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尚遠接到叔叔的電話,邀他晚上去吃飯,這當然不是吃飯那麽簡單,肯定又是變向的相親一類,抛開其他不說,難道在長輩的眼裏,他尚遠會連個女人都找不到?需要這麽頻繁的相親嗎?

叔叔那邊就不說了,上次已經用一個蘇子越給了警告,至于現在還熱衷于此類安排,自然是還不放心的緣故,生怕自己的兒媳真的會被尚氏掌門看中,不擇手段甚至無視他這個長輩的存在,而在某天搶了去,所以才會安排各色千金任他挑選,以免自家兒媳遭殃。

尚遠覺得好笑,甚至覺得叔叔無聊,但是老媽昨天也給自己安排相親了,這個要算什麽?當然了,老媽開明得多,前後安排了兩個,一女一男,真是……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尚遠苦笑,習慣性地喊了一聲阿飛,然後才想起秦然要明天才收假,也不知道這家夥有沒有找到……會找到的吧?又不是什麽難事!找不到才怪!

聞聲進來的保镖有些惶惑——老大咬牙切齒,怎麽了這是?

“大哥,什麽事?”

“沒事,你下去吧。”尚遠心不在焉,或者說心裏有點煩,保镖都到門邊了,又被他叫回來,“你是第一次做替換?”

“是。”

“哪一門上來的?”

“楚家。”

“嗯。”尚遠想了想,輕笑,“我聽說楚家二小姐端莊賢淑,真的假的?”

“這個……我不清楚。”

“那就去清楚一下,晚上你替我赴個宴,我二叔那邊請了楚家和莊家吃飯,你去搞搞清楚。”

“這……合适嗎大哥?”

“咋不合适?”尚遠招了一下手,保镖上前,尚遠輕拍保镖的肩,“年輕人嘛,什麽場合都要經歷一下,去了要怎麽說怎麽做,随你的便,這事沒有硬性要求,怎麽都好,去吧!”

“是。”保镖欲言又止,見老大似乎是認真的,那沒辦法了,只好傳消息給秦然,回信竟然也是叫他去,保镖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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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遠這邊則是另有打算,讓保镖代他去相親,一是讓叔叔明白,他已經很不耐煩這種事,二是讓其他有這方面企圖的人家知道,他要誰不要誰,都不是別人可以置喙的,更不容他人安排。

尚遠這麽想着的時候,心裏生出一絲憤慨,既是氣自己,也是氣某個小東西,已經說過罩他,倒是還要怎樣啊?居然說不知道!那之前要了他那麽多次,還專寵專夜了,怎麽就寵不乖呢?之後惱了也沒說不要他啊,居然不知道回來求一下,難道要我去求啊?還害我叫個身邊的兄弟去找他!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

尚遠越想越氣,破天荒在秦然的假期裏打了秦然的手機,“你明天回來的時候給我帶雞蛋鹽烙餅……不是哪家的,反正你帶來就是了……阿飛你變笨了……嗯,不是賣的,就是那種薄薄噴香油煎不膩的……你沒吃過不要緊,我吃過,你就帶那種……你在什麽鬼地方,吵死了,叫他們閉嘴……什麽?菜市場?你跑那種地方幹嗎……買菜?你買菜?天都快黑了,你買鬼啊?旁邊誰說話呢?問你誰說話?不答是吧?你具體位置給我……嗯,站那兒等我!”

尚遠挂了電話就笑,出了門還在笑,一個人開車上了路還是笑,不過,他不知道他在笑,他只知道秦然找到了,而且跟秦然在一起。

秦然收好手機就跟小白說尚遠要來,小白張着嘴有些犯傻,五天前跟秦然吼了那一通,之後秦然便每天都來找他,誤會自然早就解清了,而且也相處得很愉快,沈瑜三天前出遠門辦事去了,身邊便都是秦然陪着,感覺秦然其實挺好相處,而且也沒他想像的那麽壞,甚至是個溫柔善意的人,有時小白會産生錯覺,當秦然也在時,他和沈瑜就都是弟弟,因為秦然總是表現得很包容、很體貼。

小白開始喜歡秦然了,也開始相信秦然,甚至有些依賴,跟依賴沈瑜不一樣,對秦然的依賴,是如同小孩對父親,這有點令人害臊,但是感覺就這樣,反正不給秦然知道就是了,不過倒跟瑜哥說過,瑜哥一笑了之,小白覺得是得到了認同,于是放心依賴秦然。

“怎麽辦秦然哥?我要不要躲一下?”小白有些惶急。

秦然安撫性地拍拍小白,“沒事的,大哥說要吃雞蛋鹽烙餅,你要是躲了,他吃不成,可能才會真的生氣。”

“是、是嗎?”小白半信半疑,心裏卻在盤點廚房,面粉,有,雞蛋,昨天剛買的,鹽……唉,這個還用想嗎?白癡啊我!

