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圈套(四) (3)

,最終她還是未能獲得成功。而導致她失敗的罪魁禍首就是肖添力。現在,她終于明白了,無論是“天堂傳媒”還是“天堂娛樂”在肖添力面前,都太過弱小,不堪一擊。能和肖添力抗衡的只有“天堂集團”。所以,她決定接受父親以前的建議,進入“天堂集團”最高管理層。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寫一段,發一段吧。

致命一擊

當唐玫告訴父親她的最新決定的時候,唐文遠沒有她預料中的驚喜。而只是有點驚愕,有點不解,有點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父親的這個反應,給熱望中的唐玫澆了一瓢冷水,讓她感到了一陣失落。她以為是“天堂娛樂”的破産讓父親對她有些失望。她有了些心虛,開玩笑地說:“爸爸,我就來您這裏當個普通文員,幫您整理整理文件,發發信,接個電話。您也別給我發薪水,您給我發點生活費就行了。”

自從宣布破産之後,唐玫名下的所有資産都被凍結,将要被用于抵債。她現在不得不住進了唐文遠名下的房子裏。開的也是唐文遠“借”給她的車。如今她一身素裝,再也不能珠光寶氣,一身名牌地招搖過市了。她未來四年所有的收入,除了留給她必要的生活費,其他的都要用于還債。所以,對她來說,破産不只意味着失去她的事業,同時也意味着失去了習以為常的奢華的生活;失去曾經高高在上的平臺;失去了她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她不得不收斂一下她曾經的高調、嚣張,開始過一段盡量避人耳目的生活。而象她這樣出身背景的人落到這個地步,還會讓人産生很多的疑惑:是不是唐家已經失去了庇護她的能力?或者是不是唐家已經把她抛棄,不願意再庇護她了?所以,她還要不得不要低下她高傲的頭,去面對種種的猜疑、非議,以及那些曾經的對手嘲笑、輕蔑的視線。現在,她腦海裏會回響着這樣的名言警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指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樣的話,她曾以為是給那些出身背微,時運不濟的家夥們準備的。象她這樣含金匙出生的人,天天錦衣玉食,也将擔當大任。可是現在,她似乎也需要這樣的話來安慰自己了。勾踐卧薪嘗膽十年,最終打敗吳王。她唐玫只要有“天堂集團”這個平臺,不需十年,一定會重新站起來,而且要比所有的人都站得更高,更直。到時候,她一定要讓肖添力嘗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滋味。

但是,唐文遠似乎沒有被女兒卧薪嘗膽的決心所感動。他躊躇再三才開口對女兒說道:“玫玫,你不用這麽着急上班,你先休息一陣子再說吧。”

“爸,我不想休息。我想馬上重新開始。”唐玫急切地說道。

“着什麽急啊?咱們這樣的家庭又不等着你去賺錢養家。就是你什麽都不幹,爸爸也養得起你。前段時間你太辛苦了。你還是給自己放放假吧,輕松輕松。工作的事,不用急。以後有的是事情要你幹。”唐文遠貌似關切地說道。

“爸,我這個人就是勞碌命。我要沒事幹,心裏就空空的。好象要被這個社會抛棄了似的。所以,您還是讓我快點上班吧。”唐玫堅持道。

“那你有什麽打算?”唐文遠猶豫了一下,問道。

“我以前太任性,也太自我,不能體諒您的苦心。我自己打拼了這麽多年,才明白創業難、守業更難。‘天堂集團’這麽大,您一個人管理了這麽多年,真的是很辛苦的。所以,我想回‘天堂集團’,盡快熟悉集團的情況,争取早點能幫您分擔一些責任。您就我這麽一個女兒,我不幫您分擔,誰幫您分擔?這是我與生俱來的使命,我不能再推卸了。”唐玫說這番話的時候,頗動了一點心思。她想明确她是唐文遠的唯一繼承人這個事實,但是又不想讓父親誤解她急于取代父親在“天堂集團”的位置。

