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遇襲 現實
迪雅在哭過後,就一直鬧着要回家。霍祁東拗不過他,好說歹說将人勸下來,防止他在餐廳外亂跑被車撞倒。
後來霍祁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迪雅拽住,拉着他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等車。可剛坐下這小作精又鬧着口渴,
“……”
“那你先坐在這,不要亂動啊。”霍祁東左右張望看到前面路邊有自動售賣機,有些不放心地再三囑咐後才離開。
用從迪雅身上找到的星幣買了杯瓶裝熱咖啡,滾燙的溫度握在手裏燙紅一片,霍祁東只好用胳膊夾着瓶子,用指尖捏了捏耳朵緩解痛感,但好巧不巧,星網上有電話傳來。
光聽通訊電話的來電音樂,就知道是伊瑟打來的,上次結束完約會,他為了表示以後不會漏接電話,特意将伊瑟的來電特別設置了。
輕靈的鈴铛聲像極了伊瑟本人的性子,霍祁東當時覺得還蠻合适的。
将電話接通,他腳步加快,就怕迪雅一個人有什麽危險。
“閣下,你在哪兒。”伊瑟貌似習慣了霍祁東的突然失蹤,聲音淡淡。
“我剛才遇到迪雅,不過他喝醉了,有點麻煩。等一會兒我把他送上車,就回來。”
霍祁東還想跟伊瑟抱怨什麽,但是看見長椅上空無一人,他有些慌了,說了句‘回去再說’就挂了電話。
被挂通訊的伊瑟聽見雄蟲那邊帶着疾風吹過的雜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星網,對扶着埃維斯的萊西道,
“你和埃維斯先走,管家就在外面。”
萊西并沒有多問,他點了點頭,而後紅着臉将埃維斯在自己胸前揉。捏的手拿下來。
霍祁東在周圍找了一圈,幸好在一道長階上找到了趴在拉杆上吹風的迪雅。
他豔麗的臉蛋隐在昏暗中,略長的頭發在風吹過時拂在臉頰上,聽到霍祁東靠近的聲音,他轉過頭來,眼中一片清明:
“閣下。”迪雅輕輕地喚着霍祁東,欄杆上堆積的薄雪被他扒拉下來一大塊,雪落在鞋上,打濕了一片。但他好像感受不到濕意,呼出一口帶着白霧的氣,随後背靠在欄杆上,眼中映着一片水澤,看向霍祁東笑起來像戴了一副假面具。
霍祁東覺得他沒醒酒,又覺得醒了。
有些不确定地上前,試探性将咖啡遞了上去,
“你要的水。熱的。”滾燙的咖啡在這插曲過後,已經溫熱。
迪雅看了眼手中的咖啡,熱度在冰到刺骨的手中已經感受不到絲毫,但他緊了緊還是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清醒了?”霍祁東來到他身邊,用樹枝挂蹭掉上面的雪,胳膊撐着上面的欄杆,側頭看向迪雅。
迪雅眨了眨眼睛,遲緩的笑了下,答道,
“大概吧。”
話題到這裏就斷開了,霍祁東也不想繼續找話題,他的腳踢了踢下面的雪堆,白雪從高處如同鹽巴似地嘩啦啦灑在底下的花臺上。
如此循環好幾遍,兩人之間的寂靜被迪雅打破。
迪雅咬着咖啡瓶口,咯吱咯吱的聲音從那裏傳出,他此時腦子轉動比較緩慢,好半天才開口道,
“閣下,我是不是挺沒用的。上次喝酒喝不過你,這次也是。”迪雅逮着最不起眼的一點說起,有些嘲弄,手上的咖啡一時沒拿穩磕在了鐵杆上,咖啡灑了一手。
但他仿佛沒注意到似的,繼續說道,“我其實并不想去應付這場酒局,但是我沒辦法,雌父天天念叨催我結婚,就跟催命符一樣,在我耳邊吵得心煩。他說雌蟲就算事業做的再好,也是白搭。最後如果不能有自己的蛋,財産一樣保不住。閣下你說,我做得一切都是白搭嗎?”
