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十個願望

最近的沈既望确實有點黏人, 梁栖月在哪,哪裏就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沒事的時候,還會來陪梁栖月上課, 陪她去飯堂吃飯。

他在梁栖月身邊,陸時鳴就很少再來纏着梁栖月了。

而梁栖月最近又開始忙了。

南清大學一直跟不少國外的名校有項目合作交流活動, 梁栖月參加了一個跟她自己專業相關的活動。

這次活動彙聚了英國那邊的四五所藝術學校,通過交流創作、實踐和展覽三方面, 讓東方和西方不同的服飾文化碰撞交流。

梁栖月的專業成績在系裏一直穩居第一,她的設計風格從大一的各種作業裏就已經初露鋒芒,色彩運用豐富且偏新中式,時常會看到一些中國的傳統元素出現, 同時會融合現代設計。

也很符合這次活動的主題, 所以毫無意外地被老師選中去參與。

老師也有跟她透底,希望她在這次交流活動好好表現, 這樣等她明年大三就可以去英國當交換生一年。

其實他們學院每年都有跟國外的藝術學校進行人才互換,但名額不多,通常是一到兩個人, 所以機會難得。

“CSM那邊今年的交換生名額只有一個,你可以早點去那邊學習,對你以後考研出國也好。”

“知道了, 謝謝老師。”

梁栖月的目标一直沒變過, 她是想考到CSM, 但交換生不在她的計劃之內。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不過活動她是會去參加的, 這畢竟是一次很難得的學習機會。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後,梁栖月看了下時間, 剛好是飯點, 就想着去找沈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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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這學期的課表, 今天下午一節必修課,梁栖月直接去他上課的教室等他。

階梯教室裏,梁肆和武傑他們被教授喊住,在講臺上讨論着問題。

于舒先從裏面走了出來,最先看到在教室門口等着的梁栖月,見她探出腦袋在那裏左顧右盼的。

她懷裏捧着本書站在梁栖月面前,笑容友好,“在等既望?”

梁栖月:“是的。”

“他今天請假了沒來上課,好像是生病了。”

于舒看到她眼裏短暫的錯愕後,心裏有了個猜測,“他沒有跟你說嗎?”

看似一句亳不經意的話,落在梁栖月心裏卻起了波瀾。

于舒走後,梁肆等人才從教室裏出來,看到梁栖月的身影時,心裏莫名咯噔一聲。

恍然想起來好像有一件事忘記跟她說了。

然而梁栖月比他們先一步問了出來:“沈既望請假了?”

梁肆:“啊對。”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梁栖月留下一句:“我去找他。”

……

沈既望自己在外面有一套房子,在有名的富人區天銮那邊,平時就他一個人住。

梁栖月從梁肆那裏小區地址後就直接打車過去。

進小區需要登記,門衛不認得她,把她攔在了門口。

“我真的是來找我男朋友的。”

“那麻煩你給你男朋友打一個電話,或者讓他下來接你。”

門衛受過培訓,知道小區裏面住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其中還有不少明星,因此保密工作要做好。

之前不是沒遇到過一些私生飯,口裏還喊着是來找人的,還能準确說出人家住在幾號樓幾號房。

梁栖月拿出手機給沈既望打電話,打了第一遍沒人接,第二遍才接通。

沈既望吃過感冒藥後腦袋昏沉得厲害,迷迷糊糊中聽到手機響了,聲音停了一會又繼續。

“喂。”一張口,他的聲音就啞得不行。

電話那邊傳來自己女朋友的聲音:“沈既望,我在你家樓下。”

沈既望的意識在聽到這句話後清醒了七八分。

他坐起身來,掀開被子下床。

把人接了上來後,剛走進客廳沈既望就有點腳步不穩,還好梁栖月在一旁扶了他一下。

“怎麽啦。”

“頭有點暈。”

梁栖月這才發現他臉色有點不對勁,平裏裏冷白的皮膚覆了層薄紅,她擡起手摸了下,“怎麽這麽燙?”

