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夕陽西下，斷腸人入宮門。
“站住！”宮門口站崗的侍衛官呵住了我，“這裏是皇宮，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的，快走！”他催促着讓我趕緊離開，眼睛卻直盯着向這逼近的隊伍。見到來人，他的表情像變戲法似的換上了讨好的嘴臉。
“楊将軍您怎麽來了？”他往後一瞥，只見前排站着十幾個挑着雕花鍍金箱子的挑夫，身後又是一頂嶄新的鎏金小轎，轎邊左右兩側各站立着一名可人的丫鬟。他會意地嘆道，“聽聞楊小姐秀外惠中，此次入宮必是富貴一生。”
“唉，此話可不能亂講。若小女真能承蒙聖恩，那也是她的造化。”楊将軍念及此笑意浮上嘴角，“眷屬不得入內，老夫也就不進去了。小青小紅你們好生照顧小姐，有什麽事帶口信。紫嫣，爹就送到這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說着這話，剛才的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傷感，一種父與女分別的不舍。
“爹爹，你就放寬心吧，女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轎子裏的人開了口，除了不舍更多了幾分堅定，以及對未來的憧憬向往。
“起轎了，你還不讓開。”見我木讷地站在原地，侍衛官連忙推開了我。我一個踉跄向地上一倒，崴了腳疼得我皺起了眉。轎子經過的時候，裏面的可人兒掀起轎簾看熱鬧，透過她眼裏的鄙視和輕笑，我知道自己此刻很狼狽。我咬緊牙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拐地踱到了門口。
“我是選秀的秀女，若你們不信可以去請蒙恬蒙侍領過來。”我掏出兩枚金葉子塞至侍衛的手裏，他将信将疑地跑去通信。
“你怎麽不進去？”見到我孤身一人站立門口，蒙恬有些不敢置信，“你堂堂梅家大小姐，居然什麽排場也沒有，真不知梅老爺是怎麽想的。昨兒個進宮的梅二小姐可是排場十足。”說着他替我背起了我唯一的包袱。
“誰說我沒有陪嫁，她們全加起來也沒有我的貴重。”說着我從衣袋裏取出一顆藥丸給他，“給熊少主服下，告訴他不要不好意思，他欠我的人情我會讓他還的。”
“這是？”他細細端倪了一番，“莫不是。。。你就為了這個所以什麽也不要，現在阿紫也不在你身邊，誰照顧你啊？”
“瞧你這話說的，這段日子好像有誰照顧我似的。得了，咱兩快進去吧傻站在門口，怪丢人的。”我拉着他向裏面進去。
“你的腳怎麽了？”他見狀立馬停下關心地問道。
“屬下該死。”侍衛官搶在了我前面回答，他立即跪下請罪，“屬下不是有意冒犯梅大小姐，請梅大小姐恕罪。”他心裏萬分緊張害怕，天吶！他居然膽大包天推了準殿妃，這飯碗是別指望了，能保住小命已經謝天謝地了。
“既是無意又何來怪罪，起身吧。”我扶起跪地的他笑道，“我這裝扮你自是不會相信是秀女，你只是秉公處理而已。”
“謝梅大小姐開恩，屬下去給小姐備宮轎。”他戰戰兢兢地行禮，說着便欲去備轎卻被我一把拉住。
“不用麻煩了，這腳還能走。甜瓜，我們走吧。”我繼續一瘸一拐地前行。蒙恬自知拗不過我立即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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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兒給太後請安，太後長樂無極！”一進宮我便馬上去太後的永樂宮報到，記的某人說過他會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在此等我。
“是璐兒來了，走近些讓哀家看看。”老太太見到外孫女心裏分外高興，拉着我的手細細端詳，“你這丫頭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哀家都快認不出了。”
我陪着笑任由她家長裏短地叨唠，環顧四周不見其人，心裏小小地松了口氣，但願不用看到他，可惜我的願望老天爺沒有收到。
“太子殿下駕到！”門口一記尖銳的嗓音響起，緊随而來的是他那熟悉的氣息。
“太後長樂無極！”
“殿下萬福！”同一時間我們出了聲，然後擡頭彼此相望，這落在旁人眼裏似是一種默契，只有我們明白這只是宣示游戲開始。
