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綠自己
我就這麽不過腦子的叫了他一聲。
然後我的下唇就被郁行辰咬破了。
郁行辰惡狠狠的威脅道,“別這麽叫我。”
我沒躲,因為他湊過來那一下,我還以為他要親我。
陷入自我厭棄的我有點缺愛。
頭疼,心疼,胃疼,現在又多了個嘴疼。
郁行辰一直挺擅長幫我醒酒的,我清醒了一點,默聲不響的打算回我自己的房間。
可郁行辰自己卻不太清醒。
我對他那聲親昵的稱呼,對郁行辰來說,有着超乎我想象的悸動。
他呼吸滾燙地眯着眼凝視着我,手指從我帶着齒痕的下唇一直撫摸上我的眼角,深邃的雙眼中亦是灼熱。
郁行辰跨坐在我的腿上,解開我的皮帶,将臉埋在我的頸側,在我的喉結上輕啃, “記起我。”
這次的親吻是真的。
細碎的吻順着我的脖頸又徘徊回我的唇角,郁行辰壓着我的後頸,彼此的距離親密到鼻梁相蹭,舔開我的唇縫,将他的舌探入了我的口腔。
“初次”與人濕吻的我腦中空白,心跳失控,剎那間欲火翻騰。
理智被上湧的酒氣蒙蔽,情欲以燎原之勢随唇舌的癡纏燒向彼此,身軀的交疊與最深入的融合。
原來現實遠比夢境要令人沉迷的多。
一夜縱情。
我和我感情破裂的伴侶在雙方都留有意識的情況下做了。
感想很多,但不敢細想。
郁行辰怎麽那麽開放。
原來還有那麽多種姿勢。
郁行辰原來可以那麽軟,哼喘時的呼吸很軟,身體深處比他在床上時的聲音更軟。
郁行辰的感想只有三個字,“活好差。”
既然這麽批判一個“處男”。
郁行辰,好沒心的一個男的。
郁行辰跟我“睡”了,卻不跟我睡。
當夜依然分居,次日郁行辰醒來對我還是先前的态度。
我已經料想到,與他默契的裝作無事發生。
原本會頹廢自閉以“關押”自己來逃避現實,消化心底傷痛的我,在工作鬧鈴響起時,選擇了按部就班的起床。
忙碌會更快的令漏風的心口充實起來。
嘴唇內側被郁行辰咬破的位置被牙膏刺得有點疼,我用舌舔了舔破口,裹成亂麻的思緒裏又添了幾道捋不清的線頭。
今天郁行辰比平日起的稍晚,我等在門口,為郁行辰遞上一塊從錢萊的酒吧順回來的醒神薄荷糖,“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司。”
昨晚酒色上頭,沒輕重的折騰到最後,郁行辰今天大概會很不舒服。
郁行辰沒接糖,但是把他的車鑰匙交到了我的手上。
将車停在他公司的地下車庫裏,臨分別前,郁行辰看着我,輕輕皺了下眉,“脖子。”
我疑惑,“嗯?”
