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兩個人在屋裏哭來笑去,鬧個不住,漸漸地,四手互相撫摸游走,雙眼辣辣傳遞私情。秦漢秋胯下挺着根朝天大屌,手上扒下陶獻玉的褲子便将那幽幽尻眼往屌上按。陶獻玉存心撩騷,屁股在那屌上蹭壓磨碾,就是不往下坐,口中還道:“相公,外面有人哩……等咱們一會兒洞房了再肏屁股可好?”

秦漢秋探手去摸他臀縫細溝,摸得一手濕滑,乃知這小少爺欲迎還拒,着實忍得辛苦。他笑道:“娘子,咱們可是已經洞房多少回了……也罷,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将自家褲子扯上,還特特又幫陶獻玉拎起長褌,端端正正系上褲帶。

小少爺後面尻眼正隐隐作癢,心下正巴望着一場翻雲覆雨,不料那臭捕快不解風情,因自己一句話真的擺出雲收霧散的架勢,登覺那小口饑渴更加抓心難耐。他可不是什麽矜持克己的主兒,當下便罵出來:“臭捕快,又來點火消遣我!”一邊不甘心地将臀縫穴眼抵上床頭圓把手,跟只蹭癢的貓兒一般在那頂端上下左右磨蹭,好叫後頭消停些。

秦漢秋見他眼角含春,嘴角帶怨,跟花貓蹭虱子也似抵着床把手哼哼唧唧磨動屁股,不禁哈哈大笑。

動靜一大,便驚到了午眠中的戚寶花。她一出卧房便看見三個眼生的小厮丫鬟,當即喝問:“你們幾個怎的闖到我家裏來?”

當中便蹿出一個瘦猴臉面的小厮,拱手作揖上前來,“戚大娘,我是陶府的小厮,我家姑爺就在您這兒落腳。這兩個是小伍子和小梅子,都是我家少爺的跟班。”

“陶府的人?”戚寶花心道陶府的人堪比螞蟥挪窩,一撥撥往她這座陋院跑。轉眼見到三個人手上的大紅大綠,奇道:“你們家辦喜事呢?”

小梅子笑得梨渦初綻:“正是我家少爺要嫁給秦相公!”

戚寶花嘴巴剛張大一半,秦漢秋從裏面出來了,沖戚寶花道:“我今晚要娶媳婦兒啦!不知道戚老弟跟他的觀音娘娘會不會來?”

“不要不要!不要那只大狗熊和阿姊過來!”随即沖出來一個頭小眼圓的小郎官,仰着脖兒跟秦漢秋比劃。

戚寶花道:“這便是陶東如老來得的那個小兒子了?”眼神嗖嗖,往陶獻玉身上打去。

陶獻玉猛一回頭見到個闊背圓腰的婦人,鐵塔般站在屋中央揚嗓吆喝,唬了一驚,“咿”一聲蹿到秦漢秋身後藏好,攥着秦漢秋的衣擺,從邊上探出個腦袋,瞪眼瞅着戚寶花。

“相公,這婆娘長得頗像那大狗熊!”陶獻玉踮腳向秦漢秋悄聲道。

秦漢秋回他:“好眼力!他們正是姑侄倆!”

戚寶花摸摸腦後髻餅,道:“這小子跟小秀珠倒是大相徑庭。”

陶獻玉再次踮腳,道:“相公,這婆娘認識我阿姊?”

秦漢秋道:“她是大狗熊的姑媽,豈能不認識你阿姊?”

戚寶花看看秦漢秋,又瞅瞅陶獻玉,見他們一高大一矮小,一魁梧一玲珑,倒是沒有哪裏不般配的,便道:“定好了?你們今晚就在我這兒成親?”

秦漢秋道:“正是,還要勞煩戚阿姑騰一間屋子當新房。”伸手一捏陶獻玉胳膊。

陶獻玉倒也乖覺,躲在秦漢秋身後遙遙作揖道:“多謝老大娘成全!在我阿姊那裏還望遮掩則個。”

戚寶花爽快應道:“遮掩沒問題,可你阿姊遲早知道,這……”

陶獻玉道:“過了今晚就成!不消老大娘費心。”

接下來兩個時辰裏一夥人打掃收拾,貼金描紅,做菜點燈。待到天近幕黑,正堂裏四盞紅燭大熾,南牆上亮着紅底金紙雙喜,竈上野味珍鮮騰騰欲出,雖不及龍香結彩,鳳燭生花,也是一派喜氣盈人。

秦漢秋沖了澡,換上黑綢衫褲,胸前斜戴大紅綢花,跟戚寶花相對啜飲。那戚寶花身着杏紅雲幅線绉夾衫,大紅五彩百裥羅裙,打扮得花色滿天,紅光眩目,千禧羅剎般咂咂品啜着小梅子帶來的“玫瑰露”酒。

“也不知戚大海那小子幾時回來,八成又到陶一彩獻殷勤去了。他怕是喝不上你的喜酒喽。”

秦漢秋道:“無妨。我納陶家第,他娶陶家姊,真真才是世間佳話,好事成雙。”

西屋裏,小柯子小伍子小梅子團團圍着陶小少爺,為其梳盥打扮。本來陶獻玉想把腮紅胭脂,香水鉛粉統統用上,過一把新娘子的瘾,結果被小梅子一句“你想讓姑爺吃一嘴紅泥巴”一吓,只好作罷。饒是如此,他還是趁小梅子不注意,偷偷往身上灑了幾滴“桂花汁”,等到小伍子嗅嗅鼻子,發覺不對勁,已經來不及洗掉了。

陶獻玉伎倆得逞,咧嘴嘻笑。

接下來,四個人又為披紅蓋頭争執起來。小柯子小伍子都勸“又不是姑娘家,披什麽紅抹布?紅抹布是用來蓋大鳳冠的。”

把個小少爺急得直嚷嚷:“我要阿秦掀我的蓋頭!掀蓋頭了才是真正成親了!”

