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蘇家其餘三位娘子的婚事雖然卑賤, 可是她們如今都有了着落。
唯有她孤單單一人。
想到這裏蘇環“啪”一下便将手裏的木梳倒扣在桌上。
她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婚事,也多次在與世子私會時提出兩人婚事,可惜郜英彥每次都顧左右而言他。
蘇環心裏越發煩悶。
她一定要趕緊想個辦法。
過了幾天是蘇老夫人七十歲整的壽筵,蘇家張燈結彩慶賀起來。
別說外院搭壽棚、請戲班各種熱鬧, 就是內院裏女眷們也歡歡喜喜準備起了壽筵。
蘇老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 更是慷慨撥下了銀子給女眷們做衣裳做首飾。
綠兒從外院探聽了一圈回來後一臉憤憤:“居然就漏下了我們院裏沒銀子!也沒有告知我們明兒壽筵出面見客的事!”
自打莺莺訂給了蕭家之後, 蘇老夫人前些日子對莺莺流露出來的好臉色蕩然無存。
畢竟這個孫女婿已然肯定是個沒用的廢物了,一個已經定下了結局的棄子不再值當任何投入。
“橫豎我們院裏的份例還沒少。”莺莺扭身安撫她,“不出去正好,樂得做花盒。”
這些日子她忙着籌備婚事, 花滿蹊的生意便随之停滞了幾天,趁着壽筵不用出門應酬, 正好躲在自己房裏做花盒。
轉眼到了壽筵這天。
蘇老夫人換上了寶藍色鑲藍寶的抹額,穿上寶象紋五蝠捧壽的錦衣, 拄着檀香木雕刻仙鶴壽星翁的拐杖, 一派的長壽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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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氏在旁捧場:“祖母乍一看像是貴門裏的老太太呢。”惹得蘇老夫人大為舒心。
她卻在心裏嘀咕:老太太也講究了些,坐擁蘇家財富不給兒女們半星, 這滿身的穿戴可值當不少銀錢呢, 就比那天所見侯府老太君的穿着打扮都差不離。
三夫人也在心裏罵:就算像是貴門老太太又如何?蘇家兒女穿得樸素過得艱難,外人看見只會笑話你為老不慈。
表面上長輩慈愛晚輩孝順, 背地裏各有心思。
老夫人在諸晚輩簇擁下就往戲臺那邊去。
誰知這時候門房回禀:“侯府老太君一會要來!”
蘇家人愕然,三夫人問:“娘還請了侯府的人麽?”
蘇老夫人答:“請了侯府女眷過來。可沒想到她們真來了。”
蘇老夫人本是按照禮數下了請柬,原本想的是侯府能來個管事婆子或者小媳婦便已經罷了,沒想到侯府老太君居然親自賞光,讓蘇老夫人驚訝不已。
不過能來自然是面上有光, 蘇老夫人當即帶着晚輩們熱情往門口去等待侯府女眷到來。
蘇家請來的親戚女眷們也簇擁過去, 熱切小聲議論:“上次一心等着看侯府來人沒見着, 沒想到今兒倒來哩。”
“對啊,聽說侯府老太君是皇家血脈,沒想到能光臨大駕。”
三夫人也有些得意,捂着帕巾大聲道:“誰能想到我家環兒面子這麽大。”
“也是三嬸嬸教導得好女兒,要不怎麽會入了侯府老夫人的青睐呢。”小魏氏在旁吹捧。
兩人一心想将上次侯府送節禮時的屈辱洗刷,于是一唱一和,讓在場女眷都羨慕起來。
蘇環得意得挺了挺腰杆,她這回可算是扳回了一局。
不多時侯府馬車果然到了。
侯府來的人卻不少,有侯府老太君,有侯夫人,還有侯府世子,後面浩浩蕩蕩帶着一群丫鬟婆子。
蘇家親戚們這才看直了眼,當即上下掃視起來。
但見老太君和藹可親,侯夫人穿戴光鮮,侯府世子器宇軒昂,看上去都貴氣十足,與小門小戶的人家不同。
蘇環也抿嘴笑,因着郜英彥避着人給她使了個眼色,熟稔非凡。
這種屬于兩人的小小親密讓她心情越發大好。
能來這樣的貴客蘇老夫人面上有光,笑吟吟上前迎接了侯府老太君。
兩邊挈闊了幾句,便一起往戲臺子下去。
侯府老太君坐定,四下打量一回:“怎的不見三娘子?”