她順着往上去摸他的額頭,她掌心的溫度偏低,一下子觸碰到熱意。

“你在發燒。”

沈既望不以為意:“沒事。”

“有事!”梁栖月對他這副不在乎的态度很不滿意,“你這麽聰明的腦袋,萬一燒壞了怎麽辦,我們馬上去醫院。”

“不用。”沈既望拒絕道,“我吃點退燒藥就好了,不嚴重的。”

梁栖月勸不動他,只能使出渾身的力氣把他扶到房間的床上。

剛想幫他脫鞋,卻發現他腳底穿的是一雙拖鞋。

他應該是醒來後看到她發的消息,急得連鞋子都沒換就下去接她了。

沈既望強撐着暈沉的腦袋,眼睛微睜,看着蹲在地上的她,讓她坐到床邊來。

梁栖月沒有馬上坐下,問他醫藥箱在哪裏,她去給他拿退燒藥。

沈既望:“客廳的茶幾下面。”

梁栖月很快就找到醫藥箱,發現裏面除了退燒藥還有退熱貼,一起拿了出來。

她煮了點熱水喂他吃下藥,把退熱貼貼到他的額頭上,又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都快要蓋住他的臉了。

“熱。”他吐出一個字,眉頭緊蹙着,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梁栖月:“就是要熱,熱點才能出汗。”

她還想把他露在外面的手一起放進被子,卻被他反手一握,寬大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不讓她松開。

“你怎麽了。”

剛才在電梯還好好的,現在的情緒不太對。

表面上沒有什麽,但平日裏他能看透的那雙眼睛,此刻卻稠得像化不開的霧,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麽。

“沈既望。”她鮮少用這種正式的語氣喊他的名字,每次這樣就是在認真跟他說話。

“如果我今天不來,你是不是就不會告訴我你生病的事情。”

沈既望:“又不是什麽大病……”

“可是我會擔心。”梁栖月截住他的話語,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不管你是大病還是小病,我都會擔心。”

而且為什麽,他生病了,于舒知道,她這個作為女朋友卻不知道。

梁栖月相信他的為人,相信他和于舒之間沒什麽,她可能也是從某種渠道知道這件事的。

但自己心裏就是很不舒服。

她很不喜歡今天于舒跟她說話的語氣,雖然她并沒有說什麽不好聽的話。

只是一句“他沒有跟你說嗎”。

她發現,她的男朋友,好像并沒有時時刻刻想到她。

換作是她自己,如果生病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沈既望,然後趁機占他便宜,在他面前得寸進尺,肆無忌憚,有恃無恐。

因為她需要他陪在自己的身邊。

沈既望見她垂着眸,一臉低落的樣子,擡起牽着她的那只手放到自己唇邊親了親。

“是我的錯。”

“你每一次認錯得很快,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梁栖月不吃他這一套。

“……”

“那你說,我改。”他換了一句,認錯态度依舊誠懇。

梁栖月握緊了他的手,想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語氣認真地說道:“以後你如果再這樣,生病了或者出什麽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真的、真的會擔心你。”

“好。”沈既望應下。

得到他的保證後梁栖月的情緒明顯有所喜歡,多雲轉晴,“那你先好好躺一會,我去給你煮點吃的。”

“勞煩我的女朋友了。”

……

梁栖月不會下廚,就打電話給自己的爸爸梁仲遠請求幫助。

“誰病了能讓你煮東西給他吃?”梁仲遠一語中的地問道。

梁栖月實話實說:“我男朋友。”

梁仲遠:“那你還敢打電話給我。”

梁栖月:“……”

“爸爸。”梁栖月軟着聲音說,“您廚藝最好了,您就幫幫我嘛~”

梁仲遠向來經受不住自己女兒的撒嬌攻勢,嘆了口氣,讓她開下視頻,自己手把手地教她。

梁栖月:“謝謝全天下最最最好的爸爸。”

梁栖月找到廚房的位置,翻看了一下冰箱有什麽食材,拿出一碗肉,開始動手幹活。

梁仲遠說煮粥并不難,掌握火候就好了。

梁栖月聽着她爸爸的指揮,一直守在廚房裏,等粥煮好後放了點鹽調味,然後用碗裝好。

重新回到沈既望房間時,他已經睡着了,阖目安靜地躺在床上。

梁栖月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他,發現一團白色的柔軟物突然從床底下冒出來,動作敏捷地跳到了他的床上。

沈既望直接醒了,眉頭緊皺,虎口掐住貓的脖子把它拎了起來。

“逆子。”

“喵~”

一聲貓的叫聲。

非常沒有感情的那種。

梁栖月順着聲源望去,等沈既望把床頭燈打開,這才看清楚他手上的那只貓。

沈既望頭像的本尊跟照片長得很像,圓腦袋,大眼睛,背毛蓬松,是非常純正的乳白色,幹淨又柔軟。

尤其是那睥睨衆生的眼神,即使現在被人扼住了生命的咽喉,但看她的時候,讓梁栖月在它眼神裏讀出了一種“這女人是哪裏來的,本尊怎麽沒見過”的感覺。

梁栖月舉起自己的爪子,主動跟那只貓打着招呼:“你好啊。”

可那只貓高傲得很,理都沒理她,叫也不叫一聲。

沈既望把貓放回地上,它趴下身子就往床底下鑽,但是又很快出現。

它咬着一個已經空了的貓盤放到自己旁邊,然後用爪子拍了拍,想要吃東西的意圖表現得非常明顯。

梁栖月:“???”

