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深夜的衛生間靜谧出奇, 昏黃的暖色燈光籠罩下來,溫柔撲在閑閑倚着牆壁的高挑男人身上。

他略略仰起頭,微合着眼, 額上一層晶瑩的薄汗裹挾着燥熱, 把人浸潤得性感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春色一片。

……

他剛把自己清理幹淨, 作案工具還來不及收回, 洗手間正對面的門卻毫無征兆地從外面推開了。

俞景陽現在的腦回路有點慢, 擡眸望去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當跟門口一臉訝然的元清闌四目相對時,仿佛觸了驚雷,只覺眼前劈裏啪啦一陣狂閃, 近乎要把自己劈暈了。

不是吧!

這麽尴尬的嗎?

纾解欲/望本來不是什麽大事, 但在這種囧境之下被觀看,堪比社死現場, 簡直是對臉面的狠狠□□。

俞景陽手忙腳亂收好作案工具, 把睡褲規規矩矩拉好, 本來就潮紅的臉徹底熟透,體溫不可抑制地直線升高, 燒得人木然又絕望。

前來找人的元清闌沒想到會看到如此血脈噴張的限制級畫面,雖然過程沒看到,只看了一點結尾, 但羞臊程度完全不亞于當事人俞景陽。

元清闌尴尬又木讷地退了出去,雙手捧臉熱意急速蔓延, 剛才那副帶感有沖擊力的畫面不斷在腦海裏循環, 抓心撓肝蠱惑人想犯罪。

因為太過震驚, 原本正常的纾解過程也被他歪曲, 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的撩人行為,不該故意不穿上衣在人跟前走來走去。

他原本的意圖是刺激人遲鈍的欲/望,幫他治病,沒想到會有這種後果。

俞景陽接二連三突破自己的羞恥底線,現在已近乎麻木,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了。

丢臉的盡頭是擺爛。

他面容平和,不緊不慢洗淨手,光着腳步履從容返回床上,擡手扯過小毯子蓋上,雙手搭在腹部,閉眼。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樣子,非常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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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闌也不胡亂散發魅力了,随意挑了件T恤穿上,坐在他旁邊欲言又止。完了,現在的俞景陽連尴尬都沒了,像什麽都不在乎,這是,破罐破摔,徹底放棄治療了?

剛才元清闌沒想他在纾解欲望,以為他在檢查自己的某種功能恢複了嗎。

難道是自己的鞭策和暗示太明顯、太迫切了?

也是,這一天又是炖補湯,又是故意撩撥人,睡覺都不老實,非要往人身上擠。

表現如此熱情,然後刺激了俞景陽的自尊心,然後他忍不住半夜偷偷去衛生間檢查測試?

這……

元清闌根本不會想俞景陽會騙他。

所以直接想偏了。

重新關了燈,元清闌保持距離躺下,在心裏盤算糾結半天,還是忍不住湊近好言安慰:“你別太着急,病去如抽絲,白尋說多補補,過段時間自然就好了,你放松心态……”

安靜躺平的俞景陽已經徹底放棄掙紮了,他一直沒反應,只有黑暗中隐隐抽搐的嘴角在訴說他的無語和尴尬。

翌日上午十點,白尋帶着檢查設備準時來到俞景陽家裏。

他昨天和元清闌說好今天例行孕檢。

既然還不好直接揭開懷孕烏龍的真相,還是要配合檢查。

只是俞景陽和白尋的表情同時透出不同尋常的微妙,尤其是不經意的對視,甚是意味深長。

白尋專業,期間一直把元清闌當作正常懷孕人士對待,他攜帶的常規檢測儀器都是先進的高科技,便攜又精準。

一番常規操作下來,白尋笑眯眯告訴元清闌,他的身體各項指标都挺正常的,繼續好好修養就行。

至于其他要形成報告的檢查,等結果出來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聽白尋說沒大礙,有些隐憂的元清闌也就放心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尋心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還好,他們又過了一關。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要盡快找到孔無言。

在一旁配合演戲的俞景陽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越來越不忍心欺騙元清闌,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檢查完畢,元清闌讓俞景陽招待白尋,自己要去浴室洗個澡。

“要不,我們現在把實情跟清闌說了吧,我感覺他情緒一直挺穩定的。”

俞景陽招呼白尋在客廳裏坐,可能他不是專業醫生,他的想法更直接簡單,打心底裏就不想對元清闌演戲。

但白尋跟他意見相左,他更主張穩妥治療,當然也是有理由的:“不管我們什麽時候說,按照清闌的性子,他一定會親自見孔無言一面,那既然反正都要見,為什麽不讓他自己主動察覺醒悟呢?”

