞景陽臉上的笑容眼看越來越淺,像不言而喻的最後通碟。
墨鏡哥出來混,還是有點眼力勁兒的,雖然不多,但助力自己跑路還是夠了。
俞景陽愉快地消磨了會兒時間後,終于想起自己還有正事,擡手看了看腕表,系上西裝扣子直奔茶樓。
牧場的事兒俞景陽談得很順利。
原本晚飯前就跟人談妥了。
但他非拉着人吃晚飯。
對方跟他也是熟人,不好太過拒絕,于是只能奉陪。
按照他對俞景陽的了解,這人絕不是留戀聲色犬馬的人,但今天卻十分反常地一直拉着他續攤。
吃了晚飯吃甜品,吃了甜品吃宵夜,眼看就要淩晨十二點了,等第三次接到元清瀾的催促電話,俞景陽不敢再作,連連附和答應馬上回家。
因為他聽出來元清瀾有點不高興了。
雖然沒有生氣,但語氣明顯冷了三分,卻已足夠吓出他一身冷汗。
他完全沒有叛逆元清瀾的經驗,業務能力太生疏了。
俞景陽本來是開車來的,現在喝得一身酒氣,只能聯系代駕送他回家。
很快,逃跑出去一天的俞景陽還是戰戰兢兢回到了家。
一路上他都在盤算怎麽跟元清瀾解釋,希望他不要生氣,也不要多想。
以前,元清瀾習慣在客廳等他回家。
今天,他打開房門卻發現空蕩蕩的客廳一點動靜都沒有。
再加上犯錯心理的暗示,俞景陽登時感覺不妙,吓得一秒清醒。
剛才還走路虛浮的雙腿頃刻如獲神力,也不酸了,也不軟了,跑起路來登登作響。
他像風一樣直奔二樓卧室。
元清瀾不會看出什麽生他氣了吧?
不會感覺被冷落離家出走了吧?
他,他不是故意的。
沒有要分開的意思啊。
短短兩層樓梯,俞景陽一路心驚膽戰,自己都沒意識到,後背又是一身冷汗。
當他戰戰兢兢推開卧室的門,喉結頻頻滾動,房間除了燈還亮着,連個人影都沒有。
那一刻他心如死灰,雙腿一軟,差點跌到地上。
一步一挪癱坐在沙發上,将臉埋進手掌,郁悶得他想要縮成一團。
越想越生自己的氣,越氣越覺得自己是沒用的混蛋。
元清瀾有什麽錯?!
他什麽都不知道!
自己這是作什麽?
俞景陽無法忍受他離開,馬上翻騰口袋找電話,他要馬上把人勸回來。
顫顫巍巍的手剛撥出去電話號碼,旁邊浴室的門倏然從裏面輕輕拉開了,伴随着一聲熟悉又安心的聲音:
“你要一起洗澡嗎?”
俞景陽:“啊?”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娛樂圈文《病美人隊長獨寵我》,文案如下:感興趣的可以收藏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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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采訪弟弟的聲音直顫抖,沒關系,隊長鼓勵摸摸頭;
半夜弟弟被蟑螂吓得亂叫喚,沒關系,趕快來隊長懷裏。
……
慢慢的人們發現,只要隊長在,那個膽小的弟弟就不會害怕。
終于,弟弟迎來Solo首秀舞臺,生病的溫熙辰喘得厲害,他不顧衆人阻攔拔了吊針就往現場趕:“弟弟沒有我害怕怎麽辦?”
那天,他見證了一場終生難忘的暴擊表演。
那個總是害怕要他哄的少年在臺上颠倒衆生,勁歌熱舞、撕衣服、秀腹肌……一樣都沒少。
被演了的溫熙辰質問他為什麽騙人,卻被對方一把抱在懷裏撒嬌:“你說自己是直男,卻在半夜偷親我,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
爹不疼媽不愛的纨绔子弟陸清野,從不相信世上有無緣無故的真心。
面對天使一樣的隊長,他一面壞心思要戳穿對方的僞善,一面又情不自禁沉迷對方的溫柔。
他從沒想到,桀骜不馴又毫無敬畏的自己也會在某天卑微祈求神明:
“只要隊長好起來,我願永遠做你的信徒。”
(善于幻化的夜叉收起了青面獠牙,他活在愛的聖光裏,永遠保護他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