蘇老夫人臉上一僵,還是小魏氏打圓場:“回老太君的話,三娘子得了風寒在屋裏修養呢。”
老太君有些遺憾:“可還重?我今兒是特意來瞧她呢。”
這話一說出口,滿場女眷皆驚愕起來。
三夫人不是說侯府今日來是看在蘇環的面上麽?
如今看來怎麽是三娘子?
蘇家老夫人有些難堪,她将蘇莺莺關在後院裏,誰知侯府女眷居然是看在蘇莺莺的面上才來的她的壽筵。
蘇家的親戚們也都是小門小戶,不大會遮掩自己的視線,于是一道道目光紛紛投向蘇環。
蘇環被那目光燒得幾乎要坐不住了,她哪裏想到侯府老太君居然這麽直白?
這下又在諸人面前丢了臉。
不過很快她就鎮定起來:哼,蘇莺莺已經定親了!
果然三夫人跟她母女連心,笑道:“我家三娘子定親後就忙着繡嫁妝,倒把自己累病倒了,多虧老太君惦記。”
侯府上下果然聞之色變。可到底姜還是老的辣,侯府夫人只是有些錯愕的挑挑眉,老太君連神色都沒變。
是以郜英彥的聲音格外突兀:
“什麽?莺莺定親了?”
諸人都看了過去。
郜英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遮掩着舉起茶杯:“上次還聽蘇家老壽星說兩個孫女要一起出嫁,是以好奇問問。”
蘇環攥緊茶杯,手指關節攥得發白。
這郜英彥,一點都不老實。
蘇老夫人便笑:“是哩,誰知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那孩子很快就被人求娶了去,前幾天才給她定下了親事。”
郜英彥心裏暗暗叫苦,老太君這回能屈尊纡貴來蘇家賞臉就是沖着蘇莺莺的面。
甚至他求了他娘來蘇家,為的就是跟蘇家好好商談親事。
沒想到不過幾天蘇莺莺倒定了親?
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盯向了蘇環:昨天他才與蘇環幽會過,她可是矢口不提!
要不也不會讓他當衆丢人。
有親戚想起那天兩人的插釵禮便笑道:“是那蕭家麽?那位郎君高大英俊,瞧着也是門好親事!”
老太君應了聲“是。”
偏三夫人不服氣,陰陽怪氣道:“可惜那郎君傷了腿,如今卧床不起呢。聽太醫說再也好不了了。”
郜英彥一愣,卧病不起,太醫,他想起一個人:“莫非是蕭照?”
老夫人點點頭:“正是,原來兩位認識?”
當然認識。
郜英彥心裏苦澀。
蕭照是禁軍都頭又威猛英武,是汴京這些宗親貴胄子弟們明裏暗裏的焦點。
可惜他前段時間救官家受了傷成了個殘疾。
當時郜英彥聽到消息嘆惋了幾句,還商量着何時與好友去探望他呢。
誰知他居然與蘇莺莺定了親!
那個傾國傾城之姿的蘇莺莺!
一時百感交集,他如洩了氣的皮球說不出話來了。
到底還是老太君大氣:“我還想将她說給老婆子當孫媳婦呢,可惜沒緣分,既如此,我給她添份妝。”
三房聽得心裏憋屈,她們剛剛才吹牛說侯府瞧中了蘇環,沒想到很快就被狠狠打了臉。
老太君從手上卸下一對白玉镯命丫鬟包好。
蘇老夫人心裏頗不是滋味,她原先當蘇莺莺沒什麽可利用之處了,誰知侯府老太君居然這麽看重這孩子。
這麽想來可真是後悔!
