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一個願望
梁栖月對于今天的壽星公“慕霖”有千萬種設想，就是沒想過他居然是個男的！
黑色短發，一張白淨的娃娃臉，毫無攻擊性的五官，穿着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少年氣息濃烈。
他站在沈既望的旁邊，身高稍矮一些，對他們的晚到表示不滿，“小爺是壽星公，結果你們一個又一個的讓我等？”
“你們怎麽好意思的啊？啊！”
說着話的時候慕霖感覺有一道很強烈的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視線轉移到梁栖月的身上。
面前的女生從見到他後，就一動不動盯着自己看，慕霖不禁對自己的魅力有了新的認知，“梁肆，我是不是長得太帥了，都把你堂妹迷成雕塑了。”
沈既望毫不留情地拆他臺，“你是有多久沒照過鏡子了。”
慕霖剛要反駁，就聽到剛才盯着他看的女生用一種十分認真又正經的語氣問道：“你是男的嗎？”
慕霖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像是被人按住了暫停鍵。
直到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了一聲笑：“艹哈哈哈哈哈。”
緊接着是接二連三的爽朗笑聲在安靜的黑夜裏被放大。
沈既望也在笑，他腦袋歪向一邊，半低着頭，唇角上揚。
“是誰剛才說自己長得太帥了都把人迷倒了？”
“原來人家妹妹只是在辨認你的性別。”
“霖霖，快證明一下自己，前段時間練好的腹肌秀出來。”
“腹肌可能沒用，要脫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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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群人都是男生，平時玩得很要好，所以說話也不怎麽顧忌。
眼下忘記還有一個女生在，一些露骨的話都不小心說了出來。
經沈既望一個眼神提醒，大家才堪堪收住話語，只不過笑聲依舊爽朗。
慕霖眼神惡狠狠地看着一臉無辜的梁栖月，剛要靠近她，她下意識地就往沈既望身後躲。
沈既望覺得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身體比腦子先一步做出反應，整個人擋在了她的面前。
梁肆有些吃味，以前梁栖月犯錯第一時間都是躲他背後的。
慕霖則咬牙切齒地看着梁栖月，“犯錯就躲別人背後，你算什麽男人。”
梁栖月從沈既望的肩膀處探出顆腦袋來，低聲辯駁：“我本來就不是男的。”
慕霖：“……”
艹，忘了這茬。
除了他堂姐慕霜，他平時很少跟女生接觸過，才會順口說出那句話。
慕霖：“我不會打女人，我只是想你把剛才那句話說清楚。”
什麽叫你是男的嗎？
梁栖月在腦子裏組織着語言，聲音從沈既望的背後傳出：“你太帥了，雄雌難辨的意思。”
前面那句話他還挺滿意的，後面那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慕霖指着沈既望問：“那我和他誰更帥。”
“他！”梁栖月半點都不帶猶豫地就給出了答案。
“……”
慕霖換了個對象問：“十六，我和她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沈既望回答得也很快：“她是女生，我當然先救她。”
剛才停止笑聲的那幾個男生聽到這番對話又開始放聲大笑。
“霖霖，乖，我們別再自取其辱了。”
“同時被傷害兩次，你心髒還好嗎。”
慕霖非常生氣，哄不好的那種。
明明他才是今天的壽星公，為什麽大家都欺負他。
說是這樣說，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好脾氣，又性子軟，一群人圍在一起左一句右一句地哄着他，很快就把人給哄好了。
梁栖月見危機解除，松了一口氣，被身前的沈既望感覺到，偏頭看她，輕笑了聲。
兩人離得近，梁栖月聽到他的笑聲，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耳朵。
……
慕霖的生日聚會地點在半山腰的一棟別墅裏，來參加聚會的大部分是男生，都是慕霖和沈既望他們那個圈子的，帶來的女生則是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女伴。
梁栖月是唯一一個作為慕霖朋友的親戚來的，幾個女生見她長得乖巧可愛，又是梁肆的堂妹，紛紛過來套近乎。
梁栖月喜歡帥哥也喜歡美女，別人友好相待，她自然也回以笑容。
只不過在交談時，目光時不時會看向沙發角落處坐着的沈既望身上。
黑色帽子依舊戴在男生的頭上，他身子懶懶地往後靠，低頭着，鼻梁高挺，下颌線條精致，一個人在那裏玩着手機。
縱使這樣安靜的他，也依舊在人群中引人注目。
某個男生帶來的女伴曾經在一次聚會裏見過這位沈家的少爺，當時她沒來得及打招呼有些遺憾，眼下正好有個機會，忍不住主動出擊。
沈既望剛結束完一句游戲，一個打扮清涼的金發女生跟他坐在了同一張沙發上，吊帶上衣，短褲下生得一雙美腿，手腕上戴着好看的首飾。
