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句‘還挺軟’，在季染的腦子滾了三遍，他才明白對方是在說他的嘴軟。

其實這句話季染也很想跟李杭城說。

季染再次見到李杭城就是在大學了，不過對方好像沒有認出他，季染也沒有主動跟李杭城提過這件事。

當年他在學校親了李杭城，這事鬧得沸沸揚揚，雖然很多人都罵他是變态，但季染對李杭城沒有任何愧疚。

如果當時李杭城給他打電話，季染一定會說，是你他媽先親的我！

季染拿着手機在車廂裏待了好久，他才極其緩慢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擰動車鑰匙将汽車開了出去。

等季染開回家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這趟車他差點沒開回來。

他現在整個人十分疲憊，每次到紅綠燈道口的時候，季染的腦子就會陷入短暫空白。

直到身後的汽車狂摁車笛，他才反應過來前面已經是綠燈了。

開到小區的停車場，季染又在車廂裏待了十幾分鐘，要不是李杭城一直給他打電話，季染也不知道自己能待多久。

李杭城比季染先回來，等了十幾分鐘見對方還沒有到家，憋了一肚子火的李杭城踢翻了面前的茶幾。

李杭城不停用手機給季染打電話，打了十幾遍他才聽見了開門的聲音。

季染剛進來，李杭城就罵了過來，“你人是死的？連電話都不接，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嗎？”

季染穿過玄關，就看見了氣急敗壞的李杭城。

李杭城五官輪廓很深，黑着臉看人的時候帶着盛氣淩人，用粉絲的話來說他，是娛樂圈穿上西裝最像霸總的演員，A到爆炸。

李杭城還穿着聚會那件印花潮服，腳邊是踢倒的茶幾，茶杯上的東西淩亂了一地。

季染沒說話，只是朝李杭城走了過去。

李杭城還以為季染要收拾地上的茶幾，所以對方靠近他的時候，他仰了仰下巴，嘴裏發出了一聲輕哼。

但沒想到季染走過來後，突然一拳掄到了李杭城的臉上。

這拳的力道不輕，李杭城被打的後退了幾步，他身後就是沙發，李杭城直接跌坐到了沙發上。

李杭城剛坐下去，又猛地站了起來，他瞪着季染，像是不可置信似的。

火辣辣的刺痛很快又讓李杭城回過了神，他嘴裏彌漫出一股血腥味。

“你發什麽瘋？”李杭城那雙漂亮的眼睛染着暴躁跟怒氣，“我明天有通告，是特麽要上鏡的！”

季染臉色十分差，目光陰郁，他沒有說話，捏拳上前又給了李杭城一拳。

這次李杭城的反應十分快，他擰過季染的手臂，正打算把季染摁到沙發上時，對方擡膝狠狠頂到了李杭城的肋骨上。

“唔。”

李杭城吃痛地彎腰悶哼了一聲，接着就是他怒不可遏的咆哮。

“季染特麽對我動手？還打我臉！”李杭城徹底火了，腦子裏的那根火線燒了起來，連帶着眼睛都猩紅了。

他們倆在一起這麽多年了，雖然吵過幾次，但從來沒有打過架。

所以李杭城一開始沒想真跟季染動手，只是想把對方摁沙發上，問他發什麽瘋，誰特麽知道季染倒是下了狠手。

火了的李杭城跟季染徹底厮打到了一塊。

季染把李杭城按到了沙發上，李杭城的八塊腹肌那是日日夜夜在健身房泡出來的，他體力并不差，所以不甘示弱地掐着季染的脖子。

季染的手肘杵着李杭城的臉，憋得李杭城滿臉通紅，他怒道：“季染，你特麽瘋了？”

回應李杭城的是季染的再次擡膝。

季染的膝蓋撞到李杭城那刻，他感覺自己的胸骨都快要碎了，李杭城痛苦的咳了一聲，手上的力道也不由松了。

李杭城再一次被季染死死摁在沙發上，饒是這樣他還一直試圖掙紮，想要把季染掀翻。

李杭城擡腳去蹬沙發靠背，利用起身的爆發力，把季染甩到了沙發上面，他連忙騎到了季染的腰上。

掌控了主動權後，李杭城雙目噴火地看着季染，他現在也打紅了眼睛，拎着季染的衣領就朝他的面頰揍了過去。

“你逼我的，季染，你特麽打我臉！”李杭城氣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

“你還有臉嗎？”季染冷冷的說。

沒想到這個時候季染還敢擠兌他，李杭城更火了。

“去你媽的！”李杭城罵道，他一拳打到了季染的下巴，“你特麽先動手打的我，你還有理了？你知道老子這張臉值多少錢嗎？我明天有通告，有工作，你瘋了吧你！”

