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離家出走了。”
我踮着腳歪着頭哇哇大叫:“痛,痛啊,你放手!”
蕭龍宇你能耐啊你,我還沒生氣你倒先狠起來了!真的以為我是你養的小貓小狗嗎?!
可不等我發怒質問,耳邊就傳來他陰沉的聲音:“你不是想走嗎?行啊,給你盤纏,你走。下次見到你,我就當不認識你。”
說着撒了手,抛過來一個布包,轉過身再也不看我。
那布包沉得像個炸藥包。我勉強接住,腰都往下一沉。扯開一看,裏面居然全是金子!
他居然有那麽多錢?!
我不可思議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頭突然冒火,呼地一下就燒成燎原大火。我狠狠掄起炸藥包朝他身上砸去,像革命烈士一樣大吼:“還給你!我才不要!你別想占了我便宜就趕我走!”
25我是襯托豬腳的光芒女配
【如果,如果你敢長得再醜一點點,只要一點點,我馬上就一拳打在你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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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走!”
“我就樂意待着!這兒又不是你家!”
蕭龍宇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袖子一撩:“你想打架?”
我借着月光看着面前的男人。半夜裏,他居然穿着一身月白色正服,內外衣衫上都用三藍繡着雲紋,平日裏輕佻涼薄的神色全部消失不見。竟是不穿豔色,也這樣清朗鮮明。
月光下,他白晰的下颚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因為發怒微微扭轉着頭。看着他眼中滔天的怒意,我的火氣慢慢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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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時,他的眼神也是這樣的。
楊郭,人死為大,這輩子你注定被他甩。你就是那襯托豬腳的光芒女配。
“我不和你打。”我平靜地說,“我走了。”
我深吸一口氣,大步沖到院門邊,抹了把眼淚就要跑出去,可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大力,把我狠狠往後拽。
“等等,錢還沒拿。”蕭龍宇用力扣住我的腰,冷冷地說。
“我不要了。我要回家。”
“你是我的女人,還想回什麽家?”
我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瞪着他。此人詭谲多變,反複無常,思路簡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我使出所有力氣所有招數想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可一點用都沒有,眼前的人就仿佛成了野獸,死死按住我的胳膊,把我扳回身對着他。
“放開我!”
蕭龍宇恍若未聞,咬牙切齒地一下一下敲我的頭,一邊敲一邊罵:
“纏了半天說那麽多廢話!你就不能服軟認個錯麽。半句話不留居然就離家出走,跑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對你那麽好,帶你騎馬,教你武功,為你受傷,還做糖糕給你吃……我蕭龍宇這輩子從來沒對別人那麽好過!!
“……結果你說跑就跑,還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剛才幾個時辰裏我把整個建陽城都翻遍了!光破軍司周圍就找了三遍,從建陽城北門到南門跑了五趟,還沖進皇宮去找那皇帝老頭封城門!生怕你被奸人拐走,又怕你回了破軍司找不到我!你……你居然還要走!”
我一邊捂着自己的頭一邊扭來扭去地躲。我跑了沒多久就想回來了啊,誰讓你這白癡不教我認路啊!他就有這種本事,明明輕薄我是他的錯,到頭來還口口聲聲義正言辭好像是我對不起他。
我捂着頭悶聲大叫:“你以為我不想回來麽,我出去買吃的迷路了啊!你當時帶我來又沒告訴我路,建陽城那麽大,我怎麽知道哪條道是回來的啊!”
蕭龍宇停了下來,狐疑地看着我:“真的?你不是想回去找查至極?”
我不大情願地點點頭。“第一次來不是你駕車送我來的麽,那時候天還沒亮呢,我怎麽記得住路。”
他看了我一會,最後擡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發:“那是我錯怪你了?”
我縮在他懷裏暗暗翻了個白眼。切,要不是因為要活命,我早不知道跑什麽地方逍遙快活去了!為了爬回來腿都快斷了,你這個花花公子還惡人先告狀!如果,如果你敢長得再醜一點點,只要一點點,我馬上就一拳打在你臉上!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低聲說:“以後不要一句話不留就跑了。”
他嘆了口氣,像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似的,又說:“蘭卿是蘭卿,你是你。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長得像她。”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有些沒頭沒腦地問:“那個女人是誰?”
“什麽女人?”