霍祁東搖頭,在寒風中他的臉頰已經凍得發疼,但他還是盡心盡力做了個聽衆和樹洞的角色。
他之前了解過蟲族的一些奇葩規定,說是孤寡或者嫁人未生蛋的雌蟲之後的財産會被國家沒收,即使有親人或者愛人都不允許財産繼承。
反正就是以蛋為準則。
迪雅也不是真的想要在霍祁東身上得到答案,他嘆了口氣将咖啡瓶拿在手裏擺弄,
“其實我之前體檢的時候,就被檢測出受孕率低。”
明明是很重大的事情卻被迪雅輕描淡寫地說出來,甚至他還帶着玩笑意味,“知道為什麽我對湯這麽敏感嗎?因為他們總是找一些據說很補、能懷孕的藥材,我真喝的快吐了,可能怎麽辦,吐了就繼續喝呗。”
“我很愛錢的。一顆蛋換我的全部財産,這麽一想就覺得不虧了。”
霍祁東皺眉,本來局外人不該幹涉別人家事的,但他還是忍不了,道: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何必為了一顆蛋,就屈就一個你不愛,而且很渣的雄蟲。”
至少在霍祁東眼裏,迪雅雖然平日很兇,還一副眦睚必報的性子不太招人喜歡,但好歹長的‘如花似玉’怎麽可以配一只狗熊。
對于霍祁東的打抱不平,迪雅倒是笑晏吟吟,眼中夾雜着細碎的月光:
“那要不你娶了我,我給你生個蛋——”他說着話,眼睛卻突然瞥向一邊,眼底芒光一閃。
在霍祁東沒反應過來,一個滿懷撲在胸前,看起來勁瘦的手臂将霍祁東硬是轉了個位置。
說話就說話,怎麽還動了手,霍祁東想後退,結果鼻尖一股血腥味撲來,與此同時一道勁風帶着刀刃的銀光從眼前劃過。
幾滴血珠濺在臉上,霍祁東瞳孔緊縮,聽見迪雅悶哼一聲,整個身體重量就壓向了他。
霍祁東只來得及将迪雅抱在懷中,擡眼跟黑暗中偷襲的人對視上,雖然對方帶着面罩看不清容貌,但眼中的殺意仍然**裸的傳遞來。
很顯然,這人并不打算留活口,而且是有備而來。
那刀尖被塗滿了紫色溶劑,在月色中很明顯就看到了。按理說,雌蟲的抗擊能力不該這麽弱,但是迪雅挨了一刀就暈了過去,估計就是這紫色藥劑的作用。
想到這裏,他已經有些頭緒了。
“大哥,尋仇尋錯人了吧。”
霍祁東按下星網的急救按鈕,口中扯着犢子分散對方注意力,不過對方并不吃這套,
盯着滴血的兇器不斷靠近,霍祁東抱着迪雅後退幾步,直到後腰猝不及防撞到欄杆上,他吃疼的往後面看了看。
很好,高度不是很高。
長階下的花圃長的很茂密,白雪鋪在上面摔下去應該不疼吧。
霍祁東抱着迪雅的手有些顫抖,迪雅後肩被刺穿的傷口流着溫熱的血,澆滅了霍祁東最後一絲猶豫。
他呼出一大口氣,對那人意外道了句,
“你不怕你家雄主坐牢嗎?”他想他統共就得罪過兩只蟲,還都是兩只雄蟲,所以這句話随便押哪個都得中吧。
果然那人腳步明顯一愣,霍祁東就乘着對方愣神的功夫,空出一只手撐住欄杆,欄杆的高度只到腰部,他很輕松借着力,往後一躍,堪堪擦過欄杆。
跳下去後他感受到冰涼的風在後面竄動,稀薄空氣無法鑽進肺部,霍祁東只能憑借本能抱住懷中的迪雅,在幾秒後,後背‘砰’一聲撞在花面上,即使有一層軟墊撐住,但錐心的痛還是在骨頭裏擴散,他看不清上面的情況,倒抽幾口氣憑着強大的意志力将迪雅扶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向大路。
霍祁東疼的額頭直冒冷汗,視線也眩暈得厲害,但耳邊追過來的腳步聲讓他不得不加快步伐。
沒多久,他停下來喘息的功夫,後面的聲音已經沒有了。
被死神鐮刀架着脖子的恐懼消退,他軟下身子癱坐在地上。
只是霍祁東還沒來得及休息,暈厥的迪雅突然掐住他的肩膀,擡頭露出一雙血紅的瞳孔,随之頸脖不顯的蟲紋開始向臉側蔓延。
他狂化一言寓了。
霍祁東經歷了大起大落,麻木的看着眼前的突變,除了瞳孔的放大,他已經無法做出再多的反應了。
就在此時,一只手臂從身後繞過,将霍祁東單手摟在懷中遠離了迪雅。
“閣下。”一聲如玉如珍珠落盤的清冷聲音響起。
這下輪到霍祁東‘嘤’一聲埋胸了。
有這該死的安全感,他這流氓當定了,霍祁東想着,本來疼了一路的傷在伊瑟懷裏更痛了。
委屈的哽咽一聲,嚎道,
“伊瑟,我tm摔得太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有時候對方給的安全感太足,想不彎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