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個願望
時間一到, 沈既望馬上推開梁栖月的手，身後的椅子往後推，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去下洗手間, 你們繼續。”
梁栖月看着他匆匆離開的身影，下意識想追上去又停住了動作。
他不會是生氣了吧, 是不是她玩得太過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能感覺到剛才沈既望的情緒變化，面面相觑, 氣氛一時之間沉默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講話。
是外面突然有音樂聲傳來，衆人的注意力才被吸引。
這個山頂公園的中間還有一處音樂舞臺，現在到了歌手唱歌的時間。
臺上站了一支樂隊, 主唱是個短發女主, 一頭金發，很是酷帥, 兩邊各站着吉他手和貝斯手。
音樂社的社員一聽到音樂就來了興致，說要過去看看，游戲也不繼續玩了。
梁栖月沒跟着一起, 目光落到跟她一樣坐在原位沒動的梁肆身上。
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幾秒突然站起身來，一邊拿出煙盒, 往遠處的空地走。
梁栖月跟了上去, 但是沒有靠他太近。
周圍的樹葉擺動, 發出簌簌的聲響, 枝葉在月光下泛着點點銀光，映在他那張神色不明的臉上。
他低頭點了根煙含在嘴裏, 靠在露臺的欄杆上, 星火在他指間明明滅滅, 今天又是一身黑黑色，莫名地有種孑然一身的孤獨感。
等他一根煙抽完，梁栖月才走了過去，立在他旁邊，突然開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那個叫秦語的學姐跟你是什麽關系，老實交代。”
她很少見梁肆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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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嘛，愁的不是金錢就是愛情。
梁肆也沒瞞她，實話說了：“前女友。”
這個梁栖月知道，她想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于是又問：“什麽時候談的，談了多久，為什麽分手？”
梁肆：“要這麽詳細？”
梁栖月：“要。”
夜晚的風帶着點涼意，空氣裏似乎還殘留着剛才烤肉的味道，還有他身上的煙草味，混雜在一起。
不遠處的音樂舞臺正在放着歌，而他們身處的這片空地裏只有他和梁栖月兩個人。
好像是特意給他留出來的。
梁肆真的就只回答了她問的三個問題。
那個叫秦語的女生是他大二時候交的女朋友，是他主動追的人，兩人談了三個月就分手了。
“光是他主動追的人”這一點就足以讓梁栖月驚訝。
因為她知道梁肆以前沒追過人，就連他的初戀，都是女生主動追的他。
後來兩人考了不同的大學，異地戀，就自然而然地分手了。
梁栖月：“那你們為什麽分手啊？”
他跟他初戀都談了一年多，這個主動追的才談了三個月。
梁肆：“不合适。”
萬能又老套的理由。
他話是這樣說，但是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
梁栖月往後看了下，發現他看的方向是洗手間那邊。
沈既望、武傑和溫奕清剛從裏面出來，武傑正一臉惡劣地朝沈既望靠近，擡起還沾着水的手在他臉上甩了一下。
沈既望擡起腳就要往他身踹，武傑動作敏捷地躲到了溫奕清的背後。
女生的敏銳感有時候很準，梁栖月猜測道：“該不是因為十六哥吧？”
梁肆：“……”
還真被她猜中了。
梁肆看着她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走”的樣子，覺得這件事她遲早也會知道的，他索性就事情都說了出來。
跟秦語分手的原因确實是因為沈既望。
兩人是大二下學期期末在一起的，交往了一個多月後梁肆出國參加了一個暑期交流活動。
熱戀期還沒過完的小情侶就要異地戀，梁肆也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有些不太稱職，所以盡可能地滿足她所有的要求。
有天秦語自己去酒吧玩了，過了幾個小時梁肆還沒收到她安全到家的消息，打電話過去又沒人接聽。
他人在國外，一時之間回不去，就讓沈既望幫忙去接個人。
那天之後，有些事情無形中發生了變化。
秦語表面上跟梁肆恩愛不疑，暗地裏卻開始經常給沈既望發消息，都是些暧昧性的言語，還經常約他出去。
比如秦語說：“我想給梁肆一個驚喜，給他買件衣服，但是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能幫我試試嗎？”
沈既望：“不能。”
或者她說：“下雨了，我在外面，你能來接我嗎？”
沈既望：“沒空。”
甚至有一次她還給他發“沈既望，我喝醉了，因為你”，然後一分鐘後又撤回。
但是那會沈既望剛好在看手機，所以看到了她發來的消息，不過沒回。
