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當年

“王慕薇，我在跟你說話。”旁邊男人聲音陰沉沉的，單手扣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的視線向上移動。

待看清她滿臉淚痕的模樣，男人明顯一愣，眼神中仿佛積存了一團濃墨，散不開了。

“哭什麽？”他似有不悅。

王慕薇心中愁緒萬千，她閉了閉眼睛，抿着唇卻執意不肯再開口。

車子在謝宅門口停了下來，幾乎同一時間，沈秋玲乘坐的車子也停下。

“阿薇，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沈秋玲朝她走了過來，似有關心。

“不勞沈小姐關心，我一時半會倒是死不了。”她眼神淡漠的掃了一眼，轉身邁着步子直接往屋內走去。

進了屋子，直接上樓回了房間，反手關門的時候，男人的手擋在門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謝少爺，您這是做什麽？”她微微凝眉，但還保持着平靜。

“王慕薇，你到底在鬧什麽？”她沉了沉聲音開口道。

王慕薇輕輕笑了笑，“謝少爺，我沒有鬧啊，累了，我要想要睡會。”

她的确有些頭疼，原本就不善飲酒，今晚卻喝了不少，現在酒勁上來了，只覺得有些難受。

“因為今日去見了杜若水，所以才生了這麽大的氣，甚至不惜當衆說出她曾和沈玉和的那段婚姻。王慕薇，你到底在算計着什麽？”他靠了進來，同時身上寒意逼人的氣息也随之撲來。

王慕薇有一瞬間的愣神，酒精的作用下她的大腦明顯比平時慢了半拍，待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倒是笑了。

“謝少爺，您可別冤枉我。你說我算計，那倒不如去問問沈小姐，她到底跟若水說了什麽。”王慕薇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不好看，她少有如此尖酸刻薄的模樣，聲音比平時要高上許多。

“若水能說什麽，一向都是杜若水欺負她。”謝司霖皺眉，很自然而然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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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慕薇仿佛心裏堵了一團棉花，聲音也涼涼的，“謝少爺這麽想也沒錯，所有看不慣沈小姐的人都是欺負了她，若水是，我也是。所以請您現在出去，陪着您可憐的沈小姐好了。”

她說完更覺得渾身疲憊的連說話也沒了力氣，而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願意放過她一樣，步步逼近，直到她兩腿碰到堅固的床，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倒在了床上。

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她還未緩過神來，男人的身體已然壓了下來，她一陣心下慌亂，“謝司霖，你在做什麽？”

那男人正在伸手解她的扣子，意識到之後，她臉蛋驀地漲紅。

“男人和女人，你說應該做些什麽？”他勾唇徐徐笑了，只是笑容中寒涼乍現，手上的動作卻并未停下來，“是不是因為我一直沒睡你，所以你一直在找秋玲的麻煩？”

“我不要，謝司霖你給我起開！”她驚叫出聲。

“呵！王慕薇你覺得你是什麽人，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句話，我要睡你，還容得你說不字嗎？”他聲音陰沉沉的，一如那晦暗的目光，敲擊在人心上，覺得壓抑的難受。

王慕薇卻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異常的屈辱，這男人把她當成了什麽，外面花樓裏面的姑娘嗎。

思及此，她又忍不住自嘲，她可能還不如那花樓姑娘們，至少姑娘們還能選擇今日見誰不見誰，可她呢，什麽都選擇不了，就像這男人要脫她衣服，她就沒有說不要的權利。

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可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流，燈光下，女人略顯蒼白的臉色和那順着眼角落下的眼淚都深深刺痛了男人那雙眼睛，他微微眯起眼睛。

眼前讓人心慌的氣息陡然消散，她張開眼睛，便只能看到男人摔門而去的身影。

王慕薇看着頭頂上的紗帳，心底莫名的覺得難受，她揉了揉頭，将衣服整理好，做起來，伸手打開窗戶，外面涼風灌入，終于讓她渾濁的頭終于一點點清明了起來。

“太太。”下樓的時候，陳嫂迎了過來，“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王慕薇點了點頭，道了聲，她原本還擔心遇到謝司霖會有些尴尬，不過是她杞人憂天，陳嫂說謝少爺剛才匆匆出門去了。

她聞言心中着實輕松了，沈小姐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早一點也出去了。

兩個人不想見的人都不在，她心情好，吃的自然就多一些，剛放下筷子的時候，陳嫂端了湯碗過來，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車子聲，她擡眸的一瞬間大廳門被人猛地一把推開，随後怒氣沖沖的男人朝她走了過來。

“她去哪了？”

“什麽去哪裏了？”她覺得這沒頭沒腦的問題有些可笑，剛想出言諷刺幾句，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心頭猛地一震，“你是說若水不見了？”

“你在做什麽戲，今日只有你去過那裏，她若不是被你藏起來，還能去哪裏？”沈玉和聲音少了一貫的平和，有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我不知道。”王慕薇搖頭，“她要是不見了，你應該好好自問一下，你是不是做了什麽讓她不得不走的事情。一個女人恨極了一個男人，那原因無非那麽幾種，你不妨想想你是哪一種。”她啪的一聲将手上的勺子扔到碗裏，上好的瓷器碰撞，發出極清脆的響聲。在這個空蕩的大廳內顯得格外的刺耳。

“她知道了什麽？”男人的眼中有一瞬間的慌亂閃過，神色陰沉沉的，“或者說你跟她說了什麽？”

王慕薇好笑，“沈公子覺得我會跟她說什麽？”

“慕薇，她對我很重要。”沈玉和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看着她似乎有淡淡的哀傷。

“是啊。”她輕嘆一聲，“沈公子可不是把她看的極為重要，重要到先是害了她的親人，緊接着害了她的孩子。那個孩子若是活着現在應該也會喊爹娘了。”

“你果然知道當年的事情。”他眯起了眼睛，從什麽時候知道的。

“若水不知道，是因為總不願意将你想的太壞，沈公子，我不是她，當年的事情發生的總歸不像你計劃的那樣順利，後來的意外發生的太過突然，讓你一時間忘記将該抹去的痕跡都抹去。我既然有心，想要查一下自然是不難的。”王慕薇淡淡的說道。

當年的事情她如今還歷歷在目，若水八個月的身孕，一日之間子死母險些亡，這樣大的變故，她怎麽會真的相信是一場單純的意外。

只是縱然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但她還是沒有想到會是沈玉和的手筆，畢竟他再狠心，那終歸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可是有時候人心就是這麽可怕的一種存在，他真的親手設計了那場變故。

沈玉和聲音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像是感嘆又像是什麽都沒有，“那個孩子本就不該存在，沒了也好。”

沈杜兩家的恩怨糾葛了數年，他卻愛上了仇人家的女兒，那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注定要背負太多，與其如此，不如讓他從未出現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