這番話,唐玫若是在前幾年說出來,唐文遠一定會欣慰的,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唐玫安排在“天堂集團”最核心的部門,手把手地教她,讓她盡快成長起來,好在有朝一日把“天堂集團”的重擔放在她的肩上。但是,現在,唐文遠已經改變主意了。所以,對唐玫剛才的那番話,他別的沒有在意,卻把這句“您就我這麽一個女兒,我不幫您分擔,誰幫您分擔?這是我與生俱來的使命。”聽的真切。唐文遠覺得刺耳。最近,他剛剛對“天堂集團”的未來做了一個新的規劃。在他的新的規劃裏,唐玫已經不再重要了。他也沒有打算讓唐玫分擔什麽責任。只是,唐文遠不能直接了當地把這個事情告訴唐玫。他只好婉轉地勸唐玫改變她的“人生計劃”。

“玫玫,‘天堂集團’這麽多年已經形成了一套成熟的管理體制。你想幫爸爸分擔一些責任,爸爸謝謝你的好意。只是,不急于這一時。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把身體養好,然後解決好個人問題。等你把這些問題解決好了。沒有後顧之憂了。爸爸才放心把更重的擔子交給您。”

“爸爸,我不想再結婚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怎麽這麽說呢?爸爸不是男人嗎?爸爸也不是好東西?哈哈……。”唐文遠開玩笑地敷衍唐玫:“你不能因為一次婚姻的失敗,就對婚姻失去了信心。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的好男人的。幸福的婚姻,也還是占大多數。你看你爺爺和奶奶這麽多年在一起,不也很幸福嗎?……”

他們的這場對話是在唐家的四合院裏進行的。他們各自在這個院子裏有一間房子。兩人的房間相鄰,都在院子的東面,俗稱東廂。平時他們并不常住在這裏。只是在回來看唐家二老的時候,若是時間太晚,有個落腳的地方。父女倆此時正各懷鬼胎地應付着對方。彼此都無法把話題引入自己設定的軌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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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張姨推門進來了。

“喲,爺倆在這裏聊天呢。”張姨來唐家的時間比較早。她到唐家的時候,唐文遠還只是外貿部的一個小職員,唐玫還在上幼兒園。至今已經三十餘年了。張姨在這個家裏不是一個普通的服務人員,她貼身侍候唐老太太,是唐老太太的代言人。在這個家裏就連唐文遠也不敢看低她。

“正巧你們倆都在。老太太讓我過來和你們說兩件事。文遠啊,眼瞅着要放寒假了,老太太想讓豔陽帶着小夏過來住一些天。打算收拾一間房子出來給豔陽,免得她天天帶着孩子跑來跑去。這是一件事。還有一事就是,小陳帶着淡雲要回來了。他們來了你這間房怕是住不下了,得給淡雲單獨預備一間房。老太太的意思是:這兩件事放在一塊辦。要不把你挪到西邊去。西廂那邊的兩間正房正好給你們一家三口用。你這間就給豔陽。要是你不願意搬呢,就得把玫玫挪到西邊去。那邊兩間房,一間給豔陽,一間給玫玫。玫玫的這間房重新收拾一下給淡雲住。你看到底怎麽着?是你搬西邊去,還是玫玫搬?”張姨一氣說完,等着唐文遠回話。

“上次添力不是說,豔陽的養母和外婆要來北京過年嗎?她們要來的話,豔陽怕是沒時間陪二老了。”唐文遠說。

“過年不就那麽幾天嗎?前前後後總有幾天豔陽可以得空回來住。另外,老太太也想到了這一層,說是怎麽着也得在假期前把房子給豔陽歸置好。要不,豔陽的養母登門一看,這院子裏豔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以為咱家不待見豔陽呢。”張姨說道。

“那倒是。其實,早就該給豔陽騰出間房子了。要不這樣吧,我搬到西邊去,把這房子給豔陽。這間房子大,再添張小床給小夏睡,房子裏面也不擠。這樣呢,即便是添力來了他們一家三口也住得下。”

“老太太也是這麽個意思。你要是搬過去,這屋裏的家具也得一起搬過去。那這間房就得買新家具了。不知道豔陽喜歡什麽樣的家具?得趕緊定下來。要不年前來不及了。”

