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七個願望

最後姜璃還是被梁肆“送”回宿舍的, 只不過這個過程鬧得有點不太愉快。

姜璃跟梁栖月發着消息在那裏吐槽着:“你哥是不是有那個雙重人格啊?就是到了晚上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的那種。”

梁栖月:“我哥雖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精神還是正常的。”

姜璃:“……”

梁栖月此時助攻上線,“其實我覺得, 他是喜歡姜璃學姐你的。”

姜璃:“喜歡我的人多了去。”

梁栖月一語中的:“但你也喜歡他呀。”

姜璃口是心非道:“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悶葫蘆一個。”

昨晚他明明可以說一句“我吃醋了”, 她就開心了。

偏偏梁肆不願說。

梁栖月:“對對對,他就是悶葫蘆來的, 姜璃學姐你再給他一點時間。”

“不說他了。”姜璃現庡在想到梁肆那張臉就生氣,轉移着話題,“還沒恭喜學妹你,得償所願。”

兩人談戀愛的事情她也是聽自己的好友徐然說的。

“早說沈既望喜歡甜妹那一款, 我也可以改變風格的嘛!”

姜璃當時還補刀, 戳她心窩的那種,“喜歡和類型沒有關系, 和人有關。”

世界上相同類型的人這麽多,為什麽偏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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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她是梁栖月。

“但你聽學姐一句勸,”姜璃的語氣變得正經起來, “別太寵着沈既望。”

男人這種生物,慣不得。

越慣越混蛋。

今年的夏天來得很早,蟬鳴聲又開始出現在校園裏, 香樟樹的葉子依舊常綠。

這一個學期以來, 學校論壇關于“梁栖月和沈既望何時分手”的帖子蓋得老高, 天天都有人堅持評論。

但兩人至今沒有傳出任何分手的傳聞, 甚至連日常的吵架都不曾出現過。

他們又說:“正常情侶怎麽會架都不吵?他們遲早得分。”

話題兜兜轉轉,不管怎樣還是會回到兩人會分手這一點上。

梁栖月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跟梁肆一樣不看好自己和沈既望。

但她覺得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 與旁人無關, 随他們怎麽說。

外面的蟬鳴聲又大了些, 有點聒噪,吵得梁栖月莫名地有點心煩。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梁栖月低頭收拾好東西,老師卻說拖會堂,還有點知識點沒講完。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下課鈴聲剛響起,沈既望就先讓武傑幫忙把自己的課本帶回宿舍。

武傑:“你不回宿舍要去哪?”

沈既望留下三個字:“去約會。”

武傑:“……”

我就不該問。

沈既望來到梁栖月上課的教室時她還沒有從教室裏出來。

過了一兩分鐘後才有幾個女生先從裏面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走廊站着的沈既望。

他最近的穿搭總是偏向于學院風,短款的白色寬松襯衣将寬闊的兩邊肩骨完全撐起,胸前系了條短款的黑色領帶,上衣塞進褲腰,腰身勁瘦,黑色褲長至腳踝,鞋跟露出一點。

只是站在那裏,就奪人目光,身上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少年感。

“一出來就看到這麽大的帥哥站在那裏,我剛才上課被拖堂的心情頓時好了。”

“我也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醒醒,也不看看人家等的是誰。”

梁栖月在一陣議論聲裏出現,她低着頭走路,旁邊的陶宜搖了下自己的手臂,一臉興奮地說道:“七七,好大一個帥哥站在那裏,你快看!”

若是以前,梁栖月定會擡頭看一眼,但是現在自己已有“珠玉在前”,自然不感興趣。

陶宜說不動她,還是阮婧直接上手,雙手扶着她的腦袋,強迫她擡起腦袋來,語氣淡定:“你男朋友來接你了。”

就着這個奇怪的姿勢,梁栖月眼睜睜地看着沈既望往自己這邊走來,臉上帶着不可置信,過了一兩秒轉化為開心的表情。

“你怎麽來啦?”