“殇兒，你看這三年未見，璐兒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可人了。”太後掩着笑說道，還不忘偷偷得瞄一下我們的表情，我立即尴尬地低下了頭。
“真是女大十八變，變得我都認不出了。”雖是調笑，戲谑味卻占了大半。他噙着笑冷眼看向我。
我回他似笑似哭的笑容，“殿下說笑了，我一直都是這樣未曾變過。”進宮頭一天我可不想和他不歡而散，所以我必須忍着，更何況這是在他的地盤，我毫無優勢可言。
“璐兒你離宮三年，這宮裏變化很大，就讓殇兒陪你熟悉一下。”太後發了令，我們只好領旨退場。
“你腿怎麽了？”見我拐着腳走路，他突地問道，只是這臉上的表情依舊漠然一片。
“不小心跌了一跤，不礙的。”我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答複着。
“聽說你孤身一人進宮什麽也沒帶，你不是一向喜歡講究排場的嗎？”他扶着我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手一揮屏退了所有的宮奴。
“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宮裏吃穿不愁，我嫌麻煩就省去了。”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着，拿起桌上的點心随意地吃了起來。
“可我怎麽聽說你用這些陪嫁換了解百毒的丹藥，我怎麽看都不覺得你像是身患劇毒啊？”他似是随口這麽一說卻驚得我被點心嗆了半天。
“你。。。你派人跟蹤我！”我用手憤憤地指着他，那剛才在宮門口的醜事他豈不是都知道了。“知道了還問。”我嘟着嘴以示不滿。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的能耐居然可以孤身一人救出翊之，而且可以為了救他拿出這麽珍貴的藥丹，你真的是我之前所認識的璐兒嗎？”記憶裏的她雖說心眼不壞可大小姐脾氣十足，只不過三年時間，她變得讓他覺得陌生。真不知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
若我說不是，你會信嗎？心裏小小地問道但嘴上是絕對不敢提的，我很無辜地向他眨眨眼調笑道，“殿下覺得是那便是覺得不是那便不是。我救他是因為當時情況危急容不得我考慮。再說了救回他對于你而言不是好事嗎？既然是好事就不要審犯人般得詢問我了。”我順道又往嘴裏塞了大塊點心，大口大口嚼了起來。這宮廷美食味道就是不一樣，想着我又忙嚼了一塊。
他看着她沒有形象地大吃着點心心裏感嘆道，幸好遣散了那些宮奴，不然傳出去看她以後還會不會這麽大快朵頤了。不知為何，看着她心裏某個地方總會軟下來，即使他昨天剛下定決心要舍棄她，可看到她受傷心裏又開始不舍起來，這種矛盾把他攪糊塗了。
“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撞到小姐的。”
這一記響亮的哀求聲擾亂了我們的閑情，我探頭一看，只見不遠處一名粉衣宮女正跪着向兩名秀女中的紫衣秀女求饒。我看着那個盛氣淩人的紫衣秀女只覺很面熟，好像是剛才在宮門口遇到的那個。
“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那傷了我家小姐怎麽說？”她身邊的丫鬟用力推開跪地的宮女，一手正欲揮下卻被另一位藍衣秀女攔下。
“楊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這皇宮可不比自己家裏可以随意調教下人，畢竟我們只是秀女。這裏人多嘴雜，沒準這會已經把你調教宮女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了，傳到太後皇後的耳裏就不好了。”說着藍衣秀女扶起跌倒在地的宮女柔聲問道，“疼嗎？”見宮女驚慌地搖搖頭，她連忙補充道，“下次走路的時候小心點，下去吧。”
“謝小姐！”那宮女含着感激的淚花一溜煙就不見蹤影了。
“我叫楊紫嫣，我爹是大将軍楊毅。”紫衣秀女堆着笑向她走來，“敢問小姐如何稱呼？”
“我家小姐是工部陸尚書之女陸幽蘭。”一旁的丫鬟搶先回答，提起自家小姐，那小臉洋溢着自豪。
“宣兒，不得無禮。”幽蘭制止了還要宣傳的丫頭，拉起楊紫嫣的手微笑道，“原來是紫嫣姐姐，幽蘭在此拜會。”她微微點頭以示友好。
