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婉兒？昏昏欲睡中的我總覺得腦海裏閃過的那一幕幕畫面清晰而陌生。畫面中不管是那男裝的英氣還是裙衫飄飄的婉約，那眼珠轉動中的靈氣是那麽熟悉。那明明是我，為什麽那些人要叫我婉兒？我不是婉兒，我是璐兒，我是梅璐！我猛地驚醒，睜眼只見一排女奴跪倒在地。
“這是？”我吃力地起身發覺自己衣衫全濕似是被這大汗所淹沒一般。一邊的女奴立即機靈地扶住我。
“姑娘，你可算醒了。”她急忙遞上熱茶，并為我輕輕擦拭着額前的汗。
“這是哪裏，你們又是何人？”我警惕地看着她們，尤其是身邊這個年長的女奴，她審視的目光讓我渾身不自在。
“姑娘，請沐浴更衣。”她不作答只是吩咐那幾個跪着的女奴服侍我，然後輕輕地退了出去。我便如同一個木偶一樣任憑她們裝扮，然後被引入一個散發着幽香的廂房。
挑開水晶串起的門簾，只見他背對着我獨自飲着小酒，那背影在燭火的搖曳下顯得格外孤獨。他感覺到我的氣息卻不回頭仍舊低頭小飲。
“你把我的蝴蝶變哪去了？”她嘟着嘴質問道，眼睛更是氣得瞪圓了，“你快給本宮變回來，不然本宮可要治你罪了。”
他看着她生氣的可愛模樣不覺心生愉悅，手指輕輕一揮，瞬間彩蝶飛舞。漫天的彩蝶将她圍繞與之旋舞，将她所有的怒氣消散。她喜笑顏開的樣子讓他心頭暖暖的如同普照着的陽光。
“上官風，你是怎麽辦到的？”她好奇地追問，“本宮之前混進國師府就是想看看你們是怎麽修煉的，結果卻被你逮到了。”對于玄術她有着十二萬分的好奇與興趣，撇開之前的種種不悅，她拉起他的衣襟追問不停。他看着那雙握着自己的玉手，心口竟有些慌亂，如小鹿亂撞一般。
“公主，你想學嗎？”他随即問道。她立即點點頭便期待地看向他，那撲閃的雙眼盯得他有些窘羞，雙頰立即蒙上一層紅暈。他拉起她的手指着前面的小花壇輕輕旋轉，只見那壇中瞬間布滿了鮮花，五彩斑斓芳香撲鼻，将所有的蝴蝶都吸引過去。她驚喜萬分，笑得合不攏嘴，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手還被他緊緊握着。他望着她迷人的側臉，心頭的慌亂漸漸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滿足，因她燦爛的笑容。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凄怨地咆哮道，“你知道嗎我明天就要成親了，這本該喜悅的事情卻被你一手毀了。這到底是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啊？”她穿着定制的華麗喜服立于大雨之中，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前一刻她還在歡天喜地地試穿着剛送來的喜服，被幸福喜悅包圍着的她卻在下一秒遭到雷擊，一個月未見的林骁竟受蠱毒致死，而兇手上官風已潛逃，這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我也不想害他，只是你的一颦一笑不斷浮現在我的腦海，我怎麽也克制不了。婉兒，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不能沒有你。婉兒，你跟我走吧。離開這裏我們去世外桃源，我可以天天給你施展玄術。”他感覺到一大群人正在向其逼近，他急切地想要抓住她一起離開。
“你讓我跟你走，你害死林大哥還想讓我跟你走？”她凄涼地哭笑道并且向身後的懸崖慢慢退去，“我寧可死也不想再看見你。”她的決絕和恨意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紮進他的心口。
“婉兒，不要。”他使勁搖着頭，“不要做傻事，婉兒。我真的是因為太喜歡你了所以才會嫉妒，才會害死林骁。我愛你，婉兒。”他趁機上前拉住她不顧她的反抗，硬是把她納入懷中，她奮力掙紮最後将所有的氣力一提朝他的手臂狠狠咬下，瞬間血腥味充斥她的嘴裏，他吃痛地松手她立即逃離。
