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狗血相親(2)

“唉!”一陣唉聲嘆氣之後,悲哀的蘇嬸子身子一歪,頭往枕頭上一靠,一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再一眨眼,小呼嚕打起!

“嗤……”蘇夏至無可奈何地看着倒在炕上的女人,搖着頭起身走過去抻過堆在裏面的被子給她娘蓋上:“這沒心沒肺的人就是好。”

月朗星稀,四處安靜,蘇嬸子這個覺睡得舒坦,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已經全黑了。

扭頭望向窗邊,閨女還在那裏安靜的坐着,淡淡的月光自外面瀉了進來,讓她的身影顯得也是淡淡的模糊的一片,仿佛與月色融在了一起。

側着耳朵又聽了聽了隔壁房間裏的動靜,蘇嬸子很是欣慰:“大愣子真長出息了!生生把他媳婦給幹趴下了,這下巧蓮能消停幾天。”

“二丫頭。”撩了被子坐起,蘇嬸子一挪身子彎腰拿了鞋子穿上:“別傻坐着,沒聽見都沒動靜了嗎?就你哥那力氣,你嫂子明早兒也下不了地,你去洗洗睡吧,今兒咱娘倆是沒晚飯吃了。”

楊巧蓮一嫁進蘇家,沒有對手,旁若無人地掌了權。現在家裏的一切都是她把持着。

她心眼小,心疼人吃喝。婆婆還好,畢竟家裏家外的活兒都能幹,吃也就吃了。

可小姑子就不行了。

在楊巧蓮看來,這個除了吃什麽都不會的女子活着都多餘!所以為了防止蘇夏至偷吃,也為了防止婆婆偷東西給閨女吃,她給竈間上了鎖,一把铮亮的小銅鑰匙貼身挂在腰上。她不開門,東屋的娘倆就別想進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放在竈間的番薯幹丢了,她便懷疑到了耗子頭上,萬萬不會想到別處。

“嗯。”蘇夏至随口應了,慢慢直起身子,行到門口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裏是別家飄來的飯菜的香氣,深深地吸了口氣,她伸手摸摸肚子,覺着不饑不飽,似乎還有些腹脹,扭頭看了看挂在竈間門上的鎖頭,捅開雖然不是難事,但裏面也沒啥好往外拿的,晚飯不吃就不吃吧。

正屋的夫妻兩個是真累了。雲停雨歇之後便癱在一床被子下面睡得昏天黑地,早就顧不上旁人……

蘇夏至用冷得冰手的井水洗了把臉,又漱了漱口,然後打了個激靈,并沒有一點睡意。

這個時辰也不過是正在用晚膳的時候,要說睡覺确實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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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琢磨着長夜漫漫該如何排遣,她娘也從東屋走了出來,先提着裙擺急吼吼地跑到了後院,片刻功夫過後又系着腰帶慢慢地走了回來,走過竈間的時候,她停了下腳步,待到看清門上有鎖之後,才死了心,失望的回了屋子。

臉上的水份慢慢幹了,蘇夏至用兩只手狠狠地揉了幾下,還是感覺皺皺的不舒服,她開始懷念上一世的護膚霜。但很快地,她便自己制止住了這種想法,上一世的一切已經與自己毫無關系,她得學會在現在的這個環境中生存。

“二丫頭。”蘇嬸子從窗裏探出頭來。聲音小小地說道:“夜裏涼,別在院子裏杵着。”随即,不等蘇夏至回話,她便又縮回了屋裏,并随手關上窗戶。

蘇夏至回了黑漆漆地東屋,見她娘又盤腿坐在炕上,擺着枕頭被子,看樣子是想接着睡覺。

她走了過去,伸手将自己手裏的一大捧東西摸索着遞到蘇嬸子的手裏,才踢了鞋子往炕上爬去。

“什麽啊?”蘇嬸子先是攥了一下手中的東西,又放到鼻尖聞了聞,然後驚喜的說道:“番薯幹!哪來的?”

“耗子窩裏。”蘇夏至爬到裏面,也不脫衣衫,直接躺下,用腳勾過被子蓋上。

抓起一塊番薯幹就塞進口中,蘇嬸子并不嫌髒。一口氣吃了三四塊之後,她才心滿意足地說道:“閨女,娘覺着你自打掉進糞坑吃過屎之後就變得孝順了……”

“!”

蘇夏至‘蹭’地起身坐了起來,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說起。想想跟這糊塗的娘是沒道理可講的。于是又氣急敗壞地躺了下去,一把将被子蒙到頭上,悶頭挺屍。

蘇嬸子低估了自己兒子的戰鬥力。

她們與楊巧蓮再見面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的時間。

竈間的門是蘇春來開的,飯是蘇嬸子做的,楊巧蓮就在屋裏挨了三天才勉勉強強地出了屋。

她先在院子裏踅摸了一圈,然後挪到了玉米稭堆旁邊,踹了蹲在那裏摳螞蟻窩的蘇夏至一腳:“你明天不許出去,聽見沒有!”

蘇夏至慢慢地回頭,仰着腦袋看了一陣,才面無表情地又垂了頭,心裏不斷的高呼:“我艹!我艹!丫脖子上頂的那個是腦袋麽!”

蘇春來打人沒輕沒重,生生将楊巧蓮揍了個五眼青,人腦袋變成了豬頭!

第二天,才過了晌午媒婆子就來敲門了。

依舊靠在玉米稭堆邊上無所事事的蘇夏至閉着眼睛豎着耳朵,監聽着門口的動靜。

“哎呦!春來家的,你這臉是?”媒人想是也被楊巧蓮的樣子吓了一跳,聲音高了很多。

“嗨,夜裏從炕上滑了下來,這不就摔成這樣了。”楊巧蓮要面子,不願意說是被男人打的,随口編了個瞎話掩飾道。

蘇夏至立馬撇了嘴,心道:你家的炕得有多高啊,才能把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摔成這樣?

随即便感到似乎是有人進了院子朝她走來,不等睜開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絲絲縷縷而又連綿不絕的鑽進了她的鼻孔中,讓她覺得很是熟悉。

略一思索,她就想起了那熟悉的味道是羊膻氣!而且還是一大群羊堆在一起的羊膻氣!

從不吃羊肉的蘇姑娘立馬覺得自己是抱着羊屁股狠狠地咬了一口的滿嘴的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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