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蜜娘回來的時候,範玉真還沒回來,紫蘇忙對蜜娘道:“範姑娘陪皇後娘娘去禦花園散心去了,娘娘原本也打發人來問您,但我們說您做針線不便出去了,娘娘只帶了範姑娘去。”

紫蘇在說的時候還有點委屈,小姐對皇後也确實有點不上心,且看範姑娘那才真真明白,小姐也太淡泊名利了。

蜜娘知道丫頭們不平,她和範玉真都是一起進來的,但是範玉真已經能陪皇後去禦花園了,且關系更為親密,她卻關系疏遠,還沒什麽存在感。

要知道雖然範姑娘是阮家嫡親的表姑娘,可她家姑娘到底姓阮,這還是自家人呢!

過了好一會兒,範玉真才從外面回來,她其實是個清冷的姑娘,平日裏也是多有一種孤高感,不太好接近的樣子。

現在卻滿臉霞光,遮都遮不住的喜悅之情,一看就知道遇到什麽好事了。

但範玉真也知道低調,只是淺淺問了蜜娘幾句,問她在做什麽雲雲,蜜娘也無意打探。

恰逢清芬聽說皇後回來,又近身伺候着,她本來還想找理由讓蜜娘回去,正不知道如何開口,沒想到機會來了。

正好流蘇和鄭豆娘在抱怨:“娘娘好心帶範姑娘出去,她倒好,平日裏看着矜持,沒曾想皇上同她說了幾句話,她就暈頭轉向了。”

鄭豆娘笑道:“好了,你別提了,娘娘不讓我們這麽說。況且,範姑娘和我們娘娘還是親戚關系。”

“若真把我們娘娘當姐姐,就該和五姑娘一樣,別妄圖染指姐夫。”

清芬在旁連忙道:“流蘇,你說這人和人怎麽還不一樣呢?阮姑娘身邊的人都說她想家,還說什麽怕她婆家怪罪不去請安雲雲,她自個也想回去,偏範姑娘倒是甘之如饴。”

“哦,是嗎?阮姑娘想回家去。”

這還真是想不到,因為阮蜜娘雖然沒有裹腳,但她容貌風華絕代,連寵冠六宮的崔貴妃也比不得,範玉真在她面前顯得小家子氣,唯獨皇後娘娘雖然氣度取勝,可論及嬌豔欲滴,風華無雙,還得這位阮姑娘。

況且,她父親兩榜進士,聽說和吏部侍郎關系極好,眼下仕途正好,底下還有兩個兄弟,可以說若她進宮,只要得寵,宮外還有人扶持。

且她的模樣,看起來也好生養,若是她有了身孕,以她的身份怕是要封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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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是個武官的女兒還好說,她是文官的女兒,皇上就是看在她的家世份上也不會封個修媛什麽的,怕是封妃都指日可待。

這樣,即便她進宮,威脅最大的反而是皇後娘娘。

阮家到時候會支持無子的皇後,還是有寵愛有皇子的妃嫔,這很難說。

清芬見流蘇表情松動,故而又道:“是啊,還問我何時能回去,她想回去過年。我說現在娘娘即便知道了,還要去崔貴妃那裏通氣,才能拿了牌子出去,好容易才把她穩下來。”

流蘇不禁道:“也不是一定要去崔貴妃那裏說的,我們娘娘到底是皇後,送妹子出宮,誰又敢說什麽。”

“這不太好吧…”清芬拉了拉流蘇的袖子:“萬一被崔貴妃知道就不好了。”

一聽到崔貴妃,流蘇遂道:“怕她做什麽,皇上今日可是待咱們娘娘敬重的很,我不信她敢冒犯中宮。”

清芬點頭:“那我們一起跟娘娘說,明早就送她家去,再遲就過年了。如若過年,皇上要來,就不太好了。”