“這事你讓老太太別操心了。我明天就安排人過來搬家,收拾房子。這房子和西邊的兩間房都要重新裝修一下。淡雲的那間房也要買家具,我就和豔陽的家具一起訂了。争取年前把家具送過來。”

“那行,我這就去給老太太回話。”張姨說完,轉身就走了。

唐玫從剛才張姨和父親的對話中,弄清楚了兩件事:一是豔陽要在這個院子裏有房間了。這就意味着,豔陽不再是這個家的匆匆過客了。她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就和她唐玫一樣,這個家也有她的一席之地。第二件事是:陳穎要帶着她的“私生子”回來了。她和父親分居了八年,現在終于母憑子貴,卷土重來了。而且,這已經得到了唐家二老的首肯。那麽,陳穎和她的“私生子”的歸來,對唐玫意味着什麽?

“爸爸,是不是那個女人要回來了?”唐玫迫不及待地問唐文遠。

“什麽那個女人,這個女人?按照規矩,你應該叫她一聲阿姨。”唐文遠皺了皺眉,不滿地說道。

“她是什麽狗屁阿姨?她不過就是一個貪財愛錢的臭女人,不要臉。”唐玫罵道。

“玫玫,我希望你尊重她。她馬上就要成為你的繼母了。”唐文遠正色說道。

“什麽?你要和她結婚?和那種女人結婚?”唐玫再次被打擊到了。

“她給我生了兒子。我為什麽不能和她結婚?”唐文遠反問道。

“兒子?她不就是用兒子來要挾你嗎?誰不知道她一心想坐上唐太太的寶座?你以為她真愛你啊?沒想到你最後還是上了她的當?”

“上了她的當又怎麽樣?我快六十的人了難道不能有一個家嗎?”

“那我呢?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

“我怎麽沒有想過你的感受?就因為要顧及你的感受,我才獨身了二十多年。為了你,我兒子七歲了還不能認祖歸宗。你還要我怎麽樣?難不成我唐文遠快六十了要找個老來伴,還要你來批準?你要我為你着想,那你為我着想過沒有?你是不是想要我孤老終身?你是不是要我兒子一輩子進不了這個家門?我告訴你,我唐文遠自己的事情自己決定。誰都左右不了我。我的兒子不能流落海外。他也是我們老唐家的後代。這個家有他的一份子。”唐文遠斬釘截鐵地說道。

唐玫忽然覺得父親很陌生。他已經不是那個寵愛着她,事事順着她的父親了。他看她的眼光裏透出了一些冷酷,一些不滿,一些怨恨。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光看過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太長了,決定分成兩章發。下一章還得再加點內容,再發上來。争取明天,或者後天發上來。

不甘

唐枚不知道父親對兒子這麽多年漂流海外會有這麽深怨念,甚至已經怪罪到她的頭上了。至于嗎?不就是一個私生子嗎?一個偷情的偶然結果,一個被女人拿來作為要挾男人的可憐蟲。唐玫只恨當初沒有對陳穎下狠手,才讓她現在有機會反撲回來。唐玫不滿地對唐文遠喊道。“爸爸,想不到您也重男輕女。兒子就那麽重要嗎?是不是您有了兒子,就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唐文遠痛心疾首地說道:“玫玫,憑良心說,這些年我對你怎麽樣?這麽多年,我不寵愛你嗎?我什麽時候違背過你的意願?你說你不想要繼母,我就不結婚;你不喜歡陳穎,我把她打發得遠遠的。你大學畢業要去美國讀書,我送你去;你從美國回來以後,你要創業,我給你錢;你在外面惹了官司,我為你擺平;你得罪了人,我去替你道歉;你一次一次給‘天堂集團’帶來麻煩,敗壞‘天堂’的聲譽,我怪罪過你嗎?就是因為我這樣寵你,才讓你這麽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自己想想,這幾年你都幹了什麽?成了什麽事?又有哪件事情能值得我這個當父親的為你驕傲的?你這幾年的所做所為,能讓我放心讓你成承當大業嗎?就算我願意,‘天堂’的那些董事願意嗎?”

