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得不面對的現實讓袁朗很心煩，他甚至可以預見到他和高城十年後的樣子，他和一個不知名的女子結婚，或許會生一個孩子，高城和尹若蘭結婚，生一個孩子，高城一直和他做好朋友，兩人私下裏或許不會像現在這樣小動作那麽多，可是卻也異常親密，他們在陽臺抽煙，偶爾手碰手，兩家的女人在客廳聊天，批判袁朗的不顧家，說說高城粗犷外表下的細心，說兩家孩子的趣事，如果都是男孩，正是淘氣到沒邊兒的時候，而如果是女孩，就在一起擺弄娃娃，如果是一男一女，或許他們會開玩笑說要定個娃娃親，孩子們會說：“什麽年代了還包辦婚姻！”

日子一天天過，他和高城一直這樣模模糊糊的過着……

袁朗打了個寒顫，他不要這樣的生活，無論高城能不能明白他的心，無論高城能不能接受自己喜歡上他的結論，袁朗都不要一直隐瞞下去，他在三十歲生日這天，決定自己一定不能永遠隐瞞自己的性向，否則對一個會嫁給他的無辜少女太過惡劣！

高城和尹若蘭一起進門，袁朗開門出來和他們打招呼，尹若蘭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對什麽都不熱心的樣子，頗有幾分林黛玉的意思。

吃飯的時候尹若蘭因為和家裏人都不太熟，一直跟在高城身邊，高城也特別照顧她，尹若蘭飯量不大，吃的也慢，可是碗裏一直保持有菜，高城一直注意着尹若蘭的飯碗，一直到尹若蘭在高城又一次夾菜給她的時候，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高城的筷子拐了個彎，把筷子上的一塊排骨放到袁朗碗裏，袁朗低頭不語，卻一直沒碰那塊排骨，甚至一頓飯都再沒吃自己最喜歡的排骨。

席間高袁兩位媽媽一直問尹若蘭一些問題，尹若蘭細聲細氣的說着自己知道的，高城忍不住說：“您們這是審犯人呢？問的這麽細幹嘛呢？若蘭都不自在了！”

袁朗撇開頭，嘴裏的大蝦直接吐到腳下的垃圾桶裏，筷子在碗裏的餃子上戳來戳去，卻沒有吃東西的欲望。高城又給袁朗夾了幾筷子袁朗喜歡的菜，袁朗一只手捂捂碗，做了個不太想吃的手勢，高城忽然靠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你飯量我還不知道？趕緊吃飽了！”

袁朗松了手，高城把菜夾到碗裏，然後期待的看着袁朗，等他消滅。袁朗卻一口都吃不下去了。正想着怎麽才能解脫，手機忽然響了，袁朗急忙站起來：“我手機響，說不定是隊裏有事兒！”說着走進卧室，從床頭拿起手機，是齊桓。

“隊長，生日快樂！”對面是齊桓低沉卻略顯歡快的聲音。

袁朗笑：“我生日，你打算送我什麽？”

“一個吻怎麽樣？”齊桓笑。

“初吻就要！”袁朗隔着電話線調戲齊桓。

齊桓也大笑，說：“晚上回來吃飯吧，隊裏都準備好你的生日會了！我親自下廚，都是你喜歡的菜。”

“我準時回去！我要禮物！”袁朗說。

“有，你放心好了！”齊桓敲定了袁朗會回來，屁颠兒屁颠兒的跑去準備晚飯。

袁朗挂了電話笑着轉頭，被背後站的人下了一大跳：“靠，你站這兒幹嘛呢？”袁朗不滿，

高城的表情有些陰沉，眼神閃爍：“誰的電話？”

“齊桓！”袁朗笑的舉舉手機。

高城擋在門口不動：“你和齊桓不會……，我是說你會不會和他走的太近了？”

“還好吧！”袁朗想起晚上能吃到齊桓做的大餐，心情很好，那群臭小子還記得他這個隊長。

“袁朗！”高城忽然提高聲音：“你別忘了你是軍人！”

袁朗一愣，扭頭看高城，臉色不善：“你什麽意思？”

高城說完剛才那句話，眼神就不敢看袁朗了，飄來飄去的，吭哧了半天說：“我是怕你吃虧！”

袁朗對他翻個白眼，轉身走出房間，心想，老子這輩子最大的虧就TM虧你身上了！

之後的飯吃的頗有些詭異，高城沒了一開始的殷勤，目光不再繞着尹若蘭，而是一直盯在袁朗身上，弄得袁朗頗有些不自在。

吃完中午飯，兩家媽媽就說要去打麻将，讓袁朗和高城尹若蘭出去看電影，或者逛街什麽的，袁朗終于忍不住了，說：“我馬上就要走，隊裏都準備好了，要給我過生日，齊桓說親自下廚呢，再不走我怕趕不及回去了！”

高媽媽和袁媽媽只是囑咐幾句，匆匆下樓找鄰居壘長城去了，高城卻百般不依，追着袁朗說：“每天和隊員在一起，也不差這一天，你跟我們去看電影吧！”

袁朗看看尹若蘭，忍不住笑：“你和弟妹去看電影，帶着我個超級大燈泡是嫌電影院光線太暗嗎？”

高城撓撓頭：“你要是不喜歡看電影，咱們去喝茶，打撲克，或者，或者……”高城撓頭，終于想起來了：“我們在家玩兒游戲，你不是最喜歡在家玩兒游戲了嗎？我們好久沒打了！”

袁朗搖頭：“你和弟妹玩兒去吧，我走了！”

袁朗下樓，高城讓尹若蘭在家等着，他跟在袁朗後面等電梯，袁朗忍不住說：“你回去吧，跟着我幹嘛啊？”

高城和他一起上電梯，電梯裏沒人，高城皺着眉問：“你和齊桓來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袁朗扭過頭不看高城。

高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你喜歡玩兒新鮮刺激的，可是你能不能別玩兒火？”

“我玩兒什麽了？”袁朗有些反感的甩開高城的手：“玩兒火怎麽了？你那兒亮了，還不興我這兒也點堆火暖和一下啊？”

“那你……”高城剛說了兩個字，電梯開門了，袁朗走出電梯，頭也沒回的離開了。高城氣的跳腳。

開車回基地的路上，袁朗始終沒辦法集中精力，他想起高城剛才抓狂的表情，說不出是甜蜜還是苦澀。

少年時的袁朗和高城有過一段為時不短的超友誼行為，最早他們總是親親，後來發展到抱抱，之後兩人一起看片，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變成互助，到高城和尹若蘭談戀愛為止，兩個人除了最後一步，該做的都做過，即使是現在，雖然不再互助，兩人偶爾親親抱抱都是很平常的，回想這些讓袁朗痛苦而迷茫，他搞不清高城的意思，這讓他抓心撓肝。

袁朗今天三十歲了，不是十三歲，從成年後他就知道他和高城之間的這種超友誼現象不正常，他就不信他想得到，高城想不到，可是高城怎麽能毫無心理負擔的和尹若蘭約會，回來後還能抱着他，吻他呢？剛開始袁朗知道尹若蘭的存在後，他就一直拒絕和高城接吻，他不能忍受高城用親吻過別人的嘴再去親吻他，這種想法讓他惡心。可是高城似乎從來沒這樣的自覺，即使袁朗一直拒絕兩人的親熱，可是高城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要吻他，不是那種嘴唇碰碰，而是那種濕漉漉的法式熱吻，這讓袁朗沒辦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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