“保護公主！”四周傳來了皇家軍的聲音，頃刻間他已被團團圍住，隔着一層層的人群他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心頭越來越沉，越來越疼。。。
腦海裏赫地浮現這些畫面，我只覺胸口很悶很疼，有些壓抑以及喘不過氣來。我一時無力竟癱軟在地，卻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對上他不舍以及心疼的眸子，我竟有些不忍。他的愛過于執着激烈卻真真實實。上官風若是沒有遇到婉兒那他現在便不會是這般情形，他也就不會堕落到吸食人們的怨念存活。他現在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國師享受人們的膜拜。在我眼裏他其實是個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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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柔地将我抱起安放在椅子上，并為我勺着熱湯小心翼翼地遞至我的嘴邊，我啓口喝了下去，一勺兩勺直至碗見底。他見狀開心地笑了，似是因為許久未曾笑過，他臉部的肌肉抽動起來顯得格外僵硬。
“我要撕碎你們，扒你們的皮，喝你們的血。。。”斷斷續續的吼聲傳來，伴随着的還有無情的鞭打聲。我心頭猛地收緊，并不是因為這咒罵聲的恐怖，而是這熟悉的聲音。。。我立即起身朝聲源跑去。他沒有攔我而是為自己斟上一杯，小口抿了起來。
踏入地牢的那刻，我所有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人不住地顫抖。過道裏散發着沉重的黴味腐氣以及那濃濃的血腥味。我只覺胃裏一陣翻騰頭也開始犯暈卻并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當步子停留在那間鐵質籠子面前時，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手即刻捂住想要尖叫的嘴巴，心口收緊，緊得泛起陣陣疼痛。
“要是蒙恬回不來我便會随他而去。”耳邊響起了阿紫的聲音。我仿佛看見她跪倒在地痛哭的模樣。我握緊雙拳，指甲嵌在肉裏的疼痛讓我稍稍清醒一些，鼓起勇氣慢慢走向他。
“我要扒你的皮吸你的血。。。”他看見有人靠近瞪起了血紅的雙眼，面目猙獰披散的白發淩亂不堪，他急沖沖地想要沖上來，奈何鎖着他的鋼煉不夠長，他性急敗壞地直跺腳繼續在那恐吓着，“我要扒你的皮吸你的血。。。”
我死死地咬住下半唇可還是沒能止住這泛濫的洪水，便蹲着痛哭起來。許久他無聲地出現在我身邊拍着我的肩安慰我。這一次我沒有選擇溫柔，而是無情地撇開他的手，憤憤地指責他，“是你把蒙恬害成這樣的，快把解藥給我，否則。。。”我立即掏出腰間的匕首向他刺去，他像幻影一般消失。正當我不知所措之時，身後突地伸出一雙手将我緊緊環住圈入他的懷抱，而我絲毫不能動彈。
“他若不這般，你又如何能到我的身邊。婉兒，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二十年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的身邊逃開。”他在我耳邊呵着熱氣讓我的心寸寸涼。他已經完全把我當作婉兒的替身了即使他知道我不是婉兒。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他放了這裏的百姓？”對于他還是開門見山為好。
“三日後我們就會成親，到時我自然會大赦。”他蠱惑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要娶我？”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難免還是顯露了一些慌亂。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婉兒。”他俯身親吻了我的額頭以及唇畔，然後像來時一般無聲地消散。