她手撐着沙發，在一步步靠近他，身上的那股香水味也愈發濃郁。
沈既望似有察覺，正打算起身離開，面前閃過一道身影，直接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
準确來說，應該是擠進來的。
金發女生剛才見他要走，準備整個人貼過去時，憑空卻插進一個人。
梁栖月今天紮了個丸子頭，額前有幾縷碎發掉落，鵝蛋臉，一雙眼睛漂亮靈動。
她一把抓住金發女生的手，笑意盈盈地問道：“哇，你皮膚好白啊。”
“啊？謝謝。”金發女生本以為她也是跟自己一樣是想跟沈既望搭讪的，卻猝不及防地被誇了下。
梁栖月又湊近了她的臉，大眼睛對上她的，“你的睫毛也太長了吧，真讓人羨慕。”
“我這是貼的假睫毛。”
“看不出來，好自然。”
“是嘛，那你看出來我戴了美瞳嗎？”
“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
“你嘴真甜。”
“是你天生麗質。”
金發女生被梁栖月從頭到腳地誇了一遍，已經短暫地忘記了自己最初想要搭讪的目的，跟她分析着自己這一身的妝容打扮。
沈既望還坐在原來的位置，進出不得，聽着旁邊的兩個女生開始讨論身上的衣服和戴着的首飾，包包……
有人見沈既望在這裏，過來給他送喝的，放了幾瓶冰鎮過的啤酒和飲料在茶幾上，玻璃瓶面還泛着水珠。
梁栖月剛才說話有點多，嗓子幹幹的，想喝點東西，目光越過那幾瓶酒，發現旁邊有瓶橙汁。
剛碰到冰涼的玻璃瓶，手背突然就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她縮回手，看向剛才拍她的人。
沈既望看着她迷惑的眼神，出聲提醒着：“你生理期，還喝冰的？”
梁栖月：“？？”
她什麽時候生理期了。
哦想起來了，早上坐車時為了堵住梁肆的嘴她随口找的理由。
本來就是假的，梁栖月也不顧忌這些，再次伸出手，“沒關系的，我就喝一點點……”
沈既望沒說話，也沒再出手阻止，只是擡高了下巴看她，黑眸沉沉，壓迫感襲來。
眼裏寫着“你敢喝試試”。
她又把手縮了回去，聽話的很。
僵持間，剛才過來送飲料的男生又折返回來，給了梁栖月一瓶牛奶，還是溫的。
“謝謝。”梁栖月知道是給自己的後跟他道謝。
“別謝我，謝沈哥。”男生擺擺手，指着沈既望，一臉賊兮兮地說道，“他剛才特意交代的。”
那個金發女生将這一幕看在眼裏，恍然之間明白了些什麽。她指着沈既望，又指了下梁栖月：“原來你是他女朋友啊？”
難怪這個女生剛才突然坐過來擠在他們中間，還跟她問東問西的。
大概是剛剛在一旁看出了自己想要搭讪她男朋友的意圖，所以用另一種方法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只是沒想到沈既望這人居然還會記得自己女朋友的生理期。
她雖然對沈既望有好感，但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當即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走之前她還拍了拍梁栖月的肩膀，“姐妹你深藏不露啊。”
看着屬于乖巧可愛類型的，卻連沈既望這樣的男人都能搞到手。
女生走後，空氣裏的那股香水味漸漸消散，這片小角落只剩下梁栖月和沈既望兩人，一個喝着牛奶，一個喝着酒，安靜無言。
梁栖月剛才明明可以解釋，但是她沒有，她是故意的。
而且沈既望就坐在她旁邊，肯定也聽到了。
他也沒有說什麽，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桃花就這樣沒了。
不過因為慕霖這個青梅竹馬的出現，讓梁栖月多少有點危機意識。
她需要探探底。
沈既望還保持着剛才那個姿勢沒動過，眉眼低垂，能感覺到旁邊時不時投來的目光。
他一擡眼，兩人就視線相撞。
沈既望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開腔：“想說什麽。”
梁栖月松開被咬成扁狀的吸管，緋色的唇因為剛才喝過牛奶後被濕潤過，泛着水光。
“十六哥。”梁栖月伸手指了下慕霖的那個方向，“你還有沒有別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這個詞被慕霖那家夥聽到估計會炸。
沈既望：“誰跟你這麽說的。”
梁栖月在出賣梁肆這件事情上十分熟練：“我哥說的。”
沈既望有點懷疑：“他這個語文水平是什麽考上南清的。”
梁栖月附和道：“我也奇怪，估計是運氣吧。”
“說我壞話呢。”
被讨論的主角突然出現，悄無聲息的，梁栖月被他吓一跳，整個人旁邊躲了下，差點沒坐穩，好在被人扶住。
她和沈既望本就離得近，剛好跌入他的懷裏。
少年的胸膛很結實，溫度灼熱，他的手下意識地護住她，寬大的掌心貼着到她短袖下面裸露在外的肌膚，又很快發現不妥，撤開距離。
但是梁栖月卻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直到敏感的耳朵突然有氣息靠近，像一股電流從外往裏穿過，神經完全不受支配。
他的下巴碰到她的肩膀，漆黑的睫毛覆下，浸着笑意的嗓音更加蠱人，懶散又低啞，尾音拖長：
“占我便宜啊，妹妹。”
作者有話說：
梁栖月：他喊我……
沈既望：妹妹妹妹妹妹妹妹妹。
#預判了你的預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