要是阮蜜娘留下來,這就更頭大了,範玉真詩文俱佳,風致楚楚,氣若幽蘭,已經和皇上搭話了,再來個阮蜜娘,皇後都沒立錐之地了,簡直成了拉皮條的了。

宮裏一般晚膳吃的很早,皇後這裏的菜色還不錯,就是蜜娘想她娘做的菜色了,還有方惟彥那裏,不知道他想的什麽法子讓她出去。

範玉真卻有點吃不慣,國公府吃的飲食十分精致,燕窩粥當水喝,但在宮裏吃雞蛋都是有份例的。

她們吃的飯菜不錯還是因為在皇後這裏,饒是如此,範玉真依舊覺得沒有公府好。

但是公府那樣是積攢了好幾輩子的財富,且一門二公,範玉真也知道他們府上看起來光鮮,但是再過些年頭,怕是也入不敷出了。

阮老夫人非常疼她,她那裏一應用度都是和阮老夫人差不多的,在這裏就有些吃不慣了。

用完膳,蜜娘幽幽嘆道:“我爹娘大概已經在家裏置辦年貨了。”

對這種事情範玉真沒什麽觸動,她在阮家待遇再好,但也是外姓人,外姓人是不能祭祖的。

所以每次過年就是她的傷心之處,熱鬧都是她們的,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在宮裏反而大家一處,都是可憐人。

故而她還安慰蜜娘:“你也不要太惦記家裏了,宮裏雖然規矩多,但咱們姑娘家大了,将來也不能在家裏過一輩子啊。”

蜜娘聽到她的語氣,感覺她現在已經不把宮裏當洪水猛獸了。

昨天她和範玉真說話,她還是猶猶豫豫的,她既是怕被殉葬,但又覺得皇後很好,她年歲也大了,回去外祖母也不知道會不會許她一門好親事,因此猶豫不決。

今天态度有點奇怪。

蜜娘笑道:“嗯,你說的對。哦,對了,聽說你們去禦花園了,怎麽樣,宮裏出門是不是都前呼後擁啊?”

範玉真覺得好笑:“娘娘向來都簡樸自持,主動減了自己的份例,不過你說的對,确實排場很大。”

至于見皇上的事情,她就沒說了,畢竟萬一蜜娘和她留下來,她可是一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

如果沒留下來,從宮裏出去了,她會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不會讓別人知道。

皇上是那樣的清俊,他博學多才,連自己随意說的一個生僻的典故都知道,又勤政愛民,還特別像個孩子。

要去處理政務,還對皇後說撒嬌不想去。

範玉真生平還沒遇到這樣的男子,只覺得和他說一句話,她的心砰砰跳的都要飛出來了。

這份隐秘她想永遠藏着。

甚至她僥幸的想,以皇上的人品,絕不會是讓妃嫔殉葬之人。

蜜娘見她陷入思緒,知道她今天見到皇帝了,範玉真雖然不說,但是她身邊幾個丫頭也不是鋸了嘴的葫蘆。

尤其是宮中伴駕不是小事,滿是瞞不住的,尤其是誰和皇上多說了幾句話,賞賜了什麽,都有人去捧熱竈。

看範玉真這個樣子,怕是被皇帝所吸引了。

人總覺得自己是特別的那一個,也不看看麗淑媛前車之鑒就在前面。

她也是從樂妓到後妃的,能夠有麗這個封號,想必曾經也是受寵的,但是她的死何曾泛起什麽漣漪。

崔貴妃依舊複寵,只是讓大家意識到崔貴妃更得寵罷了。

別說什麽指望皇上愛你一個,有沒有這樣的皇帝,有,百中無一,先弟獨寵當今太後一人,可謂是古今難得有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只是這情誼背後有無限危機,太後的弟弟四處侵占良田,進宮淫辱宮女,仗着是當今皇上的親舅舅,聽說小時候還偷坐龍椅。

當今皇上幾乎一親政,就變相軟禁太後,別看太後看似地位崇高,實則早就隔絕內外,皇帝天天請安,大肆給太後過壽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太後還得看皇上臉色,而且皇上對太後對她的管束早就不耐煩了。

這個宮裏母子不是母子,夫妻不是夫妻,男人只有一個,但所有人都争這一個人,甚至他死了,你還得殉葬。

別以為自己最特殊,成祖的陸貴妃還生了三個兒子,寵冠後宮,還不是一樣被殉葬了。

你憑什麽覺得自己就是唯一。

人人都期待自己是讓浪子回頭的那位,可惜人大部分人都是浪子的過客。

但是轉念想範玉真的身份,有阮老夫人在的時候還好,若她不在了,也不知道阮家會配什麽人。

四姑娘還嫁給賀廷蘭那樣的人,也許她想拼搏一把呢!

