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楚時時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
心髒跳動的速度極快, 像是下一秒就會從他的嗓子眼裏蹦出來一樣。
身前的男人緊緊地箍住他的腰身,對方的手極大,托住他後頸的動作讓楚時時有一種對方下一秒就會擰斷他脖子的錯覺。
但身前人并沒有這麽做。
非但沒有這麽做, 封不厭甚至還用指腹摩挲着他的後脖頸,像是在安撫他、又像是無聲地在說讓他不要動, 讓他乖一點、再乖一點。
帶着一層薄繭的指腹有些粗糙,摩挲的力度也由輕到重。
——這麽大的力道, 那一片皮膚肯定已經紅了。
男人埋首在他脖頸間, 呼吸急促發燙, 血族特有的犬齒輕輕咬住他脖頸外薄薄的一層皮,玩弄似地叼起來,又松開牙齒讓皮膚彈回去。
像是在玩什麽新奇的玩具。
脖子都變得不像是他自己的了,楚時時忍不住想要戰栗, 耳朵早已因為情緒波動過大而變成了人魚耳鳍。
薄如蟬翼的兩片人魚耳鳍顫得厲害,随着男人的動作咻一下炸開,随即顫巍巍地收縮回去, 沒多久就又炸了開來。
耳根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片細密又漂亮的藍色鱗片,也正随着耳鳍的收縮而起伏着。
楚時時咽了咽嗓子,過了好久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封、封不厭——”
清潤嗓音中染上一絲沙啞和顫意,就像是被獵手圍困住的獵物,在臨終前發出的小聲嗚咽。
“你、你先、先放開我——”楚時時努力想要擡起手, 想要推開埋首在他脖頸間的腦袋, 但男人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他掙紮了許久也沒能将自己的胳膊從對方的桎梏中抽出來。
又是一次輕咬,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都要重, 如果說之前楚時時只是覺得癢, 那這一次難耐的癢意中就帶上了一絲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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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抱着他的男人動作一頓, 像是被他的聲音驚到了一般,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就連腰身上的手臂力度似乎都放松了些許。
楚時時試探着想動一動,還沒等他抽出胳膊,剛放松沒幾秒的手臂就再一次收緊了。
他遲疑着開口:“……封不厭?”
“不要動。”封不厭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力度大得像是想把他揉進懷裏一樣,“讓我抱一會,一會兒就好……”
楚時時不動了。
封不厭依舊把頭埋在他頸間,卻沒再做那些小動作,只是單純地用下巴抵着他的肩頸處,急促的呼吸撲在他的脖頸和耳鳍上,又燙又癢。
楚時時控制不住地縮了一下脖子,然後被封不厭抱得更緊了。
腦海中的零零叭遲疑開口:“宿主,我可以說話嗎?”
楚時時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你說。”
零零叭的機械音不知是緊張還是喜悅:“封不厭的生命值正在逐漸穩定下來,照這個速度來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安全範圍內。”
“穩定下來了?”楚時時有些驚訝,“怎麽會……我還什麽都沒有做?”
零零叭不說話了,這個問題有些超出它的知識範圍,它也無法回答。
浴室中再一次陷入寂靜,只有頭頂上一直沒停的嘩啦啦水聲在響,像是在為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伴奏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封不厭終于松開了懷裏的人。
他擡手關掉身後的淋浴開關,嘩啦啦的水聲終于停了下來,卻讓浴室裏顯得寂靜得有些過分了。
楚時時心下微松,幾乎手腳并用地往後退開幾步,扯了扯身上有些松散的浴衣領口,重新穿嚴實了。
男人的臉色還是很不好,臉色和唇色都有些泛白,卻比之前不正常的潮紅看着正常了不少。
淋了這麽久的水,封不厭的一頭黑發早就已經濕透了,發梢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貼身的上衣被水這麽一淋更貼身了,讓急促起伏的胸膛顯得更加吸睛。
明明整個人怎麽看怎麽狼狽,卻絲毫沒有減少他的帥氣,甚至眉眼間的些許疲色還讓他添加了幾分頹然的帥氣。
楚時時不自覺地盯着他看了一會,随即猛地驚醒似的,挪開了不知何時落在對方胸膛上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氣,小聲問:“你好了嗎?”
“差不多了。”封不厭的聲音依舊沙啞,但聽起來比之前少了些許壓抑和沉悶。
楚時時有些驚訝:“這麽快?”
封不厭擡手把濕漉漉的頭發撩至腦後,露出光潔的、還泛着水光的額頭,淩厲深邃的眉眼就這樣完全露在了外面。
這樣的五官太有攻擊性了,楚時時被他盯着看了兩秒就有些受不住,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心跳又有了失控的前兆。
“這麽快……”封不厭低聲重複了一聲,“小石頭,你知道對一個正常男人說他很快,代表着什麽意思嗎?”
