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面館紛争

“我宣誓，我志願加入中國共産黨，堅持執行黨的紀律，不怕困難，不怕犧牲，為共産主義事業奮鬥到底。”

當趙文斌在黨旗面前做出入黨宣誓後，終于如願成為了一名共産黨員，在心中多年的願望終于實現，也終于可以盡自己的力量為解放事業做出一份貢獻。

此刻的心情除了激動再也沒有其他。

“文斌啊，以後好好幹。”

李宇和趙文斌在離開勝子家後，經過幾次的危險後，終于和組織碰上了頭，兩人被秘密帶出了北平，來到了陝甘寧根據地。

李宇作為趙文斌的引薦人同時也是他的領導，将他帶進了隊伍中。

趙文斌感覺自己每一寸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湧動了起來，眼含着熱淚朝着李宇重重的點了點頭。

“放心，排長，我一定不辱使命。”

趙文斌舉起了手敬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前線的戰火比趙文斌想象的更加激烈殘酷，看着一個個戰友在身邊倒下的時候，他的內心止不住的憤怒，那炮彈和子彈冰冷而無情，穿過一個個血熱的身體後消失殆盡。

趙文斌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戰友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情景，那炮彈就在他們幾米處爆炸了，還沒來得及跑，那炸彈就爆炸了，他跑過去的時候，那戰友的胳膊腿都沒了，只剩下一具身軀也被炸的血肉模糊。

趙文斌一直記得那戰友的話，“将這個帶回我家裏，告訴他們，革命馬上就要勝利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再也沒有了呼吸。

趙文斌感覺到懷中的人一下子洩了氣一般，再也沒了生機，後來他被人給拉走了，那具殘軀就那麽躺在地上，直到後來收拾戰場才被戰友們擡走。

那天晚上，趙文斌趁着大夥都睡着了，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偷偷寫了一封信給李相默貼身放在了懷裏，沒有名字也沒有落款，他怕自己死的時候這封信被敵人發現，連累了她。

很久之後，那封信輾轉到了李相默的手裏，她雖然認不全所有的字，但是趙文斌的思念和感情，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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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從日寇占領了北平以後，對很多領域都進行控制和掠奪，商品一度有價無市，不要說糧食藥品，就是戰争後期，小小的火柴也買不到了，因為火柴頭上的磷都被拿去支援前線了。

北平作為幾代帝都，達官顯貴曾經都聚集于此，商賈巨富更是數不勝數，那些曾經頗具規模的商圈，也在日寇的控制下，消沉彈盡。

北平的工商業遭到了嚴重的破壞，百業蕭條，商鋪大多都是關門大吉，就是沒有關門的，也都是油盡燈枯，開業的不足三層。

世道大亂，讓各行各業都舉步維艱，土匪山賊橫行，各方勢力犬牙加錯，百姓們苦不堪言，高到離譜的物價讓所有人都望塵莫及。

國強則民強，國破則家難存，在飽嘗了亡國之苦後，很多北平百姓都意識到了這點，勝子在趙文斌走後的第二年也參加了抗戰的隊伍中去。

勝子走後，李相默搬進了勝子家去，方面照顧勝子他娘，自己的房子則是退了租，為了節約開支。

白天的時候她就是四處打短工，晚上就接洗衣縫補的活兒，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剛來北平那會，辛苦清貧，一晚上也睡不上幾個小時，即使這樣，賺來的錢也只夠她和勝子娘緊巴活着的。

李相默在一個回民面館找了一份工，按理說回民飯店一般用的都是回族人，可是世道這樣，找一個本分的人更重要，所以那店主才破格聘用了李相默。

面館在大栅欄旁，日本人沒占領這裏的時候，大栅欄不比前門清冷，靠着內城的一些上層人士出城消費帶動，可是戰争一起，哪有人敢輕易出門，更別說外城消費了。

大栅欄一下子就蕭條了下來，但是即使這樣每個店家還是本本分分的，小心伺候來店裏吃飯的每位主顧。

店門前的馬路翻修，一個日本監工常來李相默這家回民面館吃飯，帶着一大幫人吃完也從不給錢，李相默在後廚幫工，時常能透過簾子看見前堂的日本人穿着和服肆無忌憚的坐在桌子上。

一只腳翹起，姿勢很不雅觀。

遇到看過來的人，只要是中國人，就開口怒罵，他們罵的日語，李相默聽不懂，但是透過語氣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掌櫃的一向奉行着和氣生財，雖然心裏也有怒氣，但是也不敢得罪這些“一等公民”，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将氣咽了下去。

“這些畜生，掌櫃的，他們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小三是這家店裏除了李相默之外唯一的一個店員，每次這些日本人走了以後，他都會憤恨的罵上一陣子。

掌櫃的姓孫，是個老實人，每次小三罵的時候，孫掌櫃都趕緊将他的嘴巴賭起來，然後警惕的朝着四周望望。

“小三，你不想活了，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給你扣上個反日的帽子，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不保就不保，也總比這麽憋屈的活着好。”

小三悻悻的扔掉手上的抹布，蹲到一旁生着悶氣，每次這個時候李相默都能想到勝子，和小三一樣，喜歡一個人生悶氣。

孫掌櫃搖搖頭，也沒多說，只是時不時的注意着店裏四周的情況，生怕有人聽了去，将小三帶走。

只是孫掌櫃的一味隐忍并沒有讓他相安無事，有天那個日本監工又來了，手裏竟然還端着一碗鹵煮，所有人都知道回民最忌諱人吃豬肉，甚至不允許外帶吃食進店。

孫掌櫃見狀趕緊上前阻止，可是那日本監工非但不聽，還将那一碗鹵煮摔在了牆上，濺得滿店都是。

“你，你們，我和你們拼了。”

孫掌櫃終于不在控制，長期以來的憤怒都爆發了出來，還有小三也早就看這個監工不順眼了，兩人拿着棍子将監工暴打了一頓，趕出了門去。

李相默正在後廚忙活着，就聽見前堂吵吵嚷嚷的，罵聲喊聲連成一片，掀簾趕緊出來查看，就看見孫掌櫃和小三正拿着棍子滿屋子追那個監工。

“太過瘾了，掌櫃的，我就說我們早就應該這麽幹，這些人就是得寸進尺，之前像你那樣小心讨好，把他們供着，根本就行不通，還得是靠拳頭，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小三大幹一場，覺得全身都舒服了，笑着朝着孫掌櫃說到。

小三話糙理不糙，他說的沒錯，只有我們中國人站起來，讓那些人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他們才不敢來侵犯我們。

可是就算孫掌櫃也同樣明白這個道理，此刻卻也是吓得臉色發白，整個人都傻傻的呆在原地，兩只手也不停的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