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傲嬌?NO!】

時間:某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地點:某個城外的某個農舍

人物:某幹瞪眼半天的姑姑VS某剛剛睡醒來的侄兒

火折子呼啦一聲将座上的點燃了,照亮了紫堇陰沉沉的臭臉,将睡眼朦胧的長庚吓了一跳:“姑……姑?”

紫堇一努嘴,示意桌上的銀兩和簪花,問:“哪裏打家劫舍來的?”

長庚眨巴了下眼,半晌才回過神來:“不是……我去幹活掙來的。”

“幹什麽活幹到家都不回了?”紫堇湊過去,惡狠狠地往邊扯着長庚的臉,“膽大包天了你,雄心豹子膽了你,無法無天了你……”

“姑姑……你系在擔心偶嗎?”長庚的臉被紫堇蹂躏地不成樣子,發出的音節也奇奇怪怪。

紫堇松開手,嘁了他一聲:“你少自作多情了,誰會擔心你啊……”

長庚還想說什麽,紫堇已經站了起來,走出門去:“我做了飯,快來吃吧!吃了飯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紫堇發覺自己的話好像有點不對,咳一聲,趕緊走人,而她身後的人無聲地勾起唇角,笑了。

這一餐晚飯,紫堇做了個紅燒肉。雖說是有個好菜,但這餐飯,吃得有些詭異的沉默。

長庚本就不是話多的人,而紫堇今天也一反常态地一言不發。

“姑姑,我那天看你在為沒錢煩惱,所以才去找活幹的……”長庚看了看紫堇,突然開口,慢慢解釋着,“我是在城裏的一家米鋪子扛米,這幾天有新米進倉,所以連着幾天都在幹活……”

紫堇沒搭理他。

“我不是沒有回來,只是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睡覺,我走的時候你又沒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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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堇仍舊沒有搭理他。

“我看你挺喜歡那簪花才買的,沒有多花多少錢,才十文錢哩……”

紫堇放下碗,嘆了一口氣:“長庚啊,你趕緊吃完了洗澡吧!身上這麽臭,到底多久沒洗了?”

忙忙活活,一天又過去了。

紫堇洗完澡回到房裏,長庚正準備就着長椅睡覺。雖說窄小了些,但也比趴在桌子上舒服得多。

“長庚,新買了被子了,你可以在地上打個鋪。”紫堇坐在床沿上,抖了抖還有些濕潤的發梢。

長庚很順從地聽着她的指揮,找出了新買的棉被,正要鋪在地上,紫堇又道:“長庚,你這幾天也夠累的了,天氣也不太暖,你幹脆和我睡在床上吧!”

某男僵硬了,棉被悶聲掉到地上,驚愕地看着一手托着下巴的笑眯眯的某女。

“喲,我的大侄兒,你怕啥呀。”紫堇走過去撿起了被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又坐回床上。

“姑姑……這不太好吧?”長庚退了幾步,活像是害怕被大灰狼吃了的小綿羊。

紫堇倒是不以為然:“有什麽不好。這床雖然不算很大,但我們兩個睡也足夠了。”

還沒等長庚反駁,紫堇就直接掐斷了他的後路:“要是你不答應,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喲。”

長庚同學磨磨唧唧挪到床邊,紫堇滿意一笑,自個兒貼在內側和被躺下了:“被子一人一床,睡吧!”

寂靜的夜晚,呼吸聲音格外的明顯。

紫堇沒有睡着,睜着眼看着頭頂上的一片黑暗。那黑暗中還帶着些光亮,不知是哪裏照進來的。

而她身側的長庚也沒有睡着,左胸某個地方像是要窒息一般,臉不自覺地升高了溫度。他默默地拉起被子,蓋過嘴,蓋過眼,最後整個人都捂到被子中。

——為什麽心跳這麽快?為什麽怎麽調息都恢複不了平靜?

“長庚,不要蒙頭睡覺。”紫堇一側頭便看到他捂着頭睡覺,連忙出聲阻止,“睡着了沒?”

那邊的人半晌沒有回答,紫堇以為他已經睡着的時候,他又探出了頭,哦一聲。

光線很暗,視力很差,可是紫堇還是看清了長庚臉上的那一抹緋紅。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而長庚在她的笑聲中,似乎臉更紅了。

“噗哈哈,長庚啊,我現在才發現你居然有傲嬌潛質?!”紫堇笑顏如花,在黑夜中綻放,而長庚聞到了她獨有的馨香,“一點都不符合你剛出場的氣場诶!”

長庚被她笑得一身不自在,就要起身坐起來,卻被紫堇一把拉住:“好好,我不笑了,行了吧?”

“姑姑,我們現在這樣……不合禮數。”長庚堅持道,臉上的殘紅還未完全消退,“對你名聲不好。”

“喂,你誰都已經睡下來了,好意思現在才說不合禮數哦。”紫堇掩嘴笑了起來,見他不動便也坐了起來,“反正別人都以為我是男的,有什麽關系。再說了,我們也沒做什麽不合禮數之事,只要行的端做得正,怕什麽。”

長庚想想,只覺得姑姑總是滿口歪理,但又好像也是這麽回事。

紫堇見他有些松動,幹脆一把把他撲倒:“喂,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吧?這回你就不擔心了吧?”