郁行辰指了指我的領口,“領扣,系好。”
郁行辰有情緒時,話就會格外少,情緒包含但不僅限于“生氣”、“懊惱”、以及“害羞”。
我做了一下閱讀理解,才反應過來,蓋住了脖頸處的吻痕。
郁行辰:“回見。”
我應:“回見。”
郁行辰沒再刻意無視我,因忙碌我們卻總是錯開相見,私下同處一室時亦因為彼此的重重心事,沒什麽交流。
聽說當年的我失戀後,用了半年的時間才靠自己走出陰霾與打擊。
然後心性劇變,沉斂,穩重,學會擔當。
而現在的我,身邊有個與我關系暗昧,給過我倚靠的郁行辰,我有些貪戀郁行辰給過我的溫暖,又怕自己自愈的太快,得不到成長與蛻變,沒能成為令郁行辰另眼相看的樣子。
而郁行辰除了攢滿失望那夜酒後發洩情緒般的縱情,恢複理智之後,亦不願與現在的我再有情感上的牽扯。
畢竟現在的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他,我心裏有別人,我不愛他。
郁行辰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在“愛人”變心之後,就已經做好了抽身的準備。
那夜,郁行辰同我說,讓我記起他。
六年恍惚閃現的回憶,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擅自将郁行辰放在心底的裂縫處擋風,對他确實有了記挂的念頭。
以郁行辰為中軸記起更多回憶,成為了我閑暇時整理心情的一種方式。
只是念着,沒有打擾。
我的生活中,處處都有郁行辰的影子,衣櫃裏不屬于我的衣服,手機重啓後,無法用面容ID解鎖,需要輸入與電腦開機密碼一樣的他的生日,手機備忘錄裏與他有關的紀念日與一些事宜,家人與朋友們以關心為前提的提及,甚至于公司的各種會議,以及碰巧聽到的員工對他的談論。
我“初醒”時對郁行辰的全然忘記,不是因為他不重要,而是二十五歲的我早以習慣了郁行辰全然且自然的融入進我的生活。
就如氧氣不被人留意,卻是生命必要的支撐。
數據同樣擁有記憶,二十五歲的我與郁行辰的感情,從我和他的微信聊天記錄裏多少能窺見一斑。
郁行辰的朋友圈空白一片,不知是與現在的我賭氣删光了,還是一直這樣人如白紙。
他的頭像卻是我當時手欠删掉的朋友圈裏,那張與我十指交扣的照片。
二十五歲的我與郁行辰幾乎每天都有消息往來。
有時是公事,有時是随手分享的天氣或是心情,調情,簡單卻膩歪的“想你”。
郁行辰偶爾會犯咽炎,聞不了煙味,所以二十五歲的我戒了煙。
有些好笑的是,聊天裏中午或者晚上吃什麽,是平日讨論最多的話題。
郁行辰果然喜歡吃傣味。
二十五歲的我和郁行辰原來也沒那麽持重死板。
偶爾兩人也會對着複制一些蠢蠢的表情包。
讨論吃飯遇到意見不統一時,還會擲骰子,以點數決定贏家。
再向上翻翻,貌似是二十五歲的我出差在外,時間是晚上,郁行辰不知道發了什麽,我回複他一句別亂發圖片。
郁行辰撤回了消息,打字道:想要你。
在信息的下方随即是一段長達一個半小時的通話。
我停止了窺屏的行為,發散的意識不自覺的胡亂肖想,感覺手機有些燙手。
了解越多,我越覺得奇怪,最初我穿越那天,問郁行辰“我喜歡他”時,他為什麽會不确定般的反問我呢?
讓十九歲的我鑽了空子,說了那些渾話。
雖然即使他給出肯定答複,因為當時處境而遷怒他的我,也不會以正向的情緒待他。
手指又不自覺劃開微信,最近的微信聊天記錄停留在我說餓了那裏。
我沉郁了片刻,發送消息:辰哥,今晚一起吃個飯嗎?
郁行辰回了句:好。
像是有陽光透過陰霾的雲層照進了心底,烘幹出雀躍的粒子。
我先征詢了他的意見:你想吃什麽?
郁行辰:你定。
我:在家吃嗎?
聊點記錄裏,二十五歲的我與郁行辰似乎更喜歡點一些調配成半成品的菜自己做飯,或是将餐廳的菜品外賣回家裏吃。
在外辦公的郁行辰沒與我一同回家,但也準時的赴了與我今晚的飯局。
郁行辰将碗碟放進了洗碗機裏,目光發散的在房間裏打量了一圈,最後放到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的我的身上。
“我走了。”郁行辰平聲說道,“照顧好自己。”
我沒有我媽那麽敏銳的觀察力,此刻聽到這話,忽然意識到什麽般,看向他的指間,後知後覺發現那裏缺失了什麽。
一個月前,郁行辰說:“我等他一個月。”
一個月後,郁行辰如約與我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