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觀星各種囧】
軒轅舒不知道安的什麽心，把紫堇安排在鸾月殿。
聽聞，鸾月殿是歷代皇後居住的地方，而現下軒轅舒這個彎男皇帝只有三個妃子，後位一直懸而未決。本來，那個惠妃賢良淑德，又是左相家的女子，一度成為皇後人選呼聲最高的人選。然而不想，突然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啊不，程咬堇。
過來服侍的小宮女叽叽喳喳在紫堇耳邊提供各種小道消息，并表達了自己對紫堇這個未來皇後無限的敬意和仰慕，連身旁資歷較高的宮女的眼神都沒有看到。
紫堇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一臉無奈。
“小桃，等會要睡覺了，就不用上粉點胭脂了吧？”紫堇剛剛沐浴完畢，換上了層層疊疊的宮裝。那一身宮裝和宮女的很不一樣，繁複而又豔麗，卻和紫堇的氣質完全不相符。只是……自己的衣物還沒有幹，先将就着吧。
“這怎麽可以呢？待會陛下來了一定要看到姑娘最美的一面！”小桃反駁道，順勢就在紫堇的臉上撲上粉。
——所以……我現在是在等着被臨幸嗎？
知道自己說了“軒轅舒那家夥不會來”也無效，紫堇嘆了一口氣，幹脆任小桃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了。
睜開眼，紫堇被銅鏡裏那個美麗妖嬈的女人吓了一跳，失聲直指“她”道：“這是誰啊？”
“沒想到姑娘這麽漂亮。”小桃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惹得紫堇三條黑線下來：我在你眼裏究竟怎樣啊？
但是……紫堇看了看銅鏡裏的自己，微微笑了笑。這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她只是一個在旅途中站在路邊吃着路邊攤的落拓女子，不該這麽滿是風情。
“我出去走走。”紫堇起身站起來，向外走去，“你們就不用跟來了。”
“诶，姑娘，等會陛下就要來了……”見紫堇沒事人一般擺了擺手，她不死心又道，“诶，姑娘，插根簪子再出門吧！”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宮女走上前來，給紫堇披上了銀色的披風，又靜靜地退了回去。紫堇轉頭，朝她和小桃笑了一笑，走出了鸾月殿。
她沒有回頭，所以沒有看到小桃呆滞在原地的傻樣。
姑娘……好美！難怪陛下會看中姑娘，陛下……小桃終于相信您的品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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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晚總是透着涼氣，風徐徐吹來，吹動了暗夜中開至荼蘼的九重葛。紫堇拉了拉披風，微微瑟縮了下。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擡起頭來，正好看到海棠樹間的小道上，那明晃晃的格外顯眼的袍子。
軒轅舒身後是大群的宮女太監，他被簇擁在人群中，滿身光華。在昏暗的宮燈下，讓人忍不住去瞻仰。是天生的王者。
“小紫堇，這是一個人去哪兒啊？”軒轅舒一個箭步沖上前，抱着紫堇，似乎還嘟起了嘴，“你是想要逃跑嗎？”
彎男，請注意一下你的身份！沒看到所有人的下巴都掉下來了嗎？還有……賣萌可恥啊！你知道不知道！
“小女只是随便走走而已，陛下如此認為，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皇宮的守衛呢？”紫堇耐心地解釋道，只是在沒人注意的時候，翻了兩個大白眼。
“噢？真的嗎？那人家陪你走，好嗎？”軒轅舒對“走”很感興趣，拉着紫堇的手像是個要去春游的孩子。
“那個……我不喜歡這麽多人跟着……”言下之意，連着你也不要跟來。
軒轅舒笑嘻嘻地彎着眼，道：“人家和小紫堇一起走走，哪需要他們在一旁？”他一個意示，那些人便恭敬地退開幾丈之遠。
看着軒轅舒一副“這樣就好了，快誇獎我吧”的表情，紫堇嘴角抽動了幾下，最終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诶，小紫堇，等等啦！”
走了不多時，紫堇選定一處高樓，轉頭問：“你會輕功吧？”說完之後，又有些後悔：明明這個變态彎男就劫持過自己，那功夫要不是輕功，她就可以拿塊豆腐去撞了。
“怎麽了？人家的輕功可是一流的哦！”軒轅舒毫不謙虛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好不得意，挑眉沖紫堇抛了個媚眼。“怎麽，看上我了嗎？”
“……”在心裏作嘔吐狀。喂，作者，給東靈配了個這麽一個極品皇帝真的不會亡國嗎？
終于吐槽完畢，紫堇才勉強開口道：“我們去那裏吧！”一手指着高高的閣樓，心中微怔：這樣的話，是不是曾經說過？
還沒反應過來，軒轅舒攬過她的腰，尖叫卡在喉中，轉眼卻已經站在閣樓的頂端了。
“你倒是會選，這摘星樓是東靈最高的閣樓呢！”軒轅舒走了幾圈，四處看看，心下很是喜歡站在至高點的感覺。“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四周沒有任何防護，站在飛檐之上，總有種傾斜的錯覺。紫堇稍稍穩住心神，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仰頭看天：“觀星。”
“觀星？”
“不然呢？來吹冷風？”