然後她那晚又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動态，一張桌子上放着酒瓶的照片，和一句話。
——【男人的心好難懂哦。】
那時她正跟梁肆談戀愛，所有人都以為她說的人是梁肆，還在底下留言安慰她。
從那以後，不管她發什麽，沈既望再也沒回複過她的消息。
梁肆回來之後，沈既望直接把自己手機裏跟秦語的聊天記錄給梁肆看，留下一句話。
“我把她拉黑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
第二天梁肆就去找了秦語說分手。
她問原因的時候，梁肆把話說得很直接：“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的，魚和熊掌你都想要，你未太貪心了點。”
兩人分手後，秦語對外宣稱是自己提的分手，還說梁肆很好，只是他們不合适。
一對佳偶天成讓不少學生覺得有些惋惜。
衆人想到她前幾天發的那條朋友圈，不免多了些猜測，覺得是梁肆沒能給到人家足夠的安全感。
加上後來又傳出姜璃在追梁肆的事情，更加确定是梁肆的過錯。
梁肆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沒多做解釋。
他本就不想把兩人分手的事情鬧得太難看，所以誰提的分手對他來說并不重要，随別人怎麽說。
……
梁栖月聽完這些別人不知道的內幕，看梁肆的表情滿臉嫌棄：“哥，你以前眼光真差。”
梁肆：“……”
梁栖月試探性地問道：“那你現在應該不喜歡你那個前女朋友了吧？”
梁肆：“嗯。”
對他而言，只是一段露水情緣而已。
他也已經快忘了當初為什麽會喜歡她的那種感覺。
只是記得那天不小心看到她在舞蹈室跳舞的樣子，像只優雅的黑天鵝，覺得很好看。
那一瞬間，就心動了。
梁栖月：“所以你是喜歡會跳舞的女生？那姜璃學姐也會啊，為什麽你不答應她的追求？”
梁肆：“我現在不想想這些。”
上一段失敗的感情讓他暫時沒有心思再去經營愛情。
加上他現在已經大三了，還有一年大四就要準備去公司實習的事情，沒那功夫再去搞別的。
梁栖月哼笑了一聲，憤憤不平：“等姜璃學姐到時候跟別人在一起了，你別後悔！”
梁肆睨她一眼：“少操心我，先顧好你自己。”
他指的是她和沈既望之間的事情。
梁栖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勢在必得：“你放心，我一定努力讓沈既望成為你妹夫。”
梁肆：“……”
他剛才那句話表達的是這個意思麽。
這時，音樂舞臺那邊的歌聲突然變大了些，是大家在合唱着某首歌。
“如果兄妹相稱太多
醒不起喜歡我
快研究和我這異性拍拖……”
梁栖月看着已經走到露臺這邊的沈既望，靈機一動，也跟着一起唱了起來。
“沒有好感怎會相親相愛
大哥只是掩飾
能做對愛侶堕落成朋友誰心息……”
沈既望：“……”
旁邊的武傑都聽懂了這句歌詞，在那裏“哇哦”了一聲。
梁栖月又看向梁肆，繼續在那裏唱着：“我要愛情不需要登對，不需得你允許……”
梁肆：“……”
這下子就連溫奕清都忍不住笑了下。
梁栖月其實沒有在玩，她唱得很認真。
可以做戀人誰願意做朋友。
她也一樣。
她一點也不想當沈既望的妹妹。
可是他好像只把他當妹妹。
兩人如果像平時一樣正常相處，他就不會躲她。
但像剛才那樣，她往前靠近了些，他就會躲開。
他們之間總是隔着距離，而這距離，完全由他掌控。
梁栖想到這裏，擡頭看着天空高挂的月亮，明明感覺離得這麽近，卻還是遙不可及。
她的眼睛酸澀，眼眶慢慢變紅。
女生的小情緒有時候來得很快，難過的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胸口蔓延到喉嚨，然後一直堵在那裏，呼吸不過來。
梁肆看她仰着腦袋，最先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問：“你怎麽了？”
他不問還好，梁栖月聽到後心裏就更加不舒服了，可她又不想讓沈既望看到她此刻的樣子。
她突然撲進梁肆的懷裏，看着那一望無際的江邊，後腦勺背對着沈既望他們，悶聲道：“梁肆哥，我好冷啊。”
梁肆：“？？”
他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接了話：“你穿着這麽厚的外套還冷？”
還冷得這麽突然。
梁栖月：“冷，真的好冷。”
是她的心好冷。
梁肆聽到她此時的聲音莫名有些心疼，也不管她的情緒幾分真假，完全拿她沒轍，“行行行，你冷我把外套脫給你，先松手。”
梁栖月沒松，拼命地往他懷裏鑽。
腦袋撞到他的胸膛，又突然打了他一下。
她氣憤地說了兩個字：“好硬。”
“你們男人的心怎麽比鐵還硬。”
她還打了好幾下，似在洩憤。
梁肆：“……”
他看向旁邊的沈既望，反應了好幾秒，對于她剛才莫名其妙的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臉上就像寫着“我他媽怎麽感覺她罵的人是你呢”。
作者有話說：
我們家十六萬年寡王，沒談過戀愛(/ω＼)
再給他一點一點時間～
【注】：本章出現的歌詞來源于衛蘭的歌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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