就因着偏心三兒子的緣故叫蘇莺莺與旁人定了親,不然以這份看重蘇家不知能沾多少光呢!
老太君又問到蘇璎與蘇珠兩人也說定了婆家,是以老太君也賞下了兩副金鑲玉的璎珞做添妝。
這禮卻給的格外重。
有了老太君帶頭,在場的女眷也少不得要湊湊熱鬧:“給幾位娘子添妝。”
卸下首飾釵環放在托盤上,不多一會便放了一堆。
蘇璎與蘇珠忙齊齊拜謝各位長輩。
蘇家一共四個女兒,唯有蘇環一人什麽都沒有。
偏偏還有促狹些的女眷開她的玩笑:“就四娘子一人沒拿到添妝,可別怪舅母偏心。”
蘇環努力才擠出個笑臉來:“自然無礙。”
女眷們便嘻嘻哈哈:“早點也說個人家,好讓我們也破個財。”
蘇環難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可還要維持住一副笑臉:“那是自然。”
好在戲文很快開唱,蘇環終于從諸人的目光中解脫了出來。
她吸了一口氣,心裏更緊迫幾份。
就在這時候她瞄見了老太君身邊的春月,上次盤算的事情立刻浮上心頭。
過一會春月去隔間給老太君倒茶。蘇環便趁機尾随在後面。
她堵住春月的路,自作聰明道:“姐姐美貌動人,舉止得體,當真是我見猶憐。”
春月雖覺得古怪,可仍舊要維持客氣,于是淡淡道:“四娘子謬贊。”說完便打算起身就走。
蘇環忙道:“也不知是哪家有福氣娶了姐姐去。若我是世子定然也要将姐姐金屋藏嬌,珍而重之嬌養起來。”
春月氣得臉漲得通紅:“四娘子這話萬萬不可。”
蘇環急得扯住她衣袖:“姐姐先前與三娘子密謀,可惜三娘子自身難保沒法給姐姐許諾,我卻可以承諾嫁進侯府後給姐姐妾室之位。”
春月氣壞了。她雖是奴仆卻也嬌養在大宅裏,從未見過這等厚顏的小娘子。
她一把掙脫蘇環,快步就跑出了隔間。
老太君先看到這邊的動靜:“春月?”
春月臊得一臉通紅,眼睛裏隐約有淚痕:“老太君,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唬得諸人都吓了一跳。
于是就聽春月道:“那位四娘子不知為何調笑于我,說什麽她嫁進侯府後請我給她未來夫婿做妾室的葷話。不明白好好的小娘子為何有這樣下流的想法!我雖是個奴婢卻也自珍自重,萬萬不會給什麽蘇家小娘子做陪嫁。”
說着便淚如雨下。
老太君忙安撫春月。
侯夫人在旁清清嗓子,神色先冷了大半:“也不知我郜家怎麽得罪蘇娘子了?給我兒加個勾搭祖母丫鬟的罪名,真是無妄之災!”
蘇老夫人也怒了,眼神如刀便掃射了過來。
蘇環結結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過用幾下便得罪了這許多人。
可她也納悶啊,上回春月拒絕是因着銀錢太少,這回她都許了妾室之位了,為何還打動不了春月?
老夫人動了氣:“四娘子,都怪我平日裏對小輩們過于驕縱,倒惹得你一身的毛病,還不快道歉。”
蘇環只得給春月賠禮道歉。
可老夫人卻仍不繞過她:“老三家的,你将環兒送進她房裏反省去吧。”
蘇環一聽就急了,侯府女眷好容易才來了蘇家,她可想聽聽侯府對這門婚事的态度呢,怎的就讓她反省呢?
她還要辯解,卻被三夫人扯起了衣袖往後院拉去。
蘇環如何甘心?
春月這條路是堵死了,她按照現在的進度又如何能嫁進侯府?