“你就是皇城第一才女陸幽蘭，果然是個嬌美的可人兒。”她扯着嘴笑道，美眸裏忽閃一道寒光稍縱即逝，“妹妹應該還沒進膳吧，若不嫌棄就去姐姐那小院敘一下。在這宮裏難得碰到一個說說話的，姐姐可要拉着妹妹不放了。”
“紫嫣姐姐的好意妹妹怎敢推卻。”她始終含着笑，眼眸裏有絲絲許許的黯淡也被這笑掩藏了過去，說着兩人便結伴而行。
“陸幽蘭！”我咀嚼着這個名字回味着她的音容樣貌。今天終于見到這位仙子了。她沒有雨燕的妖豔之美卻多了幾分靈氣，像清澈的小溪讓人覺得無比甘美忍不住想要靠近。就是她這種清新脫俗的獨有氣質吸引着他吧，想到這我心裏開始酸溜溜的。
“你認識她？”從我嘴裏聽到這個名字，他好奇地問道？
“陸幽蘭梅雨燕這對才貌雙全的佳人皇城有誰不知，殿下可真是好福氣，有這麽些個美人相伴，我看着都羨慕。”招牌的戲谑口吻外加招牌的誇張表情一下子把他逗樂了。
“怎麽，你吃醋了？”他也調侃起來。他知道對她自己是沒法做到冷漠的，所以他決定随着自己的性子走。
“是，還是滿滿一大缸醋呢。”我知道他恢複到之前的藍殇了，心裏着實放松了許多，“對了，我住哪呢？”看着漸漸暗色的天空，我不禁問道。
“住你以前的小院。你離開的三年，每天都會有人打掃，你親手種下的那些梅花年年都開得很茂盛，相信今年會開得更漂亮。”說着他拉起我向小院走去。
“梅園？”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小院，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這不是我後世那仿古建造的小宅嗎？以前一遇到心情不好便會在那裏住上幾天，等心安靜下來的時候再回歸那個喧鬧的世界。這也太巧了吧，前後世居然住同一所宅子。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雙溫熱的手牽起我向裏面走去。我突然覺得很安心，因為在這陌生的皇宮裏會有這麽一雙手牽着我去慢慢熟悉。我擡頭将目光定格在他俊美的側臉上，透過他長卷的睫毛我相信他此刻的眼裏是含着溫柔的，即使他的表情很漠然。
“殿下萬福！梅小姐萬福！”一見到我們，院裏的宮奴立即跪下問安。
“平身吧。”他一揮手，他們立即退下，除了一名粉衣少女。
“晔兒給梅小姐請安，梅小姐萬福！”粉衣少女面帶微笑，端着備好的晚膳緩緩向我走來。
“晔兒？”挺面熟的丫頭，但我就是回憶不起來。
藍殇看着我迷糊的樣子輕笑開來，“好事做多了，記不起了？那天橋上花了十金所救的女子，你忘了？“他好心提醒道。
“小姐的大恩大德晔兒銘記于心。那天殿下把我帶回宮，在女官的調教下晔兒被安排侍奉小姐。“她将膳食放置好，又為我沏了杯熱騰騰的茶遞至手心。
這丫頭雖抵不上阿紫但也算機靈乖巧，為此我向藍殇投去一個感激的微笑。他那晚把話說得那麽絕，我還以為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沒想到他是個口硬心軟的人。
“時候不早了，本宮也該走了，你早些歇着吧。”他理了下衣服便離開。
看着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我黯然地搖搖頭，如果沒有遇到他，我或許會願意沉溺在這片溫柔中，不知道我離開後，白府怎麽樣了。
“汪汪。。。”雪狼習慣性地向其靠近的人給予警告，它露出了尖尖的帶着血漬的牙齒，面目十分猙獰。那些仆人見狀扔下兔子立馬閃得飛快。他們逃開了，它才緩緩收起兇狠的架勢，“汪。。。”這一聲帶點凄涼，“汪。。。”這一聲帶點思念。
“這雪狼似是在想念小璐子。”不遠處的亭子裏爺孫兩對相而坐品着茶談着心。
“或許吧。”白尚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許久才答複。
“怎麽還沒放下？”老爺子撮了小口茶輕聲問道。
“讓爺爺憂心了。”他為老爺子續着茶小心回複，“爺爺放心，孫兒已經放下了，該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剩下的回憶會永遠埋藏在心底。
“記住，一切以大局為重。”老爺子拍着他的肩意味深長地提醒道，“明天就選妃了，我得準備試題了，你早些歇着不要胡思亂想了。”
明天？只剩下今夜可以思念了。。。他苦笑了一下。
明天？只剩下今夜可以回憶了。。。她悵然嘆息。