“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我就知道你會埋怨我。可是你以為我願意和人打官司,我願意破産啊?不是有人害我,我能落到這一步嗎?”

“有人害你?你要是不去惹人家,人家會害你嗎?”

唐玫聽到唐文遠這麽一說,心中一懔:父親話中有話,他好像早就知道了她被“陷害”的內情。她問:“您早就知道是肖添力給我下了套,我才破産的?”

唐文遠無奈地說道:“肖添力為什麽要給你下套?你如果不去害豔陽,他會找你的麻煩嗎?你明明知道豔陽在肖添力心中是什麽地位。你偏偏要去害她。你害得豔陽大學退學不說,還害得她和林子離婚。就在前幾個月,你還以我的名譽要把豔陽從P大趕走。你說肖添力能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豔陽嗎?他不把你趕盡殺絕他還等什麽?”

“肖添力要把我趕盡殺絕?”唐玫心裏恍然大悟,原來模糊不清的猜測現在終于清晰了:原來一切都是肖添力所為。而他這麽做的原因就是為喬豔陽“報仇”。

“爸,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您也知道弗蘭克是肖添力派來設計我,引我破産的人對不對?”

“我早就跟你說過,肖添力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你和他,就算是當初有過節,不能成為朋友,你也不要去成為他的敵人。你倒好,你不去惹他,偏去惹豔陽,一次又一次。你以為肖添力會放過你?

“你和肖添力差不多同期出道。你看看肖添力現在是什麽樣子,你又是什麽樣?人家肖添力還沒有我這樣的父親給他撐腰,全憑自己打的天下。我早就給你說過,人在江湖,最要緊的是人緣,‘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這是最基本的道理。可你聽過我的話嗎?你仗着自己出身好,有背景,又有我這個父親給你撐腰,你到處耀武揚威,專橫跋扈。你交過什麽朋友?現在你出了事,又有誰願意給你幫忙?你再看看肖添力。他走到哪裏,朋友就交到那裏。美國、英國、澳洲、香港,那裏都有她的朋友。當初他沒錢了,有人幫他籌款。現在,他要給報複你了,自然有弗蘭克為他出頭。弗蘭克和肖添力什麽關系?他和肖添力認識了十幾年,是可以換命的鐵哥兒們。弗蘭克在美國潦倒得連飯都吃不飽的時候,是肖添力收留了他。肖添力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他的房子,車子全留給了弗蘭克。你說弗蘭克能不為他賣命嗎?還有那個GrahamReeve,他是通過弗蘭克認識肖添力的。GrahamReeve第二次東山再起,就是肖添力給他投的資。他的那個電影公司,肖添力有一半的股份。肖添力要給你下套,這些人沒有不給他幫忙的。而且根本不用肖添力自己動手。”

原來是這樣!肖添力為了豔陽報複自己,居然處心積慮了兩年。而弗蘭克居然可以在她面前僞裝這麽久,一點破綻也沒有。弗蘭克一直自诩為是個好演員,果真如此。也許他是把這場陰謀當作長篇連續劇來演吧。而更好的演員當然是肖添力。這幾個月內,唐玫數次在奶奶家見到他,他居然不動聲色,次次漠視她,回回在她的面前和喬豔陽秀恩愛。這就是她曾經一心一意追求過的男人?如此絕情!!!

“肖添力這樣對付我,他就一點沒有顧慮過您嗎?還是他根本不把您放在眼裏?”悲憤地同時,唐玫問唐文遠,試圖喚起他的共鳴。

“以肖添力的精明,他怎麽會不考慮到我的存在?你以為前一陣‘天堂集團’的股市大起大落是偶然的嗎?”