這只貓是成精了嗎。

“沈既望,它好像餓了?”梁栖月蹲了下來,看着那只貓漂亮的被毛,想撸。

沈既望今天一整天都在睡覺,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喂貓了。

前幾天他爺爺帶着奶奶回娘家探親去了,帶着貓不方便,就先把叉燒放在他這裏養着。

沈既望對梁栖月說:“貓糧在客廳電視機櫃子的最上面一層,你幫我喂一下它。”

梁栖月:“好。”

梁栖月很快就找到了貓糧,剛走進去,就聽到沈既望對那只還想往床上爬的貓說:“等會,讓你媽喂你。”

“你媽”這兩個字一下子就把梁栖月的地位提升了上去。

她悠哉悠哉底走到那只矮腳貓的旁邊,學着它剛才那眼神,傲嬌勁十足。

“求我啊,求我我就喂給你。”

“喵~”

“不求啊,你還挺有骨氣的。”

“喵喵~”

“算了,我聽不懂你講話。看在你這麽可愛的份上,我還是給你貓糧吧。”

躺在床上的沈既望聽着一人一貓的對話,忍俊不禁。

梁栖月整個人蹲在地上,雙手抱着膝蓋,在看面前的貓咪吃東西。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隔着空氣在試探,手指輕輕碰了一下貓咪的貓背。

發現它沒有閃躲的動作後,整個掌心攤開覆在了它的腦袋上。

矮腳貓又叫了一聲,叫得梁栖月心都軟了,撸貓的動作也變得放肆起來。

她仰着腦袋問:“沈既望,你這只貓是公貓還是母貓啊?”

“公的。”

他看到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猜到她心裏想的是什麽,“已經絕育的了。”

“啊好可惜。”

梁栖月還想着這麽漂亮的貓,它的後代一定很好看。

她摸着貓咪的腦袋,一臉嘆息道:“看來你以後是沒有子孫滿堂的福氣了。沒關系,你可以啃老,媽媽養你。”

“喵~”

梁栖月:“不用這麽感動的。”

沈既望:“……”

她是怎麽解讀出來的。

“讓它自己慢慢吃吧。”沈既望說。

“哦對了,我給你煮了點粥。”梁栖月這才想起來剛才進來是要幹什麽的。

她動作小心翼翼地端了碗粥給他送進來,坐到床頭邊,拿起勺子還想着要喂他。

沈既望偏了下頭躲開,接過她手裏的勺子,啞笑:“我又不是貓。”

意思是他不用她喂。

梁栖月低頭幫他吹了吹,細心提醒着:“那你慢點喝,小心燙。”

沈既望平時生個病睡一覺過去就好了,吃東西也沒有這麽講究,但身邊多了個她之後,他好像覺得自己身子都變得金貴了些。

“你自己煮的?”沈既望問。

梁栖月:“嗯,我第一次煮這個,你試試味道怎麽樣。”

沈既望喝了一口,給了個很中肯的評價:“還行。”

他在梁栖月微微皺眉的表情下改口:“鹹淡适中,溫度剛好,非常完美。”

梁栖月的眼睛瞬間亮了些許,叮囑着:“那你多喝點。”

沈既望笑着應了聲好。

……

吃過藥,沈既望又睡了一覺,身體出了一身汗,摸了下額頭好像退燒了。

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他本來想起身裝杯水,摸向床頭櫃的玻璃杯時,卻發現水溫是熱的。

床底下躺着一個空的盤子,裏面的食物已經被它的主人吃完,但是貓不見蹤影。

沈既望隐約聽到外面似乎有聲音傳來,掀開被子下床。

客廳裏,一人一貓坐在沙發上,電視機打開着,裏面在播放某個綜藝節目,時不時惹人發笑。

沈既望看着那個笑到捂着肚子,整個人要躺在沙發上的梁栖月,眉眼間溢出點無奈的笑意。

“喵~”

你壓到本喵了。

梁栖月發現後背有一團東西墊着後發現坐直身體,把貓抓到自己的腿上查看它有沒有事。

“不好意思啊,媽媽壓到你了。”

“喵~”

“你大貓有大度,一定會原諒我的對吧。”

“喵喵~”

那只貓順勢就躺着了她的懷裏,尾巴搖晃,一副求愛撫的姿态。

梁栖月把貓舉高高,還親了一下它。

沈既望以為以那只貓平時的傲性,它會躲開,但是沒有,身後的那條尾巴搖晃得更厲害了,看樣子是喜歡她這樣。

僅僅只是過了一個下午,一人一貓的相處已經變得非常和諧。

“它很喜歡你。”沈既望的聲音在身後出現。

梁栖月一回頭,就看到他站在那裏,回答他剛才的話:“當然,我向來人見人愛。”

她讓他過來一起坐着,還把原本蓋在自己腿上的毯子分點給他,讓他不要再着涼了。

“你怎麽沒回去?”