“小姐夜已深了，還是早點安歇吧。”晔兒替我整理好床鋪關心地提醒道，“明天就要選妃了，得養足精神。”
“你先睡吧，我再坐會。”我擺擺手示意她下去。聽見選妃就頭疼，藍殇硬要把我栓在這宮裏卻并非因為喜歡。什麽命中注定，只有他才信這套。
夜已深，周遭一片寂靜，只聽見夜風吹起樹葉搖曳出簌簌的響聲，似是這宮裏哀怨的低泣聲，斷斷續續飄飄渺渺，讓人難以入睡。
“小姐，戴這個簪子好呢還是戴那個？”一大早晔兒就忙裏忙外地為我挑選衣服梳妝打扮，無一不細細甄選。
“就這個吧。”我随口應道繼而是一聲淺嘆，就我這模樣再怎麽金雕粉妝那也只是充當綠葉。那些秀女哪個不是國色天香惹人憐愛呢？論才華，我更得哭笑不得了，就我這胸無點墨不出洋相就阿彌陀佛了。想想頭皮就發麻。
“蘭姐姐早。”說着這話仙子緩緩向蘭苑踱去，院子裏的蘭花都随即擡起頭一睹第一美人的風采。
“雨燕，你來了。”陸幽蘭聞聲立即迎了出來，輕輕地牽起她的手往裏屋走，“好久未見，你還是這般美豔。”
“姐姐真會說笑。”仙子輕笑開來但随即換上了嚴肅的神情，帶着些許掙紮和感傷，她挑明了來意，“姐姐，我就開門見山了，待會選妃的時候，我希望姐姐能夠落選。”
“是因為白尚嗎？”幽蘭打斷了她的下文，“他因我而退婚，我以為妹妹心中是懷着些許怨恨的，沒想到妹妹胸懷開闊，處處替他着想。你對他的這份愛幽蘭自比不起。”
“姐姐若是真愛他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若之前都是虛情假意的話，那就當我沒有來過。”她起身決絕地離開。
“對不起，雨燕。”看着她離去的身影，幽蘭由衷地呢道。她讓自己覺得很自私，自己的介入打亂了她的人生，打碎了她的美夢。可結果呢，現在又回過頭跟她争奪妃位，換作誰都會有些怨恨的，要怨要恨自己都認了。
“聽說今天的選妃彙聚了各方千金，梅家二小姐和陸小姐都參加了。到時殿下光欣賞她們了哪還會顧及我們，落選了就只能做女官了。”結伴而行的秀女中一人傷感地嘆道，“與其做女官當初還不如嫁在宮外。”
“萬一被選上你可是皇妃娘娘，就算是诰命夫人那也是不能比的。外面那些人想要這個機會也沒有，你就知足吧。”另一位立即寬慰她，抑或是寬慰自己。
這番話落在旁人眼裏自當是兩秀女互相勸勉，可她們身後的紫衣少女聽着這話，握着絹帕的手緊了幾分。那日臨行前她向爹爹許過願的自己是不會讓他失望的，所以她一要坐上妃位。
“紫嫣姐姐在想什麽呢？”身後傳來了悅耳的喚聲，喚醒了出神的紫衣秀女。
“原來是幽蘭妹妹。”楊紫嫣看着來人笑道，“妹妹這身新衣做工精致，穿着真漂亮。”她伸出手觸摸着華服淺笑道，“妹妹當了皇妃可別忘了姐姐啊。”
“姐姐才貌雙全又是将門之後，豈有不中之理。好了，殿試快開始了，咱們快過去吧。”說着，她挽起楊紫嫣的手緩緩向大殿走去。
“這衣服怎麽這麽長啊！”我低着頭整理着裙子的下擺，不小心與來人撞個滿懷。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旁的宮奴就粗魯地把我推到在地。我這可憐的屁股與大地結結實實地相吻，疼得我緊皺雙眉。我擡頭相望，只見一張粉嫩清秀的小臉紅着臉瞪着眼睛看向我。
“你。。。”同一時間我們憤恨地用手指着對方。
“小姐，你沒事吧？”一旁的晔兒小心地扶起我便立即向來人跪下懇求道，“公主恕罪，我家小姐不是有意觸犯公主的，還請公主見諒。”
“你是公主？”我驚訝地看着她。
“見了本宮還不下跪。”她得意以及帶點挑釁的意味向我宣示她的皇家威嚴。
“公主的架子還真大，撞了人還推人，難道皇宮是個只講身份不講理的地方？”我冷着臉一步步向其逼近。她吓得連連後退，可嘴上依舊不依不饒。
“放肆，你敢對本宮無禮，給我打！”她一聲令下，身後的兩個宮奴立即圍上來。
“住手！”前方傳來了響亮的制止聲，緊随而來的是面帶怒意的殿下，伴随左右的蒙侍領以及康複的熊少主。
“皇兄，你來的正好，她剛剛竟敢頂撞我而且威吓我。”她用手指着我很委屈地向大家訴道，自然也毫無顧及地避過我陰霾的臉。
“你還敢說，快給璐兒道歉。”他拽着藍蝶的手依附在她耳邊呢喃，“她可是婉兒姑姑的女兒梅璐，小時候你們還很要好的。”
“她是璐姐姐？”這下藍蝶的小腦袋要爆炸了。自從姑姑難産過世，太後對這個外孫女的疼愛那是人盡皆知的，自己小時候也只有被她欺負的份。現在這麽一鬧騰，她必是記恨在心了。小時候因為弄碎了她喜歡的碗，自己幫她抄了十幾遍先生布置的詩文她才消氣的。這下觸怒了這個魔女，該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