楚時時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問:“什麽意思。”
封不厭啞着嗓子笑了一聲,嗓音裏染上些許戲谑之意:“你猜。”
楚時時眨了兩下眼睛,猛地反應過來是是什麽意思,耳鳍咻地炸開,紅暈直接從耳根處蔓延到脖頸上。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前人,心說都有心情開這種玩笑了,看來封不厭是真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封不厭笑眯眯地接受了對方的瞪視,下一秒語氣突然正經起來:“抱歉。”
楚時時知道他是在為什麽道歉,他搖了搖頭說:“沒事。”
血脈力量暴動的時候,無論是誰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封不厭能保留些許理智,沒有真的做出傷害他的實質性行為,已經是他自控能力相當出色的表現了。
更何況……
他本就是為了治療封不厭而來的,對方提醒了他很多次讓他不要靠近,是他自己無視了那些提醒,擅自靠近之後才引發的這次事故。
“你沒有必要跟我道歉。”楚時時看了他一眼,抿抿唇角小聲說,“這又不怪你。”
兩人此時都還坐在浴池之中,渾身上下濕淋淋的,一個比一個狼狽。
封不厭的視線在青年的脖子上停留片刻,白皙肌膚上暈開點點紅痕,是他之前沒輕沒重整出來的印子。
“疼嗎?”他問。
楚時時擡手摸了摸脖子:“還好,不疼。”
除了最後那一下之外,之前幾次他都只是覺得癢,就算是最後那一下其實也是癢大過于疼。
連皮都沒有破,又能疼到哪兒去呢?他又不是一碰就碎的水晶人,楚時時在心裏嘀咕。
封不厭揉了一把青年濕漉漉的腦袋:“等會去拿點藥抹抹。”
楚時時點點頭:“先出去換身衣服吧,小心穿濕衣服生病了。”
封不厭嗯了一聲,撐着浴池邊緣站起身,伸長胳膊想要去拿挂在旁邊的幹毛巾,身子卻突然搖晃了一下,被跟着他一起站起身的楚時時扶住了胳膊。
“小心。”楚時時輕聲說,“地上有水很滑,別摔着了。”
薄薄的衣服布料幾乎擋不住任何觸覺感受,楚時時能清楚感覺到,掌心下的胳膊溫度不太正常,有些發燙,肌肉也一直緊繃着沒有放松下來,明顯是還覺得身體不适的反應。
——果然還是在逞強。
楚時時在心裏嘆了口氣,語氣難得強硬道:“你別動,讓我來。”
封不厭動作一頓,相當聽話地放下了手臂,站在原地不動了。
楚時時取過兩條幹淨的浴巾,一條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條遞給封不厭:“你先把頭發擦擦,我去拿衣服。”
封不厭接過毛巾,等青年的身影離開浴室後,他才輕舒一口氣,把臉埋進了柔軟毛巾中。
差一點……
只差一點,事情就要徹底脫離他的掌控了。
封不厭不是沒有體會過力量失控的感覺,但是像這一次力量和感官同時失控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
如果真的因此而傷害到身邊人,封不厭絕不會原諒自己。
他垂下眼簾,深沉黑瞳中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緒。
腳步聲很快就從門外響起。
封不厭重新擡起頭時,黑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異樣。
“我找了一套運動服。”楚時時把衣服遞給他,“寬松的衣服穿着舒服些,這陣子你就不要想着出去戰鬥了。”
“小石頭最大,都聽小石頭的。”封不厭語氣輕松戲谑,“啊,好久沒有體會過被人管教的滋味了。”
金發青年微微睜大眼睛:“我不是在管教你——”
“嗯,我知道。”封不厭眯了眯眼睛,“是來自小石頭的愛的提醒。”
迎接他的是劈頭蓋臉飛過來的衣服,以及青年惱羞成怒的聲音:“你自己換吧,我出去了!”
浴室門咔噠一聲關上,封不厭精準接住衣服,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
門外的楚時時翻了翻衣櫃,找了另一套封不厭沒穿過的新衣服,迅速換下了身上濕透了的浴衣。
封不厭的尺碼比楚時時大了好幾個號,本就寬松的運動服穿在楚時時身上,就更顯得松松垮垮,連領口都快垮到鎖骨那兒去了。
楚時時卷了卷褲腿,這才避免走兩步就被絆一下的慘劇。
等封不厭從房間裏換好衣服出來時,金發青年正坐在沙發上擦着頭發,表情嚴肅像是在思索什麽一樣。
封不厭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問:“怎麽了?表情這麽凝重。”
楚時時嘆了口氣:“我還是沒有找到使用治愈異能的方法。”
“沒找到就沒找到,又不是什麽大事。”封不厭說。
“什麽叫不是大事?”楚時時瞪他一眼,“還有,頭發擦幹了就去床上躺着休息,坐在這麽硬邦邦的凳子上是怎麽回事?”