我再一次握緊雙拳向鐵籠揮去，疼得我緊緊皺眉，咬牙悶聲。因為我只能跟木偶一樣任憑擺布，絕不能反抗，不然他們又要因我而遭殃。
“我要扒你的皮吸你的血。。。”身後又傳來了他的吼聲。我沒有回頭，手捂着滲血的手掌咬着牙向大門走去。
“陛下，煙城探子來報，三日後皇後就會嫁給上官風。”侍衛禀報完便退了出去，偌大的會殿就只剩藍殇和國師。
“微臣該死，請陛下治罪。”國師跪地謝罪任藍殇怎麽攙扶也不起身，“臣被上官風擺了一道，他故意擾亂臣的玄鏡讓臣誤以為皇後是他的克星，其實這一切正是上官風設的局故意引皇後前去。臣讓皇後陷入這種絕境，臣罪該萬死。”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國師不必自責，現如今我們還是盡快商量對策。”藍殇早料到上官風會這麽做了，只是苦于沒有對策。他每晚都會夢到璐兒穿着喜服獨自向前走着，他喊她拉她，她卻毫無反應，而他更是難安得無法入睡。
“陛下，不好了。”宮奴慌慌張張地跑來禀報，“紫妃娘娘小産了，太後和聖後讓陛下趕緊前往。”
“孤的皇兒。。。”他踉跄一下只覺天昏地暗，國師立即扶住他。他心頭蒙上了傷感，止不住的痛讓他面色沉重。
“陛下。”屋裏的女人見到他都急忙擦拭眼淚，太後挽起他寬慰道，“殇兒，你還年輕，将來有的是皇子皇孫。”她拭着擠出笑容卻發現自己如何也笑不起來。
“太醫，查出紫妃小産的原因了嗎？”他掙紮着開了口。
“回陛下，紫妃之所以小産是因為她吸入了大量的滑胎粉。”太醫小心翼翼地将花束遞給他，“紫妃喜歡清晨聞花香提神，有人就在花上撒了無色無味的滑胎粉，紫妃娘娘每天吸入就會引起小産。”
“陛下，饒命啊，奴婢是被冤枉的。”侍衛押着負責采摘花的宮奴上前，她顫巍巍地求饒着，“陛下，奴婢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在花裏下藥，奴婢是被冤枉的，求陛下開恩。”
“先拉下去關入大牢，待查明真像再做定奪。”他一聲令下便撤退了大家。他上前拉起她的手極溫柔地說道，“愛妃別難過了，孤一定會為我們的孩兒讨個公道，你放寬心好好養身子，其他的都不要想了。”
“陛下，臣妾真的舍不得這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她蒼白的臉上泛起層層淚水惹碎了他的心，他哄着她入睡這才離開。
我沉着臉冷聲斥責門衛，“我最後說一次讓我進去，我要見上官風。”
“教主有令，他修煉之時任何人不得打擾，即使是夫人，我們也不能讓你進去。”門衛顯得有些為難但還是死守崗位。
我憤然地揚長而去，他到底把尚他們關哪了。我找了許多地方也找不到，心急如焚。不想半路遇到比我更心急的人，沖撞而來疼得我皺起了眉。
“對不起，對不起。”廚嫂模樣的人連聲道歉，看那樣子好像并不知我的身份。她剛走兩步便被我拽了回來。
“大姐這是給誰送飯呢？”看見她手裏的食盒我隐約嗅到了一些氣息。
“還不是那兩個想刺殺教主的人。我得趕緊送飯去呢。”她沒空搭理我，急忙地撇開我的手說道，“靈洞離這有一段距離呢，我可不能再跟你聊了。”
“大姐，你看那是什麽？”我指着天上說道。趁她擡頭的時候，我順勢一擊，她便軟軟地癱倒在地。我吃力地拖着她入隐蔽的樹林，換上她的衣服拎起食盒朝靈洞奔去。
“你們的飯來了。快吃吧。”我低着頭粗聲粗氣地拿起飯碗遞給他們，奈何這兩個人只是默然地坐在一邊。
“我說你們兩個怎麽這麽倔啊！該吃飯的時候就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跑路。”我擡頭看向他們，他們則是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便會意似的大口吃了起來，我附在他們耳邊說道，“上官風閉關修煉三日，你們得趁這三日趕緊去鄰城調兵跟他生死一擊。”
