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個願望

梁栖月剛才來宿舍放行李的時候床位還是空的,回到後發現對面和隔壁的桌子都放滿了東西。

有個人剛好從陽臺那邊的洗手間走出來,個子很高,留着三七分短發,五官帥氣,一身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打扮偏中性。

見到她人後,爽朗一笑,“你好,你的舍友阮婧。”

另一個女生則穿着jk制服,頭上綁了兩個丸子頭,笑容友好地給梁栖月遞了杯奶茶,一邊介紹着自己:“陶宜。”

700宿舍的三人成功彙合。

當時系裏分宿舍是随機的,宿舍雖是四人間,輪到她們的時候只剩下三人,空出來的那個床位暫時就被她們放置雜物了。

新生報到那兩天是周末,隔天周一他們就開始了軍訓。

瓦藍的天空飄着幾朵像棉絮一樣的雲,太陽把地面烤得很燙,人站在紅色塑膠的跑道都能感覺到熱氣在上升。

田徑場上綠油油一片,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大一新生。

梁栖月在的方陣是個很嚴厲的教官帶教,姓劉,人長得人高馬大的,聲音也很大。

第一天的軍訓就讓他們在太陽底下站軍姿,一站就是半個小時。

練習立正和稍息的時候,要求動作幹脆,快且一致,落腳的聲音只能有一個,動作不齊就重新練。

只是兩三個簡單的動作,卻要這樣反反複複地練習。

“救命,我感覺我的腳要廢了。”

晚上拉練完後,陶宜發出了跟梁栖月一樣的感慨。

梁栖月一回到宿舍就把鞋子脫了,得到釋放的雙腳變得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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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婧的體能倒是比她們兩個的要稍微好一點,還能站着,她從自己的櫃子下面拿出泡腳包分給她們,“待會洗完澡用熱水泡一泡,會舒服很多。”

陶宜看到後眼睛都亮了,“婧哥,你想得也太周到了吧。”

阮婧:“我姐告訴我的,她去年軍訓的血淚史。”

梁栖月也是如獲至寶,說了句謝謝。

心裏卻在罵梁肆,怎麽他這個當哥哥的就不會分享點經驗給她。

阮婧拿完換洗的衣服後關上櫃子門,準備去洗浴間,“我先去洗澡,你們再休息會。”

梁栖月是最後一個洗完澡的,出來時看到阮婧和陶宜坐在各自的椅子上,腳邊放着個水盆,已經在那裏泡着腳。

陶宜突然發出一聲“卧槽”。

“七七,你堂哥原來是梁肆啊?”

梁栖月剛把熱水倒進盆裏,想用腳試一下溫度,被她這麽一吓,腳一抖,直接踩了進去,腳被燙到後趕緊擡起。

“嗯?對啊。”不過梁栖月好像記得自己沒在宿舍裏說過這件事。

陶宜很快就解答着她的疑惑:“我是學校論壇看到的,有人拍到昨天你堂哥送你回來宿舍。”

起初有人說這是梁肆新交的女朋友,樓層一下子蓋得很高。

直到後面有個知情的出來留言,說新生報到時親耳聽到梁肆說這是他堂妹。

陶宜指着其中一張照片問道:“還有沈既望也在?”

梁栖月腦袋湊過去看了眼,是另一張她和沈既望宿舍四人在烤魚店同桌吃飯的畫面。

得知她是梁肆的堂妹後,底下的評論畫風全都是“我想魂穿這個妹妹”“這完全就是我的做夢素材”“被四個帥哥圍着的畫面是真實存在的嗎”……

梁栖月看完照片後的重點卻是:“你怎麽知道他的名字?”

陶宜:“南清校草啊,誰不認識!而且他們宿舍的那個‘數字樂隊’很有名!”

“數字樂隊”是沈既望大一時組建的,樂隊成員就是他們宿舍四人,主唱沈既望,鼓手梁肆,鋼琴溫奕清,貝斯武傑。

他們樂隊在大一那年的元旦晚會上唱了首歌後徹底出名,四個人都是顏正個高的帥哥,太過吸引人眼球。

底下不少人還把他們的個人信息都扒了出來。

尤其是沈既望的。

中醫世家和刺繡世家結合的出身背景,他爺爺奶奶的名字在網上一搜就是好幾頁的介紹,都是在行業裏的佼佼者。

他父親沈敬之也是一個傳奇人物,早些年棄醫從商,自己創業,白手起家,還娶了當時國內很有名的舞蹈家,事業愛情雙豐收。

現如今沈敬之創辦的沈氏集團已經是南城一帶的知名企業,常常能在財經新聞和雜志上看到他的身影。

而沈既望本人從小就很優秀,學習能力強,是不少長輩眼裏“別人家的孩子”。

前兩年以南城理科狀元身份考入南清大學的金融專業,參加各類理科競賽,跟着老師做項目研究,也是樣樣得心應手。

後來他加入音樂社,大二換屆後任音樂社社長一職。

在幾次晚會上表演時唱跳俱佳,能力出衆,甚至還有星探想來挖他進娛樂圈。

陶宜的話停在這裏,“結果你猜,他回了句什麽?”