“有小紫堇相陪，就算是吹冷風又何妨？”軒轅舒風情萬種地沖紫堇挑眉笑道，緊挨着紫堇坐下。“不過，你真的會觀星象嗎？”
“騙你的。”紫堇望天的眼再次變成了衛生球，試圖離這個危險分子遠一點，“只是想來吹冷風而已。哈哈。”
“小紫堇怎麽能騙人家呢？人家的心都碎了……”軒轅舒用明晃晃的龍袍抹着眼角不存在的淚水，作傷心狀。
“……”紫堇沉默半晌，望着滿天繁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呢，關于攝政王府……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軒轅舒在瞬間的愣了愣之後，又恢複吊兒郎當的模樣：“什麽怎麽回事？不就那麽回事……”
“不過就斬了舒勳，将其妻兒充軍流放，火燒攝政王府。如此而已。”軒轅舒簡單幾句話就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诶？”紫堇猛地轉過頭，差點閃到脖子。看着軒轅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怎樣？是不是為我的男人魅力所傾倒？”軒轅舒似笑非笑地看着紫堇，眼中的陰郁聚集。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勾起唇角綻放一個有毒的笑容，“還是覺得我冷血無情、為了權力連自己唯一的血親都能夠下手？哈，所有人都是這麽說的呢……”
紫堇的心打了一個寒顫。她将頭偏向一邊，沉默良久才答：“這是作為王者的無奈吧？”
“若是不将攝政王的勢力連根拔除，陛下作為一國帝王将永遠都無法真正立足。既然陛下選擇了王權，那就必須舍棄情感。作為王者有着無限的榮光，但在這條道路上只能身不由己地繼續下去。”紫堇淡淡地說道，她瞥了軒轅舒一眼，他嘴角的笑容似乎有些僵硬了。
“我雖然能夠理解，卻不能接受。”紫堇微微笑了笑，繼續保持望天的動作。“一切終究都只是個人的私欲吧……”
“……你真奇怪。”軒轅舒深深地看了紫堇一眼，也同她一樣望着天。夜空是那麽廣袤，他們離天幕是如此接近，卻永遠接觸不到任何一顆星星。俾睨天下，也如此的……孤獨。
“呢，軒轅舒你知道嗎？在我的世界裏，自己逝去的親人都會變成星星，然後給予我們庇佑……”紫堇輕輕地說道，想着自己的已經逝世的生母，另一個世界的養母，心中萬分柔軟。
軒轅舒苦澀地一笑，作苦惱狀：“可是怎麽辦呢……孤所有變成星星的親人，怕是一分庇佑也不會給予孤吧？”
他的話中有三分自嘲、三分無奈、三分迷茫。而剩下的，是他自己可能也不清楚的複雜。
“既然這樣的話……”紫堇頓了頓，笑了，“那就變強吧！變得比所有人都強。這樣你就不需要任何庇佑了。”
變強變得更強，站在世間的最高點，即使要付出所有。這便是我選擇的路。軒轅舒的眼在夜色中閃爍着。
紫堇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脖頸，對軒轅舒笑道：“有點冷了，帶我下去吧。”
“哦？原來人家是小紫堇的苦力啊？”軒轅舒懶懶道，大有罷工不幹的味道。
“嘿嘿……”紫堇笑了幾聲，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說，“嘛，不願意就算了……”
她試圖移動腳步，似乎是想找到可以站穩的地方，竟是踩到了長年的青苔，直直的摔了下去！
“這個笨蛋！”軒轅舒被眼前的突變給驚到了，咒罵一聲，飛身去接下落中的小女人，卻還是慢了一步！
風穿過發梢，穿過身體，仿佛就要失去一切。為什麽，所有的一切都好熟悉……
閃電般的念頭劃過腦海，她一下就抓住了。緊閉的眼前仿佛浮現了一個身影，藏藍色的袍子在風中舞動，那雙滿是寒氣的眸子直直地就要望到心底。
下落的失重感終于消失，紫堇睜開雙眼，印入眼簾的是黑色的衣襟。往上望去，那張熟悉的臉上再也沒有機械而木然的神色，滿滿都是焦急。
是長庚……
“姑娘。”他終究還是恢複到最初，将紫堇放在地上，退開來低聲喚了她一聲。
“紫堇，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軒轅舒落在地上，步履有些淩亂。他的呼吸有些起伏，臉上的驚恐還未消散。
紫堇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沒有答話。
——這樣的事情竟然也是曾經發生過的？只是，他那個時候為什麽會在安臨城呢？
“你這家夥……”軒轅舒無可奈何地看着這個皺眉深思的小女人，對一旁的人一個示意，長庚便再次隐入黑暗中，“喂，吓傻了嗎？”
“還沒有。”不等軒轅舒繼續戲谑，紫堇終于回過神來，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告退，“我先回去了。”
“等等。”軒轅舒上前一步，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我是不是忘了說——今晚，你很美。”
“嗯……嗯？”
一騎飛騎朝着皇宮宮門奔來，濺起無數泥土。來者猛地勒住缰繩，烈馬長嘯一聲，前蹄高舉有重重落下，穩穩停住。
“什麽人？竟敢夜闖皇宮？還不快快下馬束手就擒！”守衛厲聲質問，所有尖利的長矛直指來者。
冰冷的铠甲反射着寒光，将士微微喘了一口氣才冷聲喝道：“前線急報，延誤軍情是爾等能負責的嗎？！”
戰火，在夜間隐隐就要蔓延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關于小堇和頭頭桑，還有很多隐情啊……正太速速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