“可是我們要怎麽出去啊，這裏有這麽多人守着，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熊翊之嘆道，“你說怎麽出去呢？”
我真是被他這熊腦袋給氣死了，我搖搖兜裏的鑰匙炫耀般地說道，“你說你這腦袋裏是不是都裝了面粉啊？我既然能進來就自然能救你們出去。你等着啊！”我在尚耳邊呢喃了一番便跑了出去。
“大哥，你快去看看啊！那兩人吃了我的飯菜都昏過去了，該不會是我的飯菜有問題吧？”我慌張地拉扯着最內層的兩個守衛，“大哥幫幫忙去看看吧，若真出什麽事了，教主一定饒不了我。”說着我便将碎銀都塞給他們。
“好了，去給你看看。”兩人聽到他們暈過去了便也膽大地進了牢房，然後雙雙倒地。
“快換上他們的衣服，這是牢籠的鑰匙。別忘了一定要把他們的嘴堵上鎖在裏面。為了不引起懷疑，我先走了。”我拿起食盒匆匆離開。
“她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走？”熊翊之擔心地說道，“她一個人留在這太危險了。”
“她有她的事，我們有我們的任務。先別說了，出去了我再慢慢告訴你。”穿戴完畢，尚拉着翊之匆匆離開。
“夫人，這是定制的喜服，你先試試。”女奴遞上折疊整齊的喜服并為我穿上。看着銅鏡中那個着一襲鮮紅長裙的人竟無半點喜悅。我閉上眼盡量不去想明日成親的場景，可是腦海裏竟是浮現這些畫面。一想到要和這個老怪物成親我整個頭皮都發麻，我的忍耐真的是有極限的。看到她遞上來的鳳冠氣不打一處來。我憤憤地将它扔在地上連踩幾腳。
“這麽難看的鳳冠也拿來給我，趕緊給我重做。”我擺着架子大發脾氣，落在她們眼裏自當是我在發主子的威風，可我心裏的苦悶怒火唯有這般發洩才得以稍稍平靜，我只覺自己再這樣強忍下去必定會崩潰。
“咚咚咚！”皇家聖堂裏，老太太獨自一人敲着木魚祈禱，“願藍幺國各位祖先能夠保佑藍幺國國泰民安，保佑璐兒平安無事。願婉兒的在天之靈能夠保佑璐兒平安回來。”
“陛下，賢王加急信送到。”侍衛立即遞上信箋，亭中吹着簫的仙子放下簫走了過來。藍殇拿起信細細閱讀，然後只見他的雙眉越皺越緊。
“信上說什麽了，皇後姐姐他們沒事吧？”仙子見他神色不對連忙問道。
“璐兒是孤見過的最勇敢大義的女子。”他只是嘆然一聲便轉身離去，而她則是細細咀嚼着此話。
天亮了！不管是我睜着還是閉着眼，它終究會到來。門外響起了歡天喜地的敲鑼聲，傳到我耳裏顯得分外刺耳。我難受壓抑恐慌緊張卻沒有落淚。我是堅強的梅璐，蒙恬還等着我，煙城的百姓還盼望着我，所以我只能堅強。這份堅強不再只是外表，骨子裏也該滲透進去。
“夫人該梳洗了。”女奴說着便推門而進，一群女奴忙裏忙外地為我穿衣梳頭妝扮。回到前世，我居然會結兩次婚，真是很可笑。對着銅鏡我苦笑地搖搖頭，赫地發現鏡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夫人，讓奴婢伺候你戴鳳冠。”她特有的聲音引得我連連點頭。
“你們都出去吧，留她一人服侍我就可以了。”我冷着臉屏退了她們便立即關緊門窗，“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扮女裝混進來，要是被發現怎麽辦？”
“來之前我就許諾要保護你，現在怎能讓你獨自面對。”他從腰間取下匕首遞給我，“這是國師煉制的，你把它直直插入上官風的心髒才能消滅他。我已從鄰城調來三千兵力剿匪，這場生死之戰即将上演。”他說得很平靜，只是那微微的蹙眉還是讓我瞥到了。
我握着匕首咬着牙點點頭，“尚，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先離開這裏。”
“一切小心。”他摸着我的發絲不舍地離開。
“恭喜教主夫人，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那些賊匪一見我們出來便齊齊站立敬禮，然後歡笑着鼓掌以示祝福。