“比你早一點下課,就過來找你。”

午飯沈既望有事沒能跟她一起吃,就改成了晚飯。

“看來某人晚飯不跟我們一起吃啦?”陶宜的聲音湊了過來。

阮婧問都不用問,勾着陶宜的肩膀往外走,留下一句很酷的回答:“電燈泡,走了。”

梁栖月挽上沈既望的手臂,順着人流跟他慢慢走出校門,問:“我們去吃什麽呀?”

沈既望:“你做主。”

南清大學附近就有一條步行街,夜晚燈光亮起,流動的小吃攤整齊地排列在一邊,對面則是一些店鋪,空氣中有不同的香味混在一起,煙火氣息很濃。

兩人漫無目的地沿着步行街往裏走,梁栖月還沒想好要吃什麽,但在經過一輛賣牛雜的小推車時停住了腳步。

她還沒決定好要不要吃,沈既望直接幫她點了一份。

這家店生意很旺,需要排會隊,梁栖月伸手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碗,湯汁濃郁,一小撮蔥花灑在上面。

後面有個在排隊的男生剛好是沈既望的同班同學,跟他打着招呼:“沈哥,這麽巧。”

“嗯。”沈既望應了一聲,眼睛卻在看梁栖月,見她夾起一塊牛百葉就往嘴裏送,及時按住她的手,“吹一吹再吃。”

梁栖月停住往嘴裏送的動作,乖乖照做。

那個男生的女朋友看着這一幕,有點意外。

沒想到沈既望是個心細的人,感覺有點像那種爹系男友。

男生見到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順口提了句:“對了沈哥,我剛才好像看到我們班的一些人在那裏聚餐,好像是因為于舒回來了。”

梁栖月正用竹簽戳着一顆牛肉丸子,一時失神,沒戳中,簽子穿過紙碗,裏面的湯汁跟在灑了點出來,燙到她掌心。

沈既望眼明手快地接過那個碗,問旁邊的攤主借了點紙巾給梁栖月擦擦。

掌心處浸了層油漬,梁栖月用紙巾擦過也還是有點滑滑的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男生的女朋友拼命給他使眼色,用氣音說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啊?”

“啊你個頭,別說話了,走走走。”

女生對梁栖月投以一個抱歉的微笑,拉着自己男朋友趕緊遠離戰場。

沈既望重新拿了個塑料袋把裝着牛雜的紙碗包上,沒讓梁栖月再繼續拿着吃,而是她要什麽,自己就幫忙喂她。

梁栖月:“你這樣弄得我好像小朋友耶。”

“不是麽。”沈既望一字一頓地說道,“小朋友。”

梁栖月發現對這個稱呼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他以前好像也這樣叫過自己。

“于舒,是誰啊。”梁栖月嘴巴裏吃着東西,裝作不經意地問。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于舒那種女生啊,我之前還以為兩人會在一起的。”

這句話像一根刺一樣出現。

曾經有一個女生的名字會跟他一起被提及。

而自己這個女朋友,被提到最多的就是“不合适”。

學校論壇的那些言論她不是沒有看到,口頭上說着不在乎,可心裏好像還是會有點介意。

沈既望:“一個同班同學。”

梁栖月:“跟你很熟嗎?”

沈既望:“之前在一個學習小組,關系還算可以。”

能讓沈既望說出“關系還算可以”的異性,可真是少啊。

“哦。”

梁栖月語氣很淡,沒再繼續問下去。

她怕問得多,他也煩。

沈既望也沒瞞她什麽,說的都是實話,只是一個關系跟他還算可以的女同學,又恰好同班而已。

是她太敏感了點。

梁栖月想找點事情來轉移下自己的注意力,随手指了個攤位,“我想吃缽仔糕。”

“老板,我要一個紅豆味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影響,梁栖月今晚徹底打開了自己的胃。

她左手捧着一碗牛雜,右手拿着一個缽仔糕,已經空不出手去拿其他的,但是她的眼睛在看向賣烤鱿魚的方向。

沈既望整個人擋在她面前,阻止了她的視線,“先把買了的吃完。”