李杭城一拳下來，季染的牙都松了松，他的嘴角也被牙狠狠磕了一下，出血的牙龈讓季染嘴裏發苦發澀。

疼痛只是讓季染反應遲鈍一下，下一秒他扣住李杭城的胳膊反向一擰，李杭城的臉色霎時就白了。

“那也要看你明天有沒有命去工作！”季染那雙眼睛陰鸷冰冷。

李杭城忍下痛苦，倉促地用雙手鉗制住了季染的雙臂。

現在兩個人臉上都挂了彩，李杭城尤為嚴重，他整張臉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所以臉色十分難看。

但沒想到季染比李杭城臉色還難看，他的目光就像鋒利的刀在皮肉上滾過似的，令人不寒栗。

畢竟同居了三年，李杭城對季染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看見他這樣，李杭城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你別告訴我，你是為了之前的聚會才發神經的！”李杭城面前鉗制着季染，他咬牙切齒的說，“不就是幾句玩笑話，你特麽至于嗎？”

“你在別人面前拿我當狗一樣的使喚，這特麽叫玩笑？”季染的氣息噴薄在李杭城臉上，就像滾燙的刀子，掠過李杭城的臉，讓他整個人火辣辣的。

當年在學校那件事鬧的那麽難堪，李杭城參加同學聚會，就不應該提季染。

既然沒打算跟別人坦誠他們在一起了，提季染幹什麽？

李杭城又不是傻子，他難道不知道季染過去會引起別人多大的惡意？

說什麽想吃福記了，都特麽是狗屁的借口！

李杭城剛從國外回來沒兩天，連軸轉的工作了大半月，季染心疼他，所以這幾天對他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

接到李杭城的電話之前，季染只知道他今天去參加聚會了，但卻不知道什麽聚會。

因此他從家開了半個小時的車去了福記，然後又開了四十分鐘到了包廂，等季染打開包廂門，他愣住了。

一屋子都是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那些人在大學的時候或多或少都對他展現過惡意。

他們都是李杭城大學的好朋友，知道季染趁着酒醉親了李杭城，個別幾個脾氣暴躁的還當面罵過他變态。

在包廂裏季染給了李杭城臉，他沒跟李杭城計較，把東西放下就走了。

李杭城是傻子嗎？這點人情世故他都不懂？

他不是！他懂！

所以他只是在向別人炫耀，炫耀這麽多年過去了，季染還能死心塌地的圍着他轉。

李杭城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外人面前他優雅紳士，披着教養良好的皮到處招搖撞騙。

但在季染這裏，李杭城驕傲任性，永遠都是不知足的索取，必須要季染讓着他，寵着他，拿他當祖宗供着。

很多事季染不想跟李杭城計較，所以他們這三年跌跌撞撞走過來了。

但觸碰到底線問題，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李杭城難得露出了心虛的表情，不過很快他就習慣性甩鍋。

“你應該問問你前兩天為什麽要跟一個紅衣服女孩在一塊！”

李杭城用一種比季染還怒的口吻反問，“那個紅衣服女孩是誰，你們為什麽大半夜在酒店附近轉悠？”

其實今晚的聚會李杭城沒想着打電話讓季染過去，只不過在吃飯閑聊的時候，其中一個朋友突然提起了季染。

那人說在酒店附近看見季染跟一個紅衣服的妹子在一起，看樣子十分的親昵，像是從酒店剛出來的。

季染跟李杭城加一塊有太多的話題性了，大學的時候季染親過他，這事都快成他們開玩笑的一個梗了。

所有人都默認季染是同性戀，而且瞄上了李杭城，要不然也不會趁着他醉親他。

因此看見季染跟一個女孩在一塊，大家都在揣測他的性向是不是捋直了。

餐桌上還有人開玩笑說李杭城魅力不夠了，所以季染轉而投向了其他女孩的懷抱。

這幫子人在大學的時候就能鬧騰，經過社會的洗禮嘴皮子更加遛了。

當時李杭城很不爽，不爽季染跟什麽狗屁紅衣服女孩在一起，更不爽別人質疑他對季染的影響力。

李杭城對季染有一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占有欲，所以才會發生他給季染打電話，讓他送福記事件。

“你就是為了這個把我叫過去，向別人證明你的魅力不減當年？”季染的聲音壓的很低，但仍舊難掩戾氣，“李杭城，你腦子是有病嗎？”

那個穿着紅衣服，并且大晚上跟季染在酒店附近溜達的女孩，是李杭城的助理。

那天李杭城從國外過來，季染幫着一塊處理了點事。

李杭城早就忘記這檔事了，他怎麽可能記得助理穿什麽衣服？

見季染這麽生氣，李杭城茫然了一秒，他下意識脫口而出，“我是因為在乎你，所以才會這麽做的！”

李杭城不依不饒，口氣甚至有點咄咄逼人，“而且，那個紅色女人到底怎麽回事？”

李杭城剛問完，季染的拳頭就砸了過來，這次正中他的鼻梁。

“你特麽還敢說這種屁話？”季染氣的眼角都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