他牽着我的手步入大殿接受衆人的祝福。紅蓋頭下的我深呼吸着以平靜內心的不安，我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在這時不知從哪飄來一陣風掀開了我的紅蓋頭，沒有了僞裝我不免恐慌起來。我看着四周那些陌生的臉，他們笑着說着讓我真真在在的不知所措。
“教主，你看夫人都害羞了。”人群中不知是誰調笑道引得大夥直笑。
我漲紅着臉不敢看他，心裏使勁盤算着如何用匕首刺他。
“夫人，既然紅蓋已掀開，那您就給我們表演一下，早前聽教主說夫人舞藝超群，也讓弟兄們見識一下如何？”又不知是誰在那開頭，底下那些人随即起哄。
“我不會跳舞，我只會唱歌。”我急得直跺腳。環顧四周，見到他們嬉笑的嘴臉，我的臉憋得通紅。正待我發火之時瞥到了人群中的他。他戴着鬥笠向我點點頭，我只得強忍心中的怒氣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拖着飄逸的鮮紅長裙緩緩走到中間。
“繁花聲遁入空門折煞了世人，夢偏冷輾轉一生情債又幾分。如你苦等，生死難分，苦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我輕輕啓口，卻如同天音一般攝住了他們，只見一屋子的人都沉醉其中，包括同樣紅衫于身的他。他欣喜地望着我，望着他朝思暮想的女神，那眼神不再只是期待而是灌注了滿足，因我帶來的驚喜。婉兒如同翩舞的蝴蝶一點一點飛進他的心裏，而眼前的她如同一只引歌高唱的百靈鳥，唱亮了他的希望。
“雨紛紛舊故裏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斑駁的城門盤踞着老樹根，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我一氣呵成，大家還沉浸在這曼妙的歌聲中不能自拔。我一轉身落入他的懷抱，含羞帶怯地看着他。他俯身親吻我，如同尋找綠洲一般急切渴望。我美眸一轉寒光閃爍，拔出劍狠狠地刺向他，只聽他低吼一聲，天色瞬間變化。
“教主！”底下的人開始躁動起來，一些人已抄起家夥向我襲來。人群中的他摘下鬥笠輕輕一甩打落他們手裏的刀劍。然後外面沖進來無數埋伏好的士兵，屋內立即厮殺一片，鮮血四起，有些甚至還濺在了我的身上臉上與這鮮紅的喜服融為一體。
“為什麽？”他喘着粗氣緩緩向我逼近，我不閃躲任由他将手搭上我的脖頸，“為什麽？”他痛苦地掙紮着問道，眼底布滿了絕望。
“因為我不是婉兒，我是藍幺國的皇後梅璐。”我閉上眼睛等待他掐下。
“放開她！”尚見狀大吼一聲，“上官風你若碰她一根毫毛，我讓你碎屍萬段。”他急欲沖上來奈何厮殺的人群擋住了他。
“你喜歡的人是他嗎？”他眯着眼睛看着我。
“不要傷害他。”我讀懂他眼裏的涵義，心裏慌亂起來。看見他胸口的匕首，我咬緊牙趁他施法時猛地拔出，他吃痛地悶哼一聲。我決絕地朝他心髒狠狠紮去。瞬間鮮紅的血液奔騰湧出染滿了我的雙手，我驚惶地松開手，癱軟在地抽搐不已。
“教主！”賊匪看見倒地的上官風，絲毫沒有了鬥志，紛紛棄械投降。尚立即奔到我身邊保護我。
“婉兒。”他掙紮着伸出手想觸摸我的臉，我恐慌地向後連連退去。他看見我退後的模樣用盡全身力氣換來一聲凄笑，“你終究不肯來我身邊。可是你知道嗎，跟你一起的人都逃不過我現在的命運。哈哈哈。。。”最後一聲凄笑随同他一起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璐兒，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尚把發抖着的我擁入懷裏，他懷裏的溫暖沒有驅走我的恐慌，特別是我看見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激動萬分。
“我殺人了，我殺了上官風。”我抽搐着苦笑道，“我真的殺了他，我殺了上官風。”他的凄笑聲貫穿周身，我捂着耳朵卻還是聽到他的笑聲。我害怕恐慌想要逃離，最後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