只怕會白白成為別人的笑料。
當即走了一半便下了狠心跪在地上:“娘!您一定要幫我這一把。”
郜英彥才看了一場熱鬧,又見蘇環被長輩扯進了後院。
他便坐着無趣得很,蘇家其餘兩個小娘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其餘女眷成了婚的嬸子大媽看他如看猴,未成婚的年輕小娘子們都長得平庸。
正百無聊賴,忽然有個蘇家的丫鬟過來道:“我們三老爺請世子一見。”
郜英彥便起了身,裝模作樣道:“祖母,我過去瞧瞧。”
老太君便笑:“也好,我們後宅你們男子不耐煩待,正好與蘇家老爺清談一二。”
郜英彥出了戲樓,正要往外宅走,就見一個小丫鬟笑道:“我家娘子請世子見面。”
什麽娘子?
難道是三娘子?
郜英彥一下來了精神,便跟着小丫鬟又往內宅去。
繞來繞去到一處放置雜物的院落,郜英彥心裏悸動,難道三娘子特意尋了這樣的地方與他約會?
她一個好好的小娘子要嫁給一個卧床不起的瘸子一定內心苦悶。
或許是被蘇家人逼得?
郜英彥越想越有可能。
京中的确有那樣好面子的人家為了沽名釣譽逼着自己未出嫁的女兒為早亡的未婚夫守節的。
莺莺父母雙亡,自然是由着這些叔伯兄弟們磋磨。
想到這裏他便生了無限要英雄救美的心思。
試想一位走投無路的美人兒只能哭泣求自己拯救是何等雅事?
誰知推開一扇吱吱呀呀的木門,看見的卻是泫然若泣的蘇環。
郜英彥滿腔的豪情和绮思頓時蕩然無存。
他不耐煩地問:“怎麽是你?”
“怎麽就不能是我?世子還想見到誰?”蘇環滿腹委屈,本來假裝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想博得男人憐惜,此時也變成了真委屈。
郜英彥也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他賠笑:“我的意思是環兒怎麽邀我來這裏?萬一被人看見可不好。”
蘇環立刻嬌滴滴靠進世子懷裏哭:“彥郎,我被小人暗算,無意得罪了春月。這回可如何是好?心裏彷徨不已,這才請了你來商議。”
世子知道這些前因後果,倒沒生氣,反而笑:“春月的确是個好丫頭。”
又安撫蘇環:“原來我家環兒這般大度,想着為我納妾呢。”
蘇環心裏暗恨,什麽叫春月是個好丫頭?難道世子對春月也有什麽心思?
她心裏給春月又記上了一筆。
不過世子如今對蘇環不大有什麽耐心。
看她哭了一會便道:“環兒不哭便好,我這就走了。”
蘇環忙扯住她:“外面壽筵無趣,我與世子斟酒豈不痛快?”
郜英彥環顧四周,院子雖破,這房裏卻家具俱全,布置得也清雅,桌上有酒有菜,倒像是個小娘子的閨房。
雖然不及酒樓裝飾豪華,卻因着家常而有一種誤闖閨房的刺激。
因而他來了興致:“好!”
莺莺繡了一會花,又做了一會花盒,便聽得外面一陣陣喧嘩,她擔心是着火了,派綠兒出去打探下。
過一會綠兒急急切切過來:“娘子娘子不好了!”
說着便将自己探聽到的消息一一道出。
“什麽?蘇環居然做出了那等事?”莺莺瞪圓了眼睛。
原來聽戲聽了一會老夫人便說自己院裏養着一對錦鯉頭上長着壽頭最為吉利,請客人移步一觀。
一衆女眷熱熱鬧鬧跟在後面。
走到半路一處堆放雜物的院落時,忽然聽見裏面傳出奇怪的響動。
在場的夫人們自然知道那是什麽聲音,當即臉色大變。
有人還将自己女兒的耳朵趕緊捂上。
侯夫人一臉鄙夷。
蘇家老夫人氣得拐杖杵地,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厮丫鬟在這樣大喜的日子做出這等下流事,非要發賣了不可!