梁栖月配合着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說,我沒有去搶別人飯碗的打算。”

嚣張又自信,狂妄又有資本,這就是沈既望。

但有人就是吃這一種,加上他那張逆天神顏,很難不讓人心動。

不過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沈既望這人生性散漫,不受約束。

他喜歡過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那些對他告白過的女生,都被他拒絕了。

給出的理由都是同一個,他不談戀愛。

不談戀愛的意思就是不想談戀愛,也不會談戀愛。

明明長了張招桃花的臉,自己卻跟鐵樹一樣不開花。

但這張幾人同框的照片拍的時機有點微妙,剛好就是梁栖月偷看沈既望被他抓到的那一幕。

照片裏,其他三個男生都在低頭吃飯,唯獨沈既望是擡起頭的,目光看向對面的梁栖月。

女生臉上有可疑的紅暈,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被周圍環境熱的,看着沈既望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含情。

兩人眼神剛好對視,莫名地有種說不出來的暧昧勾纏。

陶宜看到這張照片時,竟然從梁栖月和沈既望的身上發現了點CP感,覺得兩人還挺般配的,男俊女美,甜妹配拽哥。

但想想還是算了,沈既望這種類型的一般人很難hold住。

她不由地感慨着:“也不知道以後哪個女生能拔掉我們南清的這棵校草。”

梁栖月聽到她的話,指了下自己:“也許,那個人是我。”

陶宜:“我也覺得。”

梁栖月剛想說“你對我這麽有信心嗎我自己都沒有”,結果陶宜又來了一句,“畢竟夢裏什麽都有。”

梁栖月:“……”

她明明很認真的。

軍訓還在繼續進行着,梁栖月每天的盼頭就是放飯的那一刻。

但教官還偏要在解散前讓她們唱軍訓歌,唱得不大聲就不解散。

梁栖月每次都唱出了那種“我要吃飯”的撕心裂肺感。

她又是站在第一排的位置,教官離得近,能聽得很清楚,還把她單拎出來表揚,說就要唱得這麽大聲。

梁栖月:“……”

無語了。

這天,中午解散後,幾個教官帶着隊伍往一飯的方向走。

一路上時不時傳來他們喊人的聲音,遇到學長學姐和老師就打招呼,這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習慣。

突然,隊伍一聲“學長們好”仿佛要震破耳膜一樣響起。

而且是女生的聲音更大一些。

梁栖月耳尖地聽到有人在一旁小聲說道:“快看!是沈既望學長。”

她的所有的感官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就會變得非常敏感。

周圍的一切被自動屏蔽,一眼就能捕捉到他的出現。

跟他們隊伍相隔不到兩米有一條小道,兩旁種植了一些桂花樹,淡黃色小花一簇連着一簇落在枝幹上,空氣裏隐約飄着點桂花香,沁人心脾。

沈既望的身影出現在那裏,後面跟着武傑。

少年身量高大挺拔,步調懶散,黑色短發幹淨利落,五官帥氣,落拓有棱角,氣質在人群中很出衆。

他聽到聲音後掀了下眼皮望了過來,眼神淺淡,視線匆匆掠過人群。

倒是看到在前面帶隊的人後,沈既望主動喊了一聲:“劉教官好。”

巧的是,他大一那年的軍訓剛好也是這位劉教官帶的。

劉教官對他也是印象深刻的那種,“難得你這小子還記得我。”

沈既望:“不敢忘。”

他說這句話時是笑着的,冷厲的下巴微擡,右眼尾處的那顆美人痣跟着彎起來的眼輕微躍動了一下,格外惑人。

隊伍裏不少女生被他的笑羞紅了臉,小聲低語着,口裏喊着“好帥好帥”、“聲音也好好聽”。

武傑比他自來熟一點,直接喊人家“老劉”,看向他身後的那群穿着迷彩服的新生,又問他今年帶教的感覺怎麽樣。

劉教官開玩笑地說道:“比你們聽話多了。”

武傑又跟他唠嗑了幾句,還好劉教官還記得要帶這群新生去吃飯的事,就說下次有空再聊。

他身後迷彩綠的隊伍重新朝飯堂方向前進着,沈既望和武傑則沿着相反方向走,兩行人就像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

是武傑最先發現跟在隊伍尾巴的梁栖月。

小姑娘今天也是一身迷彩綠,衣服穿在她身上稍顯寬松,露在外面的皮膚白得像在發光。她還帶着軍訓的帽子,頭發紮在後面,漂亮的眼睛露出來,又黑又亮。

看到他們後笑了笑,眉眼彎彎,像月牙一樣,唇角有好看的梨渦,左邊有顆虎牙,更顯俏皮,靈動逼人。

還舉起自己的爪子跟他們揮了揮手,臉蛋紅紅的,模樣乖巧又可愛。

等整條隊伍都走遠後,武傑還沒能從剛才梁栖月的那個笑容裏回過神來,捂着胸口,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

“太甜了,原來這就是網上說的那種人間初戀臉。”

笑一下就能甜得入骨入心的那種。

沈既望煞風景地說道:“你現在的樣子,倒是有點像心髒病犯了。”

武傑:“……”

武傑轉頭看向他,盯着他那張俊臉,想生氣又氣不出來。

造物主真的不公,把所有的偏愛都給了他,完美到挑不出一絲錯處。

武傑:“那你知道長成你這樣的叫什麽嗎?”

沈既望很有自知之明:“帥哥。”

“……”

武傑:“叫人間失戀臉。”

怕他聽不懂這個詞的意思,武傑又補了三個字:“渣男相!”

沈既望:“……”

作者有話說:

沈既望:他是不是在誇我?

是是是。

#我自己pua我自己#

這裏的“人間失戀臉”單指愛而不得的渣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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