白尋說得也有道理,俞景陽還是糾結,但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他不專業也沒經驗。

或許,只能先這樣吧。

“我們要單獨約孔無言見面,還是要跟清闌的父母說一下?”

俞景陽知道病情的根源還是在元清闌的身世上,可能有父母參與進來會比較好,誤會和疑惑攤開講,彼此直面內心最真實的希冀。

“老白的建議也是跟元家父母提前溝通一下,揭開答案的過程盡量柔和,最好不要直接去刺激他,避免可能的精神創傷。”

偏執臆想症本來就屬于精神方面的創傷,後遺症也不少見,還是不可逆的,所以白尋才極力選擇保守治愈。

“好,我盡快和爸媽約時間見面,你也一起去吧。”

俞景陽比誰都着急,元清闌對孩子的喜愛愈來愈明顯,這樣下去,他真怕屆時臆想症好了,再有其他心理問題,他不願意再讓對方受一點苦。

“好。你這‘爸媽’叫得還挺順嘴的,感情投入還挺快。”

白尋其實對他們的感情挺迷惑的,俞景陽對元清闌的在意他看得真切,元清闌現在對他也并非無意。

只是他們的開始是建立在“結婚生子”基礎上的,以前他從未聽說元清闌對俞景陽有意思。

偶爾提起來,看着關系是好,但也是很坦蕩的友誼。

他很好奇,當故事的結局回到相反的起點,他們的關系還會不會改變。

白尋的疑惑也是俞景陽的困擾。

他比誰都盼着元清闌恢複健康,但也比誰都害怕面對那個時刻。

錯誤的開始是可以糾正的,他們夫夫的關系自然也可以。

他甚至都不敢想,如果元清闌笑笑感謝他的配合、幫助,然後和他回歸純粹的友誼,他該怎麽辦?

他也怕自己管不住自己,會失去理智強留他在身邊,深陷感情漩渦,讓彼此都痛苦為難。

那絕不是他的初衷,他舍不得。

面對白尋的打趣,俞景陽只是勾唇笑笑,笑意很清淺,還是帶了許多說不出的苦澀與無奈。

白尋走了,俞景陽拍了拍臉讓自己振作起來。

現在還不是傷感頹喪的時候,元清闌還需要他的幫助,棘手的問題還沒解決。

元清闌洗完澡出來,衣服穿得規規矩矩。可能是确定了孩子沒問題心情好,看俞景陽的目光都比往常更溫和。

現在不需看任何視頻教材,他就能熬一鍋正宗的牛鞭炖雞湯。

俞景陽看他又開始在廚房忙活,吓得趕緊泡浴室洗冷水澡去了。

為了讓自己繼續清心寡欲,只能把貨先卸幹淨。

這次他長了記性,将浴室的門徹底反鎖,開始強迫自己進入狀态。

可能白尋的話讓他再次上了心,這次不管他怎麽做始終喚不起身體最本能的欲/望,拼命想元清闌都不行。

退一萬步講,如果屆時他們恢複朋友關系,那現在就是他的幸福倒計時,可以和元清闌光明正大談戀愛的日子不多了,那是不是應該多留下點美好回憶?

上床是不行,那親親,抱抱總該可以吧?

就當收點利息?

不算過分吧?

嗯,就這麽決定了。

可惜,俞景陽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賊膽。

本來他想深吻元清闌,結果只親了下嘴唇就被負罪感擊退了。

他剛想偃旗息鼓,結果,元清闌卻急不可待地湊了上來,攀着他的脖頸不斷加深親吻的力度,熱情奔放到他招架不住。

“你不熱情。”

元清闌趴在俞景陽的胸口,因為沙發面積小,倆人的長腿還在地板上,姿勢真算不上舒服,但卻等不到回房間繼續。

以前,親着親着每次失控的都是俞景陽,甚至程度會遠遠超過元清闌的想象,經常把人撩得暈頭轉向,沉浸在他灼熱煽情的目光中。

現在,跟木頭似的,索然無味。

都被伴侶這麽批評了,作為老公還能裝作不懂嗎?

他剛想反客為主,再秀一把自己逐漸高超的吻技。

結果,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來電是還在國外度蜜月的餘熏。

元清闌給他拿過來開了免提,結果那邊張口就是一句:“俞景陽,有沒有空,陪哥們去離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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