這就是說,那場突然其來的股市大戰,也是肖添力的傑作。他要對她趕盡殺絕,自然早就防備了自己會向父親救援。

“您被肖添力擺了一道?難道就這麽認了?”唐玫又問。

“你還想要我幹什麽?為了你傾家蕩産嗎?”唐文遠反問道。

其實,唐枚何嘗不知道內中乾坤?父親是商人,他這一生都在精于算計。這一次也不會不計較利害得失,就為唐玫出頭。肖添力如今富甲一方,又有極好的人緣,在中國已是一個有相當影響力的人物了。父親怎麽會輕易去給自己樹一個這麽強勁的對手?相反,拿唐枚作人情,遂了肖添力的願,父親卻可以得到不少好處。股市大戰最緊張的那個周末,父親和肖添力一起回奶奶家。他們看上去很友好,應該是已經達成了共識。随後“天堂集團”在股市上安然無恙。而肖添力在不同的場合表示願意和“天堂集團”合作,這樣,又為“天堂集團”争奪商業區改造的項目增添了一塊重要的砝碼。而且,現在父親不用再顧忌她的感受接回兒子,這更是卻了他多年的心願。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的圓滿。而父親唯一的損失不過是一個不争氣的女兒。

“那您打算把我怎麽安排?”唐玫倍感凄涼,她問父親。

“這個春節家裏多了豔陽、小夏和添力,你陳阿姨又帶着淡雲回來了。家裏難得這麽團圓。你爺爺,奶奶的精神也不錯。你就留在北京過春節吧。等過了春節,你去加拿大你媽媽那裏住段時間,陪陪你媽媽,你自己也散散心。”唐文遠告訴唐玫。讓唐玫離開中國,這是陳穎同意帶兒子回來提出的兩大必要條件之一。另外一個條件就是婚姻。

也就是說,她被流放了。唐家已經容不下她了。父親已經不再需要她了。

唐玫就象是一個喜歡蹦極的冒險者,以前無論站在多高的位置,她都敢縱身一跳。她所仰仗的不過是系在腳踝的那條彈力繩,無論她跳得多深,多快,那根繩子總會把她拉回到原來的高度。

但是,這一次,當她再次落入深淵的時候,繩子斷了。

唐玫的心裏充滿了絕望、孤獨、彷徨和恐懼。放眼四周,卻沒有一個人在她的身邊安慰她,分享她的感受。她打開電腦,接通網絡,看着MSN上長長的“朋友”名單。這些人曾經極力地巴結她,讨好她,他們在面前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誠惶誠恐。說他們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這些到哪裏去了?

最後,她點了一下其中的一個名字,打開了對話框:

“我和你一樣,被家庭抛棄了。”

“我爸不要我了。他讓我去加拿大去陪我媽。”

唐玫不管對方沒有回答,自顧自地繼續打字:

“我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人恨我。現在我破産了,被我爸趕出家門。那些恨我的人都在笑話我吧。”

“我原來以為,這個世界上別人可以恨我、罵我、不要我,但是我爸爸不會不要我的。可是現在我爸也不要我了。他有兒子了。我現在就是他的累贅。”

對方終于有了回答:

“別這麽說,做父母的都愛自己的孩子。哪裏有抛棄兒女的父母?”

唐玫:那你覺得你媽媽愛你嗎?她如果愛你,為什麽把你所有的一切都剝奪了,給了你弟弟。

對方:那是因為我坐過牢,讓我家裏名聲掃地,讓我父母臉面無光。而我弟弟是家裏唯一的希望。我們家想光宗耀祖,就只能寄托在我弟弟身上了。

唐玫:你坐牢,不也是為了你家裏嗎?你當初不是為了掙錢給你父親治病,也不會答應我給你的高薪,離開‘陽天’。你也不會坐牢。

對方:但是我父親最後還是被我氣死了。

唐玫:你是不是特恨我?要是沒有我,你現在在‘陽天’就是千萬富翁了。你父親就不會死。你母親現在病了,你也不用為錢的事發愁。

對方:我誰也不怪,只怪我命不好。和我比,你就不用那麽悲觀了。起碼你還有父母。他們不會不管你。他們也不等着你的錢去看病。而且,過一段時間,你父親還是會要你回‘天堂集團’的。

唐玫:我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父親的那位未婚妻是個有手段的人物。當初她為了成為我的繼母,耍盡了心機。因為我,她才功虧一篑。現在,她回來了,她當然不會讓我有再回來的機會。以她的心機和手段,還有她曾經在‘天堂集團’十多年的積累。我相信她做得到這一點。