小梅子也道:“就是就是!蓋上才像個樣子!”

這麽一叫喚,把秦漢秋引來了。他推門而入,吓得陶獻玉用手捂臉:“相公你不準進來!你現在不能見我!”

秦漢秋心道:這什麽鬼規矩!徑直過來,問小柯子:“你們怎麽叫起來了?”

小柯子於是告訴他是小少爺要蓋紅布哩。

秦漢秋皺眉看着陶獻玉裹在婦人穿的嫁衣霞帔裏,頭上一頂花裏胡哨的小皮帽,心裏嘿然:小鹌鹑變成花鹦鹉了都!

他道:“好娘子,你那麽想把這塊布頂頭上?”

陶獻玉手放下來,撅嘴道:“我,我就是想好好做一次新娘子……我已經沒有坐花轎,沒有嫁妝,沒有吹彈迎親了……”圓眼幽忽,亦嬌亦怨。

秦漢秋摸摸下巴,伸手扯過紅蓋頭,正正蓋在那頂小鳳冠上,“小娘子,咱們這就拜堂啦。”

秦漢秋手執紅綢一端站在堂屋中央,目視陶獻玉被小梅子小伍子一左一右護持而來。戚寶花含了一口酒,目不轉睛看着陶獻玉一身新婦裝扮,又詫異又嘆服:陶東如這麽兒果然不同凡響!一邊小柯子側立一旁,看着這一幕,覺得又有趣又歡喜又不可思議:菩薩在上,我家少爺今日居然嫁人啦!

那陶獻玉頂着紅蓋頭,悠悠晃晃走到秦漢秋身前,一張臉在那層紅布底下笑開了花。要知道他可是從頭十歲上便夜夜念叨着拜堂成親,做人娘子,嫁個魁梧郎君,眼前這一場景不知一個人幻想排演了幾多遍。如今美夢成真,心願得償,心裏真是緊張有餘,歡喜無限。

小梅子掣出紅綢另一頭,指引陶獻玉牽住。秦漢秋陶獻玉齊齊在紅燭喜字前站定。戚寶花一張老臉笑意團團,見一切就緒,沖小柯子點頭。

後者會意,整衣揚聲,中氣十足唱道:“吉辰已到,新人拜堂──”

小梅子跟小伍子雙雙退至一邊。

“一拜天地──”一高一矮兩個緩緩欠身。

“二拜高堂──”一大一小轉過身,向戚寶花徐徐拜下。戚寶花笑眯眯應了。

“夫妻對拜──”小梅子小伍子皆感慨滿腹。一個想:小少爺這下有着落了,從此有姑爺愛他護他,真好!一個道:少爺終於出嫁了,我的苦日子也到頭啦!只是……我不會作為陪嫁小厮繼續跟着少爺吧?

眼見兩個人面對面就要轉身拜倒。那陶獻玉五內飛騰激蕩,想到夫妻對拜完便大功告成,将這個臭捕快一舉拿下,“咯”得一聲輕笑,腳锺一旋,踩上紅衣下擺,身子一扭,沒轉過去,失了重心,一跤坐到地上,腦袋一個大晃,頭上紅布“噗”得滑下。

戚寶花先是見他就地坐倒,接着蓋頭一落,便看見陶獻玉腦袋上一坨花花綠綠缤紛五色的東西,跟個戲班子裏暖場龍套的打扮似的,嘴一咧,想了起來,趕緊捂嘴悶笑。

旁邊小柯子小梅子也是一驚之後,掩嘴竊笑不已。

“太不吉利啦!這下所有人都見到我的臉了!”小少爺甩手不幹了,坐在地上,沮喪萬分,又是捶地又是蹬腳,心裏氣自己怎麽處處出乖露醜,嘴巴和眉毛扭成三條彎曲蚯蚓形狀,難受地看着秦漢秋,“我連拜個堂都拜不好。”

秦漢秋把紅蓋頭拾起,捏了把小少爺的臉,“這是多大事了?咱們接着拜。”

又一次把紅布給陶獻玉端正遮上,把人拽起來。陶獻玉仍在紅布下頭嘟着嘴。

小柯子清清喉嚨,亮開嗓子道:“夫妻對拜──”

秦陶二人相向彎腰鞠躬。禮畢,旁觀衆人均舒了口氣。

然而小柯子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咧嘴揚聲道:“送入洞房──”

紅蓋頭下的陶小少爺眼睛一亮,一掃方才摔跤的郁悶。小梅子本欲上前攙扶陶獻玉,秦漢秋卻一個大步上前,猛地将人打橫抱起。陶獻玉“哎喲”一聲,一手急急按住蓋頭,一手勾了他相公脖子,又是驚來又是喜。

秦漢秋回頭道:“我們這就入洞房啦!你們可不許蹲牆根!”

戚寶花哈哈大笑:“你們動靜可要小一點,我家的床可不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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