“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你……”
“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他口氣很不經意,好像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很晚了,你去歇着吧。”
這岔開話題的技巧可真拙劣。
我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着他。“那你現在還喜歡蘭卿麽?”
蕭龍宇的身體僵了一下,靜靜看着我不說話。
肯定是喜歡的。我自嘲地笑笑,覺得自己真是自取其辱,朝他擺擺手,轉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推開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你會知道的。總有一天……你都會知道的。”
我進了屋子,靠在床框上呆坐到了天亮。本想跟蕭龍宇說說在花街遇到司徒亮和小鬼的事,後來迷迷糊糊地就忘了,也罷。
晨曦微露的時候,窗外傳來一陣笛聲。
是蕭龍宇在屋頂上吹笛子。
自從那次從蓮教回來後,我就再沒有聽過他吹笛。我推開窗戶,見對面青磚黛瓦的屋脊上坐着一人,還是白袍烏發,笛聲悠悠。
我側耳傾聽半晌,然後悄悄找了兩個棉球,把耳朵塞上了。
不是他吹得不好,而是他不好好吹。
他在笑,可他的笛聲裏卻沒有笑聲。明明是一首明快的姑蘇行,我卻聽不出一絲愉悅歡欣,有的只是悲傷和凄涼。
我不懂他在想什麽。他的過去,我不知道,他也不想說。
能懂他的,只有那個叫蘭卿的女子吧。
小院上方的天空一點點亮起來。天際渺渺流雲,璀璨霞光,映着不遠處的九龍塔,交織出一副絕色畫卷。
想想看,這個人世上,有多少壯闊山河,躍馬揚鞭,虎虎奔馳,等閑已是萬裏。
可我偏偏遇到了他。薊門後院裏,驚鴻一瞥,烏發繡衣,那樣濃豔明麗,體溫脈脈猶存。
我只是難忘那一抹紅,又細又靜地兀自燃燒,燒到山河都變了色,可他卻依然像這窗外的歲月,綿長靜好,一塵不驚。
晨風乍起,淩亂的長發拂到面頰,擋住了他的面容。
也擋住了他微微濕潤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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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睡眠不足,跟誰說話都沒好氣。無精打采地出了門,卻見對面蕭龍宇房門大開,人不知所蹤。
很好,傷好了,一大早就沒影了。
去食所的路上遇到毛矛,我随口問了一聲,毛矛結結巴巴地比劃着說:“方才看到蕭前輩去了廚房,捧出好大一壇酒來,霍胖去攔,被他一拳打在臉上,現在那麽大一塊烏青。”
呃……
看來蕭龍宇心情也不太好。
毛矛又道:“郭郭,昨兒個你聽到動靜沒?菊澤宮的人趁夜來偷襲呢!”
“什麽?!”我吓了一跳。
“後來蕭前輩繃着臉出來把他們全都打趴了,又急急忙忙穿戴好出門了,只讓我們把那幾個菊澤宮的殺手全都殺了喂狗。”
“……”
毛矛朝周圍看了看,突然神秘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昨天晚上巡夜時,聽到他房間那邊傳來女人的聲音。”
我幹笑幾聲:“怎麽可能……破軍司怎麽可能有女人進來,呵呵,呵呵……”
毛矛做了個“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可以叫外賣呀”的表情,湊近我低聲道:“我估計是他想對某個民女霸王硬上弓,結果人家不幹直接走了,他再欲~火中燒地去追!”
見我沒反應,他繼續添油加醋:“到卯時才回來呢,看那一身蕭索樣,估計是沒找着人……難怪今天心情不好。”
我終于忍無可忍,一拳在他頭頂打出個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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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龍宇傷好後開始陪我過招,絕口不提那晚的事。日子過得猶如白駒過隙,轉眼,離三月十五只剩十天了。
那天傍晚,我、蕭龍宇、白毛三人輪到采購任務,大包小包地從城外買了食材,正走到城郊的一處破廟邊上,蕭龍宇突然停了下來,往林子邊上走了兩步,淡道:“時間還沒到,已經一回兩回地找到這裏來了。”
我不解地回頭看他,忽見林子後面有人影晃動,朝這裏慢慢走來。
是個戴着鬥笠的灰衣男人。
蕭龍宇看着他,沒有說話。
那灰衣人的聲音很輕很細,卻铿锵有力,無一句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