唐玫:所以說本質上,我們倆是一樣的處境。你把你的錢都給了你母親。她現在病得那麽厲害,卻也不肯把你給她的錢拿出來治病,要把錢留給你弟弟。眼睜睜地看着你花盡了你手中的最後一分錢。她卻一點都不心疼你,不為你着想。她明明就是在犧牲你,成全你弟弟。而我父親要他的私生子進這個家門,便要把我趕出去。所以,我們倆都是被家裏遺棄的可憐蟲。

唐玫:我不明白,你母親都那樣對你了,你為什麽還要把你手中最後的一點錢拿出來給她治病?

對方:你是不了解我們這樣的家庭的。我家裏很窮,當初父母親借了錢供我上大學。為了還債,他們省吃儉用,吃了不少苦。我是集全家之力供出來的大學生。原來他們指望我光宗耀祖,帶着一家人過上好日子。但我卻讓家裏蒙上了恥辱。讓我們家成了村裏最大的笑話。我父親很後悔。他說當初不給他治病,我就不會走到那一步。現在,我母親病了。她和父親的病是一樣的都是大腸癌。大概是水土的關系。我們那裏很多人都得了這種病。家裏沒有錢的,就不治了,直接等死。我母親不想拖累我和我弟弟,她不去醫院治病。

對方:可是,我當兒子的能眼看着母親這樣等死嗎?我求她去醫院。她怕我給她治病,把家裏的錢都花光了。她又怕她死了,以後沒有人照顧我弟弟。我弟弟又走上了我的老路。所以,她答應我去看病的條件就是:把我給我自己在西安買的房子轉到我弟弟的名下。她現在不把她手中的錢拿出來治病,也是想把錢留給我弟弟。

對方: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弟弟能順利地大學畢業,找一份工作。然後結婚、生子,過上體面的生活。這樣,她也可以死後向我父親和我家的列祖列宗有個交代。但是這一切都需要錢。她不想讓我弟弟為錢的事發愁。就連她現得病,也不讓我告訴我弟弟,怕他擔心。

唐玫:你母親很了解你。她知道你孝順,你不會不給她治病的,所以才那麽說。她對你太苛刻了。你真可憐。我都後悔我當初那樣對你了。沒想到此時此刻,唯有你才是可以陪伴着我,聽我說說心裏話的人。我是不是應該在這裏對你說聲對不起?

對方:別這麽說。你後來不是也幫我了嗎?沒有你幫助聯系醫院、找最好的醫生給我母親做手術。我母親的手術不會這麽成功。我還得謝謝你。

唐玫:沒什麽好謝的。舉手之勞而已。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唯一做過的善事。算是補償我以往對你的冷落吧。

唐玫:說來說去,你、我現在成這個樣子,罪魁禍首就是肖添力。他當初若是顧念你幫他創業的一點舊情,就不會做那麽絕,把你送進監獄。所謂“洩密”,狗屁,現在哪個網絡公司的軟件不是大同小異?都是互相抄來抄去。但只有你,為此坐了牢。如果你不坐牢,即使你不在‘陽天’幹,你現在也應該混得不錯。肖添力這個人太狠心了。一點都不留情面。他對我也是如此。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一手操縱的。

唐玫: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是不會就此認輸的。我要報複!我要讓肖添力痛不欲生,讓他下半輩子都為他對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最後一盆“狗血”。這盆潑完了,這文就該結束了。

其實,猶豫了很久,這盆“狗血”潑不潑?不潑的話,前面的一些鋪墊就沒用了。潑的話,就怕太狗血了。

最後,還是決定潑吧。就怕度假之前來不及把狗血收回。

這下體會到少小不努力的悲哀了。要是原來努力一點。何至于現在這麽趕?