封不厭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好好,都聽你的。”
他說着便起身走向床邊,在床頭墊了個枕頭後,便随意靠坐在了床頭。
楚時時這才收回視線,繼續苦思冥想起來。片刻後他問:“你有感覺和之前有什麽不一樣嗎?”
“當然有。”封不厭點頭,“這次我很快,你也感覺到了不是嗎?”
——又來!
楚時時耳根微紅,圓潤耳朵又有要變成耳鳍的趨勢。
他決定裝作聽不懂封不厭話中潛藏的意思:“暴動的力量很快就開始穩定下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封不厭回憶了一下:“從我抱住你……不、不對,是從你碰到我開始。”
楚時時微愣。
從碰到他的時候開始?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封不厭上一次情況好轉,似乎也是從碰到他、不,是從碰到他外面的蛋殼開始。
那層蛋殼并不厚,并且那個時候已經裂開了縫,碰到蛋殼和直接碰到他區別似乎并不大。
這麽說來,莫非他的異能使用條件,是觸碰?
楚時時擰着眉坐到床邊,二話不說抓住了封不厭的一只手,試圖找到使用治愈異能的感覺。
但很可惜,他依舊沒能在自己體內找到第二股能量。
封不厭挑挑眉,任由青年緊緊抓着自己的手。
“怎麽會這樣?”楚時時不可置信地喃喃,“完全找不到。”
還是說,他的思路莫非從一開始就錯了?
“難道是被動觸發的能力?”楚時時眉頭越皺越緊,“你力量暴動之後,我靠近你,治愈能力察覺到你需要治療,于是自動觸發開始幫助你穩定力量——”
他話頭一頓:“好離譜啊,人魚族以前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吧?”
封不厭搖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下次試試不就知道了。”
楚時時又思索了許久,依舊沒能得出答案,只能道:“你說得對,只能下次再試試了。”
他說着,又一次抓住了封不厭的手問:“我這樣握着你的手,你會感覺好一點嗎?”
封不厭細細感受了片刻,點點頭說:“有,但不多。”
楚時時眉頭微松。
那看來至少他們推測的方向是正确的,更具體的情況就只能等下一次了。
他松開封不厭的手,想了想,又把手伸了過去:“如果、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一點的話——”
封不厭垂眸看向他的手。
青年的手型很好看,手指細長骨節不大,指尖泛着很健康也很好看的肉粉色,讓人忍不住想把這雙手攥在手中細細把玩。
“不用了,最難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慢慢能自己恢複。”封不厭收回視線笑道,果不其然發現身前的青年非常輕微地松了一口氣。
楚時時:“你想吃什麽嗎?我讓安斯艾爾他們幫忙送點吃的過來。”
封不厭才剛剛脫離危險狀态,楚時時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房間裏。
這話剛說完,他就意識到似乎問得不太對,于是又道:“你現在能吃什麽?”
“清淡點的。”封不厭說。
楚時時點點頭,眼前浮現出一塊小光幕,他點進了五人、哦不,現在是六人小群了。
房間門很快就被敲響,安斯艾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隊長,是我。”
楚時時連忙起身開門,從安斯艾爾手中接過了托盤。
托盤上裝着兩人份的餐食,一份是清淡的蔬菜粥、鹹口的小花卷和加熱過的一些水果,另一份則是葷素搭配均勻的餐食,顯然是給楚時時準備的。
這些東西短時間內肯定做不好,應該是龍岩他們提前吩咐廚師準備好的。
除了剛剛在控制室讓他們幫忙送回房間的那次,楚時時還從未單獨和安斯艾爾說過話,這會顯得有些不自在:“辛苦了。”
“說什麽呢。”安斯艾爾看起來比他還緊張,不停地想往房間裏面看,“隊長他怎麽樣了?”
“正在休息,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楚時時老老實實回答。
安斯艾爾頓時松了一口氣,擡頭沖楚時時感激地笑笑:“謝謝你了,我——”
她的話突然一頓,眼睛驟然間瞪大,仿佛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
眼前的青年穿着一身明顯不合身的衣褲,金色長發半濕地散在身後,大海般的藍眸裏醞着些許水汽,像是剛洗完澡出來一樣。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
安斯艾爾的視線控制不住地落在了青年的脖子處,那片原本白皙的肌膚此時布着不少暧昧紅痕,像是被蚊蟲叮咬過後的痕跡,也像是——
楚時時有些茫然:“怎麽了?”