沈既望一開口,梁栖月臉上的表情就淡了點,她摸着那只貓的尾巴,神色不虞,“你這話,是趕我走?”

“沒有,我是覺得太晚了你待會回去不安全。”

“那就不回去。”

沈既望琢磨着她這句話的意思,試探性地問了句:“你要在我這裏睡?”

梁栖月:“不可以嗎?我剛才看你這裏好像有空的房間。”

沈既望:“那間客房是慕霖之前睡的。”

梁栖月:“沒關系啊。”

沈既望:“我有關系。”

讓自己女朋友睡別的男生睡過的床,沈既望不喜歡。

即使是最親近的兄弟也不行。

梁栖月湊近她,一雙大眼睛單純又幹淨,語出驚人,“那我就跟你一起睡。”

沈既望失笑:“對我這麽放心?”

梁栖月:“你都把我當媽媽了,又不會對我怎樣。”

沈既望:“什麽。”

什麽叫把她當媽媽。

梁栖月解釋着:“你剛才睡覺的時候啊,我本來想看看你退燒沒,結果你突然抓住我的手,喊了我一聲媽媽。”

沈既望眼眸一動。

想起自己剛才做的那個淩亂又破碎的夢。

沈既望:“抱歉。”

梁栖月:“為什麽要說抱歉,你喊的又不是別的女生的名字。”

沈既望:“……”

話題都提到這裏了,梁栖月順勢問道:“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關于你的媽媽?”

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他夢裏都在想着那個人,應該是他心裏最記挂的。

關于沈既望的媽媽,梁栖月知道的不多,聽說她是一名舞蹈家,長得很漂亮。

雖然沒見過她本人,但能生出沈既望這種長相的,他媽媽一定是一個大美人。

“沒什麽好說的,一個背叛家庭的女人而已。”

背叛家庭的女人。

他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媽媽。

“我打個電話給你堂哥,跟他說一下你今晚在我這裏睡。”沈既望明顯不願多說,直接轉移了話題。

梁栖月看着他起身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只貓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腦袋蹭了蹭梁栖月的手掌心,吸走她的注意力。

梁栖月收回目光,低喃着:“我的男朋友,有秘密也不跟我說呢。”

……

梁栖月沒回宿舍的事情肯定要跟梁肆報備的,不然事後讓他知道自己妹妹留宿在別的男生家裏一晚,估計會殺了沈既望。

梁肆聽到他說這件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她說要留下來的?”

沈既望:“嗯。”

梁肆:“你會願意?”

沈既望:“……”

“我聽我女朋友的話。”

梁肆:“雖然她總是想占你便宜,但你不能占她便宜。”

話裏是警告他不要亂來。

沈既望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給出承諾:“不會。”

挂了電話,沈既望說要帶梁栖月去看看她今晚要睡的地方。

等看到眼前的卧室時,梁栖月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你的房間?”

這間房間她剛才就進來過很多次,黑白色系為主的色調,大床和一套桌椅,旁邊的書櫃擺滿了各種類型的書籍,厚重又沉悶,還有一些拆卸過的模型随意地放在一旁。

沈既望:“嗯,你今晚就睡這裏。”

沈既望讓梁栖月先去洗澡,人剛轉身,衣服下擺被人揪住。

“男朋友,我沒有換洗的衣服。”

她這一說,沈既望才後知後覺,自己這裏沒有女生穿的衣服。

“我現在下樓去給你買。”沈既望說。

“買回來的新衣服還要洗。”梁栖月想到了另一個辦法,“你有沒有小一點的衣服借我穿穿?”

