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争吵
王慕薇看着他冷漠的目光,心口無端的一疼,面上有幾分蒼白,咬了咬唇道,“您的話我一直銘記于心。”
呵!她怎麽敢忘記,新婚初見,她滿心期待,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
“王慕薇,別以為你白家用了什麽手段我不知道,即使你進了司家的門,也永遠別想我再看你一眼。”
話說完,男人轉身離去,她只能來得及看一眼那尚未被染成紅色喜服和男人金絲線鑲邊的靴腳。
王慕薇低着頭走神,眼睛瞥到了地面上一塊小小的紙屑,她想,最近的傭人們做事越來越不盡心了,這紙屑她明明記得前天就在這裏的。
愣神的功夫,男人的身體壓了下來,眼前的光線突然一暗,她擡頭,便直接撞入了男人幽暗深邃的瞳孔裏。
她認識謝司霖也有許多年了,說起來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的距離看到他的眼睛,平靜的眸子裏面深不見底,像是漩渦一樣,輕而易舉的便将人淹沒。
“秋玲是個簡單的女人,她答應了留下就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若不是你說了什麽,她絕不會突然失蹤。”她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男人卻越發靠的近了,目光中的打量意味格外明顯,聲音起伏不大,卻字字句句警告意味濃厚,“所以,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麽?”
王慕薇反應了幾秒鐘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臉上驀地一僵,瞬間湧上無數情緒,首當其沖的便是憤怒。
黑白分明的瞳孔裏是清晰地怒意,胸口氣息起伏,“你憑什麽這麽想我?”
“憑你想做謝太太,憑你不擇手段要嫁給我,憑你王家需要我的幫助。”謝司霖一連三句話,将她直接逼的無路可退,身體靠在牆上,冰涼的寒意輕而易舉的透過衣服鑽進了身體裏,兩人靠的距離極近,男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明明是最暧昧的姿态,卻讓她有一種從頭涼到腳的感覺。
他說的字字句句都仿佛一把刀子,插在她心頭最柔軟的地帶,可偏偏她又沒有理由反駁,因為不可否認,他說的每一個原因都準确而又真實的存在着。
看着他的臉色以及那深邃的眸子裏面明顯的厭惡,王慕薇突然心頭生出一個念頭,素淨的臉上揚起笑來,“你說的不錯,我确實和沈小姐說了幾句話。”
“說了什麽?”謝司霖眉頭一皺,聲音立刻沉了下來。
“說你謝司霖如今是我王慕薇的丈夫。說只要有我在一天,她就休想進司家大門。說沈小姐如此高傲的一個人,應該知道知難而退。”許是心底的怒火壓抑的久了,王慕薇突然就生出了叛逆感,想要激怒這個男人,她很想知道,這個男人真的被激怒是什麽模樣。
果然,話音剛落,脖子上瞬間便多了一只手,緊緊的扣住她的咽喉,力道大的幾乎下一刻便會将她掐死。
Advertisement
“王慕薇,你再給我說一遍!”男人聲音陰沉沉的,仿佛被陰雲籠罩一般,帶着山雨欲來的征兆。
王慕薇只覺得呼吸困難,白皙的一張臉憋得通紅,只是目光倔強的不肯低頭。
“你自己找不到她,拿我撒氣算什麽男人。既然喜歡她,你當初就不要答應娶我。娶了我又忘不了她,我讨厭死了你這樣的人。”她越說掐着她喉嚨的力道越大,而她的聲音越小。
“很好,好多年沒人敢這麽跟我說話了。”謝司霖怒極反笑,看着她滿是嘲弄。
陳嫂端着咖啡推門進來,見到這一幕,吓得手上的連忙見手上的咖啡杯放到一邊。
“我的天哪,少爺,您這是做什麽?還不快放開太太!”陳嫂是謝家老人,從小看着謝司霖長大,謝家也是除了謝大帥之外唯一一個可以偶爾勸一勸他的人了。
謝司霖怒氣森森的瞪着她,就在她覺得自己要失去知覺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卸了下來,男人狠狠地一甩手,直接将她摔倒了一旁的沙發上。
“咳咳!”突如其來的冷空氣讓她胸口一陣氣息不穩,胸腔起伏不定,不斷地咳嗽了起來。
“太太,您沒事吧。”陳嫂嘆了口氣,連忙過去,輕輕按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少爺,您也真是的,夫妻兩個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得動手。”
“王慕薇,若是秋玲有什麽意外,我必會以十倍代價回報在你的身上。”謝司霖說完直接摔門而去。
“太太,您別跟少爺生氣。”陳嫂想解釋幾句,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不斷地嘆着氣。
明明就是門當戶對的一對璧人,男才女貌,怎麽就這麽的合不來呢。
王慕薇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緩了幾口氣,胸口不那麽悶了,扯着唇露出了笑,“陳嫂,我知道的。你先下去吧,讓我休息會。”
她現在頭疼的厲害,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壓的她喘不上來氣。
陳嫂應了一聲,這才起身退下。
房門關上,屋內很快剩下她一個人,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外面的天色已經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
光線昏暗,她的昏昏沉沉的便睡了過去,夢裏是一片黃燦燦的油菜花田。
有捧着花的少年,朝她笑的肆意張揚,“你等我将來功成名就,就來娶你當媳婦。”
她又是生氣又是好笑,跺了下腳,轉身跑遠了。
場景變換,喧嘩熱鬧的街角,他依舊是傲慢張狂的貴公子,和她只隔了十米不到的距離,她興奮地說不出話來,剛要張嘴喊他,就看到有穿着洋裝燙着卷發的女孩朝他撲了過去。
他笑容燦爛,眼神柔軟的要滴出水來,嘴上輕輕斥責了一句,手已經很自然的擡起來替眼前的女孩将額前的碎發撥開。
她心底有淡淡微微的疼痛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視線中再也沒有了那個身影,才悵然若失的離開。
謝少帥和沈小姐之間的情事,陽城誰還能不知道呢,年少時候的感情,也未見得多深入骨髓,時間一長很容易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