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
沈樹絕倒。
啊呀呀,就沒見過這麽護短的老頭。
不過有了這護短的老頭真的能解決很多問題,比如擺平安欣。沈樹靈機一動,追妻路上的最大障礙眼看就要解除,也不管老爺子怎麽訓他,都樂的合不攏嘴。
後來,老爺子哄睡了秘密,周良善就帶着兒子正式退出了書房,不管他們三個還在裏頭說什麽或算什麽帳。
人生在世也不能光看樂子去了,還有正經事要辦呢。
40、身份揭秘(僞更糾錯)
家是什麽?
是愛。
是避風的港灣。
是強有力的堅實依靠。
是有了可以耀武揚威,與人齊頭并進的資本。(這裏的“人”單指沈樹)
這天下午,周良善正式開始了将軍府“尋寶之旅”。
看着周良善整整在一堆舊報紙中淘了一天,原本抱着秘密看熱鬧的沈樹終于看不下去了,問她:“你到底找什麽呢?”
“找人。”累的滿頭大汗的周良善實在沒功夫理他,頭也沒回言簡意赅地說。
沈樹笑了,“都找了這麽久還沒找到,你找的是小人國的國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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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小人國的國王,你們全家都是小人國的。”本就窩了一肚子火氣的周良善氣更不打一處來,語氣不善地回他一句,緊接着又糗他說:“你秦爺爺叫你呢,罰站去吧,別在我這兒耽誤事。”
沈樹怒了,憋屈了這麽久的怨氣無處發洩,想要怒吼,可斜眼瞧了瞧院子裏頭一邊曬着太陽一邊時不時往這邊看兩眼的老頭兒,忍了忍還是壓低着聲音說:“周良善,你等着,咱們有算賬的那麽一天。”
“行了行了,等到了那一天再說,現在我很忙,沒空搭理你。”周良善這麽沖沈樹說完,又大聲叫了起來:“老爺子,你有空沒?沈樹有個問題想跟你探讨探讨。”
“來吧。”老爺子聲似洪鐘,迫不及待地答應着,仿佛周良善此舉正戳中了他心意。
沈樹哭笑不得,說了句“周良善你等着”,然後不情不願地走了。
約莫過了有半個鐘頭,沈樹回來了,這一回懷裏沒有秘密。他蹲在周良善的身邊,冷不防拉住了她滿是黑色油墨的手,特別溫柔地說:“好了,別找了。”
周良善愣了愣神,抽出手照着沈樹的臉一拍而下。
頓時,一個黑色的手掌印出現在他的臉上。
周良善樂的眉眼彎彎,“不幫忙,就別搗亂,我這兒真是正事。”
沈樹咧了咧嘴,笑的很難看,很突然一本正經地說:“你想知道的,或許我能告訴你。”
周良善眯着眼睛問他:“你知道什麽?”
沈樹沒有答話,很勉強地笑笑後問她:“DNA的對比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就是秦落雁。可你準備好知道一切了嗎?”
周良善的臉僵了一下,點點頭。
故事真的很俗套,或許是個人立場不同,沈樹講的故事和江除餘講的稍微有些不同。不過,作為局外人的沈樹所講的故事裏沒有強加上個人情感,似乎更具說服力。
沈樹說江陳餘讓她找的那張報紙上登的是一個很悲傷但又很香豔的報道,一個正值壯年的處級幹裸|死在某位女軍官的床上,傳聞二人并不是夫妻,也各自都有家庭。
在當時那個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大地信息卻還是不甚發達的時代,這條有傷風化道德敗壞的報道簡直轟動了全城。
沈樹只記得那時爺爺搖頭憤怒地說了一句“秦家老大太不像話”,緊接着才從大人的嘴裏知道一些有關于秦家兩姐妹的故事。
看到這兒,各位應該明白,很不幸,報道中的那個男人就是周良善的爸爸。更加不幸的是,女軍官便是秦家大姐,周良善生母的親姐姐。
故事要從哪兒說起好呢?就從秦家大姐發現自己的丈夫愛上了妹妹以後,一氣之下鬧到了自家親爹的面前。親爹想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更何況這事兒要鬧出去讓外人知道了他那張老臉要往什麽地方放。于是,親爹安撫完了老大,又趕緊招回了老二,好一陣痛罵。一向溫婉的老二也只是哭,并不辯解,也閉口不談從姐夫口中所知道的姐姐的風|流韻事。不明所以的親爹氣壞了,責令她不許再踏出大門一步,等于關了禁閉。又一想,長此以往這樣下去也不行啊,老二年紀也不小了,幹脆找個人家嫁了吧。