安斯艾爾猛地回過神,連忙搖頭說:“沒!沒什麽!”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說‘她什麽都沒有看到’,如此重複了三遍之後,才重新控制好表情擡起頭。
“我先走了,隊長就交給你了。”安斯艾爾說,“你……辛苦了。”
不知為何,楚時時竟然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沉痛。
“沒事,不辛苦。”他說。
安斯艾爾拍了拍他的胳膊,剛轉身走了沒兩步,又突然轉回身,猶豫了好一會兒問:“隊長……恢複得這麽快嗎?”
楚時時點點頭:“嗯,他的身體素質很好。”
安斯艾爾忍了又忍,語氣遲疑躊躇:“你、你還好嗎?”
“我?”楚時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回答說,“我還好。”
“那就好,那就好。”安斯艾爾深深地嘆了口氣,又拍了一下楚時時的胳膊,“也記得照顧好你自己,血族……的時候很激烈。”
她語氣中的關切毫不掩飾,這讓楚時時有些驚訝,止不住在心裏感慨不愧是被他封哥認可的人,真的很好相處。
他下意識地以為安斯艾爾說的是血脈暴動,于是贊同說:“是挺激烈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人魚,恐怕浴室裏的戰況會更加無法控制。
安斯艾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複雜的眼神讓楚時時微微一愣,來不及細細研究那眼神的真正含義,對方就已經轉身離去了。
零零叭:“……”
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安斯艾爾和它家宿主說的事情,真的是同一件事嗎?
楚時時關上門,把托盤端到床邊時才發現,封不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
好在餐盤是保溫餐盤,不會這麽快就涼。
楚時時吃完自己的那份晚餐,去浴室洗了個澡,在沙發和封不厭的床上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躺到了沙發上。
雖然封不厭給他留了半邊床的位置,但是他實在對自己的睡姿沒有信心。
楚時時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
沙發雖然很大而且很軟,但終歸有些伸不開手腳,睡到半夜的時候楚時時覺得有些冷,但不管他怎麽蜷縮身體,那股冷意依舊散不去。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到有一雙手連人帶被子把他抱了起來,放到了另一個更大更寬敞的地方。
楚時時蹙着眉咕哝了幾句,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楚時時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眼前的燈光幾乎晃出了十道殘影。
他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想撐着胳膊坐起身,卻發現自己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有雙手從旁邊探了出來,輕輕松松地又把他按回了被子裏。
“別動,好好躺着。”是封不厭的聲音,語氣頗為無奈,“你發燒了。”
楚時時腦殼發懵,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震驚道:“我、發燒了?”
“是的,夜裏燒到快四十度。”封不厭嘆了口氣,幫他掖了掖被角,“喂你喝藥也喝不進去,叫你起床也叫不醒,現在燒退了點,但還是快三十九度。”
楚時時:“……”
“還說讓我注意別生病了,結果你卻比我先倒下了。”封不厭揉了揉青年亂糟糟的頭發,“淋了冷水,頭發也不吹幹,還去睡沙發,半夜還把被子全蹬掉在地上——”
他啧了一聲:“你怎麽跟個小孩兒一樣。”
楚時時被他說得腦殼發燙,本就因為發燒而通紅的臉更紅了一個度,耳鳍都不受控制地噗咻變了出來。
他超小聲地說:“對不起。”
“不讓你說謝謝,你就開始說對不起了?”封不厭挑眉,“你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他拿過一旁的藥劑瓶遞給楚時時:“退燒藥,喝掉吧。”
藥劑瓶裏插着根小吸管,楚時時不用坐起身就能喝到藥,可以說是非常貼心了。
房間門突然被敲響,封不厭起身開門,門外是端着餐盤的矮人族少女。
看到開門的人是封不厭,安斯艾爾還微微一愣:“隊長?你已經好了嗎?楚時時呢?”
“嗯,我差不多了。”封不厭接過餐盤說,“小石頭病了,你幫我去倉庫拿點退燒藥。”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消腫祛瘀的藥也拿一瓶過來,外用的。”
消腫祛瘀……?
安斯艾爾:“……”
病了?誰信啊!
她腦海中浮現出昨日看見的那片紅痕,心情相當複雜。
看來,隊長的身體是真的已經好了,而且似乎有些精神過頭了。
此時的她打心底裏對楚時時升起了一片敬意。
不愧是人魚,她心說,恐怖如斯。
作者有話要說:
楚時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啊![試圖挽回.jpg]
封不厭:現在不是,以後就說不準了[眯眼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