其實以範玉真的聰慧,要找依靠還不如找承恩公幼子,承恩公夫人雖然不同意,但她拿出幾分手段來,未嘗不可。

況且到時候都要分家的,範玉真做個當家夫人,至少不必時時刻刻在宮裏擔心性命啊!

可範玉真哪裏想這麽多,她已經開始無限放大皇帝的好處了,蜜娘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但看天色已晚,就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夜半時分,流蘇守夜時,便在阮皇後耳邊提起此事,用開玩笑的語氣道:“奴婢聽說阮姑娘很是想家,說過年了想家去,還偷偷哭了好幾場,是清芬說宮裏不能哭,那阮姑娘委屈的很,所以今日咱們讓她去禦花園,她紅腫着眼睛,不願讓人看笑話。”

“既如此,我明天問問她,她若願意回去,那也好。”阮皇後說完又嘆道:“這宮裏可不是什麽好去處,她們花骨朵似的,能和父母親人團聚,又何苦來。”

流蘇雖然讨厭範玉真,也想送她出去,但是想起清芬說的承恩公夫人的吩咐,她到底不敢拂逆。

就像清芬說的,娘娘這身子骨若能懷上最好,若懷不上,總不能一直這樣吧。把阮姑娘送回去,一來是把一個強敵送回去了,二來也是阮姑娘自己要求的。但範玉真從來沒有說過她要出宮,反而今天那個樣子,若是被送出宮去了,阮家肯定覺得是皇後娘娘容不下人。

況且聽清芬的意思是阮老夫人在和承恩公夫人打擂臺,若是範玉真回去了,就很有可能嫁給娘娘的弟弟。

要知道那位小三爺可是準備走仕途的,豈能娶個孤女。

雖然不能一下把人全部送出去,能送出去一個,也是為娘娘分憂。

于是流蘇又道:“可那位範姑娘聽聞住的很開心,奴婢勸您就不要一起問了,否則您這樣範姑娘還以為您要趕她回去呢。”

想起今日的場景,阮皇後點頭:“她這些日子陪我,倒真是算得上蕙質蘭心了。也罷,她想留在宮裏,就留宮裏吧。”

其實,皇後是受不了承恩公夫人的諄諄懇求,甚至她都要以下跪的方式來強逼自己同意,以皇後本人而言,她不願意任何人進宮受罪。

這個皇宮就像個鳥籠子一樣,關住了所有人。

不知道為何有人這般想進來呢?這令她想起了麗淑媛,還是那樣鮮活的面孔,卻活生生的就不在了。

到了次日一早,蜜娘穿戴整齊後準備和範玉真一起去跟皇後請安,不料流蘇過來道:“阮姑娘,娘娘有話要問你。”

蜜娘大概知道清芬把事情辦成了,她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謹慎的跟着流蘇去了。

範玉真不禁問蜜娘的丫頭:“皇後娘娘怎麽單獨召見了阮妹妹?這是為何?”

紫蘇心道,你被娘娘單獨留下來,我們小姐也從來都沒說什麽呀!但面上紫蘇還是裝作一臉無辜:“這我們就不知曉了,我們姑娘昨兒一直在做針線活,好像也沒出去啊。”

“那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紫蘇也笑笑,并不多說什麽。

阮皇後晨起正在花瓶裏插花,這是個西洋來的水晶瓶子,造價不菲,裝上這栀子花倒真的是顯得純淨。

她打扮的也素雅,頭上僅僅用一朵淺綠色的絹花點綴,除此之外旁的什麽都不用。

“臣女給皇後娘娘請安,祝皇後娘娘長樂未央。”

“起來吧。”阮皇後看着她。

蜜娘笑着站起來,她之前有意隐藏自己的容貌,今日早上起來,少量塗脂抹粉了之後,容光更勝之前。這讓阮皇後見狀都不由得自慚形穢,她感嘆自己雖然也才二十多歲,還算很年輕,可和真正的小姑娘比起來,還真的是有人老珠黃之感。

可蜜娘倒也不覺得皇後老了,女人就是五十歲也有五十歲的漂亮,十幾歲最多就是皮膚更好點,可二十歲三十歲的風韻也更美。

“娘娘喊臣女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阮皇後笑道:“我聽說你想家了?想回家去,是不是?”

