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天早上，賀以年繼續上班工作。接下來的幾天，他居然都沒看到慕紹焱。
雖然懷疑慕紹焱又在搞什麽奇怪的事，但不得不說，慕紹焱“消失”的這幾天，他竟然還有點不習慣。
不……少了個人跟蹤他、把他當壞蛋，他應該覺得非常好！特別舒服！回到了自己原來的生活軌跡！他決定……專心工作！
這麽一想，賀以年拟定了幾家新的合作公司，讓公司的人去準備資料，同時讓王钰分別取試探意向，一下子忙得不可開交！
幾天後的早上，他接到老媽來自大洋彼岸的關懷電話。
“年年啊，我和你爸都挺好的。家裏怎麽樣啊？”
“都挺好的。”賀以年把電話調成藍牙耳機，驅車前往公司。“上回說爸爸感冒了？現在好了嗎？”
“好了好了。”賀媽媽道：“他自己非要大半夜去釣魚，吹冷風吹感冒的，回來我給他灌了一大碗姜湯，發了汗就好了！”
“那就好。”賀以年道：“你們身上錢還夠用嗎？需不需要我讓財務再打點？”
“咳。”賀媽媽連忙道：“都說了我和你爸養老錢足夠，不用你出，你這孩子，隔三差五還要打錢……我們倆老了，也就吃點喝點，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她話題一轉，老生常談開始絮叨，“你啊，早點找個人安定下來，才讓我們放心呢！上回秦家那個姑娘，怎麽樣啊？你們倆也聊了幾天了吧？”
這話一出，賀以年心裏咯噔一下——糟糕，這幾天被慕紹焱和工作占據了全部心神，他已經N天沒聯系肖婉婉了。
他打個哈哈，硬着頭皮撒謊道：“還行聊着呢。媽，你得給我點時間啊。”
“再說了，您讓我相親，怎麽也不告訴我呢？”
這回心虛的是賀媽媽了，然而催婚的賀媽媽立馬擡高了語調：“告訴你？我要是告訴你了，你還去嗎？”
賀以年：“……”
确實不好說。說實在的，他有點排斥相親這種形式。
他還是更想要自然而然的戀愛，而不是為了結婚而結婚。
但是，賀以年每天忙于工作，似乎也沒什麽機會認識合适的女孩子。公司裏倒是有年輕的小姑娘，但那都是下屬。賀以年只要一進公司，就是工作狀态，每天被工作充斥了頭腦，完全不能分心其它，更別提什麽辦公室總裁與小職員的戀愛了。
在賀媽媽的唠叨中，賀以年再度敗下陣來，他只得答應賀媽媽，一定！盡快！定下終身大事！
到了公司，他就給肖婉婉發短信！
然而……
一進公司，王钰就對他彙報道：“賀總，您拟定的三家公司，我都打電話過去約了。”
賀以年精神一振，立刻把早上的電話抛之腦後，迫不及待問；“情況怎麽樣？”
選定的三家中，第一家說是最近有別的計劃，暫時抽不出時間和精力；第二家說是想改行，不打算涉及地産開發；第三家更直接，說賀氏規模太小，不會考慮合作。
接連失敗！王钰都沒精打采了！
賀以年無奈揉了揉額角，進了辦公室，卻發現裏面已經坐了一個人。
秦博瀚見他進門，從小沙發上直起身，推了推眼鏡，“以年……”
賀以年微微訝異，“秦博翰？”
“打你電話了，一直在通話中。”秦博瀚道：“正好我距離附近也不遠，就過來了。”
之前賀以年在和賀媽媽打電話，想來是這個原因。
賀以年現在看到秦博瀚，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只是冷淡道：“公司事務的話，找王钰。”
秦博瀚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以年，我聽說溫樂游來找過你，他沒有做什麽吧？”
就這事嗎？
賀以年客氣道：“沒什麽。他就是心情不好吧。我們沒說什麽。”
他轉身去倒水，一邊說道：“這是你們的私事，我不會插手的。”
秦博瀚眼眸閃了閃，“是嗎？”
“是啊。”賀以年也在沙發上坐下，聽秦博瀚道：“如果他再來找你，你不用見他。”
“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的事，賀以年已經聽溫樂游提過了。他并不驚訝，只是點點頭。
房間內一時陷入微妙的寂靜。良久，秦博瀚忽然道：“世明公司你還記得嗎？被傲天集團收購了。”
“……是嗎？”賀以年不自然頓了頓，又很快掩飾，“我有聽說，但具體的，不太了解。”
說不了解，也沒錯。因為自始至終，賀以年确實不知情。
“那麽，關于傲天集團……”秦博瀚一直看着他，彷佛在觀察他的反應，“你知道多少？”
……慕紹焱。提起傲天集團，賀以年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男人。
但是，對于傲天集團，他也不怎麽清楚。所以，他只是搖頭，“他們是跨國集團吧？最近才進國內發展。你是想說什麽嗎？”
