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離開
“那是自然的。”王慕薇點頭，“你不是跟我說袁小姐是你心中的伊人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季少淵啞然，這話他确實是他當時說的，只是那時候他厭煩了和王慕薇在一起的感覺，便随便找了個借口，沒想到如今被她說出來，竟是覺得如此的難堪。
“抱歉。當初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他當時只顧着自己喜歡，完全忘記了那個和他在一起三年之久的女人作何感想。
“你當時就已經道過歉了，我也說了我不生氣。”王慕薇搖搖頭，神色很認真的說道。
她這話也沒撒謊，雖然再想起那段時光，會有些唏噓，但到底他帶給她的都是好的回憶，細想起來，也沒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所謂道歉，不過是因為他沒能按照約定，陪她走到最後罷了。
但這說出來，又實在算不得個大事。
“也不知你這樣我該說是好還是不好。”季少淵苦笑了一下，早知道她是這般性子，說多了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
“慕薇，我可能要離開陽城一段時間了。”
王慕薇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頓了頓，“你也要走了？”
“除了我還有誰嗎？”季少淵有些疑惑道。
“若水，她要去蘇州一陣子，說是那邊尋到了個大夫，能夠治好她的身體。”王慕薇說道。
“那倒是巧了，我此去也是蘇杭一帶，季家生意這幾年也着重往那邊轉移了，我此去短則數月，長則一兩年。”他又繼續道，“我臨走前給你留下地址，若是若水在那邊有什麽事，可以讓她找我。季家在那裏經營有些年頭，也算有幾分根基。”
王慕薇點頭，“那多謝你了。”
季少淵伸手将茶杯舉起，看着她眸色深沉，“此次一別，再見也不知道是何時了，以茶代酒，敬我一杯吧。”
王慕薇一時間心頭微微異樣，但面上依舊是笑着的，“祝君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兩人說了會話，時候已不早，便要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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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有五六歲的小童，手上拿着個糖人跑了過來，“你是謝太太嗎？”
陽城姓謝的人也不少，但是能稱得上謝太太這三個字的只有王慕薇一個，她見是個小童，便笑着點了點頭，“我是，請問你找我有何事？”
“有個大叔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的，說是你看了就會給我買兩個糖人的錢。”小童說着将手上信封交給了她，“你會給我買兩個糖人的錢嗎？”
“那自然會給的。”王慕薇雖然不知道這信是誰人給她的，但見這小童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倒是從荷包裏掏出幾個銅板放到他手上，“你能告訴我是何人讓你把信給我的嗎？”
小童得了錢，十分的高興，他歪着腦袋想了半天搖頭，“我不記得了，他帶這個帽子，我看不到他的臉，只知道是個大叔。”
王慕薇沒在說什麽，讓小童去了。而她則是皺着眉頭一副不解的模樣。
季少淵就在他身邊，見她這副樣子自是上前詢問因由，“是何事？”
王慕薇将信給他看了，季少淵看完也微微壓抑，“那你怎麽辦，去還是不去？”
那信上只有簡短的一句話，龍叔日落時分在城外三裏坡等她。
現在這個時辰離日落也只有将将不到兩刻鐘，趕過去時間十分倉促了。
“去，這是龍叔随身帶着的，我認得的。”她看了看手上做工不算精良的小玉葫蘆挂墜，那是龍叔的小兒子滿月時候龍叔親手雕刻的，只可惜那孩子只活了不到三歲便因病去了，從那時候開始這玉葫蘆挂墜便一直被龍叔随身攜帶，王慕薇便不止一次的看到龍叔趁着沒人的時候對着它神色哀傷。
王文軒小時候調皮，偷偷拿了玉葫蘆摔碎了，她記憶中一向溫和的龍叔發了最大的一次脾氣。那時候王啓賢也和如今不一樣，他為此狠狠地罰了王文軒一個月不準出門。
而那個玉葫蘆，被龍叔找了工匠，在上面纏了一圈金絲線，做成了金鑲玉的模樣。
“這個時候你再回去叫人顯然來不及了，你自己過去，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吧。”季少淵說道。
王慕薇也沒更好的主意，便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季家的車子就停在路邊，她上了車，季少淵讓司機先回去了，自己開着車子載着她一路出了城門。
三裏坡，顧名思義在城外三裏的地方。
季少淵車子開得又快又穩，出了城門之後便加了速度，恰好在日落前趕到了。
這是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四周有不少的樹木，看起來倒是個藏身的好去處。
王慕薇四下看了看，喊道，“龍叔，是你嗎，我是慕薇，我來了。”
四周靜悄悄的，回音響起，驚奇樹上栖息着的鳥兒。
她等了有一會也沒見到有人回應，不由得有些困惑，難不成是弄錯了嗎，她轉頭看着季少淵，正想開口，便看到他視線注視着前方。
王慕薇視線便跟着看了過去，從一顆較為粗壯的樹後面走出個帶着帽子遮面的男人，她面上一喜，正要開口叫人，胳膊卻被猛地一拉，整個人被拉到了身後，“小心。”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那男人腰間便掏出一只黑色的盒子炮，朝着他們便猛地開槍。
季少淵亦是随身帶着盒子炮，緊跟着也放出兩槍。
王慕薇心裏咯噔了一聲，她被季少淵護在身後，耳邊只能聽到槍聲在響，震得她的耳朵都不斷地疼。
季少淵拉着她躲到了車子邊上，有了車子作掩護，明顯的情況好轉了不少，那幾個人，很快有人發出慘叫聲，顯然是中槍了。
先頭的幾個人手上都拿着盒子炮，等他們倒下，四周突然又湧出了十多號人。每個人手上都拿着長刀。
“拿着。”季少淵将手上的盒子炮遞到了她的手上，倒也沒有多說話，見她猶豫便簡短解釋道，“不是教過你怎麽用嗎，拿着防身。”
王慕薇知道這時候不适合去浪費時間，便伸手接過握在手上，過去的時光中，他教過她很多新式的東西，盒子炮就是其中一個。
“那你怎麽辦？”看着那麽多個人，王慕薇也不由得擔心，連盒子炮都給了她，他難道要赤手空拳不成。
“這麽多人，這小玩意倒是起不到作用了。”季少淵說話功夫将車門拉開，從裏面找了根棍子握在手上，轉頭看着她突然道，“慕薇，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會忘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