淡淡的花兒香味和着她獨特的氣味,在長庚鼻翼便缭繞,揮散不去。而那雙平日迷茫空洞的大眼,在這個黑夜裏,格外明亮。

他呆愣愣地答道:“睡床上,我們都睡床上。”

“這才乖嘛!”紫堇拍了拍他的頭,平常需要踮起腳尖,而此刻她整個人幾乎坐到了他的身上,根本不費多少力氣。

長庚忽然察覺了他們現在尴尬的姿勢,扭了扭,最好還是輕輕推了推她:“姑姑……你……很重。”

一句話如同驚雷,把紫堇劈得外焦裏嫩。待她回過神來,便是給長庚一記爆栗:“KAO!我163cm的身高配上46的體重,很标準好不好?”

長庚還沒接話,紫堇氣呼呼的就爬到自己的位置上,窩起來了。

“其實姑姑也不是很重……”長庚連忙改口,雖然不知道紫堇為何突然炸毛,但是……寧得罪小人,勿得罪姑姑!

紫堇那邊沉默下去,長庚又道:“真……不是很重……姑姑你睡着了?”

“沒哪!”紫堇皺眉翻過身來,平躺着,“那個長庚啊,以後少說女孩子的體重,知道了嗎?這是禁忌之語!”

“哦。”

紫堇沉吟一刻,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長庚,以後你若是記起一切,要離開的話,記得要先告訴我。”

長庚一愣,不知體重和離開這兩者的關聯,可還是哦了一聲。

“……我最讨厭不辭而別的人了……”紫堇輕聲喃喃,仿佛呓語,又仿佛嘆息。

時間像是瀉肚子一般,嘩啦一下就過去了。

紫堇偶爾替書局抄抄書,長庚偶爾進城做做體力活,雖不再如之前那麽拼命,但過過小日子,湊合湊合還是可以的。打打鬧鬧、柴米油鹽,冼紫堇的生命中多了一個冼長庚,似乎更加生動有趣?作威作福?

某一天晌午,天氣晴朗,适合午休,不宜動怒。

紫堇睡在大樹下的躺椅上,手中搖着團扇,微微眯着眼,看着從樹葉空隙裏穿透的陽光,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

“啪!”金屬刀刃劃破木頭,将其分成兩半,也驚醒了正要入夢的紫堇。

她啊了一聲,彈跳起來,把團扇敲在躺椅上:“長庚!長庚!”

長庚疾步跑來,見紫堇一臉怒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姑姑,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大中午的劈什麽柴?吵死了人了!不準劈了!”紫堇煩躁地扇着扇子,瞪着那團灰撲撲的影子。

場景重複中……大樹下的躺椅、搖晃的團扇、空隙裏的陽光……紫堇迷迷糊糊又要睡過去的時候……

“啪!”躺椅突然一個不穩被撞倒,紫堇差點掉下地來,又被人接着。

紫堇瞪着眼前的人,兩手拉開他的臉蛋:“冼長庚!你作死哦!不吵我不行嗎?”

她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棉被:“哪有棉被曬在樹下的?你放出去曬啊!”

場景重複中……大樹下的躺椅、搖晃的團扇、空隙裏的陽光……STOP!

還未等長庚過來,紫堇一躍而起,将手中的團扇扔出去,皺眉嚷道:“這次又要幹什麽?”

長庚接住團扇一個閃身,身後有另一個人影出現。那人笑道:“堇公子好大的火氣啊……”

那個站在陽光下的中年人,正是花圃的李管事。

農舍內,一盞清茶,縷縷霧氣。

“不知李管事來找我有何事?”紫堇微微笑着問,心中卻已經猜出大概。

“堇公子這真是花香撲鼻啊!”李管事盯着紫堇院子裏那些花草,眼睛都有些直。

那些花并不是特并名貴的品種,卻是開得格外好,也格外香。這樣的養花之術,怕是在整個大同朝都屈指可數。

“李管事過獎了,不過是些小計而。”紫堇耐着性子,等着李管事說下去。

李管事想了半晌,終于下定了決心,對紫堇開口道:“堇公子,前段時間,安臨城的賞花會,你可知?”

“安臨城3月的賞花會這麽有名,我怎會不知?”紫堇笑答,“但現在已經4月,賞花會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結束倒是結束了,可麻煩就有了。”李管事嘆了一口氣,“堇公子實不相瞞,您送的那一盆十八學士,可是奪得了彩頭呢!”

“那不是挺好的嘛……”紫堇端起茶杯,吹吹熱氣,喝下一口茶。

“十八學士舉世無雙,我家掌櫃怕您反悔,所以參賽一事也就沒有告訴您了……”李管事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紫堇,見她沒多大反應,又是嘆息一聲:“參賽、拿彩頭其實也沒多大事,只是……只是我家掌櫃後來又以自己的名義,将花送給了攝政王府。”

“更沒想到是,十八學士到了攝政王府之後,一直病氣恹恹,我們的花匠都束手無策,現在只有請您去趟安臨城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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