我盡力吧,實在潑不完,回來接着潑

134、失蹤

P大購買的那臺□AN-4在新年年初抵達P大。Sperk方面安排了兩位工程師來P大幫助安裝調試設備。豔陽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自然要全程陪同。那麽,這段時間她就會比較忙。為了有人照顧小夏,喬瀾和外婆在新年年初就來到北京,住在P大的房子裏。豔陽準備在設備安裝完之後,就和媽媽、外婆一起搬到別墅去住,然後在那裏準備過春節。而添香一家會在春節前兩天來北京。考慮到張誠家就他一個孩子,怕他父母過年的時候孤獨,所以豔陽索性連添香的公公婆婆一起請到北京來過春節。還加上添力的娘,也要和他們一起同來。這個春節,将是一個熱鬧非凡的節日。

喬瀾和外婆來了之後,添力就回到了他的單身公寓去住了。不過,只要一有空,他都會盡量抽時間來家裏看看。Sperk的工程師在元月份的第三個星期,也就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星期來到P大安裝設備。工程師的日程安排很緊,從早上8點工作到晚上8點。豔陽也跟着從早忙到晚,回家的時候天早就黑了。

這一周添力也特別忙。臨近春節,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會議,各種各樣的總結,還有各種各樣的聯誼活動。添力是能推則推,推不了的也只好勉為其難地出席。盡管忙,他還是惦記着豔陽。雖然,P大家屬大院和P大校園只相隔兩站路,但是,添力仍然不放心豔陽在天黑之後獨自回家。他就給豔陽提供了一輛車。而豔陽自回國之後一直沒有開過車。一則她認為不太需要;二來,北京的路況太複雜,而且國內的道路是右行,而豔陽習慣是在英國的左行,她怕自己開車占錯道了。添力不放心豔陽初次在北京開車,每天晚上八點半左右,估摸着豔陽該到家的時候,添力總是會打個電話回來問問。

這一周的星期四這天,是添力的研究生導師雷教授70大壽。他的學生為他準備了一個隆重的生日晚會。添力是雷教授最得意的、也是最出色的學生。自然這個生日晚會由添力出面主辦。因為添力的影響力,晚會的規格就被提高了不少。除了雷教授的學生之外,Q大的校領導,系領導,以及教育部的代表參加了這個晚宴。還有一些社會著名的人士也前來向雷教授祝壽。晚上八點半,添力照例給豔陽家裏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喬瀾。她告訴添力,豔陽還沒有回家。下午,豔陽已經打電話告訴家裏,今天有事,可能要晚一點回來。

添力又撥打了豔陽的手機。接通之後,豔陽告訴添力:下午學校停電了,耽誤了一點時間。沒有按照預期完成任務。因為工程師們在P大的時間只剩下明天最後一天了。工程師明天還要對實驗室的人進行設備的操作和基礎保養的培訓。然後,要搭乘明晚的飛機飛回瑞典。所以,設備必須要在今天安裝調試完畢。豔陽也因此要晚一點回家。添力囑咐豔陽:回家的時候,給他打個電話,免得他擔心。

到了九點半左右,添力接到豔陽的電話。豔陽告訴他,設備已經安裝完畢。工程師們已經回他們下榻的旅館去了。豔陽也正在往停車場走。晚上,天上下起了雨夾雪,氣溫已經零下十度了,地上的已經冰凍了,非常滑。添力囑咐豔陽開車小心一點,別急剎車。豔陽便問了一下生日晚會的情況。兩人聊了一會兒,豔陽就告訴添力,她已經到了停車場。

正說着,添力就聽見豔陽“呀”了一聲。

接着,又是“啪”的一聲,然後便是一片噪雜的聲音。

添力忙問:“你怎麽了?是不是摔跤了?”

豔陽沒有回答。

緊接着就是“砰,砰”兩聲,聽上去好像是關車門的聲音。

添力又對着手機喊了兩聲:“豔陽,豔陽,怎麽回事?怎麽那麽亂啊?”

仍然沒有回答,手機就斷了。

添力再撥打回去,得到的回答只是:“您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

添力愣了一下,瞬間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豔陽摔跤了?手機摔壞了,還是出什麽事了?他有一種立即要去看個究竟的沖動。可是,回過頭來,晚會上依舊笑語歡歌,喜氣洋洋,馬上就要進入晚會的最後一個環節。他要代表雷教授的衆多學生,向老師贈送生日禮物。他走不開。

添力想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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