沈既望微愣了下,喉結往上滾了滾,“我找一下。”

他打開自己的衣櫃,腦子裏搜尋着自己的記憶,翻出了以前買小的衣服,是一件普通的黑色T恤。

梁栖月伸手接過,“行,就這件啦。”

沈既望看着她走進浴室的背影,別過臉去。

明明卧室沒有開暖氣,為什麽他覺得有點熱。

……

事實證明,沈既望最小號的衣服穿在梁栖月身上也還是很大。

她走出浴室時,帶出一室氤氲,一擡眼,與剛進門的沈既望碰個正着。

沈既望這套房子除了主卧有浴室,客房也有,他剛才是去那裏洗的澡。

男生洗澡的時間向來比女生快,沈既望洗完後本想過來問問她要不要被子夠不夠暖,卻看到眼前的這一幕。

那件黑色的T恤蓋住了她屁股往下的位置,露出一小截大腿處的肌膚,肌膚雪白。

往下就是筆直纖細的腿。

頭發被白色的毛巾包裹成一團,露出素淨的五官,大眼睛明亮,臉頰上有未幹的水珠,鼻子小巧,唇色緋紅。

宛若一朵出水芙蓉。

惹人采撷。

可她卻毫不自知,白花花的腿在他面前亂晃,四處走動着。

“沈既望,你這裏有吹風機嗎?”

沈既望從她的聲音中回過神來,“床頭櫃那邊。”

梁栖月“哦哦”了兩聲,很快就找到了他說的位置。她松開包着頭發的毛巾,一頭柔軟的黑發散落下來,披散在腦後和兩肩。

吹風機呼呼的聲音在安靜的卧室響起,因為擡起手的緣故,女生身上的那件T恤往上拉了下,更多的肌膚露了出來。

甚至彎下腰來,把腦後的頭發放到前面來吹。

沈既望覺得喉嚨那裏有點幹,這回看了一眼便別過臉去,正要離開時卻被她叫住。

她先關了吹風機再說話:“沈既望,你能幫我吹頭發嗎?”

梁栖月覺得這個吹風機有點重,她的頭發又屬于那種吹半天都很難幹的發質,剛才吹了一會就覺得手舉着有點累。

沈既望頭也沒回:“不能。”

梁栖月:“……”

不能就不能!

她轉回身去,正要重新按下吹風機的按鈕,沈既望不知道怎麽又回來了,手從後面旁邊伸了過來,從她手裏拿過那個吹風機。

梁栖月秒變臉,一把抱住他,笑嘻嘻地說道:“抱抱,我男朋友真好。”

她笑得太甜,眼裏像有星星,沈既望倏地笑了下,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梁栖月就着這個姿勢就這樣抱着他,腦後傳來溫熱的風,從她發間吹過。

他的手指撩起她的頭發又發下,動作溫柔又細致。

他應該也是剛洗完澡,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棉T,有股好聞的味道,聞着很清爽很舒服,領口有點大,鎖骨那裏還有沒擦拭幹淨的水珠。

她順着他那優越的線條往上,看到了脖頸處凸出的那一部位。

是喉結,屬于男生獨有的标志。

梁栖月從沒沒有這麽近距離地看過他的喉結,有點好奇,伸出食指,指腹輕輕地碰了一下。

然後,那處軟骨在她指間動了動。

頭頂傳來沈既望略帶警告的聲音:“別亂摸。”

梁栖月擡起腦袋看他,眼神懵懂又無辜。

她不知道,這副樣子最讓男生招架不住。

沈既望關了吹風機,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腿彎,将她整個人抱起來放到自己床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睡覺。”

剛好頭發也吹幹了。

沈既望幫她把被子蓋好,說完這兩個字就要走,被子裏的她伸出一只手來抓住他的。

女生柔軟的手指勾住他的尾指,輕輕地晃了晃。

梁栖月眨着大眼睛看他,故意問他:“沈既望,你真的不跟我一起睡嗎?”

本以為這次的答案也是一樣,結果沈既望卻說:“好。”

梁栖月看到他直接掀開被子要跟着躺上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等等等等一下!我開玩笑的!”

沈既望中途改變動作,一條腿壓在被子上面,整個人覆在她身上,湊近她。

兩人對視了幾秒,他緩緩低下頭,開始親她。

但因為感冒原因他有所顧忌,沒有親她的嘴唇,而是親在了她的脖子上面。

吻細細麻麻的,跟着慢慢往下——

牙齒輕舔了下她鎖骨的位置。

引得梁栖月心狠狠顫了一下。

“梁栖月。”他喊她的名字,“你現在睡在我的房子裏,躺在我的床上。”

他說話的聲音因為感冒本就有點低啞,手暗示性地掐了一下她的腰,“如果你不想真的發生什麽的話——”

“別再撩我。”

他是正常男人,禁不住自己女朋友三番兩次的誘惑。

作者有話說:

下章或者下下章分手(應該)

請珍惜這幾章的甜,分手我要把你們都寫哭(超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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