當即叫自己身邊的婆子去拿人,想着當着客人的面衆衆責罰,好挽回失去的面子。
誰知婆子們一腳踢開門,房裏榻上滾做一團的卻是蘇環和世子,聽聞門扇開啓,蘇環吓得縮進了被裏,世子衣衫不整擡起頭來。
三夫人和侯夫人兩人齊齊尖叫一聲。
親戚女眷們面上各個精彩萬分。
一下人人都想起了蘇環從前的篤定:怪不得她上次與今天都信誓旦旦說自己能嫁進侯府呢,原來應在這裏!
這都這麽親密了,那自然是有幾份把握的。
再說了年輕女兒家就算與情郎幽會,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自己家就直接到這種地步?除非……
除非兩人已經熟稔到有許多次了……
這麽想着看蘇家人的眼神就大善意了。
三夫人這些年娘家得力,是以沒少在親眷中飛揚跋扈,前段時間還吹牛自己與侯府是親家,踩高捧低不得親眷們喜愛。
因而此時看到她狼狽,當即各個眼神裏充滿了幸災樂禍。
蘇老夫人再也無法忍受,今日此起彼伏的事件給她的刺激太大,她摸着胸口暈了過去。
還是侯府老太君鎮定些,吩咐諸夫人後退,命婆子關門,又叫小魏氏打發女眷們各自歸家,還叫人請大夫診治蘇老夫人。
親戚女眷們雖然極其想看熱鬧,可是抵不過侯府的威力,只好戀戀不舍回家。
三夫人都不用猜便能想到今日之後她蘇家這則八卦定會如長了翅膀一樣飛遍親戚裏外。
想到這裏她便一陣胸悶:女兒說要她幫忙與世子見面機會,誰知兩人居然見面見到了榻上?
兩人穿好衣服走了出來,世子倒一臉鎮定,蘇環則捂着臉側身站着不說話。
三夫人氣不打一處來:“世子做的好事!來人家做客便是這般做派麽?!”
侯夫人護着兒子:“這卻奇了,此處瞧着只是堆放雜物處,怎的四娘子大家閨秀還能在這裏?”
兩人心裏都有氣,唇槍舌劍互不相讓,最後差點動起手來。
最後還是老太君呵斥了她們:“還是想想如何解決。”
蘇環卻在這時候哭哭啼啼起來,捂着臉要撞牆,要血濺當場。
三夫人也抱住女兒哭,話裏話外指責侯府仗勢欺人,說要與女兒齊齊去侯府門口自盡。
侯夫人捂着了額頭。
蘇老夫人被人擡到了屋裏救助。
侯府老太君想帶着侯府女眷也回府,可是被三老爺攔住,這侯府走了不認賬怎麽辦?
侯府只好派人去請侯爺過來議事。
衆目睽睽之下侯府無法賴賬,只能捏着鼻子應了這門婚事。
可是侯夫人卻堅決不同意娶進門做正妻,只說要麽做妾要麽做平妻。
如今府裏正鬧得歡呢。
“做妾?做平妻?怎麽侯夫人這麽瞧不起蘇家?”莺莺有些好奇。
“瞧得起才怪,人家既然不願意,三房非要使勁渾身解數上竿子爬。”奶娘不以為然。
綠兒不懂:“做平妻是什麽意思?”
"平妻也是不講究的人家才納的,為的就是兩頭都占好處,如今那些伯爵世家誰會那麽不講究?可見侯夫人寧可被人當作個笑話也要拼了力氣惡心蘇家。"奶娘搖搖頭。
蘇家這一天注定徹夜未眠,正堂燈火通明,兩家人唇槍舌戰。
蘇老夫人才清醒過來,卻聽得外面一陣喧嘩。
她身邊的丫鬟不敢隐瞞:“是大夫人,她鬧騰着要分家呢。”
這回蘇環所作所為讓整個蘇家成為了笑柄,大夫人再也不願忍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何況她還有兩個女兒還未出嫁呢。
于是一向逆來順受的她再也無法忍受,終于鬧起來要分家。
蘇老夫人又問:“現在侯府意思如何?”
丫鬟便答:“她們想讓四娘子做妾,或是做平妻。”
蘇老夫人一時心梗,再次暈了過去。
“大夫,快請大夫!”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有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