剛才跟沈既望打招呼的那對情侶也走到了這邊,女生也要了一個缽仔糕,但她咬了一口後就塞給自己的男朋友,自己往旁邊的攤位走去。

“寶寶,給你吃,我去買份雞蛋仔。”

沈既望看了眼男生,這才發現不一會的功夫,他手裏已經拿着不少小吃,咬了一半的烤腸、半碗臭豆腐、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插了吸管還沒喝完的奶茶……

男生留意到他看過來的目光,無奈地聳聳肩:“我這個男朋友的作用就是垃圾桶。”

“沈哥,你女朋友也是這樣的嗎?”他尋找着自己的同道中人。

“她……”沈既望看向梁栖月,她手裏那個缽仔糕也只是咬了一口。

對上他的視線後,梁栖月把那半個缽仔糕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動作還有點急,怕下一秒就被人搶了一樣。

沈既望:“……”

他的女朋友好像跟別人的女朋友不太一樣。

他見她的目光還在盯着烤鱿魚那邊,接過她手裏的那碗牛雜,妥協道:“想吃就去買。”

結果她不但買了烤鱿魚,還在旁邊的奶茶店買了杯檸檬水。

梁栖月聞了下鱿魚的香味,并沒有馬上吃,而是先遞到沈既望的嘴邊:“你要不要先嘗嘗?”

沈既望:“這個就舍得給我吃了?”

“我哪個不舍得給你吃了?”梁栖月說完後靈光一閃,“你說的是缽仔糕?”

“可你不是不愛吃太甜的東西嗎。”

他吃糖都只吃薄荷味的。

而剛才的缽仔糕,很甜,她吃都覺得甜的話,沈既望肯定接受不了。

沈既望沒想到她是這個回答,他低下頭要去吃那串鱿魚,梁栖月卻調皮地躲了一下,不讓他吃到。

他挑了下眉,對她這有些逗弄的動作有些意外,但還是配合着她手移動的方向往前湊過去。

她在鬧,他就慣着她。

那個男生有些驚訝地看着,沒想到沈既望談起戀愛來是這樣子的。

跟那些陷入熱戀的普通情侶一樣。

讀大一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班級裏有不少高考狀元,但沈既望這個高考狀元讓他印象最深刻。

第一是因為他的臉,過于出衆的臉蛋讓人第一眼就難以忘記。

其次是他的身上的标簽,他聽很多人說過關于沈既望的事情,家境好、腦子快、又愛玩、無拘無束,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但他這人唯獨缺了一個“情”字。

跟他告白過的女生數不勝數,卻沒見過哪一個能成功的,他似乎天生對愛情無感。

直到梁栖月的出現。

他知道她是梁肆的妹妹,她追沈既望的時候人盡皆知,沒有人想過她會成功,可是她做到了。

學校的流言太多,說沈既望是因為她是梁肆妹妹才答應跟她在一起的。

說沈既望這個萬年寡王單身太久,想找個人試試談戀愛的感覺。

各種言論都有,卻忘了最簡單的一個理由,是喜歡。

原來沈既望也是會喜歡人的。

剛才是自己一時失言,經女朋友提醒夠才知道不妥。

般不般配不是他們說的算,不管以前旁人怎麽說,如今沈既望已經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就沒必要在人家女朋友面前提及到另一個女生的名字。

男生自知自己這個電燈泡礙眼,沒在他們面前逗留太久。

那份烤鱿魚最後也只是給沈既望吃了一口,剩下的都進了梁栖月的肚子裏。

今天的飯量已經超标,她吃完後還打了個飽嗝,被沈既望聽到了。

梁栖月扭頭瞪了他一眼,有點像生氣的河豚。

沈既望忍俊不禁,餘光看了眼她手裏的那杯檸檬水,已經被她喝了一大半,吸管那裏還殘留着淺色的口紅印。

他突然覺得有點口渴,喉結随之滾了下,開口道:“給我喝一口。”

梁栖月:“嗯?什麽?”

沒等她的回答,沈既望已經俯下身來,那顆腦袋湊近,薄唇印上吸管處的那抹淺色。

梁栖月近距離看到這一幕,畫面清晰,熱意從臉頰蔓延。

還聽到他評價道:“還挺甜。”

梁栖月:“???”