蜜娘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如牡丹中的雨露一般,更顯得她嬌豔幾分,她又擡眸道:“臣女雖然也想陪皇後娘娘,但是家中母親身子骨一向不好,我長這麽大,從未和我母親分開,故而十分想念,這又在年節下了,是我同爹娘在京中過的第一個年,還請娘娘體恤。”

這聽起來還真的是想回家去,阮皇後笑道:“既然如此,我就讓清芬陪你家去,年節下也帶些節禮回去。”

蜜娘聽了大喜過望:“臣女多謝皇後娘娘賞賜。”

清芬笑道:“不若奴婢這就帶着阮姑娘出去一趟,早點回去也早點和家人團聚。至于崔貴妃那裏……”

流蘇也是故作緊張道:“萬一貴妃阻擋怎麽辦?”

“無事,拿我宮裏的腰牌出去就是。”阮皇後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她現在還沒有完全失寵,只是崔貴妃更受寵,但皇上現在還處于對皇後算是比較敬重的嫡妻,這點主還能作。

蜜娘感激道:“臣女多謝娘娘,祝娘娘日後平安喜樂。”

出了正殿,清芬對着蜜娘點頭:“阮姑娘趕緊收拾行李吧。”

“好。”

蜜娘回到西院就對留守的紫蘇笑了笑:“快些收拾東西,我們随芬姑姑回家去。”

在一旁的範玉真聽說蜜娘要出去了,驚訝的站了起來:“你要回去,怎麽不和我商量,我們是一起進來的呀?”

“我也不知曉啊,是皇後娘娘問我想不想家,我說我想家,故而娘娘就讓我回去了,你平日在娘娘身邊伺候筆墨,難不成你就沒和娘娘說的。”蜜娘其實也是服了她。

範玉真忙起身道:“我也要和娘娘說去。”

“去吧去吧。”蜜娘催促她去,要不然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了。

可是走到門口,範玉真又猶豫了,她是真的要回去嗎?回去了外祖母又會許她一門什麽親事,大舅母不喜歡她,肯定也不會讓她嫁給表哥。但即使表哥,也比不得天子。

就在她猶豫的一息,清芬已經過來了:“阮姑娘,咱們走吧。”

她見範玉真站在門口,複而又道:“範姑娘,我們娘娘今日在做早課不便打擾。過會子崔貴妃還要來請安,您今日就別出門了吧。”

她可不想這倆人都出去,到時候都不好同承恩公夫人交代了,蜜娘也只好遺憾的看了範玉真一眼。

另外一旁的崔貴妃正坐在肩與過來,昨日她娘家人進宮來,就是為了替東安侯的人說項,說是他們家的未婚妻被阮皇後召進宮,人家想讓自己的未婚妻回家,送了不少銀子過來,這對崔貴妃而言小菜一碟。

要說皇後家裏也真是造孽,做這種缺德事,就跟村口的拍花子的人牙子們沒什麽區別。

那些人牙子哪個不是一張嘴說的天花亂墜,什麽送去地主家裏做丫頭,日後穿金戴銀不必愁,什麽給小姐做伴讀,給大小爺做丫頭日後升姨娘如何,其實全部都是賣進窯子裏的。

要不說這些人是缺了大德的,沒曾想堂堂阮家居然也做出這種事情來,把人家定了婚的人也非要送進來,真是造孽。

若是人家夫家差點就算了,可人家嫁的也是侯府,這樣被捉弄,不是得罪一大片人。

皇後那個病貓何時這般厲害了。

不過,出宮去了也好,聽說皇上昨兒和皇後的表妹談論詩詞歌賦,相貌據看到的人說,那可真是不俗。

正想着,見到清芬帶着一位姑娘正走出來,這些人後面跟着幾個丫頭,她拍了拍肩與叫停,清芬顯然也看到她了,連忙拉着蜜娘跪下。

蜜娘當然認得崔貴妃,前世就是她差點害死自己,還好這女人最後被她反殺了。

她很了解崔貴妃,這個人過于跋扈,也太過相信她就是皇帝最寵的,常常拿着雞毛當令箭,做事不留任何分寸,任何被皇上看上的女人,或者皇上多召了幾次的,她就會開始尋錯,把皇上作為她的私有物品。

