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求你了
郁行辰從未信過我是穿越來的。
所以他第一次同我親近時說的是“記起我”。
所以他同我說過“我多和你相處一點,就少愛你一點。”
猶記當時我單蠢的想法:二十五歲的李與峥的行為,為什麽要讓十九歲的我埋單?
但對于郁行辰來說,心智十九歲的我的行為,都是由二十五歲的我埋單。
郁行辰并不是因為“愛屋及烏”而偏愛現在的我,而是一直在拿現在的我稀釋對先前的我的愛。
我有點瘋。
被他懷念的與愛着的都是先前的我,他說不會對現在的我有任何的改觀——即使我成為二十五歲的自己。
忘與不忘,是否記起,不重要了。
這比我以十九歲的心态,接受被二十五的自己同化還令我難以接受。
二十五歲的我還沒想起他,就要被他“遺忘”了。
我哭了,我沒裝。
我去郁行辰的公司找人了。
郁行辰看到我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時,颦了下眉,心情明顯不悅了起來。
上次我在郁行辰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還是在我們倆還住一起時,他來我住的主卧收拾裝着果皮的隔夜垃圾桶。
嫌棄垃圾的眼神。
我要是長着狗耳朵,此時肯定耷拉下來了。
我以為他嫌我剛從醫院出來,于是道:“我換過衣服了。”
“你不是住院了麽,怎麽随便出院?”
“我打完針才請假出來的。”我心中空落,幾步走近,幾步上前,将郁行辰擁進了懷裏,“我好想你。”
郁行辰身體輕度地繃緊了一下,任我在他頸窩蹭着,淡漠道:“我們幾個小時前剛見過——你這是對自己的身體不負責。”
得知二十五歲的我才是我之後,我只想對郁行辰負責,我悶聲,“反正你又不在乎。”
郁總的辦公室門虛掩着,偶爾有員工從走廊裏經過,若是有意向屋內側目,大抵明天茶水間聚衆摸魚時又會有新的談資。
郁行辰訓我,“別任性。”
心口像是從郁行辰的身上渡來了溫度,又緩緩的回溫,慢慢地跳動了起來。
“辰哥,我手疼。”
郁行辰推我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等下就要回去了,你讓我多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辰辰,你好暖。”
郁行辰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被我的呼吸灼到的那只耳朵連帶着頸側,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我的記憶沒有完全回檔,并不知道這句話我曾在床上互動時,咬着他的耳朵對他說過。
郁行辰這次推拒的很果斷,兇着臉下逐客令。
我跟塊狗皮膏藥似的一而再的向他身上粘。
“先前對你說了很多錯話,對不起。我心裏有你,從我失憶醒來之後腦海裏就斷斷續續有你的影子,我喜歡你,比我自己想象的還要喜歡。”
“你心挺寬啊,李與峥。”郁行辰又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了。
我心裏沒一室兩廳,我不是,我沒有!