尚遠來了,帶着一臉笑,看見小白的時候,卻是咬牙切齒的笑,搶了小白手上的東西塞給秦然,接着就把人塞進車裏,自己也坐了進去,招呼兩手提着東西的秦然開車,秦然苦笑,“大哥,沈瑜那兒開不進車去,你和小白先回去,我停好車就來。”

“不早說!”尚遠一臉羞惱,把小白扯出來,攬了肩就走,小白感覺身子都是僵的,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有點羞澀、有點欣喜,有點緊張,有點窘迫……感覺太多了,湊一塊就僵了。

“不高興見到我?”尚遠沒看小白,眼睛盯着前面的路,偶爾扭頭看旁邊的建築,裝得無聊又無謂,其實手心裏都起了微微的汗,剛才碰到小白的時候,心髒竟然疼了一下,酸疼。

小白幾乎沒聽尚遠說什麽,不是不專心,而是太專心,也有些鑽心——這人瘦了,眼底還有些憔悴,是工作太忙太累嗎?怎麽都沒照顧好自己?

“問你呢,看見我很不高興是吧?”

“沒。”小白不敢說多字,怕自己會哭出來,明明才分開四十三天,怎麽會覺得分開了一輩子那麽久?明明在分開的日子裏都在勸自己淡忘,也慢慢想不起,卻在突然看見的這一眼裏,就痛得揪緊了整顆心,仿佛這一輩子就為了這一痛,之後便可以幸福地死去……

“我想你了,方小白。”

讓我死吧!小白哭出聲,管它會不會有路人,管他是不是黑社會,全都見鬼去吧,尚遠說他想我了,在我的願望裏,只要他記得有我,就是愛我,已經夠了,夠幸福!

小白圈住尚遠的脖子,夠着尚遠的唇,幾乎把尚遠的嘴唇撞破,狠狠地親了一下,然後盯着尚遠的眼睛,“我特別特別想你,你來了,我……我給你烙雞蛋餅……”

小白滿臉通紅,一肚子的告白都被路邊那個瞠目結舌的路人阻斷,硬生生來了個急轉彎,人卻還緊緊地貼在尚遠身上,完全沒意識到這才是需要掩飾的重點。

尚遠舔着被撞破的唇,斜着眼睛掃了路人一眼,很滿意地看到路人跌撞而去,然後才吻了吻小白的頭頂,“很好,我很高興,走,回家烙餅去。”

“嗯嗯!”小白咬着唇點頭,任尚遠拉了他的手,就象以前飯後散步那樣,小白幾乎以為時光倒流了。

秦然回來的時候,小白的第一張餅剛出鍋,尚遠迫不及待地從鍋鏟上抓了,吸着氣邊吃邊發出滿足的聲音,這一幕,讓秦然在心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是看見大哥從眼裏滲出來的笑意了……阿門!

小白一口氣烙了二十四張餅,尚遠吃得心滿意足,秦然也跟着沾了光,看兩人這個樣子,估計一時不會想吃飯,小白用剩下的面給自己烙了兩張,吃好就着手準備晚飯,把要炒的菜都洗好切好,先擺着,要吃的時候直接下鍋就行。

尚遠跟秦然在客廳說話,小白作好晚飯準備後,切了一盤水果送過去,擔心影響他們說事,正打算出去回避一下,卻被尚遠叫住,于是乖乖坐到尚遠身邊,聽他們的确在談工作上的事,直覺自己真的不該聽,于是輕咳一聲引起注意,“你們談着,我去做飯。”

“不談了,你也不用急晚飯,我還不餓。”尚遠說着就抓了小白的手來玩,小白覺得尚遠反常,因為尚遠不會當着別人的面跟他這麽親密的。

小白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然後就聽尚遠說:“阿飛你不是還在休假嗎?晚上肯定有節目,去吧!”

秦然含笑離去,小白疑惑了,“秦然哥晚上有節目嗎?那他又說晚飯後陪我栽花……”

“我陪你。”尚遠一把抱住小白,手在小白身後探尋,“你這兒有朵花,我陪你栽,松土施肥澆灌,栽個夠!”

小白既羞怯又期待,人已經軟在尚遠懷中,醉酒一般指引着尚遠将他抱上了二樓的小卧室,感覺尚遠異常狂熱,也異常溫柔。

這……有點象戀愛了。

這,可以是戀愛吧?

也許,你也是愛我的,因為你沒再喊你的白玫瑰,不是這次沒喊,而是很多次沒喊了,雖然你也沒喊我的名,但是我會喊你的,一直喊。

其實我很卑鄙,我總是在你激情的時候不停喚你的名字,你曾說我的聲音催眠,其實這才是催眠,我要你記得我的聲音,而且只在這種時候記起來。

我很卑鄙,尚遠!我是這樣卑鄙地愛着你,尚遠!我只能卑鄙地愛你,尚遠!

你會恨我吧,在某一天。

但是,我會愛你,在每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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