也許,前期天子覺得和她是情趣,但後來她似乎大權在握,已經殺上瘾了,整個人都扭曲了,再有更獲天子喜愛的新人出現,她被挑下也是很正常。

“你們這是去哪兒?宮裏的東西可不能随便拿出去。”

清芬笑道:“回貴妃娘娘的話,這是皇後娘娘親自賞賜給阮姑娘的,奴婢也是奉娘娘旨意。”

崔貴妃冷哼一聲,心道,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用她說,這人就可以出去了,可這樣別人會不會覺得她沒有辦成事兒呢。

要不要折騰一二,再向東安侯府再要銀錢來。

這樣也顯出她的本事來。

“阮姑娘?擡起頭來。”崔貴妃懶洋洋的道。

蜜娘緩緩擡起頭來,還淺笑了一下,讓崔貴妃都恍了神,這位姑娘實在是生的太美了,崔貴妃心裏頓時警鈴大作,她再也不想再為難一下或者怎麽樣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皇上去皇後那裏次數少興許還沒有發現如此美人,若是發現了,怕又是勁敵。麗淑媛一個樂府妓子,尚且因為相貌風情能承寵,這位阮姑娘簡直就是勝于她百倍,她要是進宮了,絕對是勁敵。

“好了,你們趕緊走吧。”崔貴妃冷哼一聲就走了。

這讓清芬都很詫異:“真沒想到崔貴妃難得不找麻煩。”

蜜娘心道,她巴不得後宮就她一個女人,還找自己麻煩,把自己留下來,留給皇上麽?她還沒那麽傻。

出了宮門,蜜娘就笑着對清芬說:“我能出來多虧了你,等到了我家裏,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讓我母親留心。”

卻說此時方惟彥卻是一大早就在阮家了,他同阮嘉定和定二奶奶都道:“昨兒已經和崔國舅家說好了,只要崔貴妃發話了,阮姑娘大概明天就能回來了,請您二位放心。”

定二奶奶知道要說動國舅家,那可不容易,指不定費了多少銀錢,又費了多少口舌和人力,虧他還巴巴的早上過來特地告訴她們。

這個女婿,她真的沒有選錯。

“惟彥,真是多虧你了。”

方惟彥卻搖頭:“無事,您別放心上,既然日後要成一家人,本就應該彼此互助。”

正說着話,卻聽門口的秋菊道:“二爺二奶奶還有方公子,我們姑娘回來啦。”

這麽快回來了?方惟彥昨天打聽的消息說最早也要明日。

卻見蜜娘不僅回來,身後還得了賞賜,清芬到底是皇後身邊的姑姑,氣派很大,還對定二奶奶道:“我們娘娘很喜歡阮姑娘呢。”

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方惟彥還在想這個時候能回來絕非是崔貴妃做的。又聽說範玉真還在宮中,大家瞬時都看着蜜娘。

等清芬姑姑走了,蜜娘才和大家說私房話,當然也沒有避開方惟彥。

“我是請請芬姑姑替我說了幾句話,皇後娘娘又體恤我,這才讓我回來。”

這是春秋筆法,在場的人當然知道要說動皇後身邊的大姑姑可不容易,還能讓皇後主動放人,更是很難,也不知道她如何說動的清芬姑姑,可見其本事。

定二奶奶內心很欣喜于女兒的本事,但還是不由道:“蜜娘,就是你不自個兒想主意,惟彥也替你打通了關節,準備讓崔貴妃替你說話的。”

蜜娘又欣喜的看着方惟彥,見方惟彥點頭了,才覺得方惟彥真的可靠。也就是說她如果失敗勸說清芬,其實還是可以出來的,有人一直在幫她,真的好幸福。

“多謝你了。”蜜娘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最終彙聚成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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