秦博瀚放下手中的咖啡，輕聲繼續：“他們的老板，是慕紹焱吧？”
“你說你不了解，那麽為什麽……那天晚上，慕紹焱會出現在你家裏？”
那天回去之後，秦博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賀以年這麽多年以來孑然一身，不光是因為沒有合适的對象，而且因為賀以年生活圈子小，基本沒什麽認識新朋友的時機。
那些商場上縱橫、平時與賀以年接觸較多的，多半是些四五十歲的老頭子。一開口也是介紹他們的孫女侄女外甥。加上秦博瀚刻意出手，讓賀以年身邊，幾乎沒有适齡的年輕人可選擇。
他這樣做，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雖然賀以年沒有和他在一起，但至少也沒有和別人在一起……他只是覺得，這樣心裏稍微好過些。
但是，一轉眼，他沒想到的是，賀以年身邊，居然出現了一個慕紹焱？
那天在賀家，他明顯看出來，二人之間，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秘密。而且，慕紹焱是一個與自己相比，絲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的年輕俊才。
賀以年的好，秦博瀚很清楚。這幾天，他居然有了一絲懼怕。他害怕會出現第二個自己，他害怕賀以年會動心……秦博瀚思來想去，他坐不住了。
他和家裏吵架、和溫樂游折騰，都是為了賀以年。現在，他甚至騙了秦老爺子，說自己會收心。可離開家的第一時間，他還是往賀以年這裏跑。
所以，他問出了這些話。
賀以年微微一驚，秦博瀚凝視着他，鏡片後的眼眸深沉，一字一頓道：“以年，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慕紹焱，是什麽關系？”
賀以年：……真的沒關系！
他有點哭笑不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博瀚很耐心在等他的回答。賀以年深吸一口氣，還有項目要做，現在不是攤牌的最好時機，所以……
他定了定神，鎮定自若道：“我想，我沒必要和你解釋我的個人生活。”
“……以年。”
秦博翰的語氣，聽起來有點缥缈，他微微低頭，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真實的情緒。
賀以年等着他的下一句，但突兀的，秦博翰笑了起來。
“我們認識了快二十年。”
他話題一轉，忽然提起了不相關的事，“二十年足夠我非常了解你。”
“……是。”盡管現在不想看到秦博翰，賀以年也得承認，不牽扯到感情方面，他們起碼是朋友，不至于鬧得太難堪。
秦博翰微笑起來，這笑容不知為何有些微妙。他定定看着賀以年，輕聲說道：“所以，我也很了解，你很少撒謊，想掩飾什麽的時候，就忍不住會用食指揉手心。”
賀以年：“……”
他悄悄放開了自己的食指，左手放在唇邊，幹咳了一聲，“所以呢？”
“沒什麽。”秦博翰又笑了一下，站起身來，“你不想看見我，那我先走了。”
他居然就這麽走掉了。賀以年松了口氣，重新投入工作。但沒過多久，王钰跑過來報告：“……賀總，傲天集團的慕先生來了？”
賀以年：“？？？”
慕紹焱又來幹什麽？！
會客室裏，慕紹焱西裝革履，氣質卓然，每根頭發絲都寫滿了“我是主角”四個大字！就是不知為何，眼下挂着兩個不小的黑眼圈。
他肅然開口：“賀以年，那個你想和世明李總合作的項目，開條件吧！”
“資金、人力、整體實力！我的集團都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合作方！”慕紹焱非常自傲道：“只要你點頭，任何資源，我都可以提供給你！”
賀以年目瞪口呆：“慕紹焱，你……”
幾天而已，慕紹焱又有什麽新計劃了？
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傲天集團确實是最好的，可也是他理所當然最不想合作的。開什麽玩笑，他還挂這個反派的身份隐患沒有解決，和龍傲天主角是想早點去世？
何況要是和傲天集團合作了，等兩個世界分開後，還怎麽算？
但如今慕紹焱……他猶豫了下，不禁反問道：“慕先生，為什麽？”
“您希望我們兩家合作的原因是什麽？”是不是……終于不拿他當反派了？
慕紹焱毫不遲疑、脫口而出：“因為你的味道！”
賀以年：“！！！”
……變态！慕紹焱果然不是想合作，只是在戲弄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