為什麽她剛才喝的味道是酸的。

“你騙人的吧……”

梁栖月嘀咕着,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女聲:

“既望?”

沈既望回頭時,梁栖月也往他旁邊探出顆腦袋來看向來人。

發現是一個她不認識也沒見過的女生,穿着一件薄款開衫外套,淺色鉛筆牛仔褲,身材高挑。

還長了一張特別溫柔系的臉蛋,黑長直,五官柔和沒有攻擊性。

女生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他們面前,話是對着沈既望說的:“好久不見了。”

“嗯,什麽時候回來的。”沈既望一開口,對她的态度稍顯熟稔。

“今天下午。”女生将目光看向他面前的梁栖月,露出疑惑的表情,“這位是?”

沈既望給她介紹:“我女朋友,梁栖月。”

“這是我同班同學,于舒。”

于舒在聽到“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神情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常。

她伸出手來,跟梁栖月打着招呼:“你好。”

“你好。”梁栖月跟她握了下手就松開。

果然該來的人遲早會來。

只是沒想到出現得這麽快。

梁栖月喝了一口自己手裏那杯的檸檬水,而後看向沈既望,挑起剛才的話題,“為什麽你喝覺得甜,我喝覺得酸啊?”

一句話表達了兩種意思。

這杯檸檬水是兩人一起喝的,在于舒聽來是這樣的。

梁栖月偷瞄了一眼于舒臉上的表情,把那杯沒喝完檸檬水塞給沈既望,“我不喝了,你喝吧,不然我哥會說我浪費食物。”

沈既望:“你還怕他?”

梁栖月:“我什麽時候不怕他了。”

沈既望被她這副理直氣壯的語氣逗笑了,她什麽時候怕過梁肆。

氣得梁栖月打了他一下。

這一幕落在于舒的眼裏,顯然是屬于小情侶間的小打小鬧。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沈既望。

只是簡短的幾分鐘,他的臉上就出現了很多以前她不曾見過的表情,有無奈,和寵溺。

她才離開一年,他的身邊就已經多了一個人。

一個像太陽一樣的人。

“不打擾你們了,我還有聚餐,先走了。”

于舒心口有股酸澀感,她無法介入他們之間的那種親密,打了聲招呼後就轉身離開。

重新坐回聚餐這邊的位置後,有一個跟她關系好的女生湊了過來:“咦,你剛才不是說看到沈既望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于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嗓音幹澀:“他……他和他女朋友在一起。”

“他有女朋友了?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女生跟于舒去年一起去了國外當交流生,學校這邊的消息有些滞後,之前只是聽說過有人在追沈既望,但沒放在心上。

追他的人這麽多,他每次都以自己不想談戀愛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只是沒想到,會有一個人例外。

有個男生平時跟武傑他們玩得要好,聽到沈既望的名字就插了一嘴:“你們不知道嗎,就是梁肆他妹妹啊,長得挺可愛的一女生……”

“于舒,性別女,金融系大三學生,學生會學習部部長,高中在南城一中就讀……”

700宿舍裏,陶宜正在給梁栖月講她剛才收集到的關于于舒的第一手資料。

“跟我哥他們同一所高中?”梁栖月問。

陶宜:“是的,而且還是同班同學。”

“她本人在金融系裏很受歡迎,是不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溫柔大方,性格很好,老師都很喜歡她。”

“而且——”陶宜看到某個詞條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之前有人說過她是最有可能跟沈既望學長在一起的人,兩人還被大家說是金童玉女。”

梁栖月:“為什麽我之前沒聽說過她?”

這位叫于舒的學姐既然在學校這麽有名,她應該多少有聽過她的名字。

“可能是因為她大三就去國外當交換生了,所以學校裏沒有她的消息?”陶宜猜想。

她們那會才上大一,也不太熟悉學校裏的人。

陶宜湊了顆腦袋過來,問梁栖月:“你今天見到她真人了,怎麽樣,漂不漂亮?”

梁栖月誠實道:“挺漂亮的。”

陶宜:“比你漂亮?”

