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設局 江檀今日穿得一身月白底竹紋長袍……

江檀今日穿得一身月白底竹紋長袍, 外罩一天青色褙子,其仙姿更多了幾分雅致,與裴延世一道走來, 裴延世那分高傲桀骜似乎都落了下乘。

蕭烨澤見人多了起來, 外加秦北霄方才的提醒,總算是回過神來,與衆人一道随着裴延世與江檀游安陽侯府。

邀來的客人差不多都已陸陸續續進府, 婆子丫鬟一一引入, 長廊上、石橋上、假山湖石旁……各處都有簇擁的人群,或看湖, 或看景, 或看人。

花團錦簇、熱火朝天。

“此處為佛香閣,那處為小飛檐, ”裴延世顯然也從來沒做過這等事,随處指了指便了事,其餘都是盯着沈嘉婉,“你們若感興趣, 也可進去瞧瞧。”

沈芷寧抿嘴,這說得快、走得又快,哪是想讓進去看的意思, 你是巴不得快點結束好與沈嘉婉獨自相處吧。

罷了罷了,裴延世是指望不了什麽了, 可惜這好園子。

江檀瞧見了沈芷寧心不在焉的神情,猜着了她在想什麽,溫和開口道:“這佛香閣是侯爺為了老夫人不再辛苦跑佛堂,特地鑄佛像、渡金身,給老夫人建了個佛堂, 老夫人去世後,此處也便為府內信佛之人的一個去處,平日裏香火還算旺盛,那處小飛檐呢……”

他擡眸看了一眼朱廊黑瓦上高翹的精致飛檐,道:“許是建的別致,來安陽侯府的客人無不誇上一誇,誇多了,就有了這別稱。”

沈芷寧聽罷,笑道:“那這不誇當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是吧,秦北霄。”

她胳膊肘碰了碰秦北霄。

秦北霄輕掃了她一眼,見她、眼中就不自覺多了幾分笑意,随後移開,未說話。

沈芷寧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這時,只見一小厮笑容滿面地跑來:“世子爺、表少爺安好,各位公子小姐安好。”說完這話,那笑呵呵的眼神在衆人中尋找:“哪位是秦大公子啊?”

“你找他作甚麽?”蕭烨澤方放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道。

江檀瞥了他一眼,面容淡淡。

那小厮不知哪兒惹了這位,後來一下想起這位是三殿下,忙磕頭道:“小的唐突,冒犯三殿下了,是侯爺與衆大人在镂月亭,衆大人說想見見秦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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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擎之事不知道的不去關心,但知道的卻是知道得很清楚,如今其獨子在吳州,還來了這次五十壽宴,難免會起了這好奇心。

沈芷寧認人認得準,這小厮确實是方才裴元翰身旁的小厮,但她未說話,蕭烨澤今日這麽奇怪,她還是先靜觀其變。

小厮戰戰兢兢地還在地上,秦北霄一直未給答複。

裴延世先不耐煩地擺擺手:“有什麽好看的,當猴瞧嗎?”

江檀也笑了,對小厮溫和道:“是啊,秦大公子來侯府是作客,還是我和延世去解釋解釋。”

“既然來了,侯爺也是長輩,去一下也無妨。”秦北霄這時開口,淡淡的目光掃了一下江檀後,又對小厮道,“走吧,領路。”

秦北霄随着小厮走了。

那小厮很是活躍,一路多話,與秦北霄講着府中的建築與園林布局,秦北霄一句話未搭,那小厮也不在意,将秦北霄引到了彙芳園。

此處已遠離侯府中央,漸幽靜。

那小厮走在廊檐前頭,一邊走、一邊還在說着:“秦大公子——”

剛好立于第三個紅柱旁,他倏然轉身:“秦大公子,要不進屋坐坐。”

秦北霄眼眸冷厲立現,然還未有任何動作,已被園中突然出現的三名侍衛直推入了旁側的屋內,後背撞得桌案震蕩,案上茶碗皆掉落、碎得脆響。

左手撐于地,如離弦之箭立即沖向屋門。

方觸碰、門立關、鎖已上。

屋外小厮笑道:“秦大公子,別掙紮了,且在裏頭待一段時候吧,殺你殺不了,可關還是關得住的。”

……

沈芷寧這邊,裴延世帶衆人都逛到差不多了,秦北霄還未回來。

沈芷寧與沈嘉婉要回到花廳、去見徐氏、莊氏她們。

“秦北霄為何還不回來?”沈芷寧不放心,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問沈嘉婉。

沈嘉婉即要踏進花廳,裏頭傳來不少閨秀與夫人太太的說話聲,她還是聽見了沈芷寧的這句話,回道:“許是回來了,快開宴了,應該去找三殿下了,總不可能來這花廳。”

可是過了很久了。

沈芷寧這句話未說出來,一番考慮下,決定還是去打聽一下秦北霄現在在哪裏。

方要轉身出花廳,遠處就見一婆子慌慌張張跑過來,踉跄跪了下來,大喊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花廳裏的女眷皆跑了出來,為首的是安陽侯夫人,怒斥道:“出的什麽事,讓你這麽多客人面前大呼小叫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那婆子臉色慘白,手指顫顫巍巍指向着彙芳園的方向:“死、死人了!”