将軍府的二小姐到了适婚年齡要覓良人了,自動上門相親的好小夥子可是不少。親爹挑花了眼,征求老二的意見。一問這個老二點頭,問那個也點頭,再問一個還是點頭。親爹生氣了,敢情這老二心裏頭還是惦記着老大家的。這個肯定不行,一橫心便自個兒作主給挑了一個,有事業但年紀稍大了老二七八歲的想讓他們先相處着看。小夥子會來事兒,嘴又甜,親爹又想年紀大點好,大點會疼人,前後不過相處了兩月就給老二嫁了過去。
一開始,确實挺和美,老二也很快就懷上了孩子,親爹終于把心放在了肚裏,以至于根本沒有發現老二愈加陰郁的臉,直到出了報道上的那檔事。
那時候,正趕上老二懷孕後期,親爹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吞,尋了個理由說老二男人出差了,将老二接回了家住,嚴禁所有可以接觸到老二的人員不許胡亂說話。
老二的丈夫沒了,沒人敢告訴她。可是受了刺激,又受不了輿論壓力的老大瘋了。瘋子什麽都不怕,也什麽都記不得了,一心認定了自家妹妹搶了她男人,每天就換着花樣的鬧啊,也終于鬧到了老二面前。一悲痛,肚子也痛了,老二生了個女兒,卻差點因為大出血送了命。
老二的遭遇讓人唏噓不已,瘋子老大卻沒有因此而消停,還是隔三岔五的鬧騰。老二的身體很虛,需要靜養,親爹便請了專門的保姆替她照看孩子。瘋子老大只是神經錯亂,智商卻和正常人沒有區別,老二那邊照看的人少了她就去鬧老二,老二孩子那邊人少了她就去鬧孩子。甚至有一次趁着保姆上廁所的功夫将孩子偷了出來,非要摁到水缸裏淹死,幸好親爹開完會提前趕了回來,救下了孩子。
老大女婿要工作,還有個兒子要照顧,親爹也還要工作,還有老二母女要照顧。人少事多,是防不甚防。中間也将老大送進醫院過兩次,可每次都以老大自殺未遂而又将她接了回來。
還是那句話,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是個瘋子,哪怕她只會不停地制造麻煩,哪怕她是被千人指萬人罵的壞人。
親爹一琢磨,老大是不能再送出去了,便找了家人家将孩子送出去寄養着,這樣有利于孩子的成長,也解決了人手不夠照看不及的情況。為了避免老大摸清了孩子寄養的地方,又去尋事,只能将孩子寄養的很遠。
相安無事了好幾年,直到孩子四歲的那個秋末。瘋子老大已經整整一秋沒再鬧騰了,照看她的保姆有所松懈,誰知老大便得了空拖着老二一起去卧軌。結果,一死一傷。悲痛中的親爹也一病不起了好長日子。直到老二的病情有所好轉,忙忙亂亂的衆人才想起來早就過了給寄養孩子的人家送寄養費這個事情。等到派人去送的時候,人去樓空。
這便是沈樹講的故事。周良善在聽的時候,面無表情,始終讓人琢磨不透她的真實想法。只是在沈樹說起江除餘并不是江海同的親生兒子甚至連親爹是誰都不清楚的時候,才面露驚訝。然而,也只不過是驚訝了一下下,便又恢複了平常表情。
故事聽完了,周良善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到院子裏擰開了水管洗了洗手,然後走到一直有意無意注視她的老爺子面前,伸手接過了他懷裏的秘密。
她說:“老爺子,我在這兒的事了了,我要走了,再見。”
告別來的太過突然,老爺子顫抖了兩下,說:“丫頭,你還不肯叫我一聲外公,是因為恨我嗎?”
周良善想了想,搖頭。
老爺子很欣喜,說:“那既然這樣,家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也好不容易才找到家,就留在家裏哪兒都不用去多好。”
周良善又想了想,還是搖頭。
老爺子急了,說:“丫頭,你看看我,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已經不剩下多少時間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兩腿一蹬死了,你就不能留下好好陪陪我?”
周良善還是想了想,不過這回想完以後開口說話了:“兩個月,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要思考一下人生。”
老爺子啼笑皆非,想說她貧嘴,可她說的鄭重其事。也是,這麽個複雜的過往,是個人都得需要時間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