梁栖月:“我們又不是同一種類型的,比不了。”

陶宜:“她是什麽類型?”

梁栖月:“就你剛才描述的那樣啊,看上去溫溫柔柔的。”

陶宜:“你居然在誇你的情敵?”

梁栖月:“我實話實說,而且她也沒做什麽越矩的事情。”

看到她在跟沈既望約會也只是來打聲招呼,沒有多做糾纏。

不過她可以肯定一點,于舒喜歡沈既望。

因為她看沈既望的眼神,充滿了愛慕之情。

周一,沈既望有早八課,去到教室後慣例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上課前兩分鐘,梁栖月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教室裏,那些男同學看到她,起哄聲四起,目光紛紛投向沈既望那邊。

梁栖月把雙肩包背在胸前,從裏面掏出四份一模一樣的早餐來分給他們。

有茶葉蛋、燒麥、包子和豆漿。

武傑第一個道謝:“謝謝七七妹妹救我命。”

他們幾個男生向來起得晚,早餐要麽随便解決要麽直接不吃。

梁肆冷哼了一聲:“你以前可從來沒給我送過早餐。”

梁栖月也學着他哼了一聲:“這不托了我男朋友的福,你才有的。”

梁肆:“……”

溫奕清則看向沈既望:“那就謝謝七七的男朋友了。”

沈既望非常不要臉地回了句:“不客氣。”

收到早餐的梁肆就要趕人走,結果梁栖月卻在沈既望前面那排的座位坐下了。

她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本他們這節課的專業書,放到桌子上,一臉驕傲,“我來蹭課。”

她今天早上沒課,起了一大早,還花了一個小時化了一個人間初戀妝,結果沒一個人誇她,他們眼裏只有早餐。

就不該對直男有什麽期待。

旁邊的座位落下一道身影,是沈既望。

梁栖月:“你不跟他們坐在一起?”

沈既望:“陪你。”

梁栖月剛才的郁悶一掃而空,用額頭去蹭他的肩膀,尾音拖長:“我男朋友真好~”

沈既望:“早餐你吃了嗎?”

梁栖月:“吃了。”

沈既望:“吃了什麽。”

梁栖月一時之間沒答上來。

沈既望一語道破:“那就是沒吃。”

她确實是沒吃,梁栖月想着給他們買完早餐時間不夠了,都沒顧得上自己。

“一起吃,我吃不完。”沈既望塞給她一個茶葉蛋,還幫她把蛋殼剝了。

梁栖月聞着味道也是有點餓了,就沒拒絕。

她看了眼手上這個完整的雞蛋,猶豫了幾秒還是沒說出自己不喜歡吃蛋黃的事情。

吃完那個茶葉蛋後她覺得口有點幹,拍了拍胸口,吞咽都有點困難。

沈既望察覺到,把自己的那杯豆漿給她,她喝了幾口後就擺擺手說不用了,他就着梁栖月喝過的那根吸管含進嘴裏,把剩下的喝了。

這一幕被坐在後面的三人看得一清二楚。

武傑也在喝豆漿,一時激動過了頭,直接被嗆住了。

“咳咳——卧槽——”

溫奕清幫忙拍着他的後背,武傑咳得說不出話來,用手指指着前面的那兩人,在那裏胡亂比劃着什麽。

溫奕清看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看到了。”

沈既望剛才的動作熟練地不像是第一次做那樣的事情。

一點都不像以前打籃球時武傑快渴死了也不願意分自己喝過的水給他喝的那個沈既望。

如今卻能喝自己女朋友喝過的豆漿。

梁肆也有點意外,他知道自己這個兄弟身上多少有點公子哥的臭毛病。

在梁栖月面前卻收了起來。

梁栖月看着沈既望前面的桌子空空如也,問道:“你課本呢。”

沈既望:“忘帶了。”

梁栖月:“你們學霸上課不帶課本都像你這麽硬氣的嗎。”

一點心虛都沒有。

沈既望單手撐着下巴,指了指她:“學霸的女朋友帶了就行。”

“你哪來的書?”