我拿出手機,“我早就将沈瑜删掉了,以後也不會與他再有任何聯系,并不單是出于成全他。”
剛失憶那會兒的放不下,現在已經放下了。
一腔熱血也抵不過兜頭的寒冰。既沒動情,談何留情。
我那一廂情願的單方追随,早已随真相二度泯滅在了時光的沙灘上。
當年與我在一起的只是沈瑜為我虛構出來的一個戀愛的幻想。
崩塌的人設沒那麽難忘。
何況如今并不是當年。
時光會淡忘,時光也是有感情的。
我在這六年間有了愛人。
真正兩情相悅,身心契合的伴侶。
我又挨個給郁行辰看手機號和微信聯系人,那些被我清空的備注,十九歲的我決定讓位,找回二十五歲的自我時,就挨個改回去了。
郁行辰不稀罕。
郁行辰在我戴回指間的戒指上落了一秒的視線,又滿不在乎地移開了目光。
我順着郁行辰的袖子摸向他的手指,一點點與他手指交扣,“不分手。”
“我後悔了,也知錯了。”我晃了晃他的手,委聲道,“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下班時間,走廊裏迎來“晚高峰”。郁行辰掙了一下,沒甩開,于是扯着我将我帶到了避開走廊可視範圍的辦公桌那裏。
郁總企圖跟我這個“降智”人員好好溝通,“你現在回去治病才是主要的。”
“你要是不原諒我,不跟我和好,我就不治了。”
我摩擦着郁行辰的手背與指骨,從郁行辰眉峰處的疤看向他的眼,頗為認真道,“我現在都那麽喜歡你了,等我治好了,肯定更愛你,忘着也比瘋了強。”
溝通失敗。
郁行辰拿過手機,打算致電給包治我身上疑難雜症的方主任。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
是個備注名為趙碩(醫生)的號碼。
郁行辰避開與我的對視,接了起來。
隐約能聽到對方在邀約飯局,郁行辰客套了兩聲,竟然答應了。
郁行辰電話挂的果斷,對面沒聽到我炸毛的聲音。
“這才認識幾個小時就約着在一起吃飯?”
郁行辰沒繼續刺激我,沒說這飯局是我慈愛的母親幫他們撮合的,只是和善地說了句,“關你屁事。”
妒火變成怒火,我被噎得說不出話,于是不愛跟人講道理的我,擁着郁行辰的腰,吻住了他的唇。
前兩次雖然微醺但意識清醒任我吻着的郁行辰,側頭躲開了我的接近。
操。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頭也不暈了,胳膊也不疼了,在他的下颌上啃了一口,将郁行辰托抱到辦公桌上,半圈在辦公桌的桌沿前,再度傾身深吻了下去。
我學着郁行辰的吻法,粗暴地頂開他略有抗拒的唇齒,在他的口腔裏勾纏舔舐。
綿密的水聲漾開在辦公室裏,半晌才止息。
郁行辰唇色被我允得泛紅,深呼吸,抑制住聲音裏的喘息,客氣道:“滾出去。”
我喉結吞咽,意猶未盡地咂舌,輕聲,“辰哥,我硬了。”
郁行辰惱怒地颦起鼻梁,“李與峥,你還要臉嗎?”
“臉不要了。”我道:“要你。”
郁行辰想踹我,腳都擡起來了,大抵是出于對待病患的人道主義,又撂下了。
郁行辰裆口處那物件跟我是一樣的狀态,我感覺心口酥麻,細微的癢順着心髒的搏動一路向下,腦中的火星真要擦燃了。
我慢慢蹭向郁行辰,摸着他衣擺下的腰線,聞着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欲望的味道,“辰辰,辰哥哥……做嗎?”
郁行辰推開我的臉,從我的壓迫下退身,态度堅決道:“先滾回去治你的腦子。”
我低落地看着郁行辰,不吭聲。
“李與峥,任性也要有個限度,你知道你的家人有多擔心你的情況麽?”
我意識到自己此時的恣意妄為又在招郁行辰讨厭,于是收斂了情緒,應聲。
“我會配合治療,也做好了開刀的心理準備,後續治療起來住院的話,會被限制出醫院,我就是想多見見你。”
“我會去醫院看你。”郁行辰對着臉色陡然陽光燦爛的我又補充,“有時間的話。”
欲火放涼之後,郁行辰催我回去。
我磨蹭了一會兒,哼聲,“再抱一下。”
郁行辰不勝其煩,主動向我張開懷抱。
我心滿意足。
我幫郁行辰整理着他被我蹭皺的衣領,心念微轉,将郁行辰的襯衣揉的更皺,以小狗撒尿圈地盤的心态,在他脖頸上印了個吻痕,“不許跟野男人去約會。”
郁行辰在線暴躁,“李與峥,你是不是有病!”
我理直氣壯,“誰有病誰知道——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