“死人了?!”

“怎麽會死人呢!”

蕭烨澤與裴延世所在男子彙集的前廳也聽到一小厮這般來報,頓時一陣騷亂。

蕭烨澤立即抓住那小厮的領子,狠狠道:“死人了?人在哪兒!”

那小厮被蕭烨澤這惡鬼般的模樣吓傻了,顫抖着身子說:“彙、彙芳園……”

蕭烨澤立即沖了出去,裴延世微微一皺眉,跟着其身後,前廳所有的人也都跟上了。

待所有人走後,江檀一人緩緩斟了杯酒,酒壁碰于薄唇時,那方才帶秦北霄離開的小厮出現了,依舊是那般笑容滿面,更為真誠、甚至帶了幾絲讨好:“表少爺,人已經關了,采月那丫頭、那丫頭也從二少爺那處拖過去了……”

話未說完,江檀淡聲問:“關時,可有何反應?”

那小厮一愣,回道:“那秦北霄沖過來想出去,門被我們鎖上了,他狠拍了幾下,很是氣急敗壞。”

“氣急敗壞……”江檀唇角微笑,品着這幾個字,“若是氣極敗壞,那此局恐是要廢了。”說到後半句,他眼神清冽、而這清冽中滿是無盡的冷漠。

小厮還不明白是何意,江檀已起身去往彙芳園的方向。

踏出前廳的後一刻,小厮已被不知從哪裏出來的人刀刃抹脖,脖間鮮血湧出,其人瞪大眼睛捂緊脖子,轟然倒地。

裴元翰、沈淵玄等在镂月亭的衆人已來,沈芷寧等人其次趕到了彙芳園,撥開重重圍着的人群,一下映入眼簾的就是桃花樹下的女屍,看似是安陽侯府的婢女,眼下衣衫褴褛,身上青紫傷痕遍布,嘴邊有着不知名的斑跡,下.身更是慘不忍睹。

……明顯是被人奸.污至死,死前還遭受了非人的對待。

女眷們看此狀無不臉色煞白,幾乎要靠攙扶着才能站穩。

那女屍旁還有一女面如死灰,看仇人般看着廊檐下立着的秦北霄,血紅着眼道:“是他!就是他!是他見色起義,過彙芳園時,不跟着府裏的小厮走,見着我與采月二人路過,硬是要拉着我二人進屋鎖門,我一個弱女子……我一個弱女子,根本攔不住他,眼睜睜地看着他……”

那侍女哭得淚流滿面:“看着他奸.污了采月,采月不從,他還拳打腳踢,硬是将她玩弄至死啊……”

凄慘的聲音響徹于園內。

全場嘩然。

衆女眷皆看向廊下無任何反應的秦北霄,一臉怒容。

此人,竟幹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

“怎會如此?!”

“方才不是叫小厮喊這秦大公子來镂月亭嗎,怎麽就、怎麽就出了這事啊?”

與裴元翰、沈淵玄一起的各個大人低聲道。

“指不定呢,他父親秦擎……”

“……”

裴元翰皺眉,站出來張手安撫一片騷動的人群,五十的面容略顯蒼老,眼神依舊如鷹隼:“秦大公子,碧月所說可屬實?你可當真做出了這等事?”

“他不可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沈芷寧,另一個是蕭烨澤。

“他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蕭烨澤此時狠狠撥開人群,沖了出來,“不可能是他,你們查不出來,本殿下來查!”

“三殿下!”裴元翰提聲厲道,“本侯知道你與秦大公子交好,雖說是一名侍女,可到底是一條人命!更何況是在我侯府出的事,我得給衆人、給她的家人一個交代!三殿下,莫要因着私情好,就要徇私舞弊了!”

此話一出,全場皆點頭,私語不斷。

“是啊,侯爺說得對……”

“這女子這麽慘,三殿下竟還要保下犯人……”

蕭烨澤被裴元翰這番話氣得眼睛通紅:“你!”

裴元翰未管蕭烨澤再說什麽,而是又看向秦北霄道:“秦大公子,你還未回答本侯的話。”

“我的回答,”秦北霄一步一步踏下臺階,每一個腳步的踏下,就宛若踩在衆人心頭一下,他眼神掃視之處,無人敢對接,“你們信嗎?”

最後那眼神落于裴元翰身上:“裴元翰,這個局設得真漂亮,煞費苦心了。”

“秦大公子!如今不知實情原委,本侯好心在幫你,望你能給大夥一個解釋!你反倒推到本侯的身上來了,簡直是不可理喻!”裴元翰怒道。

“你可不是在幫我,而是推我下火堆啊。”秦北霄冷笑道。

“不過先不論幫忙與否,這屍體我瞧着,倒與你次子奸.淫女子的手法很是相像啊,侯爺莫不是将自個兒兒子犯的事,推到我頭上來了。”

“是你!是你這個該死的畜生!”這時,那名在女屍旁邊哭泣的侍女碧月瘋狂沖上前來,大聲哭喊道,“明明就是你啊,你還不承認!我知道你是誰!你是秦擎的兒子!秦擎就是見了女人就要強.奸、你娘不就是被強了才生下你這狗宰種的嗎!強.奸犯生下來的也是個強.奸犯!”

拯救偏執首輔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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