“一個學長賣給我的。”

梁栖月翻開扉頁,入眼就是力透紙背的字體,筆鋒迥勁。

“沈、硯、之,這名字真好聽。”

沈既望愣了下,伸手抽走她的課本,目光停留在那個名字上。

确認了是自己小叔的字跡無疑。

梁栖月:“怎麽了?”

沈既望:“賣給你書的那個人不是這本書的主人。”

他在梁栖月迷茫的眼神下,指了指“沈硯之”那是三個字:“因為這本書是我小叔的。”

應該是畢業的時候他小叔用過的課本被別人撿了去賣。

梁栖月:“!!!”

“你小叔不是醫生嗎,讀醫的怎麽會有金融學的課本?”

沈既望沒去細想她怎麽知道自己小叔是醫生這件事,解釋道:“他以前修過雙學位,主修醫學,輔修金融。”

梁栖月驚嘆:“這麽厲害?”

醫學生平時的課程忙得要死嗎?還有時間修雙學位?

她有一個高中同學讀大學後選了讀醫,天天在朋友圈裏求後悔藥,說下輩子都不要再學醫了。

她突然對沈既望口中的這位小叔來了興趣,一雙美眸亮晶晶的,試探性地問道:“沈既望,你的這位小叔,應該長得挺帥的吧?”

“有沒有他照片,我想看看。”

按照沈既望這基因,他的小叔應該也是個大帥哥。

還是個當醫生的帥哥。

她已經往那種戴着金絲眼鏡,身穿白大褂的清冷禁欲系美男方向想了。

“沒有。”沈既望吐出兩個字。

就算有也不會給她看。

梁栖月還想繼續問多點關于他小叔的事情,門口那裏有老師略帶歉意的聲音出現:“抱歉同學們,路上有點事來晚了。”

梁栖月看了下時間,這才發現已經上課好一會了,只是老師還沒到所以沒人管。

老師的身後跟着于舒,兩人看上去很熟的樣子,交談了幾句。

又讓她下課再來辦公室找自己,先回到座位去準備上課。

于舒捧着本書往空的位置走,視線下意識地去尋找教室裏某個人的身影。

卻看到沈既望偏着頭在跟旁邊的女生說話,還擡起手來捏了一下她的臉,唇邊挂着淺笑。

梁栖月拍着某人作惡的手,嘟囔着:“別總是捏我臉,我這邊臉都變大了。”

本以為他會知道錯誤,結果沈既望說:“那下次捏另一邊的,就平均了。”

梁栖月:“……”

這到底是什麽直男發言。

她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作勢要去打他,掌心順勢被他牽住。

沈既望揉着她手上的肉,低語道:“上課了,不鬧了。”

上課後的教室很安靜,圍繞着一股學術味的氣氛。

他們這一節課上的是計量經濟學,是聽名字就讓梁栖月放棄的學科。

雖然她聽不懂,但是自己的男朋友不愛做筆記,所以她非常貼心地幫他把老師講的重點都記了下來。

下了課後,她還跟獻寶一樣給沈既望看她做的筆記。

沈既望翻開看了幾眼,“嗯,還不錯。”

得到高評價的梁栖月決定讓梁肆也看看,梁肆看完的感覺跟沈既望的完全相反,直皺眉頭:“你寫的是什麽東西,誰能看懂。”

梁栖月反駁:“沈既望還說我做得很好呢。”

梁肆:“那你告訴我,你在這裏寫了個小二是什麽意思。”

“最小二乘法。”回答他問題的人是沈既望。

沈既望準确說出自己的筆記答案,梁栖月一臉驕傲,看梁肆的眼神裏就像寫着“看吧只有你不懂什麽意思”。

梁肆還不信了,又問:“這畫了個球又是什麽?”

沈既望:“球形擾動項。”

梁肆不死心:“馬爾代夫?這總不能也是剛才上課講的吧。”

沈既望:“是高斯馬爾可夫定理。”

“……”

你牛逼。

作者有話說:

加更啦TvT

是不是我現在寫什麽你們都不會覺得甜了(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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