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一樣。

怪不得,第一次見面時他會以為我是假扮的,想殺我。

怪不得,他一開始對我總有種若有若無的戒備。

怪不得,他有時會用那麽複雜的眼神看我。

怪不得,他會說……他想要我。

對我兇是因為她,對我好也是因為她。

查至極……他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才會喜歡我。還有羊揚揚,陸離,白毛,伏地魔……

他們對我的好,有多少是為了那個蘭卿?我到底算什麽?一件替代品?我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到這個時代以來第一次,我覺得自己孤身無依,可憐又可悲。

我沖回房間,呆了一會兒,然後沖到衣櫃旁,一把拉開櫃門。

老子走了,你們以後都別想再看到我!別想再看着我懷念那個什麽蘭卿!

我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哭,眼淚怎麽抹也抹不完。

我還以為他是好人……嗚嗚嗚……果然驢牽到哪裏都是驢,反派到什麽時候都是反派……嗚嗚嗚……還以為他不會再整我了……還以為他會對我好……嗚嗚嗚……還打算如果跟他[河蟹]了……嗚嗚嗚……就馬上回去和查至極分手再跟他私奔的……嗚嗚嗚……蕭龍宇你大爺的……嗚嗚嗚……

我沖出院子就開始狂奔,生怕蕭龍宇從後面追上來。可事實證明我完全在自作多情。直到我迷迷糊糊跑到破軍司大門口,身後都沒有出現一個人。我掏出牌子,氣勢洶洶地在那兩個門衛眼前一晃。他們相視一眼,恭恭敬敬地把我放了出去。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着自己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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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初是坐着馬車來破軍司的,所以完全不認識周圍的路。漫無目的地瞎走了一陣,實在累了才停下來休息。回頭看看身後,好像也沒有人在追我。我像只喪家犬一樣坐在路邊吹着冷風,真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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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感覺?

以前我總是覺得,如果我要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心裏就只能有我,別的女人看都不準看。那時候我心裏豪氣沖天,牛皮吹得比誰都大。可是直到現在,直到我真正遇到了那個人,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跟查至極不一樣。他跟查至極不一樣。

他熱情如火,纏綿不休。好像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的,只有他在的地方才會有色彩。

可我怎麽比得過一個死人?

遲了,一切都太遲。等我喜歡上他了,才知道他看進眼裏的從來都不是楊郭。那個叫蘭卿的女人永遠停留在七年前,再也不會凋謝。那是他曾經與之一起生活的人,是他愛了十多年的女人。

我垂頭喪氣地坐在路邊,看着樹下來來往往的螞蟻,用小樹枝戳來戳去。

馬上要開春了。

三月十五,只有一個多月了。

……三月十五?!

我心中猛然一驚。師父前些日子收到那菊什麽宮的信,裏面說的異世之寶應該和我有關。但我剛來這裏不久,怎麽可能和那菊花宮什麽的有牽扯?必然是蘭卿留下的爛攤子。

剛才蕭龍宇又說什麽七年前的浩劫……

莫非是蘭卿當年把人家得罪了,現在對方以為我是她,要來追殺我?

真是可笑!

憑什麽!憑什麽好處都讓你撈去了,現在還要讓我再替你死一次?!

我越想越覺得推理得有道理,心裏把蘭卿那女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如果那些人真的想要我的命,我跑到哪裏他們都能找得到我。我在這裏又人生地不熟,能不能生存下去還是個問題,怎麽可能逃過追殺?

我木讷地在街邊坐了一會兒。已經很晚了,路上空空蕩蕩的,街邊的店鋪也早就打烊了。這裏不比現代,大家沒什麽夜生活,吃過晚飯沒多久就都睡下了。

我撓撓頭,想想還是回破軍司吧,大不了以後避着蕭龍宇。保命要緊。

我朝左右張望了一會兒,還是不認識路。管它的,總不見得在這裏坐一夜吧。路這東西等看到了就會認得了。

我起身拍拍屁股往回走。可沒走多遠,就隐隐約約聽到有笑聲和歌聲從前面的街上傳來。今天又不是什麽節日,這個時間,怎麽還會這麽熱鬧?

剛湊近一點,迎面就撲來一陣胭脂水粉的香氣,還有女人的嬌笑聲。

……這,就是傳說中的風月一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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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了幾聲,站在街口裝作不經意地往那條街裏瞄,可沒瞄幾眼就沒什麽興致了。因為到這兒來找樂子的多半是有錢人,而我在落魄的時候最讨厭遇到有錢人。就在我犯了個白眼打算轉身離開時,眼前突然閃過兩個熟悉的人影。我一驚,連忙跑到街角陰影躲起來。

剛從那花街裏走出來的,居然是司徒亮和那個總是很怕我的小鬼!

司徒亮啊司徒亮,平時看他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沒想到居然是個色胚!真是衣冠禽獸,還帶壞小孩子!

那兩人臉色皆是木木的,一言不發地出了街。

他們逍遙完了,這是要回破軍司吧?

想到這裏,我連忙暗搓搓地跟在他們後面,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可還沒跟多遠,那小鬼就無意識地一回頭,和我打了個照面。

我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眼中寫滿“你們走你們的咱們就當不認識”。可那小鬼的臉色卻刷地變得慘白,小心翼翼地看了身旁的司徒亮一眼,然後神色複雜地望着我,右手微微一動。

我瞬間覺得腿上一麻,一頭栽倒在地。

等到我艱難地翻過身,那兩人早就走得沒影了。我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心中怒氣滔天。你這卑鄙無恥的臭小鬼!不就是看到你去花街嗎!居然……居然偷襲我!看我明天不扒了你的皮!

我一個勁地揉着自己完全沒有知覺的腿,心中害怕極了。有沒有比今天更倒黴的一天?先是偷劍時莫明其妙鑽出來一個蕭龍宇,被他撲倒滾了床單又跑了出來,然後找不到回去的路,稀裏糊塗跑到花街,遇到了司徒亮和那個神經質的小鬼,然後又被小鬼廢了雙腿。

我會不會凍死在這大街上啊。離天亮還有好久,天那麽冷,腿也不能動,那些晚上出門的野貓野狗會不會跑出來散步,順便把我當點心?

那個沒良心的蕭龍宇,見我不見了也不知道出來找找。我還沒[河蟹]了他,再抛棄他,他就先抛棄了我……

我越想越傷心,眼淚流了大半天,肚子餓得咕咕叫,腿才漸漸開始有點知覺。我不停按摩着自己的雙腿,終于在天快黑的時候可以動了。我試着站了起來,挪到路邊撿來一根樹叉,杵着樹叉一步一步的往司徒亮他們消失的方向走。腿又酸又麻,可總比沒有知覺強。

當我像乞丐一樣一點一點爬回破軍司時,已經快到淩晨了。門口那兩個火把在風中張牙舞爪,帶着那兩個門衛也顯得陰森起來。除了風聲,整個破軍司都很安靜,就像蕭龍宇第一次帶我來這裏時一樣。

那時候我沒心沒肺,他拉着我的手,穿過這些殿堂樓宇。

時間只過去半個月,可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疲憊地點點頭,接過一個門衛遞過來的燈籠,拖着又累又餓的身子往自己的小院裏走。蕭龍宇估計早就睡下了。反正大不了以後跟他裝不認識,只要留在破軍司就好。就算是看在蘭卿的面子上,到時候打起來陸離和師父也一定會罩着我的。

唉,為了活命,我真是太能憋屈了。

“知道回來了?”

還沒走到院子,我就聽到牆角傳來帶着怒氣的聲音。

蕭龍宇面無表情地靠在牆上,目光冰冷,像一頭野狼一樣看着我,先前的溫柔全都消失不見。我突然感到一陣沒由來的害怕,先前對他洶湧的怨恨一下子沒影了。

也許我們兩個的關系一直是這樣。他是高高在上武功高強的蕭少俠,而我只是一個無依無靠脾氣又沖的孤女,偶爾會張牙舞爪,可他的一個淩厲的眼神就會讓我縮起來。

他把我當成寵物一樣漫不經心地照顧着。心情好的時候順順我頸後的毛,不耐煩了就一腳踢開。

蕭龍宇突然笑了一笑,低聲問:“你在怕什麽?”

“我……沒,沒怕。”

“我會吃了你?”

“不,不是這——”

“不錯,我确實會吃了你。今天一整晚,我都在想着怎麽把你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吃進肚子裏。”

他又笑起來,笑得像在嘆息。我擡頭望着他,他的眼睛黑暗深邃,望不到底。

下一秒,我的胳膊就被人一把抓住。蕭龍宇幾乎是一路懸空提着我,最後狠狠往院子裏一推。我晃了一下,剛勉強穩住身形,耳朵上就傳